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片刻,肖麗道:“太太今天有些不舒服,沒什麽胃口,已經上樓了。”

“她沒有吃晚餐?”

肖麗點點頭,“一會兒太太餓了我可以給她煮宵夜的,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先生您……”

陰晴不定的司慕川讓肖麗備感壓力,斟自酌句的生怕說錯話,這位金主大爺可是一句話就能讓她卷鋪蓋走人的!

司慕川一聽白穎疏不吃晚飯,忽然也沒了胃口,瞥了眼略低著頭的肖麗一眼,“你自己慢慢吃吧。”長腿一邁,朝樓上走去。

肖麗鬆了一口涼氣。望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又直歎氣。一個、兩個都沒有胃口,真是暴殄天物,忙活了一個傍晚,連她自己都沒了食欲,可惜了一大桌子的菜。不知道待會兒先生和太太會不會吵起來,這兩人自從發生矛盾之後一碰麵幾乎沒有和平相處的時間,肖麗將餐桌整理幹淨後離開了別墅。

拜發達的聽覺器官所致,白穎疏從司慕川走樓梯發出的聲響便清晰可聞,更別提,此刻正在轉動的門把手。

她靠在床邊上,她不知道這一側也是司慕川經常靠的,也是距離落地窗戶就近的一側。夕陽落下帷幕,夏日的天空清朗幹燥,夜晚前的最後一絲餘光。

她漫不經心的翻著一本書,是肖麗塞給她看的,至於主要內容說是什麽,她完全身在曹營心在漢,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怎麽不開燈?”打開門,司慕川意外的發覺白穎疏安然地在看書,似乎意興闌珊的模樣,這段日子她倒是過得很愜意,這個女人……

一個月的時間,不知道對他們而言是否足夠?

司慕川忽然覺得自己存了一個深閨怨婦的姿態,這一個月裏他幾乎每天會想起她,並刻意讓肖麗監視報告她的行蹤,很意外地她十分聽話,幾乎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似乎對什麽事情都漠不關心——包括他。

這個女人真的不再留戀自己了嗎?

司慕川就像一個鬧別扭的孩子一般做出過火的事情希望引起她的注意,肖麗每天有意無意地將他的花邊新聞放在既不刻意又明顯的位置上,白穎疏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愣是沒注意。

他真是幹了一係列的蠢事!

白穎疏驚詫於司慕川輕描淡寫閑話家常的語氣,讓她恍惚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他們是一對恩愛如常的夫妻,丈夫下班回來後和妻子親切的對話。可,她深刻的明白,他們不是,永遠不會是。

他們之間有一條永遠不可能逾越的鴻溝,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為什麽不吃飯?”見白穎疏不回答,司慕川細細的打量她,發覺她的臉色好了不少,膚白而紅潤。她穿著寬鬆的T恤中褲,寬大的領口不經意劃落了一個肩頭,露出一片雪白如凝脂的肌膚,光滑細膩。

司慕川居高臨下,輕而易舉的將她胸前的春色盡收眼底。果然養肥了不少,隻一眼,他便瞧出了尺寸的遞增,不禁喉頭一緊,無聲地咽了下去。

穎疏聽到他的問話,幹脆漠視到底,將書本合上放在床頭櫃上,淡淡的道:“我累了,想睡了。”意思是,不要來打攪我,不用囉哩囉唆了。

什麽態度?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的底線,司慕川不由得心頭猛竄起了一把火,果然,是他太放縱她了!

他憋了一個多月的火未泄,到底是為了什麽?對其他女人食之無味,聞之無感,他也想知道是為什麽,腦中隻是簡簡單單一個想法,想要她!想狠狠地將她貫穿,看著她在他身下婉轉承歡。

他果然是太過憐惜她,以至於她一步一步地得寸進尺。司慕川幽藍的眸中愈漸深邃,暗不見底,眉宇間閃過勢在必得的決心,今晚他不會放過她了……

白穎疏怎麽可能沒有感覺到他獵豹一般的目光,這一次他會不會因為她的拒絕而放棄?況且即便她的身體狀況允許,也絕不願意與司慕川歡愛,他和姚倩在**的畫麵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真的無法忍受!即便是作為一具麻木的軀體、木偶,亦忍受不了。

在司慕川的吻落下來之前,穎疏挑開眉,櫻唇淡淡的道:“我來月經了。”

什麽叫做無可奈何,男人在欲望來臨的時候女人突然告訴他來月經了,莫過於最致命的打擊。

司慕川麵沉如水,雙眸如陰鷙。

他撐在白穎疏的上方,望著她漆黑而美麗的眸子,眼底並無一絲慌亂,什麽時候起,她說謊就跟喝水一樣自然,仿佛欺騙他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她忘了,司慕川的世界裏不允許有人欺騙他。

寧可他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他。

“白穎疏,永遠別想欺騙我!”他幾乎是從齒間發出的聲音,帶著機械的磨牙聲。穎疏從他的眸光中讀到了某種她完全不曾看到過的情緒和瘋狂,燃燒著不可預知的火焰。難道他猜到自己在說謊嗎?

