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白穎疏完全聽不懂,她難道又開始在說胡話了嗎?她記得五年前的時候,白穎婷也是這麽說的。

“你有親耳聽到嗎?我和哲修早就沒有關係了,白穎婷你拿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來反複的質問我有意思嗎?你的悲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白穎疏真的忍無可忍,事到如今,示弱並不能讓白穎婷平靜下來,不如逆流而上,她要徹底讓白穎婷清醒過來,終日的沉靜在自己構建的虛幻世界和一廂情願的想法中,怨天尤人!

“你……”騰地一下,白穎婷從背後掏出一把水果刀,在燈光下,水果刀鋒利地映出了白穎疏清晰的容顏。

如果要問白穎疏怕不怕,答案當然是怕。可是,即便她擺出一副懼怕和驚慌的模樣又如何,白穎婷該出手始終都會出手的,隻是時間的早晚問題。她一天不能逃出這裏,一天都會受到她的威脅。

“我要劃花你這張討厭的臉和嘴!”白穎婷嘴裏說著怨毒的話,眼神凶狠的像一頭失去了理智的母獅,高高地舉起水果刀。

白穎疏一看情況不妙,傾身一躲,堪堪避過。

雖然她的腳步有限,慶幸鐵鏈的長度還是可以走動幾步的,不至於真的到達任人魚肉的地步。

白穎婷撲了一個空,氣急敗壞起來。“呀……”她再度發起了攻擊,明晃晃的刀再度揮舞了過來,白穎疏準確無誤地擒住了她握著水果刀的手,白穎婷的腳步頓在原地,不能再往前一步。

於是,水果刀的拉鋸戰在白穎疏的汗水直流中僵持著。

白穎婷雖然瘦弱,力氣卻大得很。白穎疏漸漸感覺到吃力,水果刀往她的臉靠近了幾公分。也不是她力氣小,兩天沒吃飯了,能使出吃奶的勁已經不錯了。

猩紅了眼的白穎婷和白穎疏近身火拚了好些時候,還是沒能傷到白穎疏。不禁有些暴怒,賤人怎麽變得那麽棘手了!

最終,在兩人的粗重呼吸之間,白穎婷忽然停手了。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被各自的力量反彈在了地上,水果刀“叮當”一聲落在了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白穎婷和白穎疏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各自呼呼的氣喘籲籲。雙方的眼神卻牢牢的互盯著,不敢有絲毫鬆懈。

“白穎婷,你把人怎麽了?”

真想不到,白穎疏現在還記掛著這件事情,白穎婷道:“你以為呢,我不讓她乖乖的閉嘴,難道讓她跑出去找警察來嗎?”

“說到警察,彭起俊也是警察,你說他會不會舍得抓我呢?”白穎婷眼角眯起了狡猾的笑意,更凸顯出顴骨的微微突起,眼眸的碩大。

白穎疏心想,白穎婷不至於衝動得殺人吧,“白穎婷,你最好不要幹出蠢事,否則你真的在自尋死路!”

“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不需要。”白穎婷囂張的道,“你不要太得意,我現在是不能對你怎麽樣,可是,明天呢,後天呢?我不給你吃東西,到時候你有力氣反抗我嗎?我想在你的臉上劃幾刀就幾刀!”

白穎疏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白穎婷說的是事實,而且絕對有可能會發生。今天她躲過了白穎婷的刀,可是明天,後天,大後天呢?她不能睡覺,不能吃飯,過不了幾個小時,就算白穎婷不動手,活活餓死都是有可能的。

白穎疏沮喪的表情在白穎婷看了再滿意也不過了。

她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朝她輕蔑且勢在必得地一笑。轉身的同時,白穎疏在她耳際看到幾滴殷紅的鮮血,她受傷了?怎麽可能,水果刀還在地上躺著,是幹幹淨淨的銀色金屬光澤,並沒有多餘的顏色。

難道……白穎疏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氣氛凝重而令人無法喘息的肅穆的沉重。

那個保姆一定是出事了!

白穎疏心情複雜,她得負上很大的責任。

……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白穎疏不敢睡,更睡不著。她的周身被一股森冷的寒意包裹著,處處彌漫著一股血腥之氣。

……

翌日。

白穎婷神清氣爽地來耀武揚威一番,大概是和彭起俊出去約會,也許還有其他的。白穎疏不知道,她不確定白穎婷會把人怎麽樣,三天沒有進食,她眼前已經是暈暈乎乎的一片了,索性躺在**。

她哪裏還顧得上擔心別人,再過個幾天自己恐怕會渴死或者是餓死吧!

