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誤會解除有什麽用,地位懸殊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終有一天也會麵臨離開的局麵。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不認識更好一些。

許然一對此十分清醒,他深知自己是無法說服於澤的父母,所以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於澤,我能聽到你的真心話真是太好了,起碼了結了我多年的心願。”

“我知道你還是沒法輕易原諒我,所以我不會強求你的喜歡,隻要不被你討厭就足夠了。”

於澤的態度並不強硬,反而像是一隻受挫的狐狸,耷拉著尾巴,無精打采的。

原本有力的雙手也逐漸變得軟綿綿,這是有多心虛,或者是在害怕。

“我不會討厭你的,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語音落下,許然一便緊緊握住於澤發涼的手掌,甚至是緊張到涔出了汗珠。得到他肯定的答複,於澤方才安心地將下巴枕於他肩頭,似是默認了。

彌留於空氣中的曼珠沙華信息素,讓許然一感到格外安然。不管何時,隻要他在身邊,所有難題就會迎刃而解。

這也正是許然一所喜歡於澤的原因,他能給予強烈的安全感以及歸宿感,使人欲罷不能,不願從他身邊離去。也就隻有在他身邊,才能徹底做自己。

盡管黑夜漫漫,但隻要有於澤的掩護,許然一就不會畏懼四麵的危機,而是選擇硬著頭皮豁出去。

“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你必須老實交代。”

“當然,畢竟現在是我倆在獨處,我怎會騙你。”

“我之前送你的禮物,我怎麽沒見過你用?你是覺得太廉價,還是單純不喜歡牌子跟款式?”

“我是舍不得用,你送的所有禮物,我都有好好珍藏。不是不喜歡的問題,而是過於珍貴,我怕會弄壞。我送你的禮物也沒見你用過一次,原因呢?”

反客為主的於澤有些讓許然一不知所以,那場誤會,讓他狠心把所有禮物都拿去變賣了……這句話能說得出口嗎?

“……”

許然一瞬間陷入了無言,同時非常後悔給自己挖坑了。千不該萬不該,哪壺不提哪壺。

“你就算賣掉我的禮物,我也不會生氣,我知道你需要還債,情有可原。”

於澤話雖這麽說,但隱約能察覺到他的沮喪,隻是嘴上沒承認而已。

“對不起,我不該賣掉你的禮物,是我的不對,我錯了。”

心慌意亂的許然一不知如何討於澤開心,顯得手忙腳亂。

於澤沉默了幾秒後,纖長的指尖便遊走於許然一臉麵,溫熱的指腹漸漸地來到嘴角,最後停留在微涼的唇瓣間,輕觸示意。

“嗯,那你就親一個作為抵消,我也就不會介意了。”

霎時間,麵頰泛起滾燙,許然一僵在原地,渾身也隨之僵硬。作為臉皮薄的人,怎麽可能會跟於澤接吻?

“你……你這是在欺負我。”

許然一隻能小聲地抗議,內心的羞恥也隨著身體的燥熱而愈發強烈。

突然間,指尖掰開了許然一的嘴巴,隨即伸入其中攪和著口腔,鹹苦的滋味兒瞬間占據味蕾。食指跟中指遊刃有餘地挑撥舌頭,時不時會撞向牙齒,是奇妙的觸感,未曾感受。

“嗯嗯……嗚嗚……”

不知是過了幾秒,於澤的手指方才離開口腔,唾沫連帶掛在了嘴角,就連鹹苦的氣息仍是停留在口腔,遲遲未曾散去。

“我知道你臉皮薄,而且我也不想強人所難。”

許然一剛想反駁一通,隻聽見於澤吮吸自己的手指,聽到了跟剛剛一樣的聲音。他一時間震驚到難以言表,腦袋也隨之被震撼到一片空白。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濕潤的手指又一次伸進許然一嘴裏,在牙床附近搗鼓著,時不時會捋一下調皮的舌頭。興許是接觸過於澤的口水,竟有一絲甘甜在味蕾散開,那味道像極了初熟的砂糖橘,甜而不膩。

嚐到甜頭的許然一不再排斥,可是於澤偏偏抽出了手指,這讓他意猶未盡,也有點小小的不滿。

“怎麽樣,感覺不錯吧?”

罪魁禍首略帶洋洋得意之聲,許然一憤憤不平地扭過頭,欲要跟他吵嘴,方才張嘴,他就一口堵住許然一的嘴巴。

舌頭肆無忌憚地進行掠奪,有力而霸道,不留一絲餘地。

許然一跟不上於澤的速度,變得難以呼吸,雙腿最終以癱軟收尾,這場口水戰得以終止。

許然一心力憔悴地靠著於澤的肩膀,有氣無力地埋怨:“我記住你了,壞蛋。”

“怎麽會呢,我認為你也是樂此不疲的,不然會推開我的。”

果不其然,於澤就會耍詐,許然一次次都被耍得團團轉,暈頭轉向的同時偏偏又認為對方挺好的。

好在烏漆墨黑的四周提供了可乘之機,不然等待何時。

“我很滿意,這樣我就能安心去紐約出差了。想念我的時候,你隻要想到今天的吻就好了。你要是欲求不滿,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非常樂意傾聽你嘮叨。”

於澤心情是好了,隻有許然一吃虧,翻身機會幾乎為零。

倏然間,電梯外哐哐作響,伴隨著一群人吵雜的聲音。

“於總,請問您在裏麵嗎?我們來撬開頂部了,小心點。”

“好,你們也注意安全。”

麵對他人的於澤又恢複了冷淡的語氣,不到幾分鍾時間,頂上就被撬開一個洞口,亮光四射。

工作人員便向於澤伸出援手,他則是先讓許然一上去,理由是上司要確保員工的安全。

“我明白了,謝謝於總。”

不得不說,那一刻便有暖流在許然一心裏流淌。過後,二人便雙雙獲救,經檢查無大礙,而電梯故障原因卻是因為有一顆玻璃球卡在了門的縫隙。

“奇了怪了,怎麽會有玻璃球卡在門縫?”

就連維修師傅也是一頭霧水地拿著玻璃球認真觀察,百思不得其解。

於澤一眼便識出了玻璃球是誰的,他就假借是侄子的玻璃球索要回去。

“於澤,你啥時候有侄子的?”一旁的許然一小聲地詢問。

於澤則是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