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門口費了好大力氣才將鑰匙塞進鎖孔,好不容易開鎖進門後我幾乎站立不穩,客廳的燈沒關,母親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見我一副醉態忙起身過來扶我。我知道她定是在刻意等我。我抱歉的跟她笑笑,便在母親的攙扶下搖搖晃晃進了房間,我將自己狠狠摔倒在**,看著天花板上的燈飾,我感覺天旋地轉。我知道自己醉了,而且醉的厲害。母親並沒責怪,她看到我這樣子反而心疼的要命。她幫我脫了外衣、鞋子,拿了枕頭讓我枕好,稍後,她還煮了些醒酒湯來給我喝。母親過去曾酗酒,她知道喝醉的滋味,她的醒酒湯是根據以往的經驗煮的,我曾試過,喝過這湯後,次日起來頭不會暈疼,確有奇效。母親扶著我喝湯,待我喝完躺下閉上眼後她才悄悄退出,她輕輕關上了房門。

聽到關門聲響起,我的眼睛再次睜開。我雖喝醉卻還有些自控力,我清楚的知道周邊發生的事情,我也知道自己都說過些什麽。我從不會因為喝酒而神智散亂胡言亂語,我醉酒的最明顯表現就是四肢麻木、頭疼且暈,這是最難受的,當四肢不再聽從你的指揮或是隻聽從部分指揮時,你的舉動會失控。大腦的疼痛和眩暈讓我躺下後再無法將頭部移動半分,在一片黑暗之中我靜靜的躺著,無奈,我竟然還能思考。看著眼前時而模糊時而清楚的景物,我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我哭的無聲無息,為雲楊,為辛偉,為戴總,為我自己,這一刻,我允許自己脆弱,我畢竟隻是女人,我承載的已太多,我需要發泄。

戴總離職後,我忙的不可開交,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幾乎都要找我。公司有董事會,也有董事長,可董事長平時從不參與我所在公司的運營工作,他有很多產業要管理,根本顧不過來,我跟戴總就是事實上的最高負責人,戴總一走,所有的事都落在我的肩上。公司董事受董事長委托找我談話,有意要我接任總經理的位置,我以父母身體健康不佳我精力有限為由,婉言謝絕了。在職業場合打拚多年,最近的我感覺身心疲憊,我想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未來。換句話說,總經理的位置對我已沒有任何吸引力,我想要的是另一種生活,我已決定:新總經理到任後,我要去追回雲楊,然後離職創業。這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在父母沒生病之前我的生活快樂而單純,我每天大多數時候都在想工作,想著向前衝。努力做出更好的業績,這就是我唯一的工作目標,我在取得一次次輝煌業績後得到了巨大的成就感,曾經我是滿足的。可人的思想都會發生改變,當我經曆了一係列的事情後,不覺中,我的想法已悄悄轉變,我顛覆了很多以前固有的思路,我的人生也因為一係列的重新規劃而將大為不同。

新來的總經理是董事長的公子,太子爺,能力如何暫時看不出來,但畢竟新官上任,我還要全力配合。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找雲楊,可惜根本做不到,現在連雙休日也不再屬於我,我經常需要加班,一方麵為業務,一方麵為雜事。新來的太子爺是個工作狂,他將很多會議都安排在周末,我隻能犧牲掉假日來配合他,我心裏焦急不已,這樣的工作節奏也讓我失去了去找雲楊的機會。整整三個月過去了,我幾乎成了空中飛人。新總經理在風風火火忙碌了近兩個月後,已基本熟悉了公司業務,他能力很強,得到了大家的認可。當我覺得一切已安定下來正要跟他請辭時他卻又去了美國開會,這一去就是大半個月。再一次,我隻能等。

新總經理雖人在美國,但他並沒放鬆對公司的管理,依然每個周末都要求主管在公司開視頻會議,他也會遠程參加,這讓我根本沒機會抽身。我去了幾個城市出差,參加了很多市場活動,可也奇怪,偏就沒機會去重慶,連成都公司都沒機會去。我拚命的處理公事,就希望等一切都安頓下來後好去重慶找雲楊,這個目標讓我工作到多累也沒覺辛苦。

雲楊在重慶的電話地址我已能背出來,自己到底看了多少遍我已記不清了。我從沒打過電話給雲楊,短信也不曾發過,我覺得我們之間的事不是一個電話就能理清的,我必須見到他才行。這種分離讓我很痛苦,我想他想的都快瘋了。隨著時間漸漸過去,我對雲楊除了深刻的思念外竟產生了些許責怪的念頭。他夠狠,竟然這麽長時間都不跟我聯係,難道他真的想徹底從我生命中消失?這個男人實在可恨!我在心裏暗自運氣,雲楊,你休想!看我把你追回來後怎麽修理你!你將為現在的行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