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藍熠受傷後,自己第二次見到他,而她……卻駐足在門口,門板,在她身後輕輕闔上,似乎。
空氣中,劃過什麽聲音,尖利得要裂開心髒般……煙月彎下腰,目光,定在地板上,久久,久久!
“月兒。”那人喚她,嘶啞、破敗得讓人心痛的嗓音,早已不似先前的迷人性感。
有淚水,滴落在豪華病房的地毯上,頂級的羊毛,淚水融入,迅疾沒有了痕跡。
“月兒。”他再次喚她,顫抖,且似乎傾盡了畢生的力氣。
為什麽?不該是迫不及待地撲過去的嗎?
日日夜夜的思念,無盡的渴望,在見到他的一刹那,都哪兒去了?
她的情人,形容枯槁,表情萎靡,昔日曜黑炯睿的眸子,黯淡而無光,那一刻,她終於了解了,自己……究竟給予了他什麽!
寶寶,纖瘦的指,抓緊了隆起的小腹,媽媽,不會孤單的。
因為……有了你!
藍熠趴伏著身體,頸子仰得酸痛,終於無力地垂下,與他的情人一樣,低首望著枕頭。
默默地……空氣裏,很靜,很靜。
她用下跪,才求來探望他的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流逝。
仿佛……百年!
然後,她忽然抬起頭,月眉彎彎,漾開的笑容,靈動而美麗。
就像……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時,藍熠想。
心頭一動,晦澀的表情,立馬注入了些許生氣。
藍熠艱難地抬起頭,他的情人,立馬小鳥般,展開了翅膀(雙臂),一扭一扭。
隆起的腹部,阻礙了她的行動,就像。
那姿勢,實在不該用小鳥來形容她的,藍熠笑,扯動了傷口,咬牙忍痛。
“裴煙月,不要跑了,像隻母雞似的。”
“呃?”他的小情人,立馬停下腳步,低頭查看自己的舉止。
哎哎,可不是嗎,拖著個大肚子,搖搖擺擺,說母雞還真抬舉自己了,簡直和鴨子沒得差,隻是。
她鴨子般,扭到情人的
病床邊,無視他渴念的目光,撅唇控訴道。
“姓藍的,我是你未來老婆,寶寶的媽媽,你竟敢說我母雞,哼哼!”
藍熠苦笑:“傻瓜,過來,讓我抱抱。”
天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想得心都疼了。
他的小情人,卻轉頭,不讓他看見自己壓抑不住而紅了的眼圈,撒嬌生氣。
“不要,我是母雞,有什麽好抱的。”
“我是公雞是,公雞抱母雞,天經地義。”
那傻女人,不知是計,憤然回過頭,眼睛都瞪紅了。
“姓藍的,公雞那麽漂亮,而且還有一大群的母雞追著跑,你你……”
“嗬嗬……”藍熠笑得要死,哦不,是痛得要死。
煙月心疼,避開他的傷口,雙手抱了他,臉兒,輕輕貼在他的肩頭,暗啞了的嗓音。
“先說好,藍熠,等你病好了,再敢花心找女人,我就……”
“就怎樣?”藍熠柔聲反問,麵頰,輕輕摩挲著情人的肌膚。
軟軟的,絲緞般滑嫩,卻一如既往的清冷。
“就再也不理你,哼!”
下一秒鍾,她的唇,便被他緊緊攫住。
擔心他用力觸痛了傷口,煙月主動回吻他。
藍熠呻吟一聲,該死,平時她隻要一個眼神,就能挑起自己的欲望,現在可好,那叫一個難耐。
無奈,手上有輸液針頭。
伸手就要扯掉,煙月立馬捉住,那叫一個俐落。
“傻瓜,你什麽時候這麽機靈了?”他嘎啞著嗓音,額頭,與他的情人緊緊相抵,那叫一個親昵。
“我一向都這麽機靈的,你沒發現嗎?”她回答得俏皮,卻是話中有話。
她的情人,你可知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歡聚。
“傻瓜。”他笑著吻她的鼻尖,“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知道。”她望著他的眼眸,癡纏了目光。
“所以,我身後不會有一大群母雞,這輩子……隻你一個。”
“嗯。”她的
回答,惜字如金。
“所以,我這輩子隻愛你一個。”
“不,兩個。”她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糾正道。
男人,輕輕糾結了劍眉,“一個。”
“兩個!”
“裴煙月!”男人不悅,昔日的霸氣再現。
煙月笑:“還有寶寶呢。”
“我切,”藍熠嗤鼻,“寶寶不算。”
“我說算就算。”煙月耍賴。查看他背上的傷,似乎,剛剛換過藥,不見了怵目驚心的血跡,讓她欣慰了許多。
“很痛吧?”
“不痛。”因為你沒有受傷。
藍熠醒來之後,第一意識就是……幸好受傷的不是煙月。
那種痛,如若放在一個女人身上,那比殺了他還難過!
“對不起,我不能在你身邊守著你。”她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傷口。
他淡笑:“我母親和奶奶沒少為難你吧?”
“還好,那是自然的,她們不為難我,我倒不好受了。”
“傻瓜。”他回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很快就會過去的,你再忍忍。”
“嗯。”
可是……藍熠啊,你哪裏知道,我已經不能忍了。
“乖乖等著我,不準和藍寧逃走。”
“我不會。”
“發誓……”他忽然推開她,看著她的眼睛,專注而真摯。
“發誓!”她回望著他,目光堅定。
藍熠啊,當你不見了我時,就詛咒我吧。
這一生,我受到了諸多懲罰,媽媽的,爸爸的,再加上你……我的愛人,我願意承受!
從病房裏出來,藍夫人等著門口,兩人走向長廊盡頭的陽台。
煙月望向樓下的垂柳,似乎已經有少許的綠意呈現,花園裏,嫩黃的迎春花,爭相吐豔。
“伯母,春天要來了。”她說。
藍夫人仍是陰寒著表情,“可與他講了?”
“嗯,伯母,春天來了,藍熠很快就會恢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