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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奚麵無表情地盯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黎晰,眼底冰冷一片,如果他連黎晰眼底的神色都看不懂的話,那麽那六年他算是白*韓燁修了。每個人對自己的另一半都是自私的,沒有誰會願意和別人分享。

當初韓燁修出軌他之所以隱忍下來,是因為他太在乎,他的世界除了韓燁修再無其他。所以當初黎晰在他麵前耀武揚威時,他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甚至沒有埋怨韓燁修一句。他以為韓燁修隻是玩玩,他以為終有一天韓燁修累了會回到他身邊,直到他死前那一刻才明白,他的以為不過是天真的想法罷了。

不過這一次他不會再忍,就算他不要韓燁修,他也不想讓黎晰得到,最好的結果就是韓燁修早早的就厭惡他,那麽他要離開便毫無壓力了,韓燁修不喜歡爭風吃醋的人,這一點他心裏很明白。

雲奚微笑著接過韓燁修手上的酒,“沒關係,既然是大家幹,我應該喝。”

“雲奚!”韓燁修不讚同地皺了皺眉。

“沒事,就一杯。”

原本被韓燁修那句話堵得有些發愣的黎彬聞言後立即道:“既然你家小……既然雲奚都說了沒事了,我看燁修你也不要再阻止了,來來來,咱們一起幹一杯。”

幾人紛紛舉起酒杯,見狀韓燁修也不好再說什麽,隻低聲說了句‘少喝點’便和大家碰了杯。

雲奚仰頭喝掉杯裏的酒,**滑過喉嚨的感覺讓他再次想起了離開韓燁修的那三年,那三年中伴隨他最多的便是酒了,也就是那三年他才知道自己酒量竟然會如此之好,想醉,卻又怎麽也喝不醉。想必他上一世患上胃癌也和酒精脫不了太大幹係。

見雲奚喝得如此爽快,黎彬爽朗一笑,“我看雲奚這樣不是挺能喝嗎?燁修,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要保護小情人也不帶你這樣的,來來來,咱們再幹一杯,就當是慶祝易揚鍍金歸來。”

韓燁修奪過雲奚手裏的杯子放在桌上冷眼看向黎彬,“再說一次,他是我*人,再說那三個字,小心我揍你!”

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麽韓燁修要如此糾結於那三個字,黎彬一時間沒有說話,現場氣氛有些凝固。

一旁的易揚隻是幸災樂禍地笑著,對於韓燁修這種護短行為很是認可。*人麽,本就不是讓人隨便拿來說的,更何況黎彬那語氣就像是韓燁修對待雲奚隻是隨便玩玩,韓燁修隻是言語上的威脅已經很給麵子了,他沒有任何要為黎彬解圍的意思。

再看雲奚,從頭到尾都是麵帶微笑,仿佛沒有將黎彬的話放在心上,也沒有因為韓燁修的護短而興奮。他就那麽端正坐著,既不阻止韓燁修,也不惱怒黎彬。

見狀黎晰忙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麵帶誠懇道:“韓哥,我表哥平時說話就是這樣大咧咧,他也沒有別的意思,希望你別往心裏去,這杯酒我代表哥替你陪個不是。”說完黎晰仰頭一口喝掉杯

裏的酒,末了還將杯子倒立,以示誠意。

黎晰這句話看似道歉卻沒有任何誠意,按理說黎彬得罪的應該是雲奚,要道歉也是對雲奚道歉,然而黎晰卻沒有提到雲奚,可想而知黎晰和黎彬一樣,根本就沒有把雲奚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這三人中雲奚是韓燁修的情人,是最微不足道的,還沒有到他們要拉下臉來道歉的地步。

雲奚幾不可見地笑了笑,黎晰這個行為對黎彬來說已經算是越矩了,作為黎彬的表弟,就算要道歉也輪不到他,但是黎彬卻沒有任何不滿,甚至還在一旁賠笑,看來黎晰這人並沒有表麵上這麽簡單。那麽,他當初接近韓燁修的目的是什麽?又是為了什麽迫使他竟然會心甘情願的當韓燁修的情人之一?

