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天,舒寒鈺來不及卷起舒錦天,驚慌地噝叫了一聲,也跟著跳下。

此時舒寒鈺全盤失守,蛇尾還在石台上沒得及收下,嚴澤狂喜,隻覺天助我也,嚎吼著一口咬住舒寒鈺的蛇尾。

“哧噝~”舒寒鈺吃痛,被咬住了想下也下不去,不禁惱怒萬分,借力猛地彈起上身,蛇身高高躍起,然後猛地紮下腦袋,凶狠地咬住了獸人另一隻完好的眼睛。

“吼嗚~”嚴澤閃躲不及,發出一聲慘烈的嚎叫,甩開了身上的蛇,連帶著眼眶裏的血液都被甩飛,臉上更是糊了一臉,本就凶悍的模樣此時看著更是可怖。

這邊,舒錦天掉下了石台,隻來得及大吸一口氣,就背朝下的砸上海麵,沉入海裏。本就因外力和心傷而受了內傷的舒錦天在水裏猛地噴出一口血水,連帶著口中的氧氣也一並噴出。舒錦天視線迅速模糊,依稀看見了一條綠色的蛇形,朝著他遊來。

小蛇!舒錦天嘴裏冒出一串帶紅的泡泡,意識越來越薄弱,身體隨著海水的流動緩緩沉下。

雌父!我來了!小蛇加快了速度,學著雄父的樣子用身體勉強纏住雌父,費力地帶著雌父往上潛。

舒寒鈺還想跳下去救人,嚴澤卻卻趁機襲擊,讓舒寒鈺吃了幾次不太重的悶虧。

嚴澤完全失明,現在已經破釜沉舟,寧可同歸於盡,也不願就這麽慘敗。

嚴澤此時不要命了一般,撲扇著翅膀胡亂攻擊。獸人聽覺本就敏銳,因此每每舒寒鈺要離開,就被嚴澤捕捉到動靜,然後就發狂地進攻。

舒寒鈺為了下去救舒錦天身上已經被抓傷了幾處,心頭的怒氣也更盛,直想吞了這惱人的獸人。奈何這獸人不依不撓,舒寒鈺一時無法脫身。

舒寒鈺想到小蛇也跟著跳下去了,天天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於是便決定先解決了這獸人。舒寒鈺開始全心應敵,戰勢瞬間轉變。

瞎了眼的獅虎獸此時毫無章法,瘋狗一般胡亂攻擊。舒寒鈺暗自冷笑,且戰且退,采取了嚴澤先前的攻略。

嚴澤自是武不敵人,況且又瞎了眼,被舒寒鈺耍的團團轉。隻是嚴澤怎麽也是叢林老手,作戰經驗豐富,又身強體壯,而舒寒鈺也不是暴擊型獸類,對大型獸物的攻擊效果較慢,一時也解決不了嚴澤。

隻是隨著時間的延長,嚴澤身上的負傷越來越多,凶猛的攻擊開始後繼無力,再而衰竭,勝敗已顯而易見。

舒寒鈺找準嚴澤防守空隙,猛地竄起咬住了嚴澤粗壯的脖子,鋒利的尖牙瞬間刺破了大動脈。

嚴澤狂亂地嘶吼一聲,尤做垂死掙紮。舒寒鈺沒有耐心,龐大的蛇身迅速卷住獅虎獸的身體,一圈圈收緊全身,然後放開了咬住脖頸。

嚴澤慘叫一聲,被放開的脖頸血漿噴湧而出,鮮血噴得老遠,染紅了碎石地,甚至有幾滴鮮紅瑰麗的血漿飛灑下懸崖,滴落在蔚藍的水裏,消融不見。

直到被他緊緊卷住的獸人許久未動,舒寒鈺才鬆開了身體,爬到石壁邊看。

此時天色已暗,水麵翻騰不息,藍水大力的拍打在礁石上,發出嘩嘩嘩的聲音。

可是不管是藍水裏還是水岸邊,都沒有舒錦天的身影。

舒寒鈺沒有多想,飛身躍下石壁,以頭為如水點落水,身體靈巧地順勢滑進藍水,巨大的衝擊使得舒寒鈺直直潛入了水底還饒了個彎兒,才慢慢緩下了力度。

不同於上次瀑布跳水,上次因為潭水不夠深,舒寒鈺是盤著身體直接砸下水麵,龐大的身體自然收到了巨大的拍擊,所以才受了些內傷。而這次有了足夠深的緩衝,舒寒鈺沒有收到任何傷害。

舒寒鈺在附近裏裏外外地找了一通,卻找不到任何舒錦天的痕跡,不由心下一亂。天天呢?小蛇又去了哪兒?

