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海東珠

沅珊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在一個窗邊,從上往下看,視野很是開闊,隻不過即使沅珊沒有動筷子,對方似乎耐心很好,亦或並不擔心沅珊不領情。

“閣下這般盛情招待,若是在下不請閣下出來一敘,恐怕是顯得在下小氣。”不得已,沅珊出言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白拿的好處,這些酒菜都是妖獸,靈藥製成,可不是普通的可口小菜一般不值錢。

而且沅珊在這東沙之地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散修,不得不慎重。話畢,就聽見一聲清脆爽朗的笑容聲。“仙子果然是性情中人。”

隻見隔壁桌一個青衣的少年轉身過來,少年梳著簡單發髻,發髻上簪著一塊碧綠的玉。手裏赫然握著一把潔白的折扇,實在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翩翩佳公子。

隻不過細看,那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並無喉結,顯然是一名女子,沅珊起身作揖,那女子卻擺了擺手。

直接從隔壁桌坐到了沅珊的對麵,沅珊見她行動之間,並不拖泥帶水,可知道是個性情爽直之人,況且身上並無穢氣纏繞。沅珊對她微微一笑。

“仙子盛情請在下一介無名散修吃那麽名貴的菜肴,想必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在下效力。還請仙子直言不諱。”

“仙子爽快,我海東珠就喜歡仙子這樣爽直的人。”女子說著哈哈大笑起來,顯得更加英氣逼人。

“既然仙子爽快,我海東珠就不拐彎抹角了。”女子說著,臉色突然凝重了起來。“是這樣的……”

在海東珠的敘述中,沅珊得知了這銀翠島的情勢,原來這銀翠島除了東沙海閣的勢力之外。最大的兩大勢力就是海家和水家,但是多年之前,在水家的勢力還沒有減退的時候,海家一直生活在水家的壓迫之下。

後來因為一次海中颶風,水家在那次颶風之中損失了絕大多數的精英修士,慢慢的被海家占了上風。

但是水家這些年一直賊心不死,想要恢複他們在銀翠島的霸主地位。因此不斷的拉攏散修。希望能夠在會武之時勝過海家。

而海家因為一件寶物避風珠,從而保留住了絕大部分的實力,自然不願意再被水家奪去。

在海東珠的訴說中。難免不會有偏向海家的心理,因此雖然似乎一直是海家是受害者。但是沅珊並不是剛剛出入修仙界的菜鳥,自然知道避重就輕的道理,對於海東珠的偏袒假裝不知道。但是也沒有偏向任何一邊的意思。

畢竟對於沅珊這個初到東沙之地的散修而言,不管是水家還是海家。對他來說都隻是兩個字而已。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怎麽可能因為一個自己還算看得過眼的小姑娘的幾句話就對海家和水家表現出任何的偏好。

見沅珊不動聲色,這海東珠心裏直犯嘀咕,心裏卻有些沒譜,眼前這個冷冰冰的女修似乎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好忽悠啊。

隻是海東珠一向任性。認準了的事情就從來沒有回頭的時候,而沅珊就是她要征服的對象,她一定要讓沅珊站在海家這一邊。

事實上。在水家和海家招攬散修的同時,水家的女子一貫好顏色可以作為籌碼。而海家有的則是修仙的資源。相比之下,女子似乎更加廉價一些。但是修仙資源對於一個家族來說,尚且不足,怎麽可能真的拿出太多的資源來給散修作為酬?

隻不過,與水家相同的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有力選手,海家也派出了一大批的修士對散修進行拉攏。就在沅珊踏上這銀翠島的時候,其實已經被海家和水家同時盯上了。

隻不過是水家的中年修士率先與沅珊說上了話,而海家的那位修士見不過是個練氣六層的女修,就對其表現除了不屑。但是在沅珊離開水家那中年修士之後,聽到水家叔侄倆的對話,海家頓時決定,這個練氣六層的女修不能留給水家。

萬一對方真的掩藏了實力,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道友覺得,那水家是不是太過於欺人太甚了。竟然放言,若是有散修願意助他們水家一臂之力,就將他們水家的女兒嫁給誰。”

看著海東珠氣鼓鼓的模樣,沅珊強忍住笑意,隻不過海東珠卻不幹了,“哼!他們水家還真不要臉,仙子若是真去幫助水家,說不定他們還要給你配一個俏郎君呢。”說著嘟起了嘴,一雙眼睛期待的瞥了沅珊一眼,顯然在暗中觀察沅珊的表情。

隻不過讓她失望的是,沅珊臉上沒有任何變化,若是有人能從沅珊這張完美的“麵具”上看到表情,那也算是厲害了。

“哦?我倒真是缺一個俏郎君呢。”沅珊笑嗬嗬地說道,海東珠聽了,不覺得瞪大了眼睛。

“你!”過了一會兒,少女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仙子是在跟我海東珠開玩笑吧?實話告訴你,我們海家已經掌握了銀翠島絕大部分的資源,若是被水家重新奪回去,那我海家的麵子往哪裏擱?所以我們海家是絕對不會讓水家得逞的!”

小姑娘說著,臉上露出鄭重地說道。

“哦?這麽說來,是你們海家多年來野心膨脹,想要繼續吞食水家了?”

此時躲在暗處一直咬著牙強忍住不衝出來扇死海東珠的水家人頓時忍不住熱淚盈眶。知音啊,絕對是知音。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會是已經答應了水家,要幫助水家,但是聯合水家故意來麻痹我海家?”

小姑娘顯然是個極其自信之人,因為過度自信,最後變成了自以為是,在她看來,隻要是她認為是對的,就絕對不接受別人的解釋。

“好啊!難為我還請你吃著醉仙樓最好的菜肴。你竟然已經答應了水家,你,這些東西你都不許吃!”

