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朱家修士

沅珊的神識位於這具身體的識海深處,而亂心魔占領了這具軀體也必須控製識海,因此沅珊與亂心魔之間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靈犀”。對於亂心魔的想法,沅珊又豈會不知?

隻是對於沅珊自己而言,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軀體比較好,每個人的軀體都是一個巨大的寶庫,這個寶庫不在於你是誰,而是軀體本身。

而沅珊絕對是對自己的軀體抱有期待並且懷著絕大的信心。因為這是千麵認可的軀體。通靈之體,五行之體。在這個界麵的人看來或許隻是五靈根的廢根,但是沅珊寧願相信先祖留下來的千麵。

千麵裏的古籍記載,五行之體在進入高級界麵之後所擁有的進步空間比一般單調的靈根要大很多。也就是說目前是用天靈根修士五倍的時間,精力,靈藥來增進修為。而將來能夠達到天靈根修士無法達到的高度。

隻是這樣的說法顯然不能被這個界麵的絕大多數人所接受。隻有一些在修煉上頗有見識的修士可能能意識到一二。而大多數人還是比較推崇單一的靈根,乃至各種特殊體質的。將一個特質修煉到極致,也能夠到達頂端,這是風離大陸上廣泛流傳的一句話。

對於這樣的說法,沅珊其實也是讚同的,記得在世俗界的時候看得那些武俠戲文中,常說天下武功,唯快爾爾,唯專爾爾。如果一個人能夠專修一門,那麽修煉到極致也絕對能夠天下無敵。

隻不過根據千麵中的描述,一個修士在初期確實要專心修煉某一種功法,所謂貪多嚼不爛。但是要想真正站在頂端,就必須要各種屬性均衡。就像天地,之所以為天地,是因為它容納萬物。

至於再深奧的,以沅珊如今的修為還不能完全領悟。見沅珊不吭聲。亂心魔頓時有些不耐煩了。“怎麽樣?小丫頭,考慮得怎麽樣了?你幫本座奪得這小鬼的身體,本座就把你的軀體還給你。”

沅珊半眯著眼睛,直到亂心魔就要爆發,沅珊才不緊不慢得睜開眼睛,“你們一族不是最擅長奪人軀體嗎?何故要求助於我?”

亂心魔臉色微變。半晌才巧笑一聲:“也好,待我了結了你再去了結這小鬼的軀體。”卻見沅珊依舊不為所動,半晌才站起來:“你們亂心魔一族若是可以隨意奪取他人身體,你也不會求助於我。”

此時,亂心魔的臉色才驟然大變。一道劇烈的黑芒倒射過來,沅珊臉色不變,顯然已經做好了對方突然變臉的準備了。隻不過沅珊也知道自己此時還是元神的形態遠不是亂心魔的對手。

修士的元神在到達元嬰期之前都是相當脆弱的,即便是元嬰期的修士,元神化為靈嬰,都是極其脆弱的,而亂心魔一族專門搶占他人的軀體,在元神方麵天賦異稟。

“你不過就是想讓我幫你。此時出手,恐怕最多不過是兩敗俱傷吧,那麽好的軀體你願意放棄不成?”

眼看著黑芒就要射入沅珊泥丸之處。若說一個修士的元神是最虛弱的,那麽元神的上丹田便是最最致命的地方。而沅珊之所以肯定對方不會對自己下手也並不是沒有什麽依仗。

亂心魔一族專門掠奪他人的軀體,但是它們也是有著不少致命的弱點的,就比如說如果掠奪了一個人的軀體,那麽在這個人死亡之前或是完全被亂心魔滅殺原本的意識之前,亂心魔是無法選擇新的軀體的。

這也就意味著。亂心魔一族如果成功占據了一個人類的軀體,那麽往往就會跟隨這個人很長很長的時間。除非是得到那件東西。徹底地占有這具軀體。又或許,這個人死亡。那麽它就能獲得自由。擁有重新選擇寄體的權利。

