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滯留者

從見到這人的第一眼起，孫道就肯定了對方的身份——

初等權限者淩勇。

他在暗影城世界身份為“本.波邦”，但這個身份不是化身，而是本體。

看著那張接近中年的麵孔，孫道很清楚的知道，淩勇恐怕真在這個變異中的世界，待上了三十多年，從一個少年人變成了中年人，之所以看上去還很年輕，無疑是權限者的種種能力在幫助他了。

毫無疑問，讓一個權限者做出這樣的決定，這背後恐怕存在著某種原因，甚至涉及到一些交易，這也是孫道好奇的，但眼下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你長大了。”歎息一聲，孫道指著他身後的大門，“我想，你肯定有許多話想對我說，先進去吧。”仿佛瞬息之間，主客身份就顛倒過來了。

本是淩勇站在門前，以主人的姿勢迎接孫道，可孫道一來，就做出了決定，讓淩勇跟著他進去。

淩勇眉頭微微一皺，正要說什麽，隨即一股隱晦的心靈波動擴展過來，落在他的感知中，這位權限者登時神色一變，口中的話直接咽下去，點點頭，卻沒有移動，等孫道先走進門裏，他才跟上。

這一幕看得後麵的小艾伯特很是意外。

“這可是奇了，波邦先生從小時候起就十分強勢，即便是薩米爾幾次挑釁，都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否則礦業那部分早就獨立出去了，結果諾德老爺一回來，波邦先生居然就有示弱的樣子了？不過也對，波邦先生雖然也有特殊血脈，但畢竟是偉大的弗斯家族的遠親，肯定是比不上正統血脈的，再說了，兩位正統繼承人還都是黑水騎士，掌握聖器，擁有超凡根基，當初離開的時候，波邦先生也還年幼，恐怕心理上也會被壓製吧。”

淩勇從很小的時候，就生活在這裏，然後逐步長大，真實年齡比小艾伯特還要年長，而且在他的姐姐淩喬離開後，就一直獨自掌管著弗斯產業，哪怕後來幾個部門壯大後，出現了內鬥和內耗，但大體上還算和平，這裏麵的原因，就是淩勇的掌控。

可以說，淩勇在整個弗斯產業、財團中，都擁有著極大的威信，哪怕是絕對忠誠的艾伯特家族成員，麵對淩勇的時候，也是秉持著謙卑和信任的，畢竟在蘇顏的設定中，波邦家族是弗斯的遠親，雙方有血脈聯係。

但現在，孫道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似乎就讓情況有了變化。

“但話說回來，就算諾德老爺的資曆再深，可波邦先生畢竟掌握實權，有著利益，不會那麽輕易就放過的，目前可能隻是表象，眼下公司正處於十字路口，很不平靜，外界挑戰、內部隱患都到了爆發的關頭，這個時候本該同心協力，結果諾德老爺突然回來，讓波邦先生之前的布置有了變化，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麽情況，但無論如何，我們艾伯特家族必須忠誠於弗斯家族的正統血脈。”

盡管心中有著種種疑惑，可小艾伯特依舊有著自己的選擇，哪怕他與波邦更為熟悉，雙方交情不淺，可對弗斯家族的忠誠，卻是刻印在艾伯特家族的血脈中的，意味著榮譽和責任，不能因為一兩個後代的關係就被玷汙，否則無法麵對冥界的先祖。

想著想著，他也快步跟了上去，隻是刻意放慢角度，與前麵的兩人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以保證不會聽到兩位的對話內容，這也是一個專業管家應該掌握的技能之一。

前麵，是一條漫長的走廊，兩邊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張張充滿了曆史氣息的油畫。

孫道從一幅幅油畫不斷散發出的波動中，可以清楚的捕捉到諸多的心靈信號，知道這都是享譽世界的曆史名畫，凝聚著世人的向往和憧憬，是藝術上的瑰寶，也是心靈力量的結晶，對權限者有著極大的幫助，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中，權限境界和數據能都會大幅度的提升。

這一點，從身邊淩勇身上不斷散發出來的波動，也可以證明，孫道可以清楚的判斷出，淩勇的境界，正處於初等權限的巔峰，隻差一個契機，就可以組合數模，踏足更高的權限境界。

“從你和蘇顏離開後，我們姐弟就按照之前的約定，開始經營蘇顏的家族產業，也算是盡心盡力了，目前的弗斯財團在斯緹姆大陸，不敢說是數一數二，但至少能排入前十，足以影響一個國家的命脈，我認為這樣的成績，你應該是滿意的。”

淩勇在簡單介紹著目前的情況，和當年相比，他少了一些毛糙和衝動，多了沉穩和自信，在說話的同時，還在小心的探查孫道的情況，得到的信息，卻讓他頗為心驚。

“孫道當初離開的時候，雖然戰力驚人，但和我一樣都是開啟權限不久，我在這裏三十多年苦修，借助了各種資源，同時還有銀行貨幣中，無窮人念作為累積，如今累積深厚，如果不是考慮到世界限製，早就晉級了，但居然探測不出他的深淺，而且世界異變，時間加速，外界應該沒過去多久，怎麽他的氣息中，卻有滄桑痕跡，另外，這種境界大概是本體降臨吧，這麽說來，世界的異變停止了？但我的懷表刻度並沒有提示，到底是怎麽回事？”

盡管淩勇心中也滿是疑惑，可他並沒有詢問出來，而是在明白孫道的實力後，漸漸放低了姿態，畢竟權限者的世界，權勢還是次要，自身的實力才是首要。

在他的口中，還是繼續介紹著財團的情況：“不過，最近財團受到了威脅，普蘭登堡的那位國王雖然病重，但發起了一場意圖統一神聖帝國的戰爭，因此與勃基坦王國產生了衝突，雙方爆發了戰爭，波及很廣，我們在低地的產業受到了威脅，另外……”

“你的心裏肯定有很多疑惑，”這個時候，孫道開口了，打斷了他的介紹，“同樣，我的心裏也有疑惑，我們先不說產業的事，放在後麵，先來說一說彼此都關注和感興趣的東西，比如說，我會告訴，外麵的世界發生了什麽，以及這個世界的異變到底進行到了什麽程度，而你，則把自己留在這個世界的原因說清楚，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