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再無心情和他玩下去,目光落在剛剛被夏以熏解開繩子的夏雨桐身上。

“雨桐……”顧少伸出雙手,抱過嚇得驚慌失措完全不會講話了的夏雨桐,心疼的用被單裹住她血肉模糊的身子,看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隻覺得,這種痛楚,仿佛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恨自己!

今晚,若不是他跑到鳳凰城參加淩思宜和娛樂公司歡迎顧青橙的聚會,他一定用不上十分鍾,就能趕到這裏的!

可他偏偏沒有,他參加了什麽該死的狗屁聚會,接到夏以熏的求助電話,足足開飛車開了半個多小時,他才趕到她的房間!

悔恨至極,顧少狠狠的捶著自己的胸膛,淚如雨下,“對不起,雨桐,是我沒能好好保護你,讓你受到傷害!對不起……”

“顧少,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趕緊送夏小姐到醫院要緊!”靳若寒冷靜的勸慰,夏雨桐已是形如枯木,再不送醫院,怕是有生命之憂!

顧少點了點頭,小心的把她打橫抱起,讓靳若寒善後,叫著夏以熏走進了VIP電梯。

“你開車,到最近的顧氏私人醫院。”顧少把賓利轎車鑰匙丟給夏以熏,將夏雨桐抱上車後座,仿佛抱著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生怕弄痛了她身上的傷痕,小心的安慰,“雨桐,乖,沒事了!有我在,沒事了!”

她原本如雪的肌膚,早已在**的催化作用下,變成了誘人的粉紅色,臉頰更是一片酡紅,全身的肌膚在街燈的照耀下,更顯得晶瑩剔透。

再次看著顧少那熟悉的墨色眸子,感受著他那熟悉的氣息,聽著他掏心掏肺的安慰,夏雨桐隻覺得原本更加的難受了,她使勁的撐起身子,哆哆嗦嗦的躲開他的懷抱,單薄的身子緊緊的靠在車門,沙啞的說道,“髒……我怕……”

此時此刻,她是想謝謝他,謝謝他的及時趕到,謝謝他幫她懲罰了那個混蛋!然而,她被那個混蛋這樣淩辱,他的關懷,她卻再也承受不起了!

她說什麽,髒?她都從未嫌棄過他之前有過那麽多個女人髒,卻說自己髒?

聽了夏雨桐的話,顧少猶如五雷轟頂,看著她如同小鹿一樣驚慌失措的模樣,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哆哆嗦嗦的拒絕著自己的懷抱,恨得重重的捶著車後座,拿出手機,撥打靳特助電話,“姓柳的還活著嗎?”

“送醫院了!”

“記著,他不能死!我顧念北要他死不如生,生不如死!”

“是!”靳若寒答的那叫一個清脆響亮,顧少,就是等您這句話呢,否則,我早就下手結果了他了!

聽著顧少扳倒柳部如同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的言語,開著豪車的夏以熏心裏的石頭算是落了地——幸好自己早就想到了要祈求顧少來救女兒,否則,女兒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被顧少踩死的就一定是他夏以熏了!

十分鍾,到了最近的顧氏私人醫院,顧少抱起暈過去的夏雨桐,快步跑向早就準備好了的VIP護理室,“趕緊處理傷口,她還被人擦過**,你們若是

處理不好留下任何後遺症,老子一槍斃了你們!”

醫護人員小心答應著,知道顧少的脾氣,絲毫不敢有半點怠慢。一幹人等雖然是忙忙碌碌,卻安靜得聽不到半點雜音。

顧少寸步不離的守護在夏雨桐的病床邊,緊緊拉著她的手,看著她昏睡過去的蒼白如紙的臉頰,心痛得宛如要滴血——為什麽,為什麽他顧念北如此的愛她疼她、甚至把她寵上了天,她還會遭受如此橫禍?為什麽?

為什麽她在決定去見姓柳的之前,不跟他商量商量?他若是知道她去見的人是柳意之,就是拚了命,他也不會同意!

那麽幹淨高傲的她,怎麽能受得了姓柳的那樣無恥的摧殘?

為什麽她出了這麽大的事,見了他,卻要說,“髒”?

說到底,她不過是不信任他罷了!在她眼中,他顧念北和柳意之,又有什麽差別呢?他們不過都是利用強硬手段,想從她身上獲得肉體快樂的禽獸罷了!

“對不起雨桐,都是我的錯……”

想想他和她的交往,想想他曾經對她做過的事,顧少竟然,淚流滿麵。

夜,已深。

偌大的VIP護理室,隻有夏雨桐均勻的呼吸聲。

顧念北輕輕打開房門,安溪和夏以熏正焦急的守候在門口。

看到顧少泛著血絲的眸子和陰翳的表情,夏以熏一哆嗦,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嗚嗚咽咽的哭訴,“謝謝顧少,謝謝您救了我的女兒!如果雨桐她有事,我太太一定會尋死,那樣,我也不活了……”

“她若有事,我斃了你!當爸爸的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還不如去死!”顧少落寞的靠在牆上,忽然有了恨鐵不成鋼的怨氣——若是他顧念北的女兒受到這般折磨,他一定會打爆那人的腦殼!豈會像夏以熏一般的窩窩囊囊,哭哭啼啼?

