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裴雨虹一天中最最清醒的日子,她會早早起床替女兒煎一個荷包蛋,煮一份米粥,這就是兩母女的早餐。

然後,她會兩手托腮,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晨曦,等候女兒起床,然而今天。

“啊!”臥房裏傳出裴煙月的一聲尖叫,不是恐怖,而是咬牙切齒的恨!

裴雨虹眨眨眼,連跌帶撞地跑進女兒的房間,卻見女兒正對著座機話筒呲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吞了它,如果話筒也能吃的話!

裴煙月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如此數下,然後正聲問。

“你說你是誰?”

“藍熠。”對方沉穩地回答。

“我哪知道你是藍衣還是綠帽?你給我聽好了,我不認識你!”裴煙月氣爆了,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不說,居然還是莫須有之男,那就甭怪她不客氣了。

藍衣還是綠帽?對方顯然是被這女人的張冠李戴氣得鬱結,半天沒答話。

好,被氣死了!煙月樂得眉開眼笑,衝媽媽眨眨眼,一副我勝利了俏皮表情。

“所以,先生,下次請弄清楚再打電話,再見。”末了又覺不妥,慌忙改口,“不,是再也不見!”

說罷,小手指就要切斷通話,卻被彼端突然傳來的回答給嚇呆了。

“二十萬!”嗓音清冷,仿若冰山壓頂。

“啊?”隔著電話,煙月冷得牙齒打顫,小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被角,隻差沒有蒙住腦袋了。

媽呀,好像……大事不妙啊,不會一大早就觸黴頭吧?

“二十萬,酒杯餐盤外加西服幹洗費,裴小姐如果想不起來,我可以另外加上你偷喝的紅酒費用,紅酒是法國空運而來的……”

“停,停停停!”煙月驚得直拍床頭,她如果現在還想不起來對方是何方神聖,那她就是榆木疙瘩腦袋了!

“想起來我是誰了?”

“是。”煙月幾乎能想象出昨晚那該死的冰山男,一副唇角噙著冷笑的惡魔相,高漲的氣焰頓時蔫了。

俗話說,神鬼怕惡人,何況她裴煙月本來就是膽小的主兒,更何況對方是大惡魔了!嗚嗚,倒黴,太倒黴了,一大清早的,也沒聽見烏鴉報喪啊,怎麽就接到了冰山男的電話了呢!

“知道就好,乖乖準備好二十萬,三天之內給我送來。”

“否則呢?”煙月傻呆呆地問。

“你自己想吧。”

啊?她她、她怎麽想啊?輕則怎麽樣?重則又怎麽樣?煙月眼前一片血腥場麵,脖子裏冷颼颼的,似乎早忘了冰山男要自己陪他上床抵債這回事兒了。

看來還是要提醒那女人一下,藍熠壞笑著彎起唇角,“裴小姐也可以提前將自己的身體送上門來,鄙人樂此不疲。”

啊?煙月反應過來,終於想起昨晚冰山男給自己的兩條路,是可忍孰不可忍,深呼吸,該死的……還得忍。

“那……我請問藍先生,你知道我住哪兒嗎?”煙月弱弱地問道。

“不知道。”

小嘴兒彎起美麗的弧,煙月的嗓音更加柔美,拿出嗬護患者般的南丁格爾精神,隻不過這位患者在某些方麵近乎白癡。

“那麽……藍先生知道我在哪裏上班嗎?”

“不知道!”

煙月想,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一隻小狐狸,嘻嘻,狡猾的小狐狸。

“我爸爸媽媽是……”

“不知道。”

哈哈,隻見煙月嘩的一下掀掉被褥,對著手機話筒尖叫:“藍衣綠帽先生,你……去……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