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島趴在她的身前,蹬眼看著臨死的戰友,但專業的身體卻不允許他上前搭救。

六藥露出了一抹微笑,這是她今生最後的表情了,“三島專業,接下筆記本。”

鐵血的三島圓瞪著雙眼,眼淚不受控的流淌了出來。他接下了六藥的筆記本,雙手上沾滿了戰友的鮮血。

“三島,雖然一開始我是奉命逮捕你,但其實後來我有點喜歡你了。”六藥聲音有些發顫,臉上露出即羞澀又痛苦的微笑,道:“不過你不要得意,隻有一點點而已哦!”

“撲通”一聲,六藥倒在了地上,鮮血如潮水似的撲湧向四周,似乎是天堂打開了紅地毯,等待著她循路而入。

“啊——”三島暴吼了起來,不顧生死的起身,舉槍向著狙擊點亂射起來,直至打完了梭子子彈。

不孤蹲在地上,一拳打在三島內膝彎上,迫使他跪下躲開子彈。

“你不想活了嗎?”不孤道。

三島點頭。

“那也總得先安葬了她吧?”

三島看向了六藥,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正在這個時候,兩枚手雷“丁丁當當”的彈跳了進來。

三島頓時瞪圓了眼睛,一手夾起了六藥,一手抱起了不孤。不孤懷抱著筆記本,指出那裏是最近的出口。三島在爆炸中衝了出去,消失在了安全通道裏。

另一方麵,夕夜和十禦還躲在街機後,不是他不想盡快逃離,而是沒有找到不孤,他放不下心來。

但是,不孤沒有被找到,反而找到了一枚手雷。

“啊!”夕夜嚇了一大跑,條件反射的轉身,將十禦護在懷中。

十禦依然保持著冷清的小臉,伸手抖出一股奇力抱住了手雷。手雷一個勁的抖動震顫,眼見就在爆炸的臨界點上,但其實的火藥就是無法點燃。

另三枚手雷已經在別處爆炸,炸得整個遊戲廳鐵片亂飛。十禦向著狙擊點一揮手,那枚手雷飛擲了出去,躍過破碎的窗戶直奔高架橋。

高架橋上,十二木手端巴雷特狙擊槍,正在從瞄準鏡裏觀察,突然看到一枚手雷飛了過來。

“不對!”十二木飛身跳下了汽車,手雷接著在車內爆了炸,幾名優秀的特種兵葬身其中。

“這,這,這種力量是神巫女?”十二木吞了一口唾沫,趕緊上了另一輛汽車,調頭逃回了營地。

“這裏要塌了,我們快走吧!”夕夜抱起十禦,一邊躲避著碎石,一邊逃向大門。

十禦趴在夕夜的肩頭,看見他後背上插上鐵片。十禦不知道這意為著什麽,隻覺得這些東西是多餘的,於是伸手給夕夜拔了出來。

“啊啊!”夕夜痛叫了一聲,同時湧出了鮮血。

十禦雖然不知道疼痛是怎麽會事,但明白流血是不好的現象,於是憑空伸出手掌一壓,那些血竟然被逼回了傷口中。

夕夜終於跑到了大門前,但卻發現大門被上方擠壓變形,已經無法打開了。夕夜踢打著大門,嗓音沙啞的呼救。外麵的消防隊也在搶修,一邊大聲先知夕夜小心,一邊焦急的用電鋸切割。

但身後的大火正在四處蔓延,上方的天花板一片片的塌落了下來。夕夜劇烈的喘息著,紅著眼盯著頭頂上的情況。一塊如廣告牌大小的混凝土塊搖晃了兩下,忽然砸向了夕夜的頭頂。

“啊!”夕夜驚叫著抱住十禦,蹲進靠門的三角地帶,下意識給她找了一個安全處。但這個安全處非常的小,小巧的十禦可以躺進去,但夕夜卻躲不過被砸矮一截的命運。

十禦眨動著無暇的大眼睛,一點都不明白夕夜的舉動,在她看來眼前的一切都很平常,根本沒有半點傷到她的可能。

十禦向上舉了一下手,混凝土塊一下子停住了,接著橫撞向了大鐵門。

轟然一聲響,大門倒向了外側,消防隊員都嚇了一跳,趕緊躲避向了兩邊。然後,在一一片驚訝聲中,夕夜抱著十禦走了出來。

圍觀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隻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青年人,抱出了一個穿著Cosplay裝的小女孩。

因為今天是車展的緣故,許多人都以為夕夜見義勇為,搶救出了一名展會Showgirl。

夕夜放下十禦,還想返回遊戲廳,去尋找失散的不孤。但救護醫生衝了上來,不由分說把夕夜抬上救護車,拉著警報直奔醫院去了。

夕夜躺在單架上,十禦蹲坐在一邊。

“她沒事。”十禦道。

“誰?”

“那個叫不孤的。”十禦對“不孤”有點抵觸,因為人人都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但她卻見到另一個自己,難免有些不太高興。

“你怎麽知道?”夕夜奇怪的問道。

十禦伸出兩根食指,在腦袋上輕點了兩下,意思是頭腦中有無法割斷的聯係。

兩人都在用青國語交流,周圍的醫生、護士都沒聽懂。

夕夜看了看旁邊,道:“我不想去醫院。”

“嗯!好。”十禦向外一推手,救護車門突然大開。她騎坐在夕夜身上,隨著單架飛了出去。

醫護人員瞪眼看著,見單架如阿拉伯飛毯一般,消失在了一群樹木的後方。

不過,這隻是看起來挺美,單架剛一飛過樹叢,倒一頭栽了下去。倒黴的還是夕夜,不僅摔在了地上,還被十禦坐住了臉。

“怎麽搞的?”夕夜道。

“餓了。”十禦回答的很簡單。使用意念控物的異能,需要大量的能量,所以她才十分能吃,但還是經常出現能量不足的情況。

“唉!又一個古怪的小丫頭。”

夕夜站起了身來,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他把十禦小丫頭夾在腋下,像是抱著一隻洋娃娃似的,搭上了一輛路過的旅遊Bus。Bus上的導遊小姐還真以為十禦是個玩偶,竟然隻收了夕夜一人份的錢。

十禦也很忠實的扮演著玩偶的角色,一動不動的待在夕夜的腋下。不過,對麵坐著一個打瞌睡的上班族,懷裏還捧著一隻剛開封的漢堡。

十禦挺著小鼻子嗅了嗅,張嘴咬著大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