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起來。這麽大的丫頭了,怎麽還這麽愛哭!”秀兒也忍不住抹著眼淚,彎腰伸手將靈兒從地上拉了起來。伸手給她抹著臉上的淚水。

“小姐也愛哭!我們主仆都愛哭!”靈兒破涕為笑,也抽出錦帕給秀兒擦著眼淚。

“是,是!我們是親密的主仆,所以連脾性都一樣。”秀兒疼愛地掐了掐她這些日子瘦弱下去的臉蛋。

“小姐,你怎麽?怎麽不見我啊!”靈兒在秀兒的對麵坐定,開口就問出這些日子以來深埋在心底的疑問。當後院青雲社一起來到人說,秀兒不要她們之後,她就一直不相信這句話。為此,還和那些人吵鬧了一番。可幾次三番來到太子府,都被管家以各種理由推脫,擋在了外麵,連小姐的麵都沒見到。

她還以為是太子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把小姐給軟禁了起來呢,後來大人來了一趟太子府,回去後告訴她,不要再到太子府鬧了,小姐很好,一直在養胎。

這時她才震驚於大人原來知道小姐有了身孕。心想,這可麻煩了。小姐懷了大人的孩子,現在卻在太子府養胎,真是亂了亂了亂了。

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的她,顧不得大人的告誡,忍了一個月,又開始到太子府報到了,她打算天天來,她就不信,這太子府的管家不煩,不告訴小姐!

今日,終於得到恩準,見到了小姐,這些天的疑問,她再也忍不住了。

“靈兒,我隻是覺得自己遭到如此的淩辱,感到沒臉見到你們。另外,我的身子日漸沉重,已經無法掩藏有了身孕的事實。所以,我擔心大人知道了這個事實,所以,我就沒有再回去,更沒有讓你來,就是擔心引起大人的懷疑。”秀兒垂著頭,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靈兒,這個一心隻為她著想的女孩。

“小姐,您盡管放心。我不會責怪小姐的!我知道小姐這樣做有小姐的理由和難處。所以靈兒能夠理解小姐。隻是,小姐真的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大人嗎?”

秀兒點了點頭。

“為什麽?他是孩子的父親,怎麽能不讓他知道呢?”靈兒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我不想讓他有所牽絆!單單我一個,就能夠成為別人掌握他的利器,何況又多了一個骨肉相連的孩子呢!所以,大人還是無牽無掛的好。”

“ 小姐,靈兒求您一件事兒。”靈兒說著,就在秀兒的麵前跪了下來。

“靈兒快起來。怎麽說跪下就跪下呢?有什麽話你盡管說,我不是說過嗎?我們之間是姐妹而非主仆,所以更不用行此大禮。”秀兒急切地用手去攙靈兒,有些生氣地道。

“小姐,我求求您,就讓靈兒來這兒伺候小姐吧!您看您的身子越來越重。這眼看著馬上就要臨盆了,身邊怎麽缺了我呢?再說,沒有小姐在身旁,我日夜擔心驚懼,每晚從噩夢中驚醒!小姐,您就可憐可憐我吧!讓我來照顧小姐您吧!”靈兒說著,淚水再次一湧而出。

秀兒歎了口氣,愛憐地抹著靈兒的淚水,“好吧!既然你想來,就來吧!你今兒個回去收拾東西。等太子殿下回來了,我就稟明這件事,讓你來這兒伺候我。正好,這分娩的日子越來越近,我的心裏也越來越沒底。有你在身旁,我倒是放心些。”

“是,多謝小姐。”靈兒歡快地答應一聲,破涕為笑。

又和秀兒嘮了會兒有關孩子的事情後,靈兒高高興興地回去準備自己的行李去了。

而宮中,通向禦書房的宮道上,太子和盧摯並肩走著。

“太子殿下,今兒個喚臣來,所謂何事?”盧摯謙恭一禮,抱拳道。

“盧大人,我想了想,我答應你上次提出的請求。”窩闊台望著漸漸西斜的太陽,爽朗說道。

“太子殿下!謝謝您的恩典!”盧摯一聽雙膝跪地,叩拜行禮。

“看來,這任何男人都過不了愛人這一關,何況再加上一個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之間的孩子呢?沒想到,一向專心政事,從不被任何女人羈絆的大人竟然也癡情若此。為了一個女子甘願下跪。”

“太子殿下說笑了!微臣愚鈍,到今日才知道這世間萬事萬物,唯有愛人才是慰藉心靈的良藥!”

“盧大人,我幫你把孩子抱出來,可秀兒如果問起,她的孩子哪兒去了,我怎麽說呢?你總不能讓我來給你善後吧!”

