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洵澤的聲音響起,花千夜驚得脫手攀住牆頭的手,腳下一滑沒能穩住身子,眼瞧著就要摔在地上。

水洵澤本不想要上前,可這手腳就是沒能控製住,手臂一展,及時的將那小小人兒攬入了懷中。

花千夜驚得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著,當她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跌落在地,而是窩在一個溫暖的胸膛時,舉頭,莫名的望了眼水洵澤,他什麽時候這般好心了?

水洵澤怔怔地望著懷中人,他同樣詫異在自己的舉動中,為什麽要去救她?她摔了也是她活該,誰讓她三更半夜還跑來西園子爬牆!爬牆?她竟敢爬牆?!

一時間千頭萬緒怎也無法理出個所以然,兩人隻是大眼對小眼,兩相皆不言。

一秒,兩秒,三秒……

花千夜渾然一震,驚醒過來,忙從水洵澤的身上離開,低頭,小聲道:“王爺。”他不是已經離開了嗎?她可是看到他離去才會過來的,這會兒怎麽……這下可好,被逮個正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這堂堂王妃半夜爬牆被丈夫抓個正著,嗬嗬!

水洵澤在花千夜離開後,半晌恍惚,竟發現自己留戀那柔軟的小小身子。若不是她的出聲,他恐怕還尚未從驚駭中回神,咳嗽了一聲以緩解那心頭的絮亂,沉聲道:“你這是怎麽回事?”

“我?”花千夜仰起頭,望著水洵澤那漸漸陰沉的臉色,腦中轉過了無數個說辭,最後道:“我就是想來看看王爺您。”

“看本王?”水洵澤冷哼一聲,嗤鼻道:“你當真是來看本王的?”光是想起她看淩若涵的目光,這心頭就竄起熊熊烈火,若非是自己發現,他這堂堂的王爺竟還不知道,自己的王妃半夜會爬牆偷窺!!

“是、當然是看王爺了,不然你以為我會看誰?”花千夜頗受委屈的斂下了目,現在她真希望自己的淚泉能突然爆發,這樣也許會更為逼真一點吧?

水洵澤瞧著那低垂螓首,肩膀微顫的她,她是在哭?手有些局促的不知是否應該上前,卻不料他腹中的‘貪吃蠱’在這會兒造起反來!當下,額頭薄汗浮上,臉色頃刻間就刷白,手捂住腹部,哼唧出聲。

從十歲那年,他就得了這個怪病,這十年間他一直尋訪名醫,可都是無功而返,十年來了,整整十年了,這個怪病始終糾纏著。唯一能克製的辦法就是不讓腹中饑餓,他一向是三餐定時,穆翠柳更是不時就會準備點心,就怕他會有饑餓感,引發怪病的發作。

記憶中他似發作過一次,一次是在母妃過世時,他無心用膳,那會兒隻有兄長水無痕在身旁,他被折磨的昏死了過去,醒來怪病已經被壓製。也是從母妃去世後開始,水無痕的性子就完全的變了。

可為何他總覺得自己還發作過一次,那次的記憶過於朦朧,以至於讓他覺得不過是一場夢,夢中有人為他壓製了怪病。很溫柔的感覺,隻是待他從夢中醒來時,所看到的竟是她,花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