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掌錢觀心

寬敞的大廳,典雅的布置,來回侍者如雲。

這是一座充滿著華貴與曆史氣息的大廳,最中央的位置,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會議桌,桌麵一塵不染,擺放著幾件裝點事物。

此時,這大廳中被分為了兩大塊,邊緣走廊上,有來來往往的侍者之外,在大廳中間靠內的位置,則坐著幾名穿著考究的男子,正在談笑風生。

“羅斯福,這次銀行家聚會,你有什麽想法沒有?”其中一人,滿頭白發,但麵孔卻相對年輕,似乎隻有中年,“聽說那位夜光行長向內閣建議,讓我們對外公布財產情況,並且要求律師介入我們家族財產的繼承中,關於這兩點,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他口中說著不能接受,但臉上卻帶著一抹嘲諷笑容。

被稱為羅斯福的人,卻是一名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者,一頭銀發都向後梳著,表情嚴肅:“費勒,最近幾次衝突,你和我之間有些矛盾,這些可以都放放,但夜光行長的那些提議,是絕對不能容忍的,黑箱操作是我們立身的根基,沒有黑暗掩飾,愚蠢的民眾哪怕智商再低、再容易愚弄,也會看出一點東西,那樣就對我們很不利。”

邊上,一個瘦高男子點點頭,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笑道:“不錯,各處戰爭蜂起,這是天大的好消息,本該大賺一筆,怎麽能將精力浪費在無聊的規則上,規則是我們製定的,製定規則的目的可不是為了約束自己,那個月光行長太天真了,我都很懷疑,他這樣的心思,是怎麽將夜光銀行帶動起來的。”他倒是滿頭黑發,四十多歲的樣子,在這群人裏,算是比較年輕的。

“傑森。你不愧是後起之秀,還是你看的明白,”又一個人開口了,這是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年紀約莫五十,“夜光銀行想要借助行政的力量,獲得號令盎格薩蘭銀行界的權威,這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因為我們幾家銀行存在基礎。其實就是王國本身,對於內閣、上議院中那些權貴,實際上並沒有有效的製約力量,而且盎格薩蘭擴張過程中,已經在我們這裏欠下了巨資,我想內閣或許也想將月光銀行當成武器,減少在我們手中的債務。”

頓時,其他人都警惕起來。

羅斯福更是直接問道:“紮本,你的意思是?”

“諸位,”被稱為紮本的胖子掃視眾人。正色道,“實際上,我認為曆史已經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工業的共鳴、戰爭的炮火、政治的亂局,正在醞釀一場風暴,而這場風暴將會在什麽地方爆發,雖然無法預料,可一旦爆發,就將席卷整個斯緹姆大陸,我想王國上層肯定已經看到了這個可能。所以他們正在做著準備,剔除一些不穩定的因素,這其中的一個重點,就是政|府債務。所以他們選擇了一把武器,也就是月光銀行。”

“所以,那位月光行長今天邀請我們過來的目的是?”費勒直起腰杆,皺紋問道。

“他可不隻是邀請了我們,還有其他幾個銀行,要在這裏召開一個大會。”羅斯福淡淡說著。眼睛中閃過一點精芒,“說起來,弗斯銀行的那位波邦,今天也會過來吧,聽說他們在低地諸國的合作夥伴,被月光銀行拉攏分化了,在那裏的金融事務,已經陷入了停頓,再加上戰火波及,這次損失可謂慘重。”

“弗斯銀行?”聽到這個名字,在場幾人都微微冷笑。

那傑森就道:“黑水騎士,就老老實實的做騎士,或者弄幾個實業,賺點小錢也就罷了,像荊棘騎士、智慧騎士那樣,安安穩穩的待著,時常解決民眾問題,這不是很好麽,我們心安,他們也有好名聲,結果非要蹚渾水,如果不是月光銀行的這件事,恐怕他們還不能明白。”

“話不能這麽說,”費勒卻搖搖頭,“弗斯銀行在行事上,至少不像月光銀行這樣肆無忌憚,也是依照我們行業的潛規則的,隻不過背景讓人忌憚,而且黑水騎士往往長壽,對我們來說是個威脅,打壓可以,但像月光銀行這樣,直接借助世俗權力進行破壞,強行拉攏他們的合作夥伴,這就是破壞規矩了,你們也都知道,咱們有錢,也有一點勢力,可是和一個個王國、共|和國相比,永遠都是弱勢,所以必須讓他們遵守規則、規矩,不然就是災禍的開端,難道你們忘記了中世紀時候的慘狀了嗎?”

眾人都是眉頭一皺,搖了搖頭。

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希伯人的血脈,這是一個起源自交匯之地的古老民族,但在幾千年前,他們就喪失了故鄉,一直在諸國中流浪,不過或許是因為文化傳承的侵染,又或者真的是種族血脈的熏陶,讓希伯人非常擅長經商,對金錢有著超出常人的敏感,所以從古代開始,他們就掌握著巨大的金錢。

可惜,在沒有健全法律的時代,一個沒有根的民族,卻掌握著大量的財富,往往意味著危險,意味著毀滅,就像是拿著美味佳肴的嬰兒,走在一群饑漢中間。

在場的幾人,雖然他們不是黑水騎士,沒有幾百年的壽命,隻能從書本上了解那個黑暗的年代,可在中世紀封建主的時期,那些祖先們的悲慘經曆,辛苦積攢下來的財富,隻要一紙罪狀,就可以盡數剝奪。

當然,也有些領主,會用“借錢”的方式,從他們先祖的手上拿到財富,隻是歸還的日期往往遙遙無期,甚至有的領主前腳剛剛借款,後腳就將“債權人”以種種借口驅逐出境。

正因為有著這樣的悲慘經曆,希伯人才會漸漸聯合起來,他們的意誌逐漸跨越國境和領地,無視法律與道德,糾纏在一起,隱隱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組織,而銀行業,正是這個組織觸角最為密集的地方。

“真是有趣的民族。”

看著手上簡單的介紹,孫道走在漫長而又華貴的走廊上,他的衣著已經改變,不再是屬於黑水騎士團的軍服,而是換上了一套合身的西裝。

在轉過一個拐角後,孫道放下資料,在侍者的引領下,走進了華貴的大廳,看到了羅斯福、費勒等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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