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崇拜者與夢魘大廈
“你們都看了麽？”
“快看啊，又開始狩獵了，結果獵人又敗了！”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是苗小影的隊伍，成員都陷落了。”
“不對，你還不知道啊，第二次狩獵已經開始了，結果苗小影又失敗了，但這次她親自出手了，所以也沒逃出去，好像是死了。”
“苗小影死了？我看的直播少，你不要騙我！”
“騙你作什麽啊，你自己看回放吧，太厲害了，這個人絕對是變異人中的高手，簡直無可抵擋啊！”
“我這邊有人跳樓了，估計是賭直播的。”
“我這邊之前也有人跳，這次可真是大冷門，我看這個獵物的水平，是足夠進行會戰了，要對付這種程度的人，必須像幾天前那樣，十二星座親自出手！”
……
網絡上，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網絡的存在，本就給無數人類提供了一個展現心靈和思想的舞台，甚至很多權限研究者們還認為，數據世界之所以會出現，就和網絡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這是一個匯聚各方意誌，將普通小民的心靈連接在一起的虛幻世界。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量宇科技通過娛樂、政|治、經濟等種種手段，逐漸控製了輿論話語權後，網絡上的風向，也就逐漸趨於統一，畢竟周成龍所需要的，是一個能夠支持他的輿論環境，以此來登基世界之主，肯定不會允許言論和思想被自由傳播。
這也是現世人們心靈信號，被汙染的原因所在。
當然，為了維持思想上的活力，各種直播節目層出不窮，從而保持關注度和話題，讓眾人的心靈信號朝著一個目標匯聚。
隻是，隨著節目的進程，獵人組織的強大慢慢顯現出來，任何獵物的追捕都變得波瀾不驚，很多觀眾都意識到，麵對獵人組織的追殺，普通的變異人根本沒有機會逃脫。
似乎，不管節目怎麽播放，結局都已注定。
但就在這種情況下，偶爾也會有一兩個變異人爆出冷門，隻是那種爆冷往往都是麵對弱小的狩獵隊伍時才會發生，至於強大的變異者，往往在正式狩獵之前，獵人組織就會組織起一兩支強大小隊，進行圍剿。
當然了，這次現實世界的異變發生之後，但凡有些能力的權限者，尤其是有著高等水平的，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妙，提前脫離現世，前往數據世界潛伏或者積蓄力量，因此滯留下來的權限者，其總體實力偏弱，這也是狩獵直播不容易爆冷的原因之一。
苗小影所率領的小隊，就是強大隊伍之一，麵對一般的權限者，就算不能取勝，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可卻在孫道手上全軍覆沒，這不光造成很多賭徒血本無歸，也一下子將各方的注意力集中過來，就像是將一塊石頭砸入水中，漣漪處處。
結果，還不等漣漪平息，第二次的狩獵就再次開啟，而這次雖然不是幾個小隊圍剿，可派出去的陣容卻更加強大，每一個在觀眾們看來，都是明星級別的人物，綜合戰力極高。
可就是這樣的一支隊伍，前後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分出了勝負。
“這視頻該不會是哪個惡趣味的人合成的吧？”
“有官方認證了麽？”
“恐怕是真的，官方已經將這個孫道的評價，調升為‘初級boss’了，這可假不了！被冠以‘boss’名頭，哪怕隻是初級，也代表有了賞金，不管是獵人也好、自由人也罷，隻要能夠擊殺、捉拿，就能從量宇科技得到報酬啊！”
“這個變異人太厲害了！我決定了，我開始押注這個孫道，能夠擋住下一輪的狩獵。”
“下一輪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呢，這種實力的變異人，可不是一兩支小隊自己能應對的，肯定是會戰，或者十二星座中的哪一位直接出手，而無論是哪一種，都需要很長時間。”
“押注他，就有些昏頭了，這是賭性太大了，要是這次也就罷了，現在這個孫道的力量極限明顯探出來了，狩獵的官網也寫明白了，這次本就是苗小影為了測試這人實力的一次行動，所以下次肯定沒有意外了。”
“錯過機會了啊。”
“邪惡的變異人取勝，是對正義的威脅啊！”
“加油啊！下次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
