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真的關心白穎疏的身體健康狀況還是試探、挑撥離間居多,隻有肖麗自己一個人清楚了。

白穎疏委婉拒絕了肖麗的作陪,總覺得這個年輕的女傭似乎話多了一些,對她過分的殷勤,大概是天性的多疑,讓她下意識地抗拒親近。

醫院?她的確得去一趟醫院。這次的月經和往常的又有些區別,她過往的量比較多,這次卻出血極少,感覺不是那麽回事……沒有找任何人作陪,白穎疏獨自去了一家醫院。要問S市哪個地方最不缺人,那就是醫院。每天總有一大群人排隊在掛號,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取到號子。大醫院也有好處,管你是什麽身份,有幾個人會認真的來打量你,都自顧不暇了,她完全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反而遮遮掩掩地到了私立醫院,美其名曰保密措施做的到位,轉身便泄露給小報雜誌記者,毫無貞操可言。(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醫院裏的消毒水味道飄散地到處都是,白穎疏靜靜地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抽完了血,化驗報告馬上就快出來了,不知不覺過了快半天的時間。她的思緒仿佛停止住了,也許是這裏的氛圍和呼吸太過緊湊和擁擠,讓她沒有時間細想那些事。

腦子裏隻想著快點拿到檢查報告,突然,腳被人踩了一下,她目光沉靜的抬起頭,是一個兩三歲長得十分可愛的小女孩,圓溜溜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小包子臉鼓鼓的,小家夥好像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站著不說話。

“寶貝,怎麽跑那麽快,快跟阿姨道歉?”小女孩的媽媽走了上來,將她抱在懷裏。

小家夥睜著圓圓的眼睛奶聲奶氣的說道:“阿姨,對不起。”

穎疏朝她笑了笑,“沒關係。”小孩子稚嫩的童聲清澈的眸子看上去天真爛漫極了,小包子一樣的臉蛋直有讓人咬一口的衝動。要是有這樣一個小孩子整天圍著自己轉,似乎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89號,白穎疏。”

白穎疏愣神之間,叫到了號子,取了化驗單,上麵數據一大推,她神思恍惚心煩意亂,沒怎麽看。交給醫生之後,婦科的醫生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嚴肅的問道:“你知道你懷孕了嗎?”

什麽?白穎疏仿佛被一個驚雷炸醒,“醫生,不可能吧,你是不是看錯了,我就是月經……”

醫生白了她一眼,無聲的說道:到底你是醫生我是醫生,竟敢質疑我的專業!

“不會錯的,你現在懷孕四周半,已經有流產的先兆,建議你先住院保胎。”醫生瞟了白穎疏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收回視線之後又補充道,“如果你不要的話最好盡快動手術,否則……”如果不保胎照樣會流掉。

醫生的一番話句句砸在了她的胸口上,讓她喘不過氣來,原來真的是懷孕了,她記得她幾乎每一次都有吃藥,不,也不是每一次,現在她的頭腦一片混亂,一時之間竟是想不出來是哪一次之後有的,總之應該是確定的。

動手術,還是保胎?

她跌跌撞撞的從醫院走了出來,必須盡快做決定。怎麽辦?要還是不要?白穎疏從來沒有那麽難以抉擇過,現在有一條與她血肉相連的性命掌握在她的手中,隻是孩子的父親,會不會同樣期待他/她的到來?

司慕川變了,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他變得陰冷、無情、專製甚至是殘暴,如果他有一點點憐惜的話,為什麽在傷害她之後又來摧殘她的身體,難道他不知道他的粗魯,會讓她覺得恐懼嗎?

隻是,覺得心好疼。

就此放手,真的很不甘心,很不舍。她也曾問過自己,究竟要到什麽樣的地步她才會死心,或許,不死不休。

白穎疏心神恍惚的上了出租車,司機問她上哪兒,她完全是不走心的報了一個地址,從愣怔中回過神來,司機催促了好幾遍,“小姐,到了!”

她茫然的抬起頭,竟發現來到了SK集團大樓。

高大壯觀的SK集團大樓已成了S市重要的標誌建築物,六十六層高樓,獨特的設計標新立異,讓人歎為觀止。

白穎疏當然沒有功夫欣賞這些,大概是太過憔悴的緣故,臉頰上的肉少了許多,頭發披著,前台小姐一時沒有認出來,“對不起,小姐,您沒有預約是不可以見總裁的。”事實上,她是真正第一次到司慕川的公司來,她在斟酌該不該表麵自己的身份是總裁夫人?不管司慕川心裏是怎麽想的,他們是合法的夫妻。

“怎麽回事?”唐文雋幾乎是踩著點兒的出現,免於讓白穎疏和前台小姐發生更大的**,“夫人怎麽來了?”

