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錢中百態，夢樓生影
此刻，在孫道的眼中，整個病房中都充斥著奇特的心靈信號，不是憑空存在，而是根植於對金錢的執念之上。
“因為血脈上和利益上的直接聯係，加上身邊縈繞眾多心靈信號，種種因素匯聚在一起，我才能捕捉到蛛絲馬跡。”
這種心靈信號，雖然也被汙染，孫道無法吸收，可隻是遙遙感應，他就從中品出了一種有別於常理的心靈內容，那是混雜著千百道意念的混合意誌，以金錢為核心，反複糾纏。
“這些意念，也許是根植於一兩張錢幣上的，但內容很是豐富，匯聚人間百態，如果能夠參悟通透，或許能憑空製作出幾段不同的人生經曆，難怪難怪，當初在暗影城世界，我還道那個世界的錢，意義又不大，現在看來，這每一枚錢幣上，都蘊藏著好幾段的人生，或許蘇顏那般貪財，也和這個有關。”
莫名的，他又一次回憶起白聖和周成龍的那次對決。
“在那場對決中，這兩個人衍生國度，投影三觀，構造特殊的社會，相互侵染征服，就等於自身體內存在著兩個不同的價值體係，幾乎相當於兩個移動的小世界了，這世界中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念，或許就是慢慢積累起來的，很有可能也是從錢幣處著手，當然，也有可能是從各自的崇拜者的念頭中得到了心靈種子……”
雖然過了很久，可每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和沉澱，孫道對當時那一戰，就會有新的理解，從中挖掘出新的價值。
“難怪很多文學和影視作品中，很多人為了觀高手對決，不惜涉險，而往往兩個高手比武，旁邊就有一群過去圍觀，現在看來。這不光是烘托用的藝術手段，那些去觀看的人，也是打算從中領悟出什麽的，至少對我而言。當初那一戰就像是一道路標，可以讓我明晰道路方向，作為參考。”
種種念頭，轉瞬之間在孫道心頭閃過，卻不再是虛無縹緲的想法。而是化作一道道光芒，匯入門前核心，與那棟夢魘大廈的投影結合在一起，雙方匯聚之後，原本看上去空空****的荒蕪大廈中，居然出現了幾個搖曳人影，宛如鬼影。
“咦？”
不過，孫道卻心中一動，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棟夢魘大廈，本來無生無死。孤寂無影，現在多了幾道死氣，卻不再是原本仿佛凝固一樣的情況了……”
這邊，孫道品味著數據核心中夢魘大廈投影的變化，另一邊，張法在經過最初的震驚後，卻很快鎮定下來，用嚴厲的目光盯著張曦，低聲問道：“你今天不是上班麽？怎麽突然跑到醫院來了？你可要珍惜自己的工作機會，別忘了這是你媽那邊托關係進去的。”言語間。仿佛沒聽到張曦剛才說的話。
這也不怪他，因為那些話的內容，著實有些匪夷所思，按照正常的邏輯來看。根本就無法實現，但張法心有疑惑，才會壓低聲音，旁敲側擊，想看看女兒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張曦聽了，卻苦笑一聲。暗道：“還托關係進去呢，今天這事如果不平息了，恐怕明天我就要被炒魷魚了，而且以墨坊科技在行業中的地位，隻要表哥放一句話出去，其他公司多少也要賣個麵子，至少市中心辦公樓那邊的工作不好找了。”
心裏想著，但話不能說出來，她最終隻能低聲將自己知道的事說一遍，直說的張法眼皮子直跳，看向孫道的目光從厭惡，逐漸變成驚疑不定，最終成了驚駭之色。
“他？墨坊科技副總？”
伴隨目光變化的，還有他的情緒，連帶著心靈信號也有了轉變。
捕捉到這點，孫道也不多言，跟張茵打了招呼後，徑直走了過去。
張茵同樣聽到了張曦的話，也是一臉將信將疑，隻是她也知道，張曦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說謊。
這時，見孫道走來，張茵下意識的道：“小道，你……”
孫道搖搖頭，看著這屋子裏的幾張麵孔，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覺，畢竟對他而言，已經走過了幾十年的時間。
幾十年的歲月，足以讓孫道看淡一些事情，可被人欺負到頭上，卻不是輕易就能罷休的，更何況，這件事背後還牽扯著其他因素。
