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的光束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變成淺黃色,再後來變成了桔紅色。

病房裏的長輩都在圍著寶寶樂嗬,唯獨於澤靜靜地守在許然一身邊,十分擔憂。

孫子的出現讓藍燕跟於勇的僵硬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倆老人家還爭著要給孫子取名。

“依我看呐,應該要取文藝點的名字比較適合。”

“都什麽年代了,別取奇怪的生僻字,你還真是個實打實的老古董。”

於澤倒是沒有理會兩位長輩的爭吵,視線從未離開過許然一的身上,心裏隻是在想著他何時才能醒來。

許然一要是不醒來,於澤就沒有心思去辦公,除非母子平安。

夕陽的餘暉灑在許然一臉上,不多時,眼皮稍微動了一下,他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感覺一眨眼的時間,就已經是傍晚。

身旁的於澤則是如同往常細心,將桌上的溫水送到他跟前,關切地詢問。

“辛苦了,你終於醒了。想喝水嗎,你已經睡了八個小時。”

許然一覺得辛苦是值得的,起碼於澤沒有食言,他做到了,一直都在身邊守護自己。

小事上足以見得於澤溫柔,大事上自然會更貼心,許然一慶幸自己沒有嫁錯人。

許然一隻是默默地點頭示意,他確實想試著抬起胳膊,奈何沒有半點力氣去接過杯子。

於澤便從抽屜裏取出了一隻吸管,將其插進了杯內,這樣就方便許然一喝水。

遞到嘴邊時,渴得冒煙的許然一瘋狂地吸水,以最快的速度喝完了一杯水。

“還要喝水嗎?你要上廁所的話就跟我說一聲,我會扶著你去廁所。”

“謝謝,暫時不想喝了,我想看看孩子。”

於澤隻是笑著點頭,之後便站起身來到了父母身邊,抱來了安然入睡的孩子,來到了許然一身邊。

許然一看到孩子的瞬間,一下子就釋然了,欣慰地輕笑。

“這是我們的孩子嗎,好神奇。感覺像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倒不如說像你多一點,而且鑒定的結果是極優Omega。”

聽聞是極優Omega,許然一頓時怔住了好幾秒,有點不敢相信地望著於澤。

“極優嗎,這概率不是說很小嗎?你的基因很強大,這樣都能生出一個極優,我都不敢想象是極優。”

“不管是不是極優都沒關係,隻要是我們的孩子就夠了。”

小倆口在你儂我儂,一旁的於勇就不適宜地插嘴。

“哎,肯定是極優好啊,劣質的話會丟人到家。”

“老家夥,你怎麽回事呢,當著兒媳的麵這麽說不妥吧,你老糊塗了。”

說完之後,藍燕當即就拉著於勇走出了病房,麵帶歉意地對著許然一賠笑。

提到劣質,許然一隻是隱約感覺到有點抽痛。盡管那是事實,但聽到字眼的瞬間,還是會感到不甘。

許然一一時間陷入了自閉的狀態,心灰意冷的同時,也慶幸於澤的基因足夠強大,如果是劣質就完了。

“親愛的,我希望你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不會因為劣質放棄孩子,更不會放棄對你的愛。”

“嗯,我知道你是愛我的。隻是偶爾聽到劣質這個詞語,心裏就會感到不高興。”

是的,幸虧於澤不離不棄,不然許然一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度過往後的人生。

但是有了孩子,會是美好的未來嗎?許然一不禁感到迷茫。

“親愛的,我們給孩子取名吧,我都聽你的。”

感到困惑時,是於澤轉移了許然一的注意力,這才得以緩解了原來的壓力。

提到名字的話,許然一也是想不到取什麽名,但是看著於澤溫情的樣子,便微笑脫口而出。

“可惜我是取名廢,不如你來想想吧。”

“嗯,其實我想把咱倆的名字融合在一起,於然怎麽樣?”

“還可以吧,於然擇會不會好一些。”

“嗯,那就這麽定了,小家夥以後就叫於然擇。”

許然一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他希望這一刻能停留於此,往後的生活會變得更加熱鬧。

沒想到有生之年會當起母親,也是始料未及。

嘎吱一聲,一位護士推門而入,彬彬有禮地對著倆人鞠躬了一下,隨即笑著解釋。

“我是托李醫生的話來幫許先生喂奶。”

許然一疑惑之時,護士便笑眯眯地解釋:“是這樣的,剛出生的孩子需要母乳,所以需要許先生去喂孩子。我會教您如何操作,要是感到不方便可以讓於先生搭把手。”

許然一萬萬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太快了,休息還不夠充分,就要奶孩子。

隻見護士十分嫻熟地撩開了許然一的上衣,教導於澤:“於先生,接下來的操作需要您跟著我學。”

“好的,我會學的。”

許然一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淪為奶牛,被倆人輪流擠著操作。護士操作的話自然會更為熟練,於澤就顯得生疏了一點,力度總是難以控製。

“講真的,你想害我就直說,我看你是恨不得搓下泥來。”

“不是的……我是真沒法控製好力度,我會小心點的。”

“嗬嗬,這是正常的啦,於先生別自責。我已經示範好了,接下來咱們要為許先生翻個身,將孩子放在他身邊。”

在護士的指導下,於澤小心翼翼地為許然一翻過身,接著將於然擇放在許然一身旁。

不出意料,於然擇當場就開始喝奶。

於澤這才舒展了眉頭,連忙跟護士道謝。

“謝謝你的指導。”

“不客氣,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問我。對了,請於先生要時刻留意許先生的手術傷口,每隔四小時要為他排尿,因為他的**尚未恢複,需要於先生按摩才能撒尿的。”

“嗯,我明白了,謝謝你。”

囑咐完了於澤後,護士也就離開了病房,許然一反倒覺得自己變成了廢人,啥都不能幹,渾身疼得不像話。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那就是菜板上的豬肉,隻能任由廚師宰殺。

“請問我可以撮一口試試嗎?”

不知何時,於澤就悄然枕在了許然一身邊,向他投來了渴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