前台小姐悻悻地收回目光,原來是總裁的夫人駕到,該不會是來查崗的吧!

“你們總裁有空嗎?我有事找他。”白穎疏一見是唐文雋,鬆了口氣,差點連門都進不去,之前她未免想得太過簡單了。

“我帶你去。”每一次白穎疏都是電話和他聯係,這一次親自上門,唐文雋暗想她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二人電梯坐到了頂樓,總裁辦公室門虛掩著,唐文雋示意她坐著。

“嘀鈴鈴……”唐文雋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

穎疏看著他“嗯”“知道了”寥寥數語麵無表情掛斷了電話,轉過身來對她說道,“抱歉夫人,我有緊急公事要馬上處理,你……”

“沒關係,你去忙吧!”

唐文雋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電梯口,柔軟的沙發上,白穎疏站了起來,唐文雋是什麽意思,總裁辦公室的門開著,為什麽他不讓自己直接進去,而是要等他回來的意思。司慕川究竟在不在裏麵?

白穎疏猶豫的腳步終是徘徊到了辦公室的門口,一條細微的縫隙裏隱約傳來了說話聲,有男人和女人混雜的廝磨聲。

她心下一陣微涼,即便是死也死個痛快吧!

白穎疏麵色舒展,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略略推開了幾公分,對上了一張實木的辦公桌,一個女人婀娜的背影映入了眼眸之中,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酒紅色的卷發,會是誰呢?

姚倩!不受控製的名字跳了出來,與眼前的女人對號入座。她正以曖昧的姿勢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一字肩的雪紡衫滑到了手臂,露出整個背部的肌膚,前麵的部分可想而知,定是酥胸裸、露,極盡**……

她看到姚倩的兩隻手臂搭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男人黑色的碎發若影若現,穎疏捂住嘴巴,臉上好不容易恢複了些的血色一寸一寸的褪盡,正在此時,男人的臉突然動了動,親吻到了姚倩的鎖骨間,露出幽藍色的眸子,而姚倩更是主動的拱上前去,索性一把將自己的衣服滑到了腰際以下,使得整個沒有戴bra的上半身清晰可現……

“嗯……”柔中帶嗲,嗲中帶媚的聲音從姚倩口中飄了過來。

“這樣就受不了,嗯?”司慕川特有的戲謔口吻。

“親愛的,不要鬧了,好嗎,我們去**吧!”

“……”

她心痛難當喉頭哽咽地關上了門,為什麽,為什麽又是這樣的畫麵?這樣的畫麵除了刺眼之外,更勾起了她的難堪回憶,戳破她的傷口。自從淩哲修和白穎婷被她撞破之後,她最忌諱的便是捉奸。特別是聽到司慕川的聲音他的情話,難以接受他的情話不是專屬白穎疏一人,他的熱情還有他的……他們在幹什麽已經很明顯了,也許接下來會直播一場春宮戲……到昨天為止隻限於她的想象,那麽今天她便完完整整的確定了,確定了司慕川和姚倩真的是有關係,所以姚倩說話才會那麽有恃無恐。

很久沒有哭了,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她的內心住著一隻膽小鬼,脆弱的不堪一擊。

剛才她完完全全可以衝出去大罵一對奸夫**婦,或者是衝上前打姚倩幾個巴掌,咒罵一聲狐狸精,不要臉,勾引別人的丈夫。或者如果有心機一點,拍幾張照片,讓市民唾棄他們。又或者是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希望可以得到司慕川的憐惜,然後對他說懷孕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希望兩個人可以和好如初……

任何一種方法都非常果敢,而且效果立竿見影。

但是,她沒有那麽做,隻是歸於一種濃濃的哀傷。淡然之下的心已千瘡百孔,司慕川,她的孩子大概不會得到幸福吧,一個怨婦的家庭如何能正常健康的培養好孩子成長呢?她甚至不敢確定,司慕川什麽時候會放棄他們的婚姻?

白穎疏就是一個這麽窩囊的人,一個變了心生了蛆的男人,她痛苦卻依然不肯放手。她問自己為什麽那麽執著,理智呢,理智都上哪兒去了?

她真想立即搖醒自己,白穎疏,清醒點,他不是你愛的那個司慕川了!

無論從哪一方麵考慮,孩子的去留似乎都有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