“當然,太子殿下到時候盡管把孩子抱出來,我自會另外送一個孩子去的!”盧摯連忙保證道。

“對了,盧大人,您的這個舉動

,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怎麽?你和秀兒的孩子,不是你們養著才最放心嗎?怎麽生生的要拆散他們母子呢?

“太子有所不知。家父一直對微臣沒有與妻子圓房,不能為盧家添個一男半女而耿耿於懷。多次捎去書信,甚至以裝病為由催促我回去。目的就是為了能夠給盧家傳宗接代。可我不想背叛了自己的內心,背叛了所愛的人!所以如今秀兒正好有了身孕,所以我就……”

“你就想將一個你和秀兒的孩子送進盧家!這樣既完成了你傳宗接代的使命,又可以避免和你的妻子圓房了。”太子接著他的話講了下去。

“太子明鑒,微臣的這些心怎能躲過太子的慧眼!還請太子殿下成全微臣的願望。”盧摯目露乞求。

“那好,隻是,我想問問盧大人。我成全了你的願望,可你怎麽謝謝我呢?”太子一臉悠然安閑地看著他,一切已經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盧摯不知,盧摯一心為國,從未藏有私心!需要盧摯做什麽,還請太子殿下明說!盧摯絕不推脫搪塞。”

“那好,我就直說了!我要你的消息樓!”窩闊台一眼驚人,驚得盧摯愣愣地呆在原地。

“怎麽樣?如果舍不得,就算了!”太子也不催促了,欲擒故縱。

“這?這消息樓是微臣花費了若幹年才慢慢建成的!所以它傾注著微臣的心血和汗水!所以,”

“那好,既然大人感到勉強,本太子也就不強人所難了!隻是午夜夢回時,我會擔心自己的太子之位是不是還在?”太子也不惱怒,伸手掐了一枝道側的合歡花,撚了個粉碎。

“哦,殿下,剛剛微臣並未說不肯將消息樓送給殿下,隻是這樓內現下有些雜亂,待我理順後就雙手奉獻給殿下!臣的性命是殿下的,所以這所有的一切都歸殿下所有!”盧摯剛剛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太子的作風從真正開始執政起,就讓人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和疏忽!陰鶩的作風讓朝臣心驚膽寒!

“既然大人如此的清明!那本太子就放心了。這些天你就回去好好準備吧!等到喜事臨近,我會通知你的!”

盧摯不敢多呆,抱拳告辭而去。

哼,你以為你想耍什麽花招我不知道。你想給自己找些時間以便轉移實力,哼,我就是要你動,隻有你動,我才知道你的七寸到底在哪裏!

背後,太子森冷的眼神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

靈兒在第二日順利進入了太子府的密軒閣,這在太子府裏又是一個驚人的消息。人人對秀兒的身份有了新的猜測和議論。

對於外人的看法,秀兒早已看淡看清,所以對於靈兒偶爾間提起的議論也就毫不在意。

轉眼日子飛快的運轉,轉眼已經九個多月了。太子一早就將太醫分成撥侯在太子府,以便到時候應對各種突發的情況。

富有經驗的產婆也安排好了。隻等著秀兒的肚子瓜熟蒂落。

這日,一大早,秀兒就感到心神不寧,她早早醒來後,就喚靈兒給她洗漱,用過早飯後,又感到百無聊賴。就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靈兒看著她辛苦地挺著大大的肚子,忍不住勸道:“小姐,您這個樣子很累的,還是躺下來休息一下吧!”

“對了,靈兒,前些日子,你可去看過師傅?”秀兒在頭腦中想著所有和自己親近的人,回憶著他們誰就有可能遭遇到不測,想來想去,也隻有師傅一直在監獄裏呆著,想到師傅也懷有身孕,掐指一算,和自己的月份還相差無幾。不由地暗自責怪自己的疏忽,這些日子竟然沒有去看過師傅,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回小姐,前些日子我去過幾次。梁師傅的精神很好,孩子也很健康,隻是小姐您沒有去看她,她有些擔心,所以就問了我您的情況!我隻告訴她您有些小麻煩,不便於見任何人。不知道她是否相信!”靈兒將手中剛剛做好的嬰兒的小上衣封上帶子,雙手提起,端詳著,看還有哪些地方沒有做好。

“都是我疏忽了!沒有去看師傅,還讓師傅為我擔心!真是不孝!”秀兒一陣神色黯然。

“秀兒。”窩闊台從外麵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秀兒一驚,往常這個時候,太子早已去了宮裏了,怎麽今日?

“見過太子殿下!”兩人同時行禮。

“免禮。秀兒,我,我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你一定要堅強!”太子的臉色很難看。眼裏滿是愧疚之色。

秀兒隻覺得一陣眩暈,該來的終究來了!

