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內,身為新人的許然一在前台等待美式咖啡,手中抱著厚厚的資料,頗有白領風範。

悠揚的輕音樂伴入耳邊,寧靜的氛圍便會讓人感到放鬆。許然一已然在不知不覺間舒緩,可是忽然聞到了空氣中的優質信息素,一下子又讓他緊繃神經了。

為什麽每個地方的人都是優質,從來沒見到過劣質的存在。許然一不禁緊緊地抱著文件,百思不得其解。

背後似乎有無數雙冷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冷汗直流,讓他巴不得想逃離,偏偏腿腳就像是被定住沒法動彈。恐懼又不知何時蔓延至腦海,措手不及。

果然還是不能適應人多的地方,他的歸宿貌似隻剩下燈紅酒綠的酒館,那邊的家夥不會因他是劣質而譏笑他。

他不知道來到於氏集團究竟是不是錯誤的選擇,剛開始信心滿滿的他,竟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甚至伴隨著後悔之意。

“25號,您的兩杯熱無糖美式咖啡打包好了。”

那些閑言碎語正如利刃,一次次擊中許然一最纖細的部分,哪兒才有既不用看人家臉色,也不用感到懼怕的地方。

許然一思考得過於入神,以至於沒注意到於澤悄然來臨。

“你咖啡好了。”

直到聽見於澤的聲音,心中的霧霾才被徹底清除,由深不見底的黑暗轉變成明亮,許然一方才恍然大悟。

“於澤,你什麽時候到的?”

“剛來,你想什麽那麽投入呢?你什麽時候喜歡喝無糖咖啡了?”

隻要麵對笑盈盈的於澤,內心的忐忑便會化成灰塵散去,他的存在讓許然一感到安心。

“不是我喝的,是小白讓我買的。”

“難怪,怎麽遲遲不見你來辦公室找我,原來是去買咖啡了。”

不經意間,於澤瞟了一眼許然一懷裏的文件,不由得微微挑眉。

“我認為這些事交給文員處理便是,隨我上去,你還是不夠硬氣。”

說罷,於澤就理所當然地一把搶走許然一的文件,還不忘拿走了咖啡。

“這些東西我來拿就好了,哪有老總幫員工拿東西的道理呀!”

“我們之間不需要分那麽清楚,何況這是我下屬不懂事,我必須親自說說。”

別看於澤表麵毫無波瀾起伏,那張平靜的外表下卻是暗流湧動。

奈何許然一拗不過於澤,隻好乖乖跟在他身後,但他卻放慢了腳步,執意跟許然一一同前行。

進入公司後,於澤就不再是那副溫柔的態度,而是冷得跟冰山一樣。

隻見於澤徑直走去小白的工位,毫不客氣地將文件摔在他麵前,厲聲嗬斥。

“麵對新來的員工就是這態度?身為助理,合理安排是你的分內事,何時變成我秘書的工作了?”

小白被嚇得立馬連連低頭道歉:“對不起,於總,我並不知道那是秘書,我以為是助理……”

“蕭總親自讓你教,怎麽就變成了助理?你在蕭總身邊多年,怎麽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這是許然一第一次看到盛氣淩人的於澤,擁有強大的震懾力,不敢有所反抗。

“我不是故意的,於總!因為公司成立以來沒收過劣質員工,我就以為隻是普通的員工……”

“回頭讓蕭總跟你算賬,下次別再被我看到,蕭總不一定能保住你。”

“對不起,於總,我下次真的不敢了!我對您發誓不會再犯錯了!”

可憐的小白被訓斥得瑟瑟發抖,卻又不敢有一丁點的怨言。

原來於澤的恐怖之處是這樣的嗎?許然一感到十分新鮮,雖然跟他相處了十二年,但從未見到他會發這麽大的火。

隨後,許然一便跟隨於澤進入了辦公室,原是不苟言笑的他終是鬆了口氣,輕輕地笑著。

“怎麽了,於總,你碰到了什麽高興的事?”

“沒什麽,隻是覺得這樣很好,如果沒有外人攪局的話。”

外人攪局?他指的是小白嗎?許然一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沒追問下去……

入夜後,大批員工從於氏集團下班,談笑風生。

“你聽說了嗎,小白指示新員工後被於總大罵一頓了。”

“噢,我剛聽經理說,忽然覺得於總是公私分明的好男人呢,不會因為新人是劣質就針對他。”

“這一點都不好,劣質有什麽好的,一個個都是不檢點的垃圾,肯定是靠著潛規則上位的。”

“不一定吧,於總跟蕭總近幾年也都沒鬧出什麽緋聞,他倆絕對不可能看上其他男人的。”

恰好來接蕭子楓下班的沈毅無意中聽到員工的對話,他不禁陷入沉思。

“讓一下!麻煩讓讓!”

許然一急著去酒吧上班,衝過去的期間看到沈毅擋在前麵來不及刹車,由於慣性,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二人當即吃痛地撞倒在地。

“對不起,你沒事吧?怪我走太急,沒法停下。”

看著地上捂著小腹的沈毅,許然一不免有些擔心。

“放心,這家夥骨頭硬得很,不至於被你摔斷。”

後麵卻莫名傳來了蕭子楓的聲音,抬眼望去,就看到了某人不快地抱著胳膊,居高臨下俯視倆人。

“難道是蕭總的朋友嗎?”

“咋可能,我最討厭朋友來了。”

咦?不是朋友?許然一大腦停頓了一下,難不成是對象?

尚未來得及講出口,蕭子楓就核善地挽著許然一的肩頭,冷不丁地用力掐他的肉警告。

“我相信你會保密的,你不想第一天就被炒魷魚吧。”

“呃……當然了,蕭總,我嘴巴很嚴的。”

原來這就是蕭子楓的男人啊,看似木訥寡言的樣子,眉心卻不失堅毅,看起來是個非常可靠的男人。

“你小子怎麽不跟於澤下班,急著去見別的男人嗎?”

“怎麽可能,我還要去打工的!”

蕭子楓則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不禁鬱悶地反問:“難道於澤開的工資太少了?”

“他開的很多了,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他沒任何關係。”

“這樣啊,為了不必要的誤會,咱們三今晚喝個痛快。”

“我為啥要跟你們喝酒啊?”

“誰讓你撞見了咱們的秘密,喝酒給你開工資。”

“好的,您請便,我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