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穎疏聞言變得慍怒,“淩哲修,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我白穎疏非得要一直惦記著甩了我的前男友嗎?”

淩哲修神色明顯慌亂,語無倫次,“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說著說著,他眉間一擰,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穎疏,我是想說,你覺得我們還有機會嗎?”

“淩哲修,你是在說笑話嗎?”白穎疏完全沒有料到,之前淩哲修的態度分明決絕不留餘地。

“不,我沒有,穎疏,我發現我愛的人從來隻有你,當然,我不否認穎婷她很好,但是,我忘不了你啊!”淩哲修越來越激動,靠得她越來越近,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方知道,自己的情感是來的如此濃烈。

白穎疏身姿挺直,對於淩哲修的話並未半點動容,目光清絕幽冷,“淩哲修,本來我覺得我們分手,你和我妹妹在一起,對你我無法苛責太多。但是,你今天的行為讓我不屑,非常的看不起。既然決定訂婚了,就一心一意對她,不要存什麽蠢念頭,也不再提什麽蠢話!姐妹倆搶同一個男人的事情我白穎疏不屑,更沒興趣!”

顯然白穎疏的話讓淩哲修羞愧異常,卻不後悔,他後悔的隻是錯過,雙掌懊惱的撫了住臉,又放下,他的聲音帶著極大的苦楚,“穎疏,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知道那天你為什麽會和司慕川發生關係嗎?是你的妹妹我即將訂婚的未婚妻幹的,她在你酒裏下了藥,所以……”

“你說什麽?”白穎疏瞪大了雙眸,一時間很多情緒湧了上來,有驚覺、有氣憤、有自嘲、有無奈,最後驚濤駭浪過後歸咎於釋然,淩哲修心中僥幸的期盼她能回心轉意,沒錯,“是我誤會了你,穎疏,能不能讓我們破鏡重圓?”

她忽然展顏一笑,笑的淩哲修不知所措,“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但是,我現在反而覺得慶幸,是她讓我遇到了司慕川。”

“穎疏,你——”淩哲修睜大了眼眸,一雙灰褐色的眸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你真的喜歡上了他?”

“是的,我愛他。所以你可以安心和穎婷訂婚了,以後不要讓我再聽見那些話了。”對了,白穎疏欲走的腳步停住,轉過臉來,道,“對了,希望你不會自作聰明的認為我是在欲擒故縱。”

淩哲修的眸中隻餘下一片死寂,一種臨陣背叛未婚妻與被拒絕的難堪揮之不去,淩哲修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失敗,明明是他自己意誌不夠堅定,動搖了多年的感情,一錯再錯,最終無可挽回。

白穎疏漠然走開,步子從容,即便在落地窗上瞥到偷窺的白穎婷,她並未覺得幾分勝利感和自豪感,也並未覺得奚落曾經拋棄他的前男友是一件痛快的事。隻是單純的衍生了慶幸,慶幸自己遇到的是司慕川,她所心動的男人,穎婷的所作所為也算是陰差陽錯。

她想,她錯了,她沒有真正愛上淩哲修,隻是一種習慣,在學校裏所有的人把他們看成金童玉女,淩哲修追她,他們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像所有情侶一樣。她堅信和淩哲修是存在感情的,隻不過是一種習慣,直到司慕川強勢的出現……

“開車。”別墅外的林蔭大道上,一輛低調的銀白色轎車內,後座上的男子餘光掃到白色的纖細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濕潤的唇瓣動了動,閉上眼睛,身體靠到了後麵閉目養神。

“……是。”司機一愣,往鏡子裏看了一眼男子完美的不像話的臉,每每看一眼不由自慚形愧同是身為男子,無論是外形,氣質,能力,簡直是天差地的區別。他馬上發動了車子,心裏納悶:總裁到了自己女朋友家怎麽不進去,反而在外麵停了一個小時?總裁的想法他一個小小的司機怎麽會懂,想想也是!

白家別墅。

客廳裏,白老太太和白景瑞都不在,隻剩下窗邊看熱鬧的季敏,以及情緒在失控邊緣徘徊,雙目怒火中燒的白穎婷。

季敏心裏偷笑幸災樂禍,嘴裏裝作十分同情白穎婷的口氣,挑撥離間:“小表妹,我看你這未婚夫有點餘情未了的意思,這大表妹真是不知檢點,明明知道你們要訂婚了,還要和妹夫拉拉扯扯,完全沒有顧忌你——”

季敏嘴快,眼見白穎婷的臉色越來越黑,目光如利劍,像是要把白穎疏一劍射穿,表情也變得陰森可怖,連她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看白穎婷果然是恨死白穎疏了。這個家越亂越好,最好她們兩個兩敗俱傷,倒讓她可以揀個現成便宜,二伯的市長身份倒是挺好用的。隻不過他有兩個女兒,再怎麽樣也不會把心思放到自己身上。

“夠了,你說夠了沒有!”白穎婷死死的壓抑住歇斯底裏的爆發,卻是止不住出口的怒火。

“小表妹,你朝我發火有什麽用,又不是我搶你的男朋友!”季敏本就嬌縱,被白穎婷一吼,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

白穎婷完全沒有心思聽季敏廢話,因為淩哲修,她已經喪失了理智。為什麽是姐姐?她已經得到了哲修哥不是嗎?為什麽不可以讓她擁有幸福,姐姐明明有了愛人,為什麽還要來和她搶哲修哥,難道她真的喜歡勾三搭四嗎?