說著竟然秀手一揮,將全部的菜肴都推到在地上,隻聽見“嗙”一聲,頓時摔成了碎片,對於這少女的自以為是。沅珊簡直要到無語的地步了。隻不過在見識了她的自以為是,乃至明顯一根筋的性格,沅珊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直接走人。

但是顯然沅珊的做法在海東珠看來,更像是挑釁。

“喂喂,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麽就走了。你不許走,既然你是水家那邊的人。就是我海東珠的敵人,你敢不敢跟我去比鬥場,咱們來個光明正大的比試!”

見沅珊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頓時氣急敗壞地拉住了沅珊。沅珊冷冷橫了她一眼,枉她之前還覺得這少女耿直可愛,沒有想到竟然這般刁蠻無禮。

沅珊淡淡瞥了一眼海東珠抓著她的那隻手。說道:“話不投機半句多。”

“你,你!你這個孬種。你就是不敢!”沅珊簡直被氣笑了,頓時又覺得這少女簡直是天真的有趣,心裏想著她也不能一味得退讓,若是一味退讓,人家還以為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得實力不如人呢。

因為沅珊此時的修為顯露出來的是練氣六層,而少女海東珠也是練氣六層,因此在少女海東珠看來,自己是海家的修士,而這女修不過是個無名散修,就算是修為和自己一樣,但是自己有爺爺送的數件精良法器,在比鬥場上對方必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因此海東珠才會提出在比鬥場上與沅珊比試,她雖然一直任性,自以為是,但是也絕對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隻不過她想的不過是自以為是罷了。

離開那中年修士之後,沅珊有意了解這銀翠島的情形,因此也知道這比鬥場,是由東沙之地的統治勢力:東沙海閣直接設立的。

為了維護小島的安全,在島內是不允許有私鬥的,但是在比鬥場上卻是可以的。而且比鬥場上是最直接的解決恩怨的地方。

銀翠島隻是一個小島,整個麵積並不大,而比鬥場是東沙海閣的場地,自然是在整座銀翠島的正中間。

進入比鬥場之後,沅珊首先感覺到了一股神識窺探,在那股神識之下,沅珊覺得自己整個人頓時冷汗直冒,隻不過對方隻有築基期的修為,而沅珊的隱匿手段高明,相信對方即使是知道自己隱匿的修為,也絕對不會知道自己的真實修為。

事實也正如沅珊所料,坐在比鬥場外的一座小屋裏的中年人在掃過沅珊和海東珠之後,赫然睜開了雙眼,“咦?是你們海家的東珠丫頭,和一個女修。”

坐在那中年修士身邊的還有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修士,那修士聽了之後,卻沒有任何意外。“小女貪玩,給裴兄添麻煩了。”

說著往那中年修士的衣袖口塞進去了一塊亮晶晶的靈石,那中年修士仿若未覺一般,隻不過眼角微微一挑,頓時嗬嗬笑了起來。

“東珠那丫頭充滿活力,年輕人就該如此,哪像我家那小子,整天沉沉悶悶的,我倒是希望他能跟東珠一樣,能時常出去走走,長長見識,整天關在屋裏能有什麽出息?”

山羊胡子中年人哪裏敢苟同那中年修士的話,若是讚同了他的話,豈不是告訴他自己也覺得他的兒子不好,其實山羊胡子中年人再清楚不過,那中年人不過是在說客氣話。

頓時說道:“裴公子聰敏上進,哪裏是我家瘋丫頭能比的?”

兩個中年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拍馬之後,沅珊和海東珠已然是進入了比鬥場。有了海東珠老爹與東沙海閣在銀翠島的管事的交情。海東珠海大小姐的威名,比鬥場裏的工作人員哪有不知道的。

一看到這女扮男裝的少女,頓時麵露恭敬的神色。“海小姐,您來了,這位是?”

那工作人員是一個練氣四層的年輕修士,看起來有幾分儒雅,他臉上的表情既不顯得卑微也不顯得奉承,倒是一個正直的修士。

因此還不等海東珠介紹自己,沅珊率先拱了拱手,“在下姓阮,此次是跟海小姐來此比試的,還望貴寶地做個見證。”

那修士一聽,頓時瞪大了雙眼,仿佛沅珊說的話是多麽了不得似的,倒是讓沅珊微愣,但是到了這裏也絕對沒有往回退的餘地了,若是沅珊臨陣退縮,反倒是直接成全了海東珠的名聲,倒不如一開始就認輸。

原本,沅珊並不打算與她進行這場毫無意義的比試,隻不過是海東珠步步相逼,沅珊實在是看不慣她的囂張。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所以沅珊幹脆就答應了那海東珠,再說以自己那麽多年的實戰經驗,那海東珠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未必就是自己的對手。與此同時,聽到沅珊這句話,更多的修士都紛紛露出驚奇的表情。

隱約之間,沅珊似乎還聽見有人說:“喂,你快看,竟然有人不怕死挑戰海大小姐,誰不知道海大小姐雖然隻有練氣六層,但是她手上可是有海家家主直接贈予的一件極品法器啊。”

“咦?那個人也是練氣六層,說不定是機緣巧合得到了什麽厲害的法器不成?隻不過那女修從來都沒有見過,若是一個散修,敢挑釁海家大小姐,絕對是活膩了。”

這時,沅珊才知道沅珊並不是自己對海東珠有偏見,而是人家海大小姐本性如此,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她了。

沅珊和海東珠很快就上了比鬥場,比鬥場中間是一個巨大圓形比試台,周圍都是觀眾席。原本稀稀拉拉的有一些壯漢在邊角處練手腳,在聽說有人不怕死地要跟海大小姐比鬥的時候,觀眾席上的人頓時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