這次戰鬥，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光有普通觀眾的議論，有賭徒們的反應，也有人單純關於正邪的議論和看法，但除此之外，更是激發了一些奇特的現象出來，那就是孫道的支持者！
“你們不覺得這個變異人很酷麽！”
“對啊，他麵對敵人時好鎮定啊，不管遇到怎樣的攻擊，都是一臉淡然的表情，然後就這麽取勝了！”
“有種禁欲係的感覺啊，太帥了吧！我決定要支持他了！”
……
不錯，這特殊的現象，就是網絡上出現了一小撮孫道的支持者，這群人對孫道的支持原因很多，但不是基於單純賭博之類的利益上，而是純粹出於個人感官的支持和崇拜。
在戰鬥結束不到五分鍾後，一個有關於孫道的個人網站就建立起來了，這網站的名字為“仙風道骨”，是幾名孫道的崇拜者建立起來的，他們自稱“道友”，宣布建立孫道的後援團。
隻是，這畢竟隻是少數人，數目非常少，放在整個網絡上也是小眾中的小眾，在整個網絡海洋中，雖不能說隻是一滴水，但確實記不起多少浪花，而且一旦在網上表現出自己的傾向，往往還會被群起而攻，被人斥責。
隻是，人數再少，也不能說不存在，而隻要存在，就留有痕跡，尤其是當他們對孫道的崇拜之念，通過網絡上的文字形成具體的痕跡後，慢慢匯聚到了那個支持孫道的網站上，一些奇特的變化緩緩產生，並散發出特殊的心靈信號輻射。
這種輻射，在正常時期恐怕很容易被忽略，可如今整個世界都被扭曲，眾人的心靈信號都被汙染，那麽這種特殊的輻射信號，就立刻顯得格格不入，從而分明起來，並且和直接相關人，孫道的意識產生了一絲牽引和聯係。
如果換成英雄遊戲之前的孫道，受境界、見識和底蘊的限製，或許無法發現這種細微的聯係，但對此事的他而言，這種聯係就像是白紙上的黑點一樣醒目。
“嗯？這股心靈信號，也是這個世界的人散發出來的，但卻不再是被汙染的，但同樣不是純粹、純淨的，而是沾染了我的氣息，天然能夠被我吸收！”
走在路上，孫道就感受到了這股變化。
此時，在孫道身體四周，無數常人難以看到的心靈信號，正纏繞、徘徊，縈繞不去，這就是事件在網上發酵之後，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從而產生的心靈信號，與孫道直接相關的部分，就會纏繞過來。
隻不過，這些信號都是被汙染的，無法吸收，孫道自然將之隔絕在外，漸漸在周身積累起來，就像是一層層灰塵，纏繞身上，可這個時候，源自崇拜者的特殊心靈信號一出現，就像是一縷清泉，讓孫道精神一震。
“有趣，仔細回憶一下，這中心靈信號，和我剛才在墨坊分部吸收的細微心靈信號，有些相似，隻是墨坊那邊的要純淨許多，或許是經過了特殊的淨化，那麽那些大組織、大勢力用來維持現世組織的心靈信號，是否也是類似方法製造出來的？”
隻是略微感應，孫道就明白了這縷信號的來源，心裏也生出好奇，不過人心本就多變，他在煉金術世界幾十年，便深刻認識到了這點，因此對於出現的崇拜者，並不感到無法理解，隻是，當他的感知，順著特殊信號，回溯過去的時候，意外卻發生——
當他的意識觸及那個網站的瞬間，景象卻豁然開朗，仿佛突然之間他走入了一個特殊空間，這是一個鴻蒙未開的地界，但已經有了一絲雛形，一棟大廈孤零零的立在中央。
沒有生氣，也沒有死氣，孤寂無聲，不見人影。
“這是？夢魘大廈？這是一個碎片世界？”瞬息之間，這棟大廈和孫道之間，就構建出奇特聯係，與此同時，在他的門前核心中，複合數模之下，同樣出現了一棟大廈的投影、虛影，隻要一個動念，就能將之排斥出去。
可孫道心中一動，卻沒有這麽做，而是留著這個投影，同時將意識自那個網站收攏回來，若有所思。
“莫非，這眾人的崇拜，寄托在網站上，真的可以開辟一個碎片世界？那麽，這個世界和我之間的聯係，會帶怎樣的變化？是否能構建起一個虛擬世界的雛形？這或許就是自身係統的開端，是真正踏足高等的路徑之一。”
驀地，一個猜測在他的心底升起，隻不過，因為缺乏情報，這個猜測還無法進行確認，需要等待一段時間，讓事態發展一下才行。
“不過，這給我提了個醒，也許這個直播節目，對我來說，也有用處……”他這樣想著，卻停下了腳步。
前方，是一座醫院，處處散發出死寂氣息。
轉頭看了身後的張曦一眼，孫道不發一語，走入院中，心裏則閃過一點明悟。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從這裏，我或許能得到蒲青所在之處的詳細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