“你回去吧,發生這種事,雨桐一定最不想讓她媽媽知道!”然而,即便再恨鐵不成鋼,顧少還是站在夏雨桐的立場,狠狠的警告,“夏以熏,如果還有下次,你別怪我不客氣!”

“是……永遠不會了!”夏以熏站起身,把女兒拜托給了顧少和安溪,趕往夏家老宅。

軟**的夏雨桐,雖然已經處理過傷口,但某些地方過於濃重的血跡,仍舊透過紗布,星星點點的滲透在了月白色的被單上。

顧少歎了口氣,拿出根香煙,剛想點著,猛然想起這是病房,動作戛然而止,轉身走到窗口,把打火機丟到了窗外——即便內心再寂寞再無助,他也不能給她一個煙霧繚繞的環境。

“不要……”

“不要過來……”

睡夢中的她,眉頭緊蹙,絕望而又沙啞的囈語,從她的吼間流出。

“雨桐……醒醒!”顧少慌忙走回到床邊,錯亂的推著夏雨桐滾燙的身子,“醒醒!”

張開倉皇的雙眼,額頭上早已滲出豆大的汗珠,許久,夏雨桐才回過神來,任淚水打濕了臉頰,抽抽搭搭的嗚咽,“顧少……夢……好可怕……”

“不怕,有我在,不怕……”他把她攬入懷中,用平生從未有過的溫柔,低沉的說,“無論發生什麽事,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

這一次,夏雨桐沒有拒絕,隻是覺得,在顧少寬闊的臂膀裏,她是如此的安心……

晨光熹微,顧少揉了揉酸軟的肩膀,輕輕的把她平放在了**。

昨夜,她竟然在自己的懷抱中睡著了!

為了不驚醒她的美夢,他就以那樣的一個姿勢,堅持到了天明。

然而,盡管他的動作再輕柔,她還是猶如驚弓之鳥,不安的睜開了眼睛。

“我……”她掙紮著坐起身,卻發現,每動一下,脊背熱辣辣的痛,便會把所有的感覺傳遍全身。

“啊……”這般刻骨銘心的痛,無不在提醒她,昨晚,她所遭受的噩夢。

她不想去再想,然而,頭腦中閃過的,卻是一張張柳部那肥碩的麵孔,和他鞭子落下時,那痛徹心扉的絕望。

“不要……啊……”夏雨桐恐懼的抱著頭,大聲的尖叫,身子縮成了一團,“不要……”

“雨桐!雨桐,我是顧念北啊!”他完全顧不上她肩膀的鞭傷,使勁搖晃著她的身子,企圖把她從幻象中拉回現實,“夏雨桐!你現在沒事了!醒醒!”

“不要碰我……”她張著空洞的眼睛,眸子裏全是灰蒙蒙的傷痛,昨夜的致死折磨,她的精神,已近崩潰。

她用盡全力,躲避著顧少的大手,退到床角,瑟瑟發抖。

顧少的手落在空中,他心疼的跪在了**,不再碰她,遠遠的,看著床那邊的夏雨桐,溫柔得不能再溫柔,“雨桐……是我……別怕!”

許久,她才搞清楚了狀況,婆娑的淚眼裏,隻能朦朦朧朧的看到麵前掛著胡茬、已然消瘦的顧念北,心仿佛被什麽狠狠的揪了一下。

“放心,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顧少難得的軟語溫存,唇角上揚,擠出一絲笑容,“你想吃什麽,我叫人去做。”

“痛……吃不下!”就像一隻可憐的小流浪貓兒,找不到家,找不到生活的方向,她軟軟的靠在床頭,語無倫次。

“額……”顧少本想把她拉回到床的正中,讓她好好的休息,手伸到了半空中,怕她抵觸,硬生生的又縮了回來,“我去叫醫生,就不痛了!”

再次打過點滴,好容易,她才合上眼皮,昏昏欲睡。

顧少輕手輕腳的推開門,本想找安溪,問問夏雨桐喜歡吃什麽。

不料,剛出門,就見靳若寒和安溪都皺著眉,徘徊在護理室門口。

“有事?”顧少挑眉,詫異的問。

“顧少——這個!”安溪向來心直口快,把座椅上放著的一摞報紙雜誌遞到顧念北麵前,“昨晚的事,上報了!”

“什麽?”這還得了!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信不信老子扒了他的皮!

顧少一把搶過報紙雜誌,一篇篇活色生香的報道,刺痛了他的眼球——《權色交易裏的小提琴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