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帥氣的中年男子拎起急救箱,飛奔進了房間,和門口的李明子擦肩而過。

李明子背靠著門,聽著女人蹩腳的中國話,和她滿口的慌張,聽著醫療器械的叮咚作響,唇角上揚,笑得**氣回腸——世界上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躲得過致命的眼鏡王蛇蛇毒,和她補在心髒上的奪命子彈!

穆公主,別怪我李明子無情,能和你同歸於盡,我亦是無怨無悔!

你欠我的一條胳膊和個第一次,就這麽讓你死了,都算是便宜你了!

“七公主……”女人哽咽的聲音傳出,李明子隻覺得,自己的死期已然來臨!

她挺了挺身,保持住最佳的風度,筆直的站在門口,等待著女人從背後打給她送行的子彈——既然要死,就要死的漂亮一點兒!

殺人不過頭點地,二十年後,李明子又是一個大姐大!

然而,歐洲女人隻是冷冷的站在她的身後,衝著李明子麵前舉著槍的守衛們揮了揮手,“讓路,七公主吩咐,放這個女人一條生路!”

守衛不知道裏麵穆公主的傷勢究竟如何,互相望了望,不肯放下手裏的搶。

“怎麽?你們要造反?”女人擦掉眼角的淚,一把抓住李明子的衣領,便使勁兒的往外拉,“七公主說,他曾經答應過這個女人,會放她走!誰攔著,就叫我用這把金手槍斃了誰!”

她太有力度,全身透著濃濃的殺氣,強有力的手,拖得本就很虛弱的李明子將要窒息。

穿過一個又一個遊廊,女人像拖著一隻貓兒一樣,把她拖到了大堂門口!

手一鬆,李明子便軟軟的倒在了大理石地麵上。

“外麵的人不會攔著你,走出去,是死是活,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就是你的造化了!”女人歎了口氣,墨蘭色的眼睛,宛如一潭深藍色的湖水,透著幾個世紀的煙雨迷蒙。她攥緊了拳頭,冷冰冰的說道,“若不是七公主暈死前要我一定要送你出來,他說答應過你,要給你生的權利,我恨不得馬上就殺了你!”

李明子在地上大口呼吸著,愣愣的看著身邊憤怒的女人,亦是不解——穆公主,憑什麽要救她?

“還不快滾?等我改變主意,你就沒這麽幸運了!”女人轉身,大步朝著遊廊裏麵走去,“如果七公主有個不測,我一定用你的血,給他祭奠!”

“喂——等等……”李明子坐在冰冷的地麵上,盡最大聲音問道,“你,為什麽叫他七公主?”

看著女人的背影,她有些後悔——她究竟在想什麽呢?問什麽問題不好?卻要問這種大腦缺氧的問題?

Shit!

前麵的女人一愣,登時停下腳步,卻並不回頭,低聲說道,“和他朝夕相處耳鬢廝磨,你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嗎?他叫穆七月,亦是我們組織的老大,穆公主!”

穆七月!

原來,那個變態叫穆七月!

李明子踉蹌的站起身,心裏,卻是莫名的酸楚。

他為什麽要放她走,不讓她死在守衛的亂槍之下呢?

仿佛她是個大罪人,讓他含恨而去!

李明子推開大堂的門,外麵,亦如他們初見時,那般紛紛揚揚的大雪。

而她,隻穿了穆七月穿過的短袖襯衫和黑色休閑褲,環抱著肩膀,哆哆嗦嗦的,一腳深一腳淺的踩在沒過了腳踝的白雪中。

仿佛從未有過這般寒冷的天氣,從未見過這般紛飛的雪花,她無助的邁著步子,在白茫茫的雪地裏,漫無目的的行走,卻惟獨不敢回頭——那棟埋葬了她所有青春所有愛戀和她最珍貴的**的大房子,曾經,她以為那裏是監獄。

可是,似這般成功逃脫的時候,她卻總覺得有些不光彩?

穆公主的確陰險毒辣,可是她李明子呢?美色勾引,暗箭傷人,她的齷齪手段,亦是見不得光。

她一向光明磊落,卻被他臨死前的網開一麵所震驚!她欠他一條命——這種感覺,真特麽的難熬!

雪,越下越大,身體,越來越寒冷,腳下一滑,她便摔倒在雪地上,暈死了過去!

醫院。

夏雨桐一勺一勺的喂顧念北吃著稀飯,溫婉的淺笑,“多吃點,這樣才能恢複得快些!”

他點了點頭,聽話的多吃了幾口,“小靳子該到了吧?”

“嗯,已經下飛機了,正在往醫院趕。”她把粥碗放在一邊的小桌上,皺了皺眉,“一會兒他來了,你不許激動!”

