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月想不通,自己竟是以一種這樣的身份,才見到自己的情人的。

那人,靜靜趴在**,因為傷口在背部,他竟這樣趴著,經曆了三天三夜的煎熬,麵朝下,吸著氧氣,那叫一個難過。

想想,自己跪了三天三夜,與其相比,竟算是天堂了。

“藍熠。”她撲過去的衝動,忽然僵住,回頭,看藍寧。

藍寧笑,目露邪佞。

煙月怯怯:“藍寧,我可以……抱抱藍熠嗎?”

藍寧惡狠狠:“裴煙月,你還是我的老婆呢。”

壞蛋,煙月委屈,一場天災人禍,好像所有的人都變了,那心境,就像穿越了另一個時空,遇到了還生後世之人,同一張軀殼,不同一場的人生。

可是……煙月還是撲向了藍熠,及至跟前,力道陡減,小心翼翼地攏住了他。

“藍熠你這個大笨蛋,幹嘛替我擋下那一刀啊!”煙月哭,卻不敢大聲,壓抑了痛苦。

那人,卻一動不動,似乎……沉睡了千年般。

“還睡?大懶蟲,你都睡了三天了,快點起來了。”

煙月想拉他,卻在拉著他的手的一瞬間,改為輕輕握住。

她知道,這個人,昔日鋼鐵一般的漢子,而此時卻是琉璃一般的脆弱,哪怕一絲絲的傷害,對他都是致命的。

煙月的眼淚,斷線的珠子一般,落個不止。

“壞蛋,自古多情多劫難,幹嘛都讓我碰上啊。”

煙月哭訴,“不行,你再這樣睡下去,我就不要你了。”

三分撒嬌,七分威脅,這個傻女孩兒,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一個昏迷了三天三夜的病人嗎?

我暈,藍寧擰眉,索性別轉了目光,來個眼不見

心靜。

這廂的煙月,自顧自羅嗦個沒完。

“姓藍的,你給我聽好了,別說是這樣睡著耍賴,就是少一個胳膊腿兒,我裴煙月都不要你。”

暈,這傻女以為藍熠老哥兒是嚇大的嗎?藍寧想,自己是心靜不了了,回頭看向病床,眸子渾然瞠大。

哦買噶……奇跡,真是奇跡啊!

隻見被煙月握著的那隻手臂,正緩緩抬起,由於是趴著,看不見他的麵目,藍寧屏息。

裴煙月仍舊嚇唬:“聽著,姓藍的,再睡,再睡我可就走了。”

音落,忽覺手上一緊,似乎。

煙月身體小小抖了一下,淚眼模糊,應該是自己的幻覺吧。

這三天來,自己雖然看不到他的人,可每天爸爸都有想辦法,打聽到他的一切病情,知他手術以後,再也沒有醒來過。

犯不著,自己吼他兩嗓子,他就馬上醒來了。

“嗚嗚,”煙月繼續哭,“你這個傻瓜嗎,隻顧自己英雄救美來著,也沒想想,你這樣替我擋下這一刀,讓我置身於何地,奶奶天天罵我惹事精,紅顏禍水啊。”

她她……她哪裏是禍水了,她隻是愛他啊。

可是。

“想想我也真是禍水來著,把你趕下熠皇總裁寶座,害你幾乎送了命……”

“所以……你……該……為我……負責。”

忽然一道暗啞微弱的聲音,蚊蚋般響起,似乎悶在被子裏發出的。

煙月僵住。

不會吧,上帝顯靈了不成?

藍寧幾個大步奔過來,彎腰,瞪圓了黑亮的大眼睛。

“裴煙月,我是……英雄救美,你該……以身相許。”那道聲音繼續,卻比前一句大了許

多,似乎傾盡了畢生的力氣。

“藍熠!”煙月驚呼,抹了一把眼淚,瞪圓了眼睛看著趴在枕頭上的臉。

氧氣罩蒙住了藍熠大半個臉龐,可是那雙眼睛,卻是睜開的,眸光晦暗而無力,卻依然執著地凝注著自己的情人。

“醒啦,藍熠醒啦。”煙月幾乎雀躍,滿目淚花閃爍,酒窩顫顫,梨花帶雨般的淒美。

藍熠道:“我剛才有聽到……某人……要不負責我。”

“哪有哪有,”煙月矢口否認,“藍熠,我隻是要你醒來而已。”

“那倒未必,”藍寧忽然道:“大哥,我以前放棄煙月,是因為我有病,而現在,貌似你比我病得更慘一些吧。”

“所……以呢?”藍熠擰眉,喘息微微。

“所以你如果沒有恢複得比我更好的話……這個女人,”藍寧一把拉開煙月和自己哥哥的距離,“這個女人我斷不能讓給你。”

藍熠死死抓住煙月的手,“那麽……藍寧,你等著輸給……我吧。”

煙月可憐兮兮,“藍寧,你不會來真的吧?你哥哥受傷了啊。”

藍寧無情及至:“裴煙月,我已經在奶奶麵前,立下重誓,你當我鬧玩嗎?”

煙月無語,思及老太君的無情,有些頹然。

那人,卻拉了她的手,安慰道:“不會輸的,月兒。”

藍寧慧黠一笑:“你我立下賭約吧,一周之後,如果你能下床來跟我搶,那邊來找我,隻是現在……這個女人還是我的老婆,我自然要帶走。”

煙月黑線:“藍寧?你……”

藍寧一把將她拉離病床,目光卻是望著自己老哥兒的。

“別再把我當孩子,裴煙月,我現在是你的丈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