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雲楊房門緊閉不見他人,尼尼送我去了機場。在路上,尼尼一邊開車一邊看我的表情:“溫心姐,我哥真的很喜歡你,你感覺不到嗎?他這幾年都沒找女朋友,追他的人不少,可他都沒接受。他受傷昏迷時一直在叫你的名字,護士都奇怪的出來問我:溫心是誰?病人一直叫她呢。還有啊,最近他正找機會去上海開酒樓,就為了離你近些,溫心姐,你真的都不知道嗎?”

我沒回應,話在耳裏,心卻異常難受,這些事我都不知道。他沒女朋友?那次我回北京時,他說當晚跟女朋友住在我住的那家酒店,是怎麽回事?領口上的口紅印又是誰的?他受傷時為什麽叫我?隻因他與我最近?他要去上海開酒樓?我從沒聽他提過,上次他去上海,莫非就是為了這事?虛虛實實間,我已分不出真假,雲楊,你到底在想什麽?見我沒回話,尼尼急了,眼圈都紅了:“溫心姐,這次都怪我多嘴,你別怪我哥好嗎?我以為你們已公開交往了才口沒遮攔,你如果不理他,我哥要多難過啊?”尼尼說著,哽咽起來,我的眼眶又有些發熱,吸了口氣,我輕聲告訴尼尼:“你哥,是我的好朋友,永遠都是。”尼尼傷心的不再說話,隻在一邊難過的沉默。自此,我跟雲楊斷了聯係,我們彼此都不再主動找上對方,足有半年。

經常,我會想起雲楊,這個十幾年的朋友,我知道,自己終於失去他了,不做情人,我們再做不了朋友,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一直逃避,可最後依然如此,我有些失落。生活中似乎總有些他的影子。項鏈,我一直掛在脖子上從未取下,晚上睡時我時常會握住吊綴,感受它的冰涼,我想,它的溫度,就象現在我和它主人的關係一樣吧,再無一絲暖意。雲楊坐過的沙發睡過的床,我偶爾會失神注視,仿若看到他依然隨意的坐臥其上,我切實的感受到自己的心痛。再沒拌嘴的對手了,再沒有打遊戲的最佳拍擋了,再沒人發另類笑話了,我心緒繁雜,無以複加。我知道,我想他,不僅僅是對朋友的掛懷,還有什麽,我已分不清楚。日子還是要過,忙碌的工作不容許我投注太多精力在其他事上,我慢慢恢複了正常,我知道,時間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藥,希望雲楊也是如此。

陽春三月,上海總部如期遷回北京,我的工作地點也隨之變更,闊別多時,再次回到這裏時,已是物是人非了。這裏有家,這裏有我的過往回憶,這裏有朋友,這裏有――――-雲楊。又一次想到他,我的心已沒那麽痛了,看來時間的良藥確有奇效,希望再見到他時我能平靜如水的對他伸出右手,說句:“老朋友,又見麵了”。

上海的公寓已被我高價租出,那輛代步的轎車也被我低價處理掉了,我從此不再開車。我將北京的家收拾好住進去,是尼尼過來幫忙打掃的。我沒通知任何朋友我已回京,除了尼尼,她得到消息也純屬意外。那天我搭機回京,剛下飛機,就看到尼尼的短信:“溫心姐,最近好嗎?現在幹嗎呢?”

我回:嗬嗬……吃的好睡的好,怎會不好?我剛下飛機。

尼尼:又出差了?在哪啊?

我:北京,尼尼:啊?你回北京啦?怎麽也不說一聲?討厭,你在哪?我去找你!

就這樣,尼尼找到了我,得知我工作地點變動的事後,她高興極了,唧唧喳喳說個不停:“太好了!我以後可以常來找你玩啦!溫心姐,我最喜歡跟你一起玩了,跟那些朋友都不怎麽能玩到一起去,嗬嗬,,,,我今晚住這了,你要做好吃的啊,我幫你打掃衛生哈……”這丫頭忙裏忙外搶著幹活,顯是真的高興了,我無奈的笑著搖頭。也難怪,家中就她和雲楊兩人,難免孤單,她性格開朗,但身邊能玩到一塊的人還真不多,我算一個吧。尼尼坐在我身邊給雲楊發了短信,說我調回北京,晚上要住我這。隔了很久,雲楊回複,隻一個字:“恩”。尼尼告訴我,自我走後,他哥很消沉,總是一臉冷漠,變的不再愛說笑了,看起來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哥現在常泡夜店,回來時總帶著一身酒氣,憔悴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一身寒氣,也不跟她說話,自己都不願呆在家裏。雲楊,怎麽會變成這樣?尼尼有意無意的話,好似一記記重拳,狠狠擊中了我的心髒,我的心瞬間痛楚難當,呼吸都有些困難,我難過異常,看來,雲楊的傷,還未痊愈,他,還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