因為剛剛的突變,很多人都將自己異獸喚了出來保護自己,這位強壯大漢也是如此,身旁跟著一隻背甲猙獰的土黃色巨蜥。

巨蜥淡漠的豎瞳緊緊盯著雲望仙肩膀上的紅鳥,它敏銳的直覺居然在那隻不起眼的小家夥身上感覺到了壓迫感。

在巨蜥的壯膽下,強壯漢子伸出蒲扇半的大手抓向少年,要將這這不自量力的凡人扔到一邊。

沒有成為禦獸師的資質,就敢插手禦獸師的事務,該說他活的不耐煩了嗎?

他這種扭曲、看不起凡人的心理,其實很多禦獸師都有,就像幾個月前的古都市“迷宮事件”,不也是因為凡人渴望禦獸師的偉力才發生的嗎?

雖說那次的事件很圓滿的解決了,但也給古都行政區帶來了一些負麵影響。

最起碼臉是被打腫了,在行政區的中心省市居然會發生這樣的意外,讓其它一些行政區狠狠的詬病了古都行政區一番。

這個問題暫且不提,這位強壯大漢顯然屬於那種有著病態心理的禦獸師,在這種人命不足貴的地方,這位少年恐怕會被這位大漢活生生的打死。

但雲望仙在這裏,自然不會讓這種慘案發生,他肩上的鴻鳴再次動了。

周圍的每一位禦獸師都警惕起來,盡量和自己的異獸靠的近些,那位強壯大漢也第一時間收手,退到巨蜥的身後。

可詭異的風還是刮起,兩團血霧灑向天際,隨風消散,那位強壯大漢和巨蜥仿佛從未存在過。

又一位統領死了,這次是和他的異獸一起,連一息都未能撐過,直接死亡。

很多人突然明白那兩隻帝皇級異獸幼崽並不是那麽好拿,準備將今天的事匯報給幕後主事者,再做定奪。

看著周圍的“偽向導”們膽寒的樣子,雲望仙笑了,笑的很猖狂,如同一個大反派,他盜用了舊時代電影裏的那句台詞。

“幾天後,前哨市城外,我隻想打死到場的各位,或者被到場的各位打死!”

說完,不理會眾人的臉色,對那位髒兮兮的少年說道:

“少年,就你了,這幾天內我需要一個向導,價錢就按你開的來。”

瑟瑟發抖的少年,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卷入了什麽樣的風波裏,她有些不敢確定的喃喃道:

“我嗎…說的是我嗎?真的可以嗎?”

雲望仙沒有回複她,自顧自轉身離開,圍著的禦獸師自動讓出一條路,生怕在惹到這個殺胚。

他們算是認清了,統領級在這個殺胚麵前,就如泥捏的一樣,不堪一擊。

少年看著雲望仙的背影,眼裏閃著奇異的光,隻是失神了一會,就趕忙跟上。

那種光芒是憧憬,是希冀,是縱使生活在泥潭中,也向往偉岸星空的崇高之誌。

市中心的舉動,隻是雲望仙隨意而為,就是一時興起。

他隻是一個平凡的人,沒有什麽領袖光環,沒什麽聖人氣質,雖然有時會扮一下聖母婊,但其實他更像一個不可揣摩的瘋子,瘋言又瘋語,崇尚暴力,睚眥必報。

但沒想到一時興起卻連累了別人,雲望仙隻好做好善後,真的把人家拉來做向導。

“話說,你一個普通人,為什麽混到禦獸師的領域來,在平民區好好待著,不也能吃飽飯嗎?”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瘦小少年,雲望仙放慢腳步,與她同行,詢問道。

“我想成為禦獸師!”

“額…我問的是你為什麽要在這麽危險的領域謀生,不是…嗯…問你的理想。”

雲望仙撓了撓頭解釋了一句。

“我想成為禦獸師!”

雲望仙:……

所以說人類的本質是複讀機嗎?

其實,雲望仙也有點明白了,她之所以在禦獸師的領域內謀生,是為了獲得一個成為禦獸師的機會吧?

雲望仙又仔細打量了一眼這位瘦小少年,別看這少年身形瘦小,看著不大的樣子,但雲望仙發現她的骨齡應該還自己差不多。

也就是說,她早就過了16歲,腦海中沒能誕生契約之書,所以沒有成為禦獸師的潛力。

雲望仙轉移話題,不準備再提關於禦獸師這件事。

“我叫雲望仙,這段時間就是你的雇主了,你叫什麽名字?”

“沫兒。”

少年回答了一句。

假名嗎?雲望仙眉頭一挑,沒多說什麽。

可能察覺到了雲望仙的詫異,沫兒特意解釋了一句:

“是泡沫的沫,名字是撫養我長大的老奶奶給我起的。”

雲望仙眉頭一皺,才發現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所以說?沫兒你是一個女孩子嗎?”

沫兒沒否認,但也沒開口回應,隻是低頭走著,像她做的這種工作,女孩子當然要比男孩子弱勢很多,所以才會打扮陳過這種中性的樣子吧。

話說回來,雲望仙偷著打量了一眼沫兒,這種身材如果穿上小裙子恐怕也會被當做女扮男裝吧。

“沫兒,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這幾天的傭金我會直接給你的,你回到家之後就別出來了,說真的,今晚你千不該萬不該湊上來的!”