雲奚側頭看向韓燁修,這個男人英俊多金有能力,就算脫離家族,他手上的勢力也不容小覷,難道……雲奚抿了抿唇收回視線,不管是因為什麽,都與他無關。

韓燁修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的黎晰,這個在上一世那堆情人中唯一被他所欣賞的少年,也是第一個被他帶回他和雲奚住處的人。或許是重活一世的緣故,黎晰眼底的熾熱他並不陌生,他不怪黎晰,背叛雲奚的是他自己,傷害雲奚的依舊是他自己。但是,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第二次,哪怕是相同的軌跡,他也不會再像上一世一樣做出任何傷害雲奚的事。

見韓燁修冷著臉不說話,黎晰麵露忐忑,他怯怯道:“韓哥,你還在生氣嗎?要不我自罰三杯好不好?”

這時黎彬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猛地一拍大腿,“嗨!燁修,這次是兄弟我嘴誤,對不住對不

住,你大人大量,別往心裏去,”說著黎彬徑直拎了一瓶酒咕嚕咕嚕就喝了一半下去。

見狀易揚也不看熱鬧了,他忙笑著打圓場道:“我說你們,不是要慶祝我鍍金歸來麽?怎的一個個自罰起來了,不夠意思啊,太不夠意思了!讓我情何以堪啊!”

“是是是,”黎彬笑著拍了拍臉頰,“都怨我都怨我,來來來,為易揚鍍金歸來幹一杯!”

說話這檔頭黎晰已經眼疾手快地為五人各自倒了杯酒,幾人紛紛舉杯,就連雲奚也沒有將韓燁修的告誡放在心上,笑著端起酒和大家碰了杯。方才尷尬的氣氛終於緩和過來,黎彬和黎晰臉上也終於掛起了笑容。

放下酒杯,黎晰在桌下輕輕踢了黎彬一腳,反應過來的黎彬立即攬著黎晰笑著說:“小晰,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易揚,剛從國外鍍金回來,我給你說,他可不是普通的海龜,他可是金海龜,知道他家是幹嘛的嗎?”

黎晰配合的搖搖頭。

“我告訴你啊,他家是……”

“甭說那些有的沒的,”易揚打斷了黎彬的話,“我家是我家,我是我,黎晰是吧?看你是黎彬表弟的份上我也不計較你蹭我酒喝了,你呢就叫我名字就成。”

“輪輩分我要比易哥小,”黎晰笑著舉起酒杯,“初次見麵,我敬易哥一杯。”

對於黎晰的稱呼易揚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也舉起酒杯和黎晰碰了杯。

兩人喝完酒,黎彬又指著韓燁修說:“這是韓燁修韓大總裁,這浩瀚集團就是他的。”

黎晰為自己倒滿了酒笑著說:“韓哥,我敬你一杯。”

點點頭,韓燁修拿起酒杯在桌沿上碰了碰算作碰杯便一飲而盡。見狀黎晰臉上的笑容不減,從容地喝掉了杯裏的酒。

沒等黎彬介紹雲奚,黎晰便為雲奚和自己倒上酒,“雲哥,我敬你。”

“雲奚,你不能再喝了。”韓燁修反對道,說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雲奚喝酒,在他看來,第一次喝酒的人酒量不會好到哪裏去,更何況這酒度數還不低。

“沒關係,”雲奚笑著搖搖頭在韓燁修耳邊輕聲說,“我沒事,還能喝一點,我不想給你丟臉。”

溫熱的氣息再加上柔柔的嗓音,頓時讓韓燁修有些心猿意馬。說起來他已經三年多沒有碰雲奚了,就連重生也是在那事之後,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現在就把雲奚撲倒。

