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大雨,電閃雷鳴。過路的行人撐著傘匆匆走去,唯有一人狼狽地狂奔於雨夜,他時不時害怕地回頭查看,不知懼怕何人。

瓢盆大雨模糊了視線,原是綠色信號燈便轉紅。許然一沒有注意到信號燈的變化,當即橫衝直闖,刺眼的燈光打在他身上。

哐當——

瑪莎拉蒂為了避開許然一,當場撞倒護欄,車燈瞬間熄滅,縷縷黑煙從車底不斷冒出。

就連許然一也被突如其來的車鳴嚇壞,一屁股摔倒在馬路中央,大批車主不耐煩地按著喇叭警告他。

恍惚之間,可怕的渣男提著菜刀來臨,他是許然一的對象,準確的說是前任才對。

就在前一個小時,渣男又家暴許然一了,隻因沒有足夠的錢去賭博,所以就拿他撒氣,他所有的錢都給渣男了。

本以為渣男會有所收斂,沒想到事與願違,他仍是執迷不悟,認為賭博可以把之前輸的錢贏回來。

許然一一氣之下就提出了分手,誰能料到渣男變本加厲,竟從廚房架起了菜刀,迫不得已的他隻能逃離,越遠越好。

這便是事情的過程,許然一想起身逃跑,奈何右腳崴了,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

冰冷的雨水讓許然一十分清醒,他必須要遠離渣男,就算是匍匐前行,也都可以!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渣男粗魯地揪住許然一頭發,冰涼的刀尖抵在脖間。隻要稍微動一下,頸動脈就會被割破。

“你想分手?我都沒同意,你逃什麽?你這物質的omega,是不是看上了別的alpha?給我老實交代!不然就弄死你!”

“我怎麽可能會背著你偷人?我是因為受夠了你的家暴才分手!”

渣男臉色驟然大變,啪——毫不客氣地扇了許然一巴掌。

緊接著,渣男粗魯地把許然一摁倒外地,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

“求我啊!指不準我心情好了,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嗚……嗚嗚嗯……”

許然一無法呼吸,雙手隻能死死抓著渣男的腦袋,奈何o比不過a,終究是徒勞的。

“救命……”

盡管許然一的呼救聲被大雨淹沒,但有個熟悉的身影緩緩靠向了渣男背後,趁其不備,一掌拍在渣男後腦勺。

啪——渣男倒在許然一身上,他這才得以吃力地呼吸。

“好久不見,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麵。”

那是身材高挑且優質的a,他所散發的信息素令人陶醉,同時也令人心安。他出眾的麵貌以及溫和的眼神,足以融化許然一心底的不安。

他不是別人,而是從前特別要好的竹馬,於澤。

隻見於澤隨手推開了渣男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扶起許然一,關切地輕聲詢問。

“能走嗎?不行的話,我來背你。”

“謝謝你,我應該可以自己走。”

不願麻煩他人的許然一剛想走一步路,卻重重地倒進於澤溫暖的懷裏。

“沒事,不麻煩,我們不如敘敘舊吧?”

“抱歉,我給你添麻煩了。”

許然一萬萬沒想到,再次見到於澤時,內心深處的心弦仍舊會被撥動,一如既往……

許然一稀裏糊塗來到了於澤家,逼不得已,也是礙於情麵。

於澤家可謂是金碧輝煌,好不誇張,閃閃發光,所有東西看起來非常高級,哪兒比得上自家的老鼠窩。

許然一有些不習慣地坐在皮質沙發上左顧右盼,無處安放的雙手相互揉搓。

“久等了,我先給你處理好傷口。”

如同往常,於澤輕柔地為許然一擦拭酒精消毒,隨即用棉花蘸取碘伏擦拭。

於澤的目光停留在他手背青一塊紫一塊的地方,眼神複雜。

“你要是有困難就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許然一想到的是會給於澤添麻煩,隻怪他倆身份差距太大,很大概率會淪為別人口中議論的對象。

想到這裏,許然一就垂下了眼眸,目光暗淡,陷入了沉默。

“沒關係,等你開口便是,每個人都會有難言之隱。你能告訴我他是誰嗎?”

於澤依然輕輕地為許然一包紮傷口,溫熱的指尖時不時會觸及肌膚,心底便情不自禁,泛起了一層層漣漪,跌宕起伏。

為了抑製心中的欲望,許然一隻能將情感埋藏心底。

良久,幹裂的唇瓣微微張開,有些欲言又止。

“他是前任。”

“是麽,幸虧是前任。”

那一刻,似乎看到了於澤眼裏流露的殺氣,但很快就不見,他又恢複日常笑盈盈的模樣。

“抱歉,我不該問太多。雨還沒停,不如在我家住下,雨停再送你回家。”

猶豫不定的許然一轉頭看向了窗外,綠豆大的雨珠拍打著窗麵,伴隨著刺眼的白光與雷鳴。

他沒有家,身處煉獄。隻要是能落腳的地點,就是他的家。

“嗯,麻煩你了,謝謝。”

“你變了很多呢,開始拘謹了。”

窗麵倒映出於澤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許然一,目光灼灼……

若是習慣了陰冷之地,就很難習慣溫暖之地。明明是觸手可得的光,對許然一來說卻是遙不可及。於澤是於家的長子,同時也是於氏集團的繼承人兼總裁,他是他人口中別人家的優秀孩子。

很久以前,許然一跟於澤的關係很要好,幾乎是無話不談,而且還偷偷暗戀他。但他因家族問題需要聯姻,所以自己隻能狠下心遠離他。

本以為隻要看不到於澤就能放下過去,可惜並非如此。許然一偏偏碰到了渣男,隻因長相酷似於澤。

麵對眼前的一切,難免會覺得不切實際,猶如一場美夢,醒來後仍會感到遺憾與留戀。

“要是時間能停留在高中時期就好了。”

許然一不禁小聲地喃喃自語,從窗麵暗中觀察於澤的倒影,抬手輕撫窗戶的倒影。

他打算趁於澤睡著後離開,如果相處的時間越久,就越不想分開,倒不如趁早斷了無謂的念想。

“七年之久,你對我的事不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