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以後，有什麽打算(1/3)
蕭明朗被擊斃，阮翠玉的身子，就好似失去了生命力那般，無力的癱倒在地。
身體溫度驟升的她，被送進了醫院。
病**，她高燒不退，口中不斷的說著胡話。
淩老爺子對她並不刻薄，讓醫生給她用最好的藥，給她最好的治療，甚至每天都來到醫院，探望一次她的身體。
三天後。
黎探長來到醫院，見了淩老爺子。
他心情很是沉痛，有些事情不知該怎樣言表，卻還是得告訴淩老爺子。
遞過了手上的文件，黎探長聲音苦澀的道：“老爺子，這是蕭明朗的供詞，您看看吧。關於淩家慘案的事情。”
淩老爺子的手顫抖了。
不用看供詞，他也知道，當年的他，一定誤會了他的二兒子和二兒媳婦。
隻怕害死他大兒子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阮翠玉。
沒有翻開供詞，淩老爺子眉頭深鎖，雙眼腥紅的說：“我不看了，告訴我結果。”
一旁的忠叔，擔心的將淩老爺子扶住，“老爺，您寬心，這不是您的錯，都是有心人算計的。”
他不笨，也大約的猜到了一些事情。
黎探長心裏很不是滋味的開口，“根據蕭明朗的證供推斷，尊夫人為了謀奪淩家全部的財產，下毒殺死了您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婦。您的二兒子和兒媳婦目睹了事情的全過程，她就用淩瀟的安慰威脅他們，迫使您的二兒子承認是他謀害了大哥，而後開槍自殺。您的二兒媳婦為了保護兒子，多年來一直裝瘋。”
黎探長說話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是很費力才說出口。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願意講這樣的慘劇。
這遠比多年來，所有人所認定的真相，要殘酷千百倍。
歎了口氣，黎探長怕淩老爺子傷心過度，忙是岔開了話題問：“老爺子，要不要我聯係淩瀟，將真相告訴他？”
淩老爺子閉目搖頭，揮了揮手道：“不必，讓他恨我吧。是我這個做爺爺的太無能，居然被人欺騙到了這種地步。”
忠叔想說些寬慰老爺子的話，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黎探長發現，他真的不擅長寬慰人，原本想岔開話題，卻讓淩老爺子心裏更過意不去了。
當下，他試圖扭轉尷尬的局麵問：“按著法律，隻要老爺子您起訴，警方有權逮捕阮翠玉。您認為……”
淩老爺子又是良久的不曾說話，最後才緩緩開口，“等一等吧，如果需要走法律程序，我會通知你的。”
說完，淩老爺子就是有些疲倦的揮了揮手，“黎探長，你忙吧。”
他轉身，帶著落寞的身影，走在了醫院的走廊上。
忠叔歎了口氣，“黎探長，照顧不周，請多見諒。”
說完，他就三步並作兩步，跟上了淩老爺子。
首都國際機場。
淩瀟和顧小曼都焦急著等待著，從M市飛來的航班。
他們同航空公司負責人商量，是否可以讓淩瀟的媽媽，走特別快速通道。
畢竟，她是一個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的人。更糟糕的是，她的雙目早已失明。
可意外的是，淩瀟和顧小曼得到了這樣的回答：飛機上並沒有你們說的，這麽一位，需要特別照顧的女士。
淩瀟嚇得麵色蒼白，他那麽鎮定穩重的一個人，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被嚇成這個樣子。
他因為錯誤，和媽媽分離了那麽多年，如果因為一個疏忽，又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麵，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顧小曼亦是憂心，可總不能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兩個人就一起在機場中自亂了陣腳。
當下，顧小曼捉緊了淩瀟的手，以一種十分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著寬慰他的話。
“淩瀟，你想太多了。我看這一切，一定是姥爺和爸爸他們，為了掩人耳目，才沒有在登記時說明伯母的身體狀況。我相信伯母身邊，一定有專人照顧著。你想想看，慕家的人盯得那麽緊，伯母這個狀況又是一萬個人裏，都未必有一個的。如果將伯母的狀況，在登機前說明，很容易被慕家的人查到的。所以啊，我們隻管安心等著，再有半個小時，飛機就要降落了。”
淩瀟拍了拍顧小曼的手，“小曼，我知道你說得都對，可我就是怕出意外。”
“不要烏鴉嘴，不會有那種意外的。”
事實證明，淩瀟確實烏鴉嘴了，而顧小曼的推測也與事實相距甚遠。
飛機降落，乘客紛紛下機，顧小曼和淩瀟就看到，一穿著十分時髦，戴著黑墨鏡的女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兩人愕然，都覺得不是很認識這個女人。
知道她摘了墨鏡，顧小曼和淩瀟都瞪圓了眼。
一個愣愣的喊了一聲“伯母”，一個舌頭打卷的叫了媽。
淩瀟媽媽整個人都陽光又靚麗，顧小曼大約明白，為何當年淩瀟的爸爸，一定要忤逆老爺子的意思，跟淩瀟的媽媽在一起。