“小姨，先別急，我先看看外公。”孫道擺擺手，止住張茵，這雖是隨性之舉，可他如今底蘊深厚，又做了十幾年的賢者，教學傳道，正所謂居移氣、養移體，氣度早就出來了，一舉一動之間，有一股氣場散發出去，配合著周遭的心靈信號，立刻就鎮住了邊上幾人。
頓時，無論是張法還是張茵，看向他的目光都帶上了一點敬畏，這是源自本能的反應。
孫道則來到窗前，看著外公幹瘦的模樣，心底閃過一絲悸動，便有情感浮現出來，隨後他伸手虛抓，將一絲絲纏繞在外公身上的無形絲線抓在手中，隨之一抖！
崩！
絲線潰散，化作諸多信息，一道聲音傳入孫道耳中——
“哈哈哈！孫道，怎麽樣？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之一，你的親人自相殘殺，我要讓你們家兒女不孝、家長不慈，老無所養、死不瞑目，少不恭候，兄妹蕭牆，四分五裂，永無寧日！這才是報複，比殺了你還要有用！不過，這也隻是個開始，我聽說你父親失蹤很久了？有趣，或許我還可以為你準備一份驚喜……”
啪！
這話語是透過心靈信號殘留下來的，並不是即時通訊，近似於留言，內容早就定好，為的就是激怒孫道，這個目的看來成功了，孫道的眼中閃過怒火，五指一捏，將諸多信息捏的粉碎！
“蒲青啊蒲青，上次你用紅幕激我，我無從抓捕，可這次為了讓我家中不睦，不惜動用數據能力，這可就留下痕跡了，莫非你這麽自信，特意留下線索讓我找過去？”
孫道心頭轉過念頭，隨後明白過來，如果母親真的在蒲青手中，那麽對方肯定抵定自己要去找他，留下線索或許是為了布置陷阱。
“這是明知山有虎，也要向虎山行。”孫道目光閃爍，種種念頭轉過，推演諸多可能，同時又想到苗小影，“等那個主持人醒來，就可以證實，老媽到底是在她手中，還是被其他人劫走了，如果是後者……”
想到這裏，孫道目光掃過外公身上，注意到其人身上纏繞的衰敗氣息，微微歎了口氣。
“這些賬，都要和他算一算了。”
以孫道的感知，不難發現自己外公的生機正緩慢而堅定的流失，這生機的衰退，疾病固然發揮了重要作用，但在疾病的背後，卻有數據能力的影子。
“這股能力，近似於血蝕數模，是一種傳播疾病的能力，這種能力已經和外公的血肉融合在一起，根深蒂固，就算我能解析出能力的數模結構，一樣無法剝離，除非從罪魁禍首那邊著手。”
恍惚間，孫道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被鄒易在體內下了毒素，卻隻能求助於蘇顏，求助於朱芸，要靠著其他人的分析和幫助，解除隱患。
但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
“不過，這和鄒易的手段不同，鄒易隻是將衍生能力傳遞過來，而蒲青所做的，卻更為複雜，近似於遠程遙控，但這也正常，他既然要報複我，肯定不會給我留多少機會，這麽看來，我得到的信息，也很有可能是陷阱，但天海市還是要去的，具體怎麽尋找蒲青，到了地方再計較，畢竟我現在可以動用的手段，也有不少，如果在這期間，我對那個夢魘大廈的投影、或者黑白之力可以進一步的理解，說不定真的能更上一層。”
孫道目前的實力，已經遠遠淩駕於一般的中等權限了，這是經過實戰檢驗的，而且能夠動用的手段極多，就算是同時對上幾名，也沒有絲毫問題。
隻是，高等權限者的概念，和中等權限截然不同，而且很多時候，戰鬥的勝負不是靠著戰力，而是綜合實力。
“目標已經明確，目的地是天海市，同時也要爭取觸摸到高等的門檻，時不我待，但老媽的氣，我還是要幫她舒展的。”
想到這裏，他看向一臉討好笑容湊過來的張法，眼底露出寒芒。
“我說小道，沒想到你現在出息了，成了大公司的副總，這件事說出去，你舅舅我也有麵子啊。”他一邊說，還伸手過來，要拍一拍孫道的肩膀。
孫道也不後退，隻是一眼看過去，張法的笑容就僵在臉上，手也不敢放下來。
“辱我母者，便為仇寇，張法，既然你這麽喜歡錢、追求錢，那今生就在追財的道路上走過去吧，你的未來，我來給你雕刻一個烙印……”說話的同時，孫道伸手一指。
頓時，常人難見的黑白之氣在指間交纏，組合成一個奇特的圖案，但並不完整，明顯是殘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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