沒等韓燁修反應過來,雲奚已經和黎晰接連喝了三杯。韓燁修正欲阻止,黎彬忙起身擠到韓燁修和易揚的中間硬拉著兩人玩骰盅。見雲奚幾杯酒下肚依舊麵不改色,雲奚也對自己示意沒事,韓燁修也不好再說什麽便陪易揚和黎彬玩了起來。

三人玩得熱火朝天,雲奚和黎晰你來我往的連續喝了十幾杯酒,期間韓燁修也不時關注雲奚,隻要雲奚露出一點醉意,他會立即搶下雲奚手裏的杯子,不會再讓他沾一滴酒。

隻是,韓燁修從來沒有想過雲奚的酒量竟然如此驚人,連經常混跡酒場的黎晰麵上都浮現出了醉意,而雲奚除了擦汗的動作有些頻繁,麵上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剛才喝進他腹中的不是酒,而是飲料。

眼瞧著雲奚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韓燁修忙扔下骰盅搶過雲奚手裏的杯子,“已經喝了這麽多,

不準再喝了!”

雲奚看了看桌上已經空了的伏特加瓶子,再看了看麵上已經浮現潮紅的黎晰,他乖巧地點點頭,

“好。”

易揚嘴角抽搐地指著桌上的空瓶子,“一瓶伏特加,你們就這麽幹了?”

雲奚一臉恍然,“原來這就是伏特加啊……”

“……”

韓燁修心疼地為雲奚擦著額頭上的汗液,“頭暈不暈?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吐嗎?”

“沒事,”雲奚淡笑著搖搖頭,“我去下洗手間。”

“我陪你去。”

“不用,”雲奚按著韓燁修的肩頭拒絕道,“我很好,相信我。”

興許是雲奚的語氣太過堅決,興許是雲奚的眼神太過清明,韓燁修隻呐呐地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見雲奚步伐平穩,絲毫不像喝醉酒的樣子,易揚不禁嘖嘖道:“燁修,你家雲奚酒量真好,我敢打賭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垂著頭的黎晰眼底閃過一絲陰狠,他原想灌倒雲奚讓他在人前出洋相,沒想到雲奚酒量竟然會這麽好,根本不像韓燁修嘴裏所謂的不會喝。不過酒量好又怎樣?不過是一個情人罷了。

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黎晰歉意地笑了笑,“表哥、韓哥、易哥,你們先玩著,我去下洗手間。”

雲奚剛走出洗手間便碰上迎麵而來的黎晰,看得出黎晰確實有些醉了,走路都有些不穩。雲奚頓住腳步麵無表情地看著黎晰,“需要幫忙嗎?”

黎晰譏諷地笑了笑,“酒量我不如你,但是終有一天我會取代你的位置,甚至超越你。”

“哦?”雲奚挑挑眉,“期待你的表現。”

“等著吧,半年,最多一年,我一定會取代你的位置!”

雲奚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大踏步離開。

黎晰咬了咬牙卻又因為胃裏的翻騰忙往洗手間內奔去,當黎彬趕到洗手間時,看到的便是黎晰撐在洗手池邊緣喘息的樣子,空**的洗手間內飄散著一股濃烈的酒香。

黎彬皺了皺眉上前輕輕拍了拍黎晰的背脊,“還撐得住嗎?”

黎晰搖搖頭,“還行。”

“我看還是算了吧,韓燁修那樣好像是上心了。”

“那又如何?”黎晰嘲諷道,“爺爺那樣撐不了幾年了,難道你就樂意當一個小小的酒吧老板,不想分一杯羹?”

黎彬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就算你和韓燁修認識,到時候鬥起來了你認為韓燁修會幫你嗎?”黎晰繼續說,“我隻要韓燁修,而你,需要韓燁修的幫助,不想一輩子窩在這間小酒吧就多替我製造些機會。”

黎彬沉默地看了黎晰半響,最終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