她心裏波濤洶湧的質問,臉色越來越陰沉,逐漸變得猙獰可怖,剛才還笑的一臉幸福陽光燦爛卻在一瞬間美夢破碎灰飛煙滅!如果說從來沒有得到哲修哥也就算了,她會一直遙遙相望稱他為姐夫,可是,怎麽辦呢?她根本離不開哲修哥,失去了哲修哥,她的生命還有什麽意義!

季敏煽風點火:“要是大表妹不在就好了,否則就算你和淩哲修結了婚,也會是顆定時炸彈,指不定……”

是啊,季敏說的沒錯,白穎婷視線落到了窗外僵硬了如一座雕像的淩哲修,手背上的青筋爆起,黑眸幽沉的化不開……

白穎疏,我的姐姐,該拿你怎麽辦呢?

……

最終白穎婷和淩哲修的婚紗照沒有拍成,可是訂婚勢在必行,不可更改。

白穎婷和季敏看似關係越來越融洽,可是,季敏的嘴巴嚴實的很,到現在都和她裝糊塗,不肯說出白穎疏的身世,不由讓她心急。

白家別墅。

淩氏集團早早派了旗下的化妝師,服裝造型師,司機,助理等一大群人恭候在白家,其陣容排場讓過慣了奢華生活的季敏目光豔羨起來,淩氏當真是財大氣粗,淩哲修明明對小表妹不走心,辦起事來倒不含糊,盡顯財閥之氣。

白穎婷縱使之前心情不佳,到了訂婚這天也不禁嘴角爬上了笑容,隻要不出意外,她和哲修哥一定會順利結婚,隻要姐姐不再擾亂哲修哥的心。

禮服、高跟鞋、珠寶、首飾一應俱全,淩氏不單單為白穎婷一個人準備了,其他人的禮服就連白老太太和季敏都是備好了的,季敏興奮的在自己的房間裏試穿價值不菲的晚禮服,天生的不安分因素在她體內激活,好就沒有出席類似的活動,到時候她一定要成為晚會上最美的女人。

有白穎疏和白穎婷姐妹在,可能嗎?

季敏完全被裝扮後的形象所自我感覺良好,憧憬著待會兒一定會有許多S市的青年才俊,高官新貴,以及財閥二代……臉上不可掩飾的笑容,躍躍欲試。

“季敏,我警告你,等會去了不準亂說話,安靜一點像個大家閨秀的樣,不要丟了你大伯的臉,知道嗎?”白老太太提前給她打預防針,防不防的住就不知道了,總之以季敏的身份和樣貌隨便找個富家子弟是不成問題的,那麽她老太婆就算放下一樁大事。

被白老太太打斷,季敏不由得嘀咕:整天大伯大伯的怪在嘴邊,奶奶心裏都快沒有爸爸這個人了。扁著嘴,她道:“知道了,奶奶。”再慢點回答,又該教訓她了。

淩哲修來接白穎婷的時候,白穎疏特意慢了幾步,等到下樓的時候,紅色的跑車早已絕塵而去。大門口的台階上,除了白穎婷,白家的其他幾個人一列站著。

“穎疏,你和我坐一輛車,我有話和你說。”白老太太本想著和兒子坐一輛車,沒想到白景瑞打算和自己的女兒坐一輛,臉色難看了不少,悻悻的坐上了另一輛車的後座。

“好。”自從家裏多了兩張嘴,整天在別墅裏轉悠,白穎疏受了傷和白景瑞父女倆好久沒有單獨聊過,父女倆各自心裏存了許多疑慮。對於父親,穎疏是又敬又怕的,談不上怕也許是一種對她唯一的長輩的尊重。

“爸爸,你想對我說什麽?”

穎疏的單刀直入,倒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欲言又止起來,擰了擰眉,語重心長的說道:“穎疏,你不要怪你妹妹,我已經知道她對你做的事,她的性格從小孤僻和固執,說起來你們倆挺像,但是你比她更理智有分寸,今天是她訂婚的好日子,就不要同她計較了。”

兩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白景瑞不由得為難起來,隻不過小的時候穎婷比較內向,穎疏小大人一個和倒和自己話題多,從感情上來說親近了些。現在回想起來,都是自己對穎婷的疏忽,才會讓她的性格變得極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