沫兒沉默著,低頭一直前走著,弄得雲望仙總感覺氣氛有些尷尬。

“不要,我要跟著你,我偷聽過他們的談話,你應該是位大人物,你應該有辦法讓我成為禦獸師吧?”

雲望仙沒有正麵回應這個問題,而是轉而勸道:

“這麽晚不回去,你家裏的老奶奶會擔心的,還有,你家裏應該很需要你帶回去一筆錢吃飯吧?”

“不會的,不需要,我家裏就我一個人。”

少女的聲音略顯冷漠,應該是雲望仙觸及了她不好的回憶。

“額…抱歉,我不知道。”

“沒關係,讓我成為禦獸師我就原諒你了。”

雲望仙有些無語,她這是黏上自己了嗎?

其實,雲望仙不知道,沫兒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她曾向很多路過的貌似大人物的家夥提出這個要求。

態度和藹的可能會和她解釋幾句;態度差的會惡狠狠的瞪她一眼,轉身就走;更有甚者,會拳腳相加,狠狠地教訓她。

但這些都改變不了她想成為禦獸師的意誌。

“小家夥,莫名的堅韌啊!”

鴻鳴淡淡的瞥了一眼沫兒,好像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

“謝謝誇獎!”

沫兒回複了這隻怪鳥一句,從剛剛的衝突中,她就知道這隻怪鳥的厲害了,所以態度十分尊敬。

“所以,少女,你渴望力量嗎?”

雲望仙眼睛一瞪,一把抓住肩膀上的鴻鳴,惡狠狠的警告道:“你可不要搞事啊!”

鴻鳴明顯是要搞什麽騷操作,它不會想帶上這個少女上路吧。

雖然偶爾會聖母,但講真的,拖油瓶這種東西,誰都不願意帶吧!

而且,過一段時間還有一場大戰要開幕,雲望仙哪有時間去照顧她。

鴻鳴用翅膀撐開雲望仙的手掌,然後跳到白王的狗頭上,白王權衡了一下雙方的戰力,忍了下來。

“騷年,難道你還不允許我拯救迷途的姑娘嗎?還有,我這麽做自然是有理由的,當然是有益於我的。”

雲望仙瞪了鴻鳴一眼,沒再幹預。

“你能讓我成為禦獸師嗎?”

在沫兒眼裏,不管對方是什麽,隻要能讓她成為禦獸師,那對方就是好人。

不,是好鳥!

“成為禦獸師是不可能的,我可沒那樣的手段,但我可以給予你力量。”

“少女,你渴望力量嗎?”

鴻鳴在白王的大頭上蹦蹦跳跳,翅膀不停的揮動,像一位氣勢高昂的演說家,又像一位心懷不軌的神棍。

“渴望,我渴望力量,我不想永遠生活在這個城市,這狹隘的生活範圍,我真的受夠了!”

沫兒突然情緒激動的大喊了一聲。

“那侍奉我吧,奉我為主,我給你力量!”

“這……”

雲望仙眉頭一皺,本能的想去阻止,但想起鴻鳴剛剛說過的話,又想起少女的心意,雲望仙又把話憋了回去。

自己這算是在給予他人機緣嗎?自己也能兼職老爺爺了?

貌似有點意思啊!

絢麗的星光漩渦下,寂靜的街道,兩人、一狗、一鳥,見證了一場獨特的契約。

沫兒單膝跪地,髒兮兮的小臉上前所未有的虔誠,鴻鳴收斂了平常的隨意,臉色莊重,安然受了沫兒這一拜。

“從此,刀兵予你,願你主持殺戮,散播紛爭!”

屬於鴻鳴的力量被傳下,雲望仙能清晰的感知到沫兒的變化,她的身體中仿佛蟄伏有凶獸,那氣息令雲望仙都感覺到了危險。

一點紅芒凝聚在沫兒的眉心,那是一個憑證,侍奉紛爭之源、殺戮之主鴻鳴的憑證。

“哎呀呀,累死鳥了,我要安穩的睡一會。”

有了侍者之後,鴻鳴終於不再霸占著雲望仙的肩膀或者白王的大頭,它飛到沫兒的肩膀上,爪子穩穩的抓牢,閉目睡去。

旁觀整套流程的雲望仙若有所思,他又想起了半年前的“迷宮事件”,難道聖靈級的異獸都可以給予他人力量?

“主…主人,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第一次叫出這個羞恥的稱謂,沫兒臉色漲紅,低著頭不敢與雲望仙直視。

思路被打斷,雲望仙所幸不再去想,他古怪的看了一眼沫兒。

“誰教你的這個稱謂?”

“那、那我、應、應該怎麽稱呼您?”

雲望仙想了想,確實沒想到好的點子,自己的小弟收的小弟,應該叫我什麽呢?

老老大?老大大?

“叫雲先生吧!”

“接下來,我要去買點東西,是用於異獸訓練方麵的,有什麽推薦去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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