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神自無中來
“陰陽循環、生死輪回，用初生與死亡之間的聯係，構建了簡單的時間半領域，通過調整時間領域的時間流速，打破空間壁障，進入近乎封閉的變異世界之中，原來如此，難怪他們能降臨此世。”
一道道信息數據，在孫道的眼眸中流轉，在全知狀態和雄渾的計算力推動下，被迅速解析，並且聯係前後，進行推算整理，不消片刻，就有很多結果呈現出來。
“想來，也是因為這兩人有這種能力，才會被墨坊之主派出來，用來追蹤我，不過他們兩人隻是單純的以為，我是一道殘念，推算錯誤，差之毫厘謬以千裏，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終至這般田地。”
帶著這種想法，孫道緩緩收回雙手，那黑白兩人隨之倒地，再無聲息，仿佛已經死去，隻是身上的意誌卻混亂而多變，不受控製的爆發出來，纏繞在身上。
與此同時，孫道則抬起雙手，無數信息在兩手之間來回交替，不斷的組合、變化，漸漸形成了一黑一白的兩團氣雲，各自透露出不同的氣息和意境。
“這種陰陽循環的力量，如果融入煉金術中，可以提升煉金術的持續性，更方便普及，不過想要真正融合進去，需要的是時間，要不斷的打磨和沉澱，才能真正融入體係，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掌握陰陽技能，打開空間壁障，離開這裏，但在這之前，我還要先確認一下暗影城世界的坐標……”
想到這裏，他微微閉上眼睛，無窮信息在心底劃過，他的意識中呈現出一片小型的星海，一顆顆星辰在其中沉浮不定，各自運行，不受天體法則的約束。
這些，實際上就是一個個數據世界，是孫道將心中的坐標都具現化。構建了一片簡單的星空，用來確定方位。
“這個坐標星雲圖，綜合了我所知道的幾個主題世界，又吸收了這黑白兩人的信息。那些主題世界形成的星辰，大概十幾顆，每一個都代表著一個世界，不過他們兩人知道的世界，無一不是被墨坊科技滲透進去的。或者幹脆就是有主的，都不可取，這種情況下，無疑還是我最熟悉、並且有了一定根基的暗影城世界，更為合適。”
帶著這樣的想法，孫道重新睜開眼睛，眼底精芒一閃而逝，同時諸多信息已經在計算力和全知狀態的操控下，整理完畢，一一提煉出來。分門別類的存入了黑門之中。
緊跟著，裏麵和孫道目前關係最為密切的幾個信息被遴選出來。
這幾個信息中，有一部分是關於煉金術世界的世界局勢的，還有一部分，卻和數據世界的大環境、數據模型的能力、權限等級有關。
“這兩個人還真是設定狂人，追求完美主義，哪怕隻是為了某種目的，臨時架構一個宗教，然後促成諸多部落聯合起來，形成一個原始帝國。但他們依舊追求整個宗教教義的完整性和內部邏輯自洽，所以經由他們兩人之手，建立起來的‘墨主教’，具有著穩定性和可傳承性。通過薩斯帝國的建立，行政力量的幹預，足以將這種神權思維，硬生生的融入世俗中，也難怪在之前的未來脈絡演變中，直到那個阿提斯帝國建立。他們的國教，依舊能發現明顯的墨主教氣息，看來有必要在這方麵著手布局。”
想著想著，孫道的意識中，一部分記憶被調動起來，正是未來脈絡有關的信息，然後在全知狀態的主宰下，計算力蜂擁而去，開始進一步的解析和推算，短短兩三秒中的時間，一個有關未來阿提斯帝國的宗教報告，就新鮮出爐了——
“薩斯帝國因為伊斯坎達東征而崩潰，隨後經曆了漫長時光的分裂時期，因為世俗政權的分類，那些統治者需要足夠的思想控製和統治理論，就對原本的墨主教教義進行了加工和修改，形成了各種不同的派別，彼此之間互稱異端，相互攻伐，隻是那古爾.阿提斯的後代卻從奪得的部分筆記裏，總結出了一個新的思想，借著墨主教的殼，宣揚出去，得到了廣泛的支持，最後建立統一帝國，煉金術的各種思想蓬勃發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引領著世界的技術進步。”
明白了這一點，孫道的心頭陡然間升起一個念頭。
“也許，想要避免薩博城的大屠殺，不光要從我那些學生們的方麵著手，也要從普通人的心靈著手，當所有人的意誌匯聚起來，那是比海洋還要雄渾的力量，縱然是一代雄主，也無法輕易對抗，同時，也不能光在沿岸城邦方麵布局，這薩斯人這邊同樣可以著手，甚至薩斯人這邊，還要更加省力，因為黑白兩人已經為我鋪就了現成的插手途徑……”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倒地不起的兩人身上。
