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府公子

“安安性子一向溫和,如不是你等欺辱她在先,她如何會主動打人?”二夫人冷笑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念著五小姐腦子不好使,就不將她放在眼中,活該有此教訓!五小姐既然不好惹,你們日後就少去招惹,對她恭敬些,不然吃了虧,自己兜著!此事你們也不要聲張出去,若是傳到了侯爺的耳中,要你們好看!”

“是!”

從昨夜蘇橘安指控蘇橙樂來看,這位傻小姐未必有那麽傻,說不定還聰明著呢!二夫人眼睛微微一眯,隱約間看到了一股希望,複仇的希望。

齊侯府最近不太平,六夫人過世,二公子重病,就連剛出生的小公子也疾病纏身,故而二夫人決定帶著侯府的幾位小姐一起前去白馬寺燒香,以祈求平安,也讓白馬寺主持為小公子開光祈福,侯府每一個孩子出生之後,都會抱來白馬寺一趟。

齊候府一共六位小姐,大小姐與三小姐為正室蘇劉氏所出,二小姐四小姐為三夫人所出,六小姐才八歲,為五夫人所出,而蘇橘安的生母是四夫人,在她出生的時候難產而死,雖然無確切的證據,但是四夫人當年的死亡與蘇劉氏有關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而此刻,二夫人抱著小公子,與兩位奶娘坐在前麵的馬車上,蘇橘安與蘇宇憐、蘇瑾顏姐妹同乘一輛馬車,一起前往白馬寺,至於大小姐,隨著侯府的老太太回了一趟南江老家,至今尚未歸來。

“平日裏麵不是不讓她出門麽?今日怎麽帶上她了?”蘇宇憐瞥了一眼蘇橘安問道。

“誰知道二夫人心裏麵在想些什麽呢!她這番模樣叫人看了去,隻怕是要笑話我們的侯府的!她出門去定會丟人,該將她關在府上的!”蘇瑾顏不高興的說道,“我們不跟大姐三姐比了,劉家實力雄厚,她們的親事定然不差,淡淡說咱倆,父親至今還未曾著急跟我們定下親事,就連這傻子都有了人家了!再耽誤下去,隻怕適齡的世家公子都有了婚配了!”

“父親應該不會委屈咱們吧?”蘇宇憐猶豫的說道,“畢竟咱們若是嫁得好,對於侯府來說,也是助力啊!”

蘇瑾顏嫉妒的瞪了一眼蘇橘安,歎息道:“咱們的命怎麽就沒有這個傻子好呢?俊予哥哥不管是家事還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一想到我將來嫁的還不如一個傻子,我這心裏麵就老大不舒服!”

“這婚事是父親求紫薇宮算出來的,就是為了給蘇橘安找一個可以照顧他下半生的地方!你有本事也叫紫薇宮給你算上一卦?”蘇宇憐笑道,“紫薇宮說的話,就連陛下都未必敢反駁吧!”

蘇橘安默默的聽著這兩人的談話,心中冷笑不止,與齊俊予這等人渣有婚約也算是命好的,這等幸運她倒是願意讓給你們!

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不管在茂盛,隻要根爛了,就會轟然倒地。

這個根在於鄭家,鄭家不僅是劉家的根,更是李昶隆的根。

隻要鄭家倒下,劉家也會被牽連,到時候蘇劉氏母女自然再無庇護,李昶隆也會如一團爛泥一般,被陛下拋棄!

太子之位,空中樓閣。縱然他日為帝,也不過鄭家的傀儡而已。

她在臨死之前,還在想著如何幫著擺脫鄭家,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她現在要做的是培植自己的勢力,拉攏可以利用的人,以便在侯府站穩腳跟,而不是依靠蘇鴻光那點關愛!想要將一個大樹連根拔起,逞個人之勇是沒有用的,須得借助其他的力量方可!

這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隻聽見外麵有人說道:“巧了,鄭家二小姐也前來上香!”

“既然是鄭家,讓他們先上去吧,我們等一會兒也無妨!”二夫人在馬車內說道。

倒還真是巧了!

蘇橘安打開車簾,朝著外麵看了一眼,隻見著山腳下,一眾的丫鬟婆子眾星拱月一般圍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女子麵上帶著兩分驕縱之氣,卻也是一個罕見的絕色佳人,此人正是鄭佩蘭的妹妹,鄭佩芝。

一旁的侍女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惹了她不高興,她拿出了鞭子就狠狠的抽打了下去,那侍女白淨的臉上頓時多了幾道血痕,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蘇橘安將車簾放下,眸子裏麵泛起一抹冷意,嘴角微微上挑,鄭佩芝事事不落人後,好爭強鬥狠,與鄭佩蘭也不過表麵姐妹而已,若是知道了她姐姐與李昶隆有一腿,並且將成為太子妃,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是會支持還是不甘?