而如今它占據了沅珊的軀體,也就意味著除非它將沅珊的意識完全抹殺,又或者沅珊死亡。

但是事實上沅珊現在雖然受製於人,但是在自己的識海深處還是如魚得水的,關於這一點,就連亂心魔都感到意外不已。這頭亂心魔存在的時間不短了,對於人類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而像沅珊這樣的難以控製的元神還是很少見的,讓亂心魔很是頭疼。而眼前這個擁有千媚之瞳的女童又實在是讓亂心魔心動不已,因此它才不得不提出要與沅珊聯手這個主意。

隻不過在它看來,沅珊是不可能知道它們亂心魔的這個特性的。多少年了,它們亂心魔一族在那一次大戰之中損失慘重,並逐漸從人們的視野中淡去,越來越少的人知道有亂心魔這種物種。因此,即便是不利於它們的各種特點,也逐漸被人遺忘。

仙魔大戰,那一戰,不管是人類還是別的種族,都損失慘重,最後大戰的結果它們都不知道,那時候它還隻是一團剛剛分裂出來的,還沒有自己的意識的個體,最後還是粘附在別的亂心魔身上才存活下來。

後來那頭亂心魔進入了一個小修士的軀體療傷,它也跟著那頭亂心魔一起,在一個小門派之中休養生息。隨著戰爭的平靜,以及多年的調養生息,它慢慢的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就開始與那頭亂心魔爭奪軀體。

現在想來,自己是幹了多蠢的一件事情,對方可以一頭比自己不知道強大多少倍的亂心魔。隻不過可能是對方看自己與其是同族,而且現如今亂心魔一族越來越少,可以說基本已經絕跡了,即便是還存活的都不知道躲到什麽犄角旮旯去了。

因此在那頭強大的亂心魔的安排下它也進入了一個小修士的軀體裏麵,而它本就不是一頭安分的亂心魔,因此不斷的蠱惑那個小修士走出師門去外麵的世界闖**,因此沒過多久那個小修士就出門曆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小修士倒黴,剛剛出門曆練一個月就被一頭二級的妖獸給滅掉了。因此它得到了自己一生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但是亂心魔一族雖然神識強大,但是沒有軀體也是生存不下去的,除非是剛分裂出來的新個體。但是它已經是占據過修士的軀體的,自然也算不得是新個體。因此它必須要盡快去尋找新的軀體。

期間,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寄體。它附身過天真的孩童、年輕的農婦、刁蠻的潑婦、、老實的木匠等等,可謂是經曆了人生百態,可以說曆史以來,沒有哪頭亂心魔比它更了解人類,當然,這是它自己的認為。

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它走運了。自然也是它自己的努力,因為它每附身一個人都會賦予對方一個意識,那就是這個世界是擁有仙人的,自然這個仙人不是真正的仙人,而是法術高強。會騰雲駕霧的修仙者。

而相信了修仙者存在的凡人在亂心魔的刻意引導之後,並不知道修仙是需要靈根的,因此紛紛離開自己的父母親人去尋仙。以為自己能夠從此脫離生老病死,隻是沒有想到最後都是為亂心魔做了嫁衣了。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之後,亂心魔附身的一個人終於找到了修仙者的蹤跡。從此,這頭亂心魔又開始了附身修仙者的曆程。隻不過一開始也都是一些小修士。

亂心魔開始見識了更多的修仙界之事,對於人性的理解也變得更加的透徹。此時的這頭亂心魔可謂是完全成為了人類心裏的蛔蟲了。

對於一個從來都是自己掌握主動權,而別人對自己從來都是一無所知之人,突然之間知道自己的底細被別人看透了,它的心情可想而知。

當然它不是沒有想過沅珊是刻意坑它。隻不過見沅珊一臉的成竹在胸,再聯想到沅珊是最差的五靈根體質,但是卻能夠在小小年紀修煉到築基期。那說明此次自己的這個寄體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又或者說。其背後的勢力可能無法想象,這才使得對方能夠知道亂心魔這等秘辛之事。對於被自己占領軀體之人。亂心魔一族習慣稱之為“寄體”。畢竟在把對方完全煉化吸收之前,自己並不完全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然而不管是什麽原因,亂心魔都不可能真正殺了沅珊,畢竟它一開始的確是想吞噬沅珊的元神,從而完全占領她的軀體的。但是有了這個女童之後,它開始嫌棄沅珊這個“虛有其表的”軀體了。