……

下午的時候,彭起俊接到局裏的一個電話,說是人口失蹤。本來失蹤的案子根本沒有必要通知他,關鍵是失蹤的那個人他也認識,就是他雇傭給照顧白穎婷的保姆朱娟失蹤了,彭起俊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

本來麽朱娟失蹤,讓白穎婷去一趟警局是應該的,考慮到白穎婷大病初愈,身體虛弱,彭起俊和她分別後就獨自回了警局。

朱娟的家人稱原本昨天晚上朱娟說是在東家那落了點東西回去拿,結果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她兒子和丈夫心想莫不是住下了,誰知到了第二天,他們打她的手機顯示已關機,去了別墅,大門緊閉。這才著急了起來,去警局尋人。

彭起俊問過白穎婷,白穎婷矢口否認,她說朱娟昨天晚上根本沒有回來過。

彭起俊對朱娟的家人安慰了幾句,讓他們先不要著急,先等等,朱娟也許遇到了什麽事或者是突**況,綁架和遇害的幾率不大,畢竟看上去不是那麽富貴的人,長相和年紀幾乎沒有什麽可擔心和危險的。

同事們說起了另一樁事,那就是白穎疏的失蹤。

彭起俊的眉心緊緊地蹙起,眼眸暗淡了起來。

……

是夜,強打起精神的白穎疏在應付完白穎婷之後,整個人癱坐在了床前。

突然,窗口傳來了動靜。

白穎疏看過去,是一片靜謐的月光。

一個人影在悄然靠近。

玻璃窗上傳來“咚咚”的敲打聲,白穎疏的心懸了起來,這麽晚了,會是誰?

窗沒鎖,白天被風吹過之後,虛虛地關著,這會兒自然輕而易舉地被打開,不過從房子外麵爬上來,即便是兩層半的位置也是一件極為危險的動作。

白穎疏緊緊地盯著窗外,神情戒備起來,隻見彭起俊身手矯健地一跳,穩穩落在了閣樓的地麵上,白穎疏懵了那麽一下下,彭起俊,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

“真的是你。”彭起俊剛毅的臉上有幾分驚訝,可以看出他原本不怎麽確定。

昨天的時候彭起俊已經在懷疑了,是什麽事情讓白穎婷性情大變或者是恢複神智?她一定是遇到什麽人或者是什麽事才產生的契機,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發瘋,同理無緣無故地恢複神智受到了一定的刺激。

解鈴還需係令人。現在能夠刺激到白穎婷的除了她的姐姐白穎疏還有誰?淩哲俢已經死了,她整日的活在自怨自艾的瘋魔之中,突然間變得熱情開朗,他根本是措手不及。加上今天司慕川大張旗鼓地找白穎疏,他也不知道怎麽自然地聯係在了一起。

他隻是懷疑罷了,沒想到卻成了現實。

“彭起俊。”白穎疏麵容漸漸鬆動,眸中一亮,似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救星,她完全沒有想到彭起俊會出現,“是穎婷把我鎖起來的,她是個瘋子!快去救人!”

白穎疏不確定如今的彭起俊對於白穎婷是否像五年前那般的迷戀,是否會到達癡迷的地步,作為一名優秀的警察,最起碼他應該是站在正義和公正的一邊的。

“你說她瘋了是什麽意思?她不是好了嗎?你說救人救誰?”

彭起俊有點兒聽不明白,但不影響他走進查看白穎疏的狀況,她的臉上血色很淡,麵容蒼白,黑發淩亂,唇瓣更是龜裂幹枯,一副虛弱的模樣。他發現她的腳踝上鎖著一條粗粗的鏈子,這根鏈子很眼熟,該不會是之前有一段時間非常擔心白穎婷會發狂傷害自己而買的,雖然有點兒殘忍,但在她情緒相對穩定了之後就沒有再用了。沒想到白穎婷居然來對付她的親姐姐。

“那個保姆,她有危險!”白穎疏強撐起精神,卯足了勁對他說道。

保姆!彭起俊神經突突地在跳動,突然意識到她說的是朱娟?難道她昨天晚上真的來過別墅!那麽白穎婷就是在撒謊!

彭起俊心中一陣發虛地恐慌,大概是對白穎婷的失望吧,他當然不會質疑白穎疏話語中的真實性,白穎疏不可能撒謊。白穎婷,他究竟是錯信了她。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等會幫你打開鎖鏈。”

彭起俊對白穎疏道,不敢耽誤一點時間,畢竟朱娟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一整天的時間,如果真的受傷或者遇害,拖得時間越長越危險。

他躡手躡腳地走下樓梯,穿過走廊,小心翼翼地一間房接著一間房的打開,沒有發現朱娟或者是白穎婷的身影,直到來到一樓的一間雜物室門口,站在外麵的時候,他便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彌漫在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