舒寒鈺身強體壯,這點小波小浪對他的影響自然不大。隻是小蛇帶著體型比他還大的雌父卻不好對付了。別說上岸,就連在托起雌父都有些勉強。

因此,現在他還沒想到小蛇和舒錦天已經被退回的藍水卷回了藍水中央。

隨著夕陽的下落,藍水開始急退,浪湧輕輕排出,又狠狠的收回,連帶著小蛇和舒錦天也一並被卷進更遠的海域。

因為獸人大陸隻有太陽和星星,而沒有和地球一樣的月亮,所以藍水都是日出漲,日落降,現在剛巧正到了退水的時間,加之風有些大,現在的藍水要比白日時凶悍得多。

小蛇上身卷著雌父,隻用蛇尾不停地擺動,才可以保持雌父的頭浮在水麵。隻長時間保持這個動作,就讓小蛇沒有精力再做其他努力,隻等著雄父來救他們,卻不想他再一回頭,就已經看不見岸了。

小蛇有些慌了,吐出蛇信子舔了舔雌父,可是舒錦天沒有任何反應,麵白如紙,略長的頭發遮住了半張臉,白與黑形交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顯得臉色的蒼白。

小蛇心裏一慌,生怕雌父有什麽問題,連連叫喚。

小蛇這一分心,就讓舒錦天又被藍水澆灌了一次,小蛇很自責,不敢在分神,有節奏地搖擺蛇尾。

雌父會沒事的,他還是乖乖地等雄父來救他們吧!

直到天色暗淡,小蛇已精疲力盡,也沒等來雄父的救援。卻意外地碰到了一塊不大的礁石。

小蛇一喜,努力搖擺蛇尾往礁石靠近,可藍水中央的浪更加洶湧,隻隨波逐流著保持上浮就讓小蛇吃力,現在要主動控製方向就更加艱難了。

小蛇看著離他忽遠忽近的礁石,堅持不懈地努力,許久,終於讓他好運的被一道跟他順路的浪水啪到了礁石上。

小蛇放好雌父,身體就沒了力氣,蛇尾勾著舒錦天的褲環處穩住身體,就軟下了身體,有氣沒力的呼吸,長軟的蛇身隨浪飄**,猶如一道礁石上的海藻,看著倒是搖曳生機。

雄父什麽時候來啊?好累,好想睡覺啊!小蛇在雌父身上蹭了蹭,敏銳地發現雌父現在不那麽暖和了,比他的熱不了多少,這讓小蛇心裏很不安。

雄父還不來,雌父都要冷死了。嗚嗚~~

天色完全暗下來,浪也不如剛剛那般激亢,漸漸平緩了下來。不遠處,有一抹紅色露出水麵。

小蛇眼角的餘光瞟到一摸紅色,嚇得他瞌睡全無,可再一看卻什麽都沒有。甩了甩頭才發現是他眼花,眼前哪有什麽紅色的東西,全都是水嘛!

小蛇剛放下心來,身後就猛地傳來一道水聲。小蛇霎時繃緊身體,轉過身來,做出防禦的姿勢。

小蛇一轉頭,就見一個高大的雄性漂浮在水麵,他和雄父一樣沒有穿衣服,因出了水的原因,一頭鮮紅的長發緊緊貼在了身上,勾勒出其勻稱的身形。

小蛇微微拱起身體,發出警告的聲音,警惕地打量著來人。這時小蛇才發現,原來他藏在水裏的身體竟是一段同樣紅色的魚尾,輕輕晃動著,看著很輕鬆隨意的樣子,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裏。最可惡的是他還用手戳了一下他的雌父。

小蛇還沒覺醒太多傳承記憶,根本就不知道他跟自己不是同一個品種,隻覺他尾巴短得不可思議。

哼!真短!他的尾巴一定是被人咬斷了!

小蛇見這人竟膽敢摸他的雌父,氣瘋了。他自己都不能隨便摸雌父,這人竟敢這麽放肆的摸,真是可惡,他一定要咬掉他剩下的尾巴!

‘哧哧~’小蛇裂牙向紅色人魚咬去,卻被對方輕鬆揮開。一條綠色的長蛇高高飛起,在水麵劃過一道弧線,最後‘噗通’一聲掉進水裏。

【嗬嗬……小東西,還蠻機靈的嘛!】紅色人魚玩味地笑了笑,就不再看那年幼的靈蛇,把注意力又轉到了舒錦天身上。

人魚小心翼翼地用手戳了戳舒錦天的耳後方,眼裏更加驚奇。

【唉?沒有腮?這就是陸地上的雌性?怎麽會跑到藍水裏來了?他也是靈蛇族的嗎?管他呢,弄回去再說!】

人魚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就抱起了舒錦天?,浮在水麵往別處遊去。聽說陸地上的雌性不能到水裏呼吸,還是小心些微妙!

這可急瘋了小蛇,‘噝噝’地發出了幾聲警告聲,被再次無視後,張牙舞爪地在水裏胡亂遊動,好一會兒才回到雌父身邊,可還沒等他穩住身體,就又被人提著尾巴拋開,暗色的水麵再次出現一道綠色的弧線。

放開我的雌父!

小蛇見自己的雌父被人擄走,暴怒,扭著小身子就朝著人魚衝去,然後再次被拋開。隻是這次那人力氣似乎更大了些,小蛇都被摔疼了。可他毫無畏懼,繼續朝著人魚衝。

紅色人魚被這條不知死活的靈蛇惹煩躁了,對他越來越不耐煩。剛開始還覺得這小家夥可愛,沒想到是這麽不知趣的家夥。要不是他很雌性是一個品種,他早就一口吃掉他了。

由於人魚是站立姿勢,還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雌性,因此速度慢了很多。這到讓小小的靈蛇占了便宜。

小蛇被甩得越來越遠,讓他都要不能趕上擄走雌父的人了。為了能跟在雌父後麵,小蛇不得不與人魚保持一定的距離,時時刻刻監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