“小姐。

”靈兒一看太子的神色,已然猜測出話語的內容,擔心的叫了一聲,過來扶住秀兒的身子,讓她坐下來。

“太子殿下,您說罷!我撐得住!”秀兒刻意緩和著自己的情緒,反複告誡自己,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是梁園秀,梁師傅!”他言語吞吐,不忍說出。

“師傅?師傅她怎麽了?”秀兒一聽豁然站起,可立馬肚子一痛,又趕忙坐了下去,咬著牙捧著自己的肚子。

“你,你千萬不要激動,否則動了胎氣,就會早產!”他一看秀兒有些難看的臉色,頓時後悔自己不該這個時候告訴她這個消息。

“快說,師傅她到底怎麽了?”秀兒急得尖叫起來。臉色更加的蒼白,滿額頭的汗水。

“好好好。我說,我說,你不要著急!”一見到秀兒如此就手足無措的太子,站起來搓著雙手,不知道該怎麽幫助秀兒。

“你快說,我求求你,快說,師傅她怎麽了?”秀兒的聲音裏明顯帶著哭腔。

“師傅,師傅她,她不在人世了!”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了出來,似是在說著帶血的冰箭,艱難而苦澀。

“師傅,師傅她,師傅……”秀兒一聲淒厲的喊叫,昏了過去,而身體的下麵,隻聽見嘩啦一聲,濕了一片。

靈兒伸手一摸,驚慌起來。

“太子,太子殿下,快,快傳產婆和太醫!小姐她,她可能要生了!”靈兒守住無措地抱住秀兒,喊叫著。

“什麽?要生了!”還沉浸在悔恨中的太子一聽,顧不得許多,對著門外喊道:“快,傳產婆和太醫!”說完,抱起秀兒放到**。

眨眼的功夫,產婆和太醫到了,屋子裏聚了一屋子的人,很是吵鬧。

靈兒感到一陣厭煩和焦躁。“小姐要靜一靜,太醫留下,幫小姐瞧瞧,怎麽暈了過去呢?產婆去準備生產的事項,等太醫瞧過了,你們就進來候產。”靈兒雖未有接生的經驗,可轉眼間經房內的事情安排地井然有序,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去了。

靈兒引太醫到床前,放下帷幔,將秀兒的手腕放在了外麵。

太醫搭脈開始凝神把脈,秀兒焦急地看著他。

“太醫,怎麽樣?小姐和孩子可還穩妥?”,一看到太醫睜開眼睛,趕緊問道。

“你家小姐是受了驚了,心裏傷心過度,一時迷住了神智。我掐她的虎口,她自會醒來的。”太醫和藹地說道。說著,食指使勁掐向秀兒的虎口正中處。

“師傅……”秀兒微弱的聲音再度響起,秀兒喜極而泣,鑽進帷幔,連聲呼喚著:“小姐,您醒醒。小姐,小姐,您醒醒!”

看秀兒已經醒來,靈兒回頭吩咐太醫。“太醫,您就回避一下吧。這屋內要開始生產了。”

“是,微臣告退。”不明緣由的太醫不敢多問些什麽。隻是交代靈兒一定要給秀兒補充些體力,到時候有力氣生產,然後就出了房間。

門外候著的產婆一見太醫出去,立馬走了進來,招呼著開始生產。

“靈兒姑娘,老身鬥膽,請姑娘出去吧!這屋子裏不適合年輕姑娘呆著,對姑娘將來的生產會有影響的!廚房裏正燒著水,我看這孩子還要呆些時辰才能落地,姑娘您就到廚房招呼著,將熱水燒的足足的,另外準備一些參湯等,等你家小姐生產完畢後,好補一補身子。”一名年齡大些的產婆過來,勸解靈兒。

“產婆,真的有規矩說,年輕姑娘不能呆在這兒?”靈兒狐疑地看著這個產婆,似乎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難道老身還騙姑娘不成,你想想,你呆在這兒,老身就多了一個幫手,有何必勸解你出去呢?隻是姑娘呆在這兒,對姑娘你自己和產婦孩子,都不吉利!”產婆繼續忽悠著,看了一眼秀兒痛苦地撕扯著被褥,心裏一陣著急。

靈兒再次看了看痛苦的忍受著疼痛的秀兒,不忍再看,遲疑著。

“靈兒,你就聽產婆的話吧!再說了,這兒一切都由她們招呼著,不會出什麽事兒的!你呆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麽忙,一個,一個,哎喲。哎喲……”又一陣的疼痛襲來,她說不下去了。

“好,好,小姐,我出去。您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放鬆放鬆!太醫說了,放鬆就會減少疼痛的!”靈兒還要再說些什麽,一旁的產婆不耐煩道:“還不快去準備熱水,馬上就要生產了。”

“好,好,我這就去。”靈兒驚慌地跑到秀兒身邊,看了一眼,“小姐。”又趕忙推門跑了出去,一路小跑著往廚房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