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川則一副隨便你的神情,眼神直勾勾的注視著白穎疏。

“穎疏,相信我,他不能把我怎麽樣的。”見白穎疏被司慕川所影響,莫庭轉過臉,對著她鄭重的保證道。雖然他很高興她為他著急擔憂,但他不希望是在這種半威脅的情況下。

“莫庭,你不要以為你的爺爺和爸爸以及那些親戚們在部隊裏位高權重,他們的手還暫時伸不到S市來,況且,你以為敢和你正麵杠上,會怕那些食古不化的老頑固嗎?”司慕川看著他說道,全然沒有將他自負放在心上。

“莫大哥,讓我過去吧,無論他怎麽做我都不會被他蠱惑的。”白穎疏一點一點掰開他的手,莫庭隻恨自己為什麽那麽衝動,為什麽不早一點出現,如果當初他及時出現……但是沒有如果,世上沒有後悔藥。他有一種預感,司慕川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穎疏,成全她和他,而且這一次他也許會永遠的失去穎疏……

就在他一個晃神的時候,穎疏已經走了過去。

“你想說什麽?”她冷若冰霜,司慕川極不是滋味,對別人就笑語嫣然,對他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這個女人的感情變得比翻書還快。

司慕川一把攬過她的腰,將她貼到自己的胸前,無疑遭到了她的劇烈掙紮,“你、司慕川,你無恥!”說著,一個巴掌觸不及防的甩了出去,她想要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那個部位是剛剛他挨過拳頭的右臉。說不清是不忍還是其他的什麽複雜情緒,其實她不用覺得抱歉。

可惜,她纖細柔弱的手被他牢牢的抓在寬大的掌心之中,身體與身體之間貼合的很近,可以聽到彼此之間的心跳,司慕川隻覺得女性柔軟的身軀散發著悠悠的清香,異常的熟悉好聞,她發間洗發露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目光漸漸迷離……驀地,他幽藍的瞳孔驟然收緊,立即回過神來,白穎疏,你身上究竟有什麽魔力,能夠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冷靜和理智?

司慕川質問自己,莫庭怒不可遏的斥道:“司慕川,有本事你衝著我來,不要針對一個女人!”

“不要靠近,因為我不知道下一秒會做出什麽舉動。”司慕川薄薄的唇瓣中吐出來的字字清晰而擲地有聲,落在了其他兩個人的耳間。

就是不知道他會怎麽樣,莫庭才會投鼠忌器,數月來他一直鍛煉體力,從沒有停歇過,再次和司慕川交手,他未必是自己的對手。他試著和司慕川理論:“如果你還有一點人性的話,就不要再為難他,即便你和白景瑞有什麽個人恩怨,這一切和穎疏又有什麽關係?”

細細想來,就是這麽回事。長輩們的恩怨,與小輩有何相幹?

可是,司慕川的腦子和常人是不一樣的,有一種情緒叫做遷怒。他的臉瞬間拉長,一黑到底,句句如針芒落地,“你懂什麽,我和白景瑞的恩怨你有什麽資格來評價,同樣的,在我和白穎疏之間,你不過是個局外人,請你記住,我不會同意離婚,明天你就等著收律師信吧!”

仍在他懷中的白穎疏明顯感到司慕川的不對勁,方才也許他是有所失控,但是現在,她在他幽藍的眸底清晰的看到某種深刻的憂傷和哀鳴,是錯覺嗎?為什麽有一瞬間會覺得他很可憐,對,可是怎麽會可憐?司慕川是強大的是無所不能的,怎麽會?

穎疏迅速的反應過來,立即在他懷中扭動了起來,“司慕川,你怎麽不守信用?”

司慕川很快恢複了冷酷的表情,他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嘲諷涼薄的說道:“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不告他的,白穎疏,你會不會太自作聰明了?”

“你——”穎疏氣結,滿臉憤懣的表情,對,是屈辱,她再一次感覺到了屈辱,司慕川,能不能不要把她玩弄在鼓掌之中,這樣的感覺有一次就足夠了!

“司慕川,你放開她,即便你們沒有離婚,她有人生自由!”