“你擔心我嗎?”他曖昧的一笑,整張側臉籠罩著一層靜謐的朦朧,伴著窗外飄飄灑灑的漫天雪花,顯得如雕刻一般俊朗。

“是!我是擔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站在他的病床邊,輕輕的,把他的頭貼在了自己胸前,眸子裏,卻是滿眼心疼的淚水,“顧念北,若是沒有這次你的受傷,我夏雨桐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愛你,愛得這麽深!”

他把頭緊緊的貼近她的心髒,聽著她胸口強有力的心跳聲,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夠了!有她這句話,他顧念北就是真被那個金發女子打死,又能怎麽樣?

起碼,他知道,她終於肯敞開心扉的愛他了!

“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她輕輕擦掉眼角的淚,摸著他清瘦了些的臉頰,“我媽媽走了,如果你再有事……我該怎麽辦?”

“不會的!你放心!”他剛要說什麽,房間的門,就被重重的推開——靳若寒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尷尬的動了動嘴——日!Shit!聽夏美人說顧少中了槍傷,他在青江做完全部調查,就火速乘飛機趕到紐約來看他,害得他擔心死了,沒想到,顧少倒是沒事,竟然攬著美人在這兒溫存享福呢!

“額……你來了……”夏雨桐忙放開顧少的頭,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羞紅了臉,結結巴巴的打招呼。

“來就來了,怎麽不敲門!沒看到我這兒忙著呢嗎?”顧少傲嬌的撇了撇嘴,那意思是說——小靳子,沒想到吧?本大少爺成功追到夏美人了!

“額……”靳若寒默,Shit!顧少,您該有多麽傲嬌呢!

“查到了嗎?”他態度一轉,剛剛的玩世不恭,被滿眼的冰冷取代——在紐約,被那麽厲害的殺手追殺,若不是李明子及時出現,他和夏雨桐險些送了性命,這事兒,雖然已經報了警,但他仍舊要嚴查到底!

“我叫我們的內線在顧曉軒身上安裝了竊聽器,夫人在你出事兒後,曾經暴怒的發過脾氣——她明明是叫穆公主到紐約做掉夏小姐的,卻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受了傷!”靳若寒察言觀色,小心的說道。

“果然是她!”顧少攥緊了拳頭,雖然,早就想到會是自己的媽咪,但真的被靳若寒說出來時,他還是那麽的激動,“後天,我就和雨桐回青江,我要親口告訴她,今生今世,顧念北隻娶夏雨桐一個人,如果她再敢傷害她一根頭發,第一個給夏雨桐陪葬的人,就是我顧念北!”

靳若寒再次默,顧少,你真行!

“等等!”顧念北忽然重重的拍了拍腦門,全身打了個冷戰,滿眼的恐懼,低沉的問道,“如果,那天襲擊我們的金發女人是穆公主,那麽,明子姐她,現在豈不是凶多吉少?”

想到此,他暴躁不安了起來,從病**跳下來,拔掉手背的針頭,“我這就出去找她,我絕不允許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顧少你有傷在身,出去也隻是添亂!”靳若寒和夏雨桐死命的擋在他的身前,苦苦勸慰,“我接到夏小姐的電話後,就叫明子姐紐約這邊的兄弟和她軍事學校的師兄妹們一起找了,他們早已經在黑道放出消息,誰敢傷明子姐一根頭發,全世界的警察和軍隊都將與他們為敵!明子姐一定會沒事兒的!”

“那又怎麽樣?”顧念北閉上眼睛,不安的坐回到**,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出事兒整整五天了,她人又在哪裏?”

“也許……也許顧夫人能聯絡到穆公主!我們……”

“你說得對!”顧念北忽的站起身,拉起夏雨桐的手,“雨桐,跟我回青江見我媽咪,為了我們的未來,更為了明子姐,無論等待我們的是什麽,你敢和我一起去嗎?”

夏雨桐微微一笑,攥緊了他的掌心,“夏雨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去哪裏,我就隨你去哪裏!”

“若寒,立刻聯絡顧氏紐約公司,我要乘坐兩個小時後的顧氏私人飛機回青江,越快越好!”

“是!”靳若寒答應著,大步離開了病房……

青江。顧氏老宅。

顧少的房車剛剛停在門口,顧夫人就帶著顧曉軒和一眾保鏢迎了出來。

她穿著一襲淺灰色皮草,踩著棕色半高跟小皮靴,霸氣的立在車門口,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族風範。

“夫人,我把顧少帶回來了,他並沒有性命之憂!”靳若寒先從副駕駛下車,禮貌的對顧夫人深鞠一躬,這才拉開後車門。

顧少一身黑衣黑褲,率先邁下車,看都不看顧夫人一眼,就回頭,牽著夏雨桐的手,把她拉下車。

“小北……你……”見兒子都受傷了,還要精心嗬護著夏雨桐,顧夫人的臉色一下變得相當冰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