可是,她的經期每個月不是很準時,會提早或延遲。他從哪裏看出來她是在說謊的?

驀地,他目光一轉,動作嫻熟而直接地撕裂了她下半身的褲子。

穎疏被他的動作驚嚇到了,恍然不知所措,隻聽見他冰冷的笑聲響徹在耳邊,“我最討厭欺騙,白穎疏,我不會再有所顧忌了!”

說完,她看見他昂揚的猛獸猙獰而逼人,再度麵臨危險而難以抉擇的境地。

突然,胃裏一陣翻滾,她連忙捂住嘴巴,“嘔……”

司慕川是個極為自律的男人,當然麵對白穎疏時常常會失控。他驀地停止了動作,“你怎麽了?”但見她臉色發白,十分難受的模樣。

沒有吃飯,怎麽還會想吐?難道是胃不舒服?

司慕川鬆開了手中的力道,白穎疏一把推開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浴室,對著洗手池難受地嘔吐了起來。

起初,司慕川並沒沒有多想,也許是中午吃壞了,晚上才會沒有胃口。他正欲走出房間到樓下拿胃藥,腳步卻如老僧入定,立在了浴室不遠處。

她嘔吐的聲音清晰可聞,他不是傻瓜,胃不舒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幽藍色的眸子眯了起來,眸底蘊著一層危險的殺氣。

待穎疏緩慢地絞著臉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司慕川鐵青的麵容,周身邊緣散發著一股陰霾。眸色如刀鋒,銳利而冷冽。

穎疏眼中迅速的劃過一絲慌亂,被她很好的掩飾了過去,她疲憊的道:“我不是來月經了,隻是身體不舒服。”

算是解釋吧,白穎疏沒有再看司慕川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總之她絲毫沒有掩飾的成分,身體不舒服和來月經性質上差不多,本質上卻大相徑庭。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白穎疏覺得他似乎沒有發現,不過是欲望沒有得到滿足的求而不得心態,緩緩地走回**。

在爬上床的那一刻,司慕川望著窗外暗沉沉的天空,遠處稀稀朗朗亮著的萬家燈火,眸底一片暗沉與壓抑,“你懷孕了。”

低沉而不容置疑的聲音,帶著明顯肯定的語氣。他不是猜測,而是肯定。

“沒有,我吃壞肚子了,胃不舒服。”穎疏心跳快的驚人,壓製住麵容的跳脫,努力趨於平靜,她下意識而恰當好處的反駁,語氣中聽不出任何心虛和底氣不足。

“白穎疏,一個月沒見,你的演技見長。”司慕川諷刺道,臉上無半點玩笑和調侃的神色。

“我隻是胃不舒服。”穎疏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抵死不承認。

好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女人!

他不喜歡別人欺騙她,更不允許女人背著他撒下如此彌天大謊!

“白穎疏,這是你逼我的!”司慕川像一隻凶猛的獵豹一般對準了獵物撲了上去,白穎疏如小白兔一樣的身體在他麵前毫無招架之力,她皎潔的麵容如明月,此刻慘白一片,“你幹什麽?我說了我不舒服!”

她怒吼著,殊不知司慕川的心裏則比她更憤怒到了極點。

他咧開嘴,冷冷道:“既然沒有懷孕,那就做吧!”

“不——”

穎疏大聲尖叫著,不要!

終於在司慕川確定答案的時候,他一點一點的鬆開她。她得到了自由,蜷縮著四肢緊緊的護住肚子。她雙目敵視著他,幾乎是咆哮著出聲:“是,我是懷孕了,所以你不準碰我!”

怪不得,從一個月前就千方百計的阻止他碰她,原來她是懷孕了!

但,為什麽懷孕那麽大一件事情居然瞞著他!

“誰的?”幾乎是未經任何思考,司慕川破口而出。正如他所想,為什麽要欺騙他,這不算一件糟糕的事情!

天底下所有的丈夫在得知妻子懷孕之後,一般問的會是‘幾個月了’或者‘我要當爸爸了’或者是興奮地說,‘你沒有騙我吧’!

誰的?

這兩個字狠狠地砸在白穎疏的心上,她做夢都想不到司慕川知道她懷孕之後,會這麽問!他的意思再清楚也不過了,分明是懷疑她的清白!更懷疑孩子的來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