莫庭三兩步走上了前,司慕川將白穎疏的腰身禁錮得緊緊的,分毫不動。不知司慕川是什麽時候搞的小動作,兩個黑衣保鏢從暗處出動,團團圍住了莫庭。

“好好教訓他!”司慕川輕飄飄的落下一句話,擁著懷中別扭的人轉身。女人,實在讓他很煩躁,尤其是不聽話的女人。

他迅速的在她耳邊低語了會兒,白穎疏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但手腳都沒有繼續做出任何動作,僵直了的身體像一直乖順的木偶娃娃般任由他控製。

剛才他俯身貼入她耳邊的動作顯得十分的曖昧,莫庭努力告訴自己,司慕川這是在逼自己動怒和嫉妒,他們之間的親密不過是司慕川在一廂情願,她是被強迫的,可是,為什麽他會感覺眼睛那麽刺痛,看著她削瘦的背影,眼前漸漸模糊起來……

兩個黑衣保鏢並非是普通人,他們是訓練有素退伍的特種兵,戰鬥力和莫庭有的一拚,但是莫庭心係白穎疏,有些心不在焉的,臉上猛地挨了一記悶拳,疼的他半天說不出話來,眼睛卻是死死的盯住白穎疏的方向。

她和司慕川上了一輛豪車,車窗緩緩的搖了下來,白穎疏掙紮糾結的臉出現在視線之中,他的分心直接導致了胸口被狠狠的踢了一腳,一人反製住了他的雙手,另一人碩大的拳頭如雨點般的砸下來。

淅淅雨幕中,他的短發全然打濕。

“司慕川,你快讓他們住手!”穎疏飛撲著要開門,眼裏已是淚花盈睫。司慕川牢牢的抓住她的手,她掙紮的厲害,細嫩的手臂上隱隱出現幾道指痕,她全然不覺得疼痛,哭著喊著罵著司慕川。

“忘了我跟你說的話嗎?”看見莫庭被教訓的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司慕川稍稍解氣了些,下一刻她仇視的黑眸牢牢望著他,一字一句的道:“司慕川,你是魔鬼!你是惡魔!你威脅不了我!我一定要跟你離婚!”

剛才他在她耳邊說,“如果你不跟我走的話,我不介意讓莫庭欣賞一段我們親熱的床、戲,你覺得呢?”

穎疏完全想像得到,司慕川絕對不是在嚇唬她,他說到就一定做得到。莫庭是如此深愛著自己,她怎麽能那樣侮辱傷害他呢!可是,現在他被揍得鼻青臉腫,同樣讓自己感到內疚和難過,為什麽?為什麽他始終是不肯放過他們?

司慕川聽到她發狠似的話語,簡直氣血攻心,拽住她的手,繃直了,依稀聽到“咯噔”一聲骨骼的脆響聲,穎疏倔強的沒有痛呼出口,淡粉的唇瓣咬出了血絲,司慕川也是動了怒了,幽藍深眸直直鎖定住,表情凶惡起來,“你再說一遍?”

事到如今,穎疏沒有什麽可怕的,她毫不退縮的直視上他的雙眸,堅定的道:“我說我要和你離婚,除非你今天把他打死,否則即便他殘廢了,我要和他在一起!”

莫庭在雨中挨打的畫麵深深的印在白穎疏的腦海中間,既狼狽又慘烈不堪,她心痛到了難以呼吸,司慕川,他太殘暴了,簡直人性泯滅。莫庭與他有什麽深仇大恨,隻不過在她危難之時站出來幫助她,為她打抱不平罷了,卻遭到了他的毒打!

“什麽?”他的雙眸似欲噴火,像是吃人,“好,好,好,白穎疏,說的真好!”他此刻完全沒有意識到,對莫庭做的一切分明是將白穎疏直接推向了對方的懷中。或許本來穎疏還沒有考慮好,是否同意與莫庭在一起。現在,的確是司慕川替她下了決心。

司慕川忽然鬆了手,穎疏注意到兩名保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止了動作,雨幕中,莫庭全身濕透的仰躺在地麵上,大雨不斷地直淋他的臉和身體上,他一動不動的,像是沒了呼吸一般。

白穎疏感到害怕,呢喃著道:莫庭,千萬不能出事!臉上的神情焦急萬分,她推開車門,迫不及待的衝入了重重雨幕之中。

“莫大哥,你怎麽樣了?”雨點砸在臉上,墨發打濕後貼在腦後,滴答滴答的往背上滴水,白穎疏聲音染上了哭腔,用力地喊著他的名字,推搡他的手臂。當然,莫庭是有呼吸的,司慕川當然心中有數,即便要教訓莫庭也是點到為止,公然的傷人性命,他還沒有那麽衝動和愚蠢。

好像聽見了穎疏的聲音,莫庭眼睛擰了擰,條件反射性的甩了甩頭,一些水珠從臉上紛紛蹦落,他呻吟了一聲,穎疏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但見他額角臉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襯衫褲子上的掛彩處,忍不住內疚自責,“莫大哥,對不起,是我害你受傷了!”

“哪裏……是我……太沒用了,保護……不了你……”他用手肘半撐起身子,費力的說話。如果傷的不重,他早就起來了。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穎疏欲急忙攙扶起他,無奈莫庭好像渾身乏力的樣子,她使出了吃奶的勁,仍然不能將他的身體移動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