可是，她不是失明了，不是得了失心瘋嗎？
顧小曼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沒敢把心底的疑惑問出口。
淩瀟從最初的愕然中，恢複過來，很是有些狂喜的說：“媽，你是不是都沒事了，身體都好了。”
淩瀟媽媽十分慈愛的看著高大的兒子，拍著他的手背手：“本來就沒瘋，裝瘋的。現在我的兒子長大了，也強大了。周圍再也沒有能威脅到他的敵人，我也就不用裝瘋了。”
淩瀟似懂非懂的點頭，在機場就直接跪了下來，“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這麽多年的苦。”
淩瀟媽媽忙是將兒子扶了起來，“哎呀，你這個孩子，哪有那麽多不好。你能好好長大，能這麽優秀，我裝幾年瘋，也是值得的。”
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說實話，我還要感謝那個下毒的人，要不是她，我的眼睛說不定一輩子都不能複明呢。不過我一直都覺得那個馨然有問題，所以視力沒完全恢複前，一直沒將這個秘密告訴你。這次啊，還要感謝你爺爺，專門找了外國的專家，我的視力才得以徹底的恢複。”
“爺爺他……”
淩瀟遲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淩瀟媽媽就是寬慰他，“這事，你也別怪他，一家子人都是受害者。何況，當初他也懷疑過，事情是不是你爸爸做的，可你爸爸為了保護咱們母女，承認了所有的事情後，就開槍自殺了。所以也別怪你爺爺刻薄，他隻當是我這個女人，把他好好的二兒子給帶壞了。他一夜間失去了兩個兒子，也很痛苦。”
淩瀟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淩瀟媽媽又和兒子
說了幾句話後，才將視線投注到顧小曼的身上，“原來就是你這丫頭，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
顧小曼尷尬，淩瀟媽媽說話雖然溫和，可迷得神魂顛倒這話聽起來，怎麽都不像是什麽好得形容詞。
淩瀟也摸不透媽媽心裏想的是什麽，想替顧小曼說話，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好，就感覺到被媽媽大大的白了一眼，“你這個孩子，你媳婦不知道你媽我的心思，你做兒子的還不知道。”
淩瀟比顧小曼更尷尬了，他解釋著，“媽，小曼是個好女孩。”
“廢話，我當然知道她好。當初就是她跑到醫院來看我，被我抓傷了，都沒有埋怨過一句，還好心的給我蓋好被子。”
說著，淩瀟媽媽又白了兒子一眼，“難道你不承認你媳婦把你迷得神魂顛倒啊？”
淩瀟啞然，“媽，說得是，我是被小曼迷得神魂顛倒。”
淩瀟媽媽笑了笑，“承認就好，不然我可不敢讓小曼嫁給你，你這個孩子，壞透了，可別委屈了這麽好的女孩子。”
M市醫院。
阮翠玉終於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淩老爺子。
她羞愧不已，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淩老爺子整個人，都在一瞬間變得蒼老了許多。
他盯著病**，大病初醒的阮翠玉，良久才開口問：“以後，有什麽打算？”
阮翠玉歎了口氣，“老爺，我知道我是個罪人，罪大惡極，罪不可恕。”
淩老爺子沒有說話，阮翠玉又是重重的歎了口氣，“我知道，現在再說我錯了，已經晚了。而且我的報應，已經開始了。我不敢奢望任何人的原諒，隻想說，一切隨老爺，隨淩瀟少爺高興。無論是死刑，還是終身監禁，我都認了。”
良久，淩老爺子也沒有說話，最後才說：“麟兒還活著。”
阮翠玉的身子一怔，險些昏死過去，她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問：“老爺，您不是在騙我吧？”
“麟兒真的還活著，蕭明朗隻是差點掐死了他。不過將他丟到地上時，他撞了頭，過去的事都不記得了。”
阮翠玉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留戀，她突然掙紮著下了床，跪在了淩老爺子麵前，“老爺，求您看在孩子沒有錯的份上，好好教導他，讓他成為一個正直，善良，有愛心的人。”
淩老爺子沒有說什麽，隻是問：“你以後想怎麽辦？”
阮翠玉不懂。
淩老爺子歎了口氣，“死，並不是唯一贖罪的方法。法律的量刑，也不過是他人加諸在你身上的懲罰。重要的是，你想怎樣。”
淩老爺子走了，阮翠玉才發現，二十年的夫妻，她並不了解這個男人。
所有人都以為他狠，他不近人情，他隻是不善於表達罷了。
就像現在，他同情自己的孩子，不能沒了母親的照顧，所以願意放自己一條生路一般。
仰望著天花板，阮翠玉似是懂了的點頭，“死，並不是唯一贖罪的方法。活著，奉獻自己的生命在公益事業上，多做善心事，才是對生命，對靈魂的救贖。至少，要洗淨罪孽，當初她為了兒子，為了私欲，害了那麽多人，現在報應就全都到了兒子的身上。若她再不悔改，再不贖罪，她兒子的未來，又會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