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洵澤打紫凝小築出來,抬眼瞧了瞧高懸的孤月,蹙眉,沒想自己竟會如此熟睡,若非是楊紫凝叫醒自己,差點誤了時辰。想罷,扯了扯衣袖大步朝東院走去。

*

半幕夜色,一輪孤月,兩點疏星,寂寞時,天竟也蕭索了。

院落內清冷一片,惟有那佇立於月下的身影,迷離的月光從天邊傾下,或濃或淡,在他的臉上映出了斑駁的陰影。略一抬眸,瑩潔的月光落在眼底,慢慢地凝結成水晶,仿佛隻為淹沒那恒古的空寂與淒冷。

“咯吱”一聲,院落門被打開,從外走入一道人影,那人身穿九龍袍,腳步沉穩,即便是在這月下仍是掩不住其的華貴之氣。

“皇上,您讓我多等了一刻。”那人並不回頭,仍舊望著天際的孤月。

來人冷哼,揪住那人的衣襟,拉他麵對自己,眼中微含怒意:“水無痕,為何要走?莫非是朕做的還不夠好?”

此人非是他人,正是四年前從禦風突然失蹤的十一王爺水無痕,而現在前來之人則是大興國的皇帝木邵寧。

水無痕四年前離開禦風國便遊走他國,三年前遇上了與他一樣遊曆他國的木邵寧,兩人性情相當,一見如故,直到分手時,木邵寧提出了邀請,邀請水無痕隨他去大興。

水無痕本就沒有特定的地方要去,便跟隨木邵寧前往大興,沒想到木邵寧竟是大興國的四王子,此番遊曆不過是物色有能人士助自己推翻舊帝。大興國的皇帝木白霖,木邵寧的大皇兄,為人天性殘暴、好大喜功、不顧百姓疾苦隻圖自己享樂。也直到此時,木邵寧對水無痕坦言,他邀請水無痕回大興,是看中了他的才華。在與水無痕相處的日子裏,清楚地知道,水無痕並非如表麵上那樣虛浮度日,他的一言一行簡直就與一樣,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的一種掩飾。

水無痕沒有拒絕,可他也並未答應,隻是那段日子一直在木邵寧的府邸中。木邵寧知道水無痕並不願意介入這場政變當中,隻是偶爾會將一些難題拿來與他商討,然,水無痕也會給出最為正確的答案。雖然明著水無痕沒有幫,實則這三年來出謀劃策的人都是他。

一年前,木邵寧在天時地利人和,三方得利的情況下,成功的推翻了舊帝,且自己登基稱帝。然,當他要冊封水無痕為大興左相時,水無痕卻毅然的推辭了,他隻做他的閑雲野鶴。若是木邵寧願意,偶爾會與其下下棋,對飲幾杯。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一個月前,水無痕忽然向木邵寧辭行,他要回去禦風。

這一消息讓木邵寧多次相勸,卻始終沒能改變水無痕的心意。明日,水無痕便要離開大興了,木邵寧今夜前來,隻是為了最後一次勸留水無痕,若是不能留下,便唯有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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