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機關算盡太聰明
“計劃，說一說計劃！”
那位七十二連寨的總寨主顧自雄，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語氣顯得有些僵硬，而且聲音裏帶有一點金屬味道，像是兩個鐵片摩擦、碰撞後發出來的聲音。
“很簡單，”正陽掌門微微一笑，“相信諸位也大概猜出了，朝廷的這個計劃，我等都是武林大派，掌握神兵利器，我想朝廷肯定是仔細研究過我們各自門派、幫派的崛起過程，知道神功秘籍對一個門派的意義，才會拿出這套方針。”
關義這個時候終於明白過來，說道：“也就是說，最關鍵的時候，朝廷是又可能將這些神功真正公之於眾的？”
“對，”正陽掌門一派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樣子，輕輕一笑，指點江山，“根據我的分析，這朝廷的整個計劃，大概是分成了三步。”
他也不等其他人再詢問，就直接將自己的觀點拋了出來——
“這第一步，就是為了防止我們真的組成了超級勢力！朝廷畢竟也有能人，而且經營了這麽多年，在各大門派肯定有線人，這些人隻要有一兩個如今身居高位，就足以洞悉我們的計劃，畢竟這個計劃涉及多個大門派，想要保密，難度太大了，可朝廷實力衰弱，想要正麵阻擋是不可能的，於是就打起了二桃殺三士的念頭，因此這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放出神功秘籍的消息，並且通過一些手段讓我們相信這些功法的真實性，從而通過這個方法，擾亂我們的步驟。”
“嗯，求全掌門言之有理，”小覺寺方丈緩緩點頭，撫了撫長須，也給出了自己的判斷，“相信那位起源施主就是靠著朝廷全方位資源的支持，才能修煉成神功，然後通過這次契機展現出來，正好鐵拳施主出頭，讓他抓住機會，一舉震懾了群雄，真是好算計。”
“我看還不止如此，”關義島主也有自己的思量，“那起源樓主還說所謂功法，要行走天下九州，這分明是要誘導我們，讓我們走上歧途，一旦門派之人都醉心於行走天下，那力量當然就分散了，不攻自破！”他對這一點早有不滿，因為其人乃是海外武林的魁首，手下之人都在海外，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被人推崇、形成了潮流，海外武林大規模回流九州，無疑對他的影響最大。
“這麽說……”那位總寨主顧自雄皺著眉頭，“所謂的公之於眾，並且在天下各地建立官學和扶持書塾，都隻是客套之語，不會真的施行？或者說，這些都隻是為了將天下人的目光吸引過去？難道朝廷就不怕民心反噬？”
“諸位補充的不錯，總寨主也說到了關鍵上，但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是第二步，”正陽掌門冷笑一聲，一雙眼睛綻放精芒，仿佛洞徹了所有秘密，“這第二步是最為凶險和誅心的，就是事不可為，如果我們不上當，而且引發眾怒，朝廷無奈之下，也隻能將功法公布出來，這個時候他們很有可能，讓全天下所有有誌於武學的人，都接觸這些功法，諸位想一想，如果所有人都能學習絕世功法，將會有怎麽樣的一個後果？”
他這話一問出來，屋子裏的眾人，無論是各個門派的一把手，還是如同坤道子這樣的門派宿老、上層，都是勃然色變，有的甚至露出了驚恐之色。
“所有人都能學習絕學？那世道就太混亂了，整個天下都要發生劇變啊！”
“不止如此，恐怕會動搖各門各派的根基。”
“說不定會造成勢力的重新洗牌……”
議論聲頓起。
“不錯！”正陽掌門重重點頭，語氣沉重的說道，“門派要崛起，神功秘籍是少不了的，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在做諸位連同我們正陽派，能維持著地位，壓製其他門派，關鍵就是對神功秘籍、神兵利器、天材地寶和福緣奇遇之地的控製，這其中隻要有一個環節失控，就會造成其他門派的崛起，到時候武林就要亂成一團了。”
關義也點點頭，顯然是深有感觸的說道：“不錯，後發門派崛起，就會挑戰現行的秩序，會要求重新分配利益，那麽不需要朝廷推波助瀾，武林自己就會混亂起來，這個第二步計劃當真毒辣，是認準了我等脈門！”
“但是還是逃不過求全掌門的發炎。”那總寨主顧自雄也露出冷笑，“這第二步確實誅心，可第三步呢？”
“第三步，恐怕就是要找一個門派進行扶持了，”正陽掌門說的是自己的推測，但語氣卻顯得無比篤定，“這一點各位都不會陌生，在過去的幾十年中，朝廷不止一次用過這種方法，甚至在做諸位中，有一些下屬門派，就是靠著朝廷的扶持崛起，隻不過最後被我們收編了，在朝廷大軍被擊潰前，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朝廷利用製衡和平衡策略，維持著對武林界的控製，即便在大軍潰敗、威嚴掃地後，也在不斷嚐試著通過扶持、挑撥離間。”
“隻是這樣收效甚微，”總島主關義接過話來，“據我所知，很多門派現在都將朝廷看成是錢袋子，所謂的扶持，也隻是將好處拿過來，出工不出力。”
正陽掌門點點頭，正色道：“對，這是因為朝廷已經沒有威嚴，也沒有製約門派的手段了，可一旦朝廷掌握了神功秘籍，這情況就不一樣了，一旦普通的門派也得到了秘籍，我們想要控製他們無疑要花更多的力氣，籠絡起來更要消耗很多資源，等於我們在持續流血，還在培養自己未來的敵人，這一招是十分歹毒的！”
“既然求全掌門看出朝廷的目的了，那不妨也將你的對策說出來吧，我可以替七十二連寨做主，隻要你的計劃可行，我們就會在這次大會上配合！”
“不愧是顧寨主，已經看出這次大會是關鍵了，”正陽掌門讚歎一聲，然後壓低聲音，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朝廷算計的好，可惜行事不夠機密，那個所謂的起源樓主更是不堪大用，輕而易舉的就暴露了目的，他的手段雖然驚人，但我覺得諸位是被神話武學的效果迷惑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武功再厲害，也抵不過人海，所以我有信心，在這次大會上，讓朝廷作繭自縛，不僅將五本神話武學交出來，還隻能交給我等，不讓絕學外流！我們隻需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