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有限

孫道也覺得該和楊航信道別一聲，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還該和李辛道個別——畢竟他這一去，生死難料。

不過，時間已經晚了，再特地給李辛打個電話，就有點太著痕跡了，到時李辛追問起來，難免露出馬腳，所以孫道放棄了這個念頭，朝科技部的辦公室走去。

等他抵達，發現科技部的門已經鎖上了，想了想，猜側楊航信可能在自己的辦公室。

到了地方，果然見裏麵還有燈光，楊航信正伏案寫些什麽，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了孫道，這才停下筆來。

“來了。”楊航信還是板著撲克臉，“事情我都聽說了，蘇顏要過去，還要帶上你，說明很看重你，不過你的資質不適合作戰，應該在技術方麵多下功夫，這樣的機會並不值得爭取，我看你的性子，也不會主動尋求這樣的機會，應該還有內情，這些我也不問。”

他拿手一推，將幾本皮製筆記本推到孫道麵前。

“這幾本心得，你可以拿回去看看，不可以外泄，前往墨坊世界的時候，最好不要帶過去。”楊航信說完這些，又開始訓斥起來，“數據模型才是一切的基礎，多學數模知識，對以後才有幫助，其他事不要分心太多，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是。”孫道哪會聽不出話中的好意，也不推辭，把幾本筆記接了過來。

“你趕緊走吧，我這邊還有任務要趕，否則也不會待到這個點，你在這裏耽誤我工作。”楊航信立刻下了逐客令。

孫道哭笑不得，但也知道楊航信的性子，告了聲別，就拿著筆記本離開了。

等孫道走了，楊航信又趴著寫了一會，沒有幾分鍾就收拾了東西，坐在座位上發呆，末了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

另一邊，邊走邊翻看的孫道，陡然間停下了腳步，看著手上的筆記，露出了意外混合著驚訝的表情，跟著又快速的翻了幾頁，徹底愣住了。

“居然是研究數模的方法，尤其是這個技巧，是運用試驗方法，把自然現象和原始能力，慢慢總結到一個個筆畫裏麵，雖然在細節上沒有詳細講解，但這……不僅是對我而言，恐怕在整個數據世界裏，也很有價值！就這麽給我了？這也太貴重了！”

孫道接觸過不止一個數據模型，親身體會了數模力量，正因如此，他才越發意識到，整理並搭建數據模型，是多麽不簡單的事，這不光涉及到觀察和細心，還需要有天賦和技巧，更要配合深厚的知識儲備，肯定都是絕密，就像古代工匠人家的傳家手藝一樣，輕易不會泄露，不然吃飯的家夥就沒了。

現在，他對當初和楊航信關於學徒製的一番對話，也有了新的認識，隱約明白了學院製為何難以建立了。

又翻了幾頁，孫道在裏麵看到了不少的實際技巧，從用詞和用語上，不難看出寫下這些的人，正嚐試要發現和構建一種數據模型。

“這已經涉及到師承了吧，這……”意識到筆記的價值後，孫道反倒忐忑起來，“我要麵對鄒易，吉凶難測，這麽珍貴的資料，不能帶在身上，先用黑門把筆記內容記錄下來，這些知識不能直接提升戰力，但找時間鑽研一下，絕對會有收獲，筆記就放在這裏，如果我回不來，就讓蘇顏幫著還給組長。”

孫道有了決定，就一邊走、一邊快速的翻動筆記，不去閱讀和理解，隻是通過雙眼，把筆記上的文字轉變成信息，讓黑門吸收。

等看完一遍，他又小心的把幾個筆記本妥善收好，然後才想到蘇顏提到，要去見張毅，等趕過去、推開了練功房的大門，就看到了在空曠大廳中盤坐著的張毅。

張毅一身短打裝扮，氣息悠悠，乍一看像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人，但仔細一看，這種感覺就會消散。

不過，孫道卻不會再以為是錯覺了。

“第一次見張毅的時候，我感覺他像是站在古堡前的管家，現在又有類似感覺，肯定涉及到了心靈信號。”

正當孫道思索之際，張毅開口道：“你感覺到曆史的厚重了麽？”

“什麽？”孫道一愣，對這句無頭無尾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要用人的身體，承載曆史的厚重，在很多人看來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張毅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沒有解釋的打算，朝孫道走了過來，“聽蘇顧問說，你在烈焰紅唇坊盲寫了數據模型？”

“是的。”孫道不知道張毅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問題。

“好，難怪顧問特地過來通知我，不過你現在基礎不牢，還不能學我的東西，不過我可以幫你完善你剛剛得到的器官能力。”到了跟前，張毅緩緩坐下，抬起一隻手來，“你新獲得的能力，是在肝髒吧？”

孫道點頭回道：“是的，不過具體有什麽作用，還不是很清楚。”話落，他就看到張毅伸出五根手指的指尖上，有光芒閃爍，伴隨著絲絲縷縷的波動，擴散開來。

“是數據能和心靈信號！”孫道一下子就認出了根源，隨後看到張毅淩空書寫，數據能凝實半空，用光輝構成了幾個紋路。

“他這是在寫數據模型？”

驚訝之後，孫道心裏閃過一個片段，那是他在烈焰紅唇坊時，在排名中用割鹿筆淩空書寫的一幕。

不過，不等孫道想清楚，周圍的空氣中，隱隱有股力量匯聚過來，依附在淩空的筆畫上，張毅本人則是麵色逐漸蒼白，屈指一彈，臨空筆畫破碎，四周空氣匯聚過去，形成了一個氣爆，直接打在孫道的身上！

呼！

狂風呼嘯，孫道被吹得不由閉眼，身子騰空而起，卻沒有危險的感覺，隻覺得胸腹之間暖烘烘的，頭腦越發清醒，等他跌落下來，也沒有感到疼痛，而眼前一花，張毅已經站在跟前。

“你的肝髒與毒素結合，有著一定的解毒能力，一般的毒素今後對你效果不大了，這是能力之一，第二，似乎是源自某種變異之力，可以將從外攝取的食物，按照一定的比例分解出能量，儲存起來，並隨著血液循環，慢慢的融入全身各處，簡單來說，你吃得越多，體能越好，越有力氣！”

此刻的張毅，渾身大汗淋漓，好像剛從桑拿房走出來一樣，整個人似乎十分疲憊，他說完這些之後，揮了揮手：“走吧，我已經完成了蘇顧問的委托，”說話間，也有了送客之意，不過他麵色蒼白，顯然是消耗不少，難免需要修養。

但最後，孫道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張先生，你剛才是？”

“那是招式，”張毅並不意外，露出一抹笑容，“人力有時而窮，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可以通過數據能，引動外界的力量，這個過程，就是招式，走吧，你現在還不是了解這些的時候。”

孫道也不好繼續打擾，一邊回味，一邊離開，等回到蘇顏的辦公室，兩個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上麵隻有一行字——

“情況有變，時間有限！半個小時內抵達咖啡廳，遲則毒發！”

PS：感謝“神守坤宮”、“勸君莫言”、“嗨児”、“feng757”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