“這兩個人來自一個近似於修仙的世界，他們稱之為修真世界，在那個世界裏，修煉不是一種迷信和個人行為，而是一種近似於科技的完整、完善的體係，這一點煉金術方麵可以借鑒，我可以逐步的讓煉金術中強調個人力量的分支，朝著這個方向靠攏。”
在孫道的設想中，煉金術體係是一個近似於百科全書類型的學科，或者說，是可以和科學和修行，這樣的大概念劃等號的一個完善體係，大致來說，可以分成三個部分：
第一個，就是涉及到個人煉金，近似於個人的修行，等未來煉金魔藥學進階煉金醫學後，與個人煉金結合起來，無疑會發生本質蛻變；
第二個，則是煉金機械，這在將來會成為改造世界的基礎，是孫道為煉金工業化的發生栽下的種子，隻是還未來得及公開，自己就被抓入牢中；
至於那第三個，則是以研究煉金術的思想邏輯，構建起來的一個世界觀哲學體係，說起來也許有些玄乎，但本質就是一種指導人學習、生活、工作的思想體係，目的是為了塑造一個由孫道思想主導的社會道德體係，相當於現世某些大國所提的普世價值。
這第三部分，孫道從沒刻意強調過，許多的思想觀點，實際上是平時研究、思考的時候慢慢總結出來的，零零碎碎，不成體係，但他在入獄之後，預料到了未來的結果，就借巴門培多之手，進行了係統性的整理。
“不過，從未來的脈絡，以及巴門培多現在的行為來看，我這個思想體係的麵世，怕是要被扭曲起來了，隻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個時代畢竟很多現象不能用煉金知識解釋，存在著讓宗教生存的土壤，與其讓其他宗教崛起，倒不如放手讓巴門培多去做，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和其他宗教一樣，蒙蔽人心，但隻要稍有進步意義，就會對曆史進程有很大的促進作用。”
或許是經曆了幾十年的曆史變遷，孫道對通過提高技術，一下子將整個世界的生產力水平提高，帶入文明昌盛的時代並不熱衷，因為沒有技術和曆史的積累，這一切不過都是空中樓閣。
人心不變，世界終究還是那個世界，不會因為油燈變成了電燈，就發生本質的變化。
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關於能源的利用。
盡管有著煉金術的傳播，很多的煉金陣圖被開發出來，可對能量的利用依舊是個大問題，不能持久，轉化效率也有限，與之相應的，材料學也好、冶鐵水平也好、機械結構等等學科的完善也罷，都不是靠孫道一個人，用幾十年時間就能從無到有，完全建立的，這也不符合規律。
所以，他所能做的，隻是盡可能的把根基打好、打牢。
“這是修煉方麵的問題，如今靠著在潛意識中潛移默化的改變，我的許多學生，還有接受了煉金術的煉金術師、理解了我的主張的一些人，都在被慢慢影響，伊斯坎達和他身邊的心腹，也在這個範圍之內，我能做的，基本上都做了，大屠殺還會不會發生，就隻能看曆史和人心的選擇了，下麵我就該為離開這裏做準備了。”
想著想著，他抬手虛抓，就將黑白兩人提了起來，跟著一抖，兩人身上便滲透出黑白氣息，循著某種奇特力量，朝著遠方蔓延過去。
下一秒中，孫道借助這種聯係，邁開步子，琉璃身軀隻是一轉，就離開了學院投影，隻是他的人雖然離開，可學院的中央，那宛如蜘蛛網一樣的紋路，依舊閃爍光輝，並且隨著心靈信號的匯聚，隱隱有一道虛影正在形成。
另一邊，孫道帶著兩道身影，直接從曆史虛空走出，然後跨越空間，抵達一座祭壇之上，而後由虛化實，落在祭壇之上，伸手一抓，手上黑白之氣輪轉，打開了一扇看不到的門，走進了一個臨時空間。
空間中生死之氣來回變化，形成了一個奇特的陰陽魚圖形，在這個圖形的中央，卻是一團變幻不休的意念光球，無數祈禱的聲音從中傳出，有神聖和威嚴的氣息散播出來，更有一股雜亂的意念孕育其中。
看著這個光團，孫道眯起眼睛。
“這是憑空造神啊，神靈的意誌都快脫胎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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