因此如果此時它選擇殺死沅珊,將其吸收掉,那麽除非是這具身體的陽壽耗盡,要不然它都不能擺脫這具軀體。

那豈不是白白看著這女童的好體質,白白浪費了嘛。很顯然,亂心魔不是這樣的性子,它經曆了太多的人性之後,也沾染了太多的惡習,比如:貪婪,嫉妒等。

因此,見沅珊毫不擔心,一臉篤定的模樣,它又不得不將那道黑芒收回,隻見那道漆黑的光芒瞬間就從離沅珊上丹田隻有寸許的地方飛回到了亂心魔的手掌之中。

而亂心魔看向沅珊的表情絕對是充滿了探究以及警惕。

“你不必管我是如何知道你們一族的特性的,隻需知道,我可不想白白成為別人的養料。”聽了沅珊的話,亂心魔更加確定沅珊並不是在忽悠自己,而是真的知道自己一族的特性的。

現如今修仙界知道亂心魔存在的尚且很少,沒有想到這麽一個年輕的女修竟然會知道,更沒有想到的是還知道自己一族的特性,就衝這一點,亂心魔心裏微微有些猶豫。

罷了,暫且饒過,待到自己奪取了這女童的軀體再收拾也來得及。

“好。本座暫且相信你的話,你可要記住你答應本座的,若是做不到,可別怪本座翻臉!”說著這樣的話,亂心魔那張完全與沅珊的容貌一樣的臉透著一股攝人心魄的美麗,隻不過這樣的美麗是毒藥,聞一下就能上癮。

“既然達成了協議,你是不是應該讓我掌控身體?”沅珊自然不會放過重新掌控回身體的權利,畢竟這身體自己用了兩世了,第一次失去對於自己的控製權,沅珊自己也是大冒冷汗,現下這亂心魔有求於自己,又何不先把控製權討回來?

聽見沅珊的要求,亂心魔隻是略微思索一番也就答應了下來,並不是它忌憚沅珊,與之相反的是,它覺得沅珊根本就不可能跟它搶這具身體的控製權。這樣的事情它們亂心魔一族可是天賦。

因此亂心魔一點都不害怕沅珊拿回控製權之後會把自己怎麽樣。畢竟還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把自己怎麽樣,當然除了那個東西。而亂心魔心中卻是有一百分的確信,沅珊不可能知道那個事情。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一個能幫助亂心魔奪得修士軀體的寶物,若是能夠利用得當的話同樣可以幫助修士戰勝甚至滅殺亂心魔。

達成協議之後,沅珊很快就拿回了身體的控製權,隻不過剛剛睜開眼睛,沅珊就立馬發覺到了不對。因為就在海岸邊突然浮現出一篇奇怪的符文,沅珊趕緊將那女童一把抱起,而男童則施展一陣風吹回了居民居住的區域去了。

這女童她留著還有用處,更何況是亂心魔指定的軀體,若是放她走了也不知道亂心魔會不會發瘋。隻不過令沅珊意外的是,亂心魔對此並未置一詞,就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就在此時,海麵上突然湧起一股海浪,隻不過這股海浪是很柔和的慢慢地向上翻滾,隨後分出一條金黃的大道,而從金黃大道中間竟然飛出來許多人,為首的是兩個分別穿金衣和銀衣的修士。

那金衣修士頭戴金冠,身穿化龍寶袍。腳踏踏雲寶靴,乍一看竟然像是這世俗界的帝王一般,而銀衣的是一位風韻猶存的美婦。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群身穿白衣的修士,有男有女,看起來秩序凜然。而在他們的胸口赫然都繡著一個鎏金的“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