等鄭家的人都上山去了,二夫人才下了馬車,為表示誠意,她不曾要軟嬌接他們上山,而是選擇徒步上去。

侯府內多是女眷,平日裏麵少有外出,故而走了半日才到了山頂白馬寺,待眾人拜過佛像,又叫主持為小公子祈福之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侯府眾人在寺院的廂房內暫住一晚,等明日一早在下山去。

二夫人帶著眾女眷去了西廂房,這東廂房已經叫鄭家的人住下了,她自然不可能跟人家爭。

“我原以為今日還會等些功夫,那曾想這位二小姐不是來拜佛的,她一來到這寺院內就徑直去了東廂房,寺院的人雖未聲張,可是這東廂房內住得是淮南王三公子顧霆君!”二夫人邊走邊同身邊的蘇宇憐與蘇瑾顏說道。

“鄭二小姐傾心於顧三公子,這就連我都有所耳聞,看來這傳言之真的了,不過顧三公子似乎對這位小姐不感興趣,不然兩人郎才女貌門當戶對,早就改成了!”蘇宇憐說道。

“可不是麽!”二夫人回道,“所以說這男女之間,還是需要緣分才是!”

幾個女人聚在一處,自然是喜歡八卦京中其它小姐夫人的閑事,蘇橘安默默的聽著,對顧霆君有幾分感興趣。

她當初助李昶隆奪太子位,自然調查過京中權勢,與二皇子交往過密的幾人,她皆有所了解,但是這個顧霆君卻是個例外,他與二皇子稱兄道弟,但是卻從不參與到二皇子的陣營當中,二皇子所做的事情當中也沒有他的身影,旁人她多少能夠查出些底細,但是顧霆君能夠查到的隻有大家都能夠看到的部分。

顧霆君,絕對不會隻是一個紈絝子弟,或許,是一個連李昶隆跟皇後都小瞧的對手。

夜間,待侯府其他的人都睡下之後,蘇橘安同青兒到了招呼之後,瞧瞧的離開西廂房,潛入了東廂房。

青兒沒有多問,心中隻是盤算著,若是待會兒有人來了,該如何替小姐圓過去。

輕巧而迅速的越上屋頂,蘇橘安扒開了瓦片,一速黯淡的光芒透了出來,撒在她的臉上。

而下方屋內,顧霆君坐在窗邊,手上拿著一隻酒壺,慢慢的飲著,夜風吹起他的頭發,略過他俊美的五官,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出塵,如謫仙一般,隱隱透著一股疏離的冷意。

“你為何要躲著我?為何要對我板著臉?”鄭佩芝跺著小腳,滿臉的驕橫,“就為了那個賤人?她竟敢勾引你,難道不該死麽?”

顧霆君抬眸,冷淡的看了麵前的女人一眼,淡淡的問道:“我與你是什麽關係?我找什麽女人輪得到你指手畫腳?”

“你……你遲早是我的人,那些想要染指你的女人我自然不能夠放過!”鄭佩芝咬了咬唇,氣鼓鼓說道,“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鄭二小姐好大的口氣!”顧霆君冷笑了一聲,“可惜顧某是個人,不是一件東西,不是你鄭二小姐手上的玩物,事不過三,若你再敢在顧某麵前為所欲為,休怪顧某對你不客氣!”

“你!”鄭佩芝氣得臉色發紅,“我是為你著想,你卻不識好歹!那賤人乃是二皇子的人,專門來勾引你的,如今大皇子為太子,二皇子失勢,你若與二皇子牽扯不清,便是與太子為敵,縱然不為你自己的考慮,難道不曾為淮南王府考慮麽?我不過是怕你犯錯,替你掃清障礙,未曾想你竟然如此糊塗,不識好人心!”

“多謝二小姐的好心,顧某受用不起,你也甭在我心上花心思了,我就是娶個傻子,也不會娶你!”顧霆君毫不留情的說道,“再提醒二小姐一句,不懂溫柔的女人,真的很讓人厭煩!”

“顧霆君,你混蛋!”鄭佩芝自小就是順風順水,沒有得不到的東西,那裏受到過這等的侮辱,當即臉色一變,拔出腰上的鞭子就朝著顧霆君甩去。

顧霆君眉宇間閃過一抹冷厲,抬手就將鞭子奪了過來,從窗戶扔了出去,冷聲道:“滿意了?滿意了就出去!”

“你!”鄭佩芝氣得要死,跺著腳說道,“顧霆君,咱們走著瞧!”隨即轉身跑了出去。

軒轅侯本就是權勢熏天,如今更為太子的舅舅,滿朝文武,皆要給他幾分麵子,沒有想到顧霆君敢以這樣的態度,對他的女兒,卻是有一把硬骨頭。

蘇橘安將瓦片從新蓋了起來,悄悄的離開了東廂房,往西廂房趕去,隻是還未曾走幾步,就察覺到了背後有人在跟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