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〇三章陣法師

沅珊見少年有些猶豫?,臉上似乎有些不忍,手指一動,暗中射出一枚暗針,沒有聽見一聲慘叫,那劉二流已然暴斃。原本沅珊並不打算管這件閑事,隻是那少年一看就知道是初入修仙界不知道世間險惡,而且那中年修士並不是什麽好東西。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但是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沅珊看中了那少年特殊的布陣之法,似乎與傀儡人身上的陣法有些相似。這才是沅珊多管閑事的最重要原因。卻見那少年嚇得倒退了一步,滿臉的驚恐。就連布陣的符籙都忘記收回,直接扭頭跑了。

沅珊並沒有追上去,而是在少年逃走之後釋放出築基後期的威壓,果然,這周圍窺探的人紛紛都離開了。這西北一角雖然是大雜燴,但是也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在這裏的散修個個都修為不高。

因此劉二流這個築基初期的修士或許還鎮不住全部的貪心修士,但是沅珊這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卻是有這個震懾力的。沅珊撿起那劉二流的儲物袋,也沒有仔細看,直接扔了一顆火球就將劉二流的屍體燒毀。

盯著那個少年的方向,沅珊飛快的跟去,那少年一路向東跑,跑到城外的一個城隍廟裏,突然之間就消失了,沅珊相信那裏絕對是有陣法的。要不然以那城隍廟那麽一點的地方竟然還找不到一個人。

隻是這樣一來,沅珊對少年的興趣就更大了,因為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用符籙來布置陣法。她所知的陣法都是需要陣法工具,例如陣旗之類的布置的。隻不過想一想,這陣法一道博大精深。但是不外乎是殊途同歸,人的力量總歸是有限的,而天地五行的力量卻是無窮的,布陣法器多半也是五行寶貝亦或者是聚集五行靈氣的寶物,因此以五行符籙聚陣似乎也說得過去了。

沅珊越想眼睛越亮。不過為了不嚇到那少年,沅珊還是決定先離開,畢竟那少年似乎是受到了驚嚇,隻不過臨走之前沅珊留下了一頭食晶蜂,一旦少年從藏身的地方出來。她就會知道,然後食晶蜂就會跟著他。

不過讓沅珊意外的是,那少年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出來過,若不是對食晶蜂有信心,沅珊都以為把人給弄丟了,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城隍廟口的一根柱子突然出現一道幻影,一個少年從裏麵走了出來。

那少年剛從柱子裏走出來,那道柱子便是一晃。頓時又恢複了原樣,絲毫看不出那裏有個入口的模樣。然而這少年不管是如何的謹慎,也沒有發現就在他緊張地東張西望的時候,有一個紅色的身影已經快速的鑽進了他的後脖頸。他隻感覺到後背微微一癢。也沒有太注意。

隻是少年臉上卻充滿著挫敗的神色,這幾天他去坊市都沒有什麽收獲,更是被那個混蛋給盯上了。隻不過想起那個混蛋,少年臉色還是有些難看。他在陣法上頗有天賦。也頗得爺爺的真傳,因此有沒有下重手殺了那個欺負自己的中年修士他心裏清楚的很。

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當初還存在著第三人。這也是少年一直不敢出來的原因。隻不過今天他要是再不出來,爺爺的病就控製不住了。

少年想起來頗有些不得意。今天他打算去擺攤,看看能不能給爺爺換一點靈藥回來。都是自己貪看,這才得罪了那個中年修士,更是招惹了那不知道躲在哪裏的第三個人。

少年左看右看,確認沒有人跟蹤這才小心翼翼的駕著法器向城區飛去,到了城區禁止飛行,他整理了一下著裝走了進去。隻不過他並沒有去坊市附近擺攤,而是選擇在了普通的市區,因為在城區擺攤是需要繳納靈石的,而靈石對於他來說格外的珍貴。

但是在普通市區擺攤有壞處也有好處,好處是來往的大多數是凡人,不會有人找他的麻煩,壞處也正是如此,來往的修仙者不多,而凡人手裏根本就沒有他需要的東西。少年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將自己儲物袋裏的東西擺出來。大多數都是一些符籙和布陣法器。

但是以符籙居多,爺爺說傅家的陣法師並不大依賴布陣法器之類的東西,一個真正厲害的陣法師是能夠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的,從而達到布置自己理想中的陣法的。這一直是他心中追求的境界。

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原本打算上前與他交談的旁邊的擺攤者一看到他竟然憑空取出東西裏,頓時嚇得不敢上前說話了,焦島是仙凡混居的,雖然說各取所需,各不幹擾,但是凡人對修仙者有著本能的畏懼。

也有一些想上前討好的,都被少年冷冷的眼神給嚇住了,別看少年在修仙界隻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子,但是作為一個修仙者,他在凡人麵前也有著優越感的,因此就可以看到這樣一幅場景:一個少年盤坐在地上,身前放著一塊舊布,舊布上擺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身邊的人似乎都對其敬而遠之。

還有一些不明就裏的凡人想上前去看看少年的攤位上擺著的東西,被身邊知情的人給拉住了。“你不想活了,那是修仙者大人,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那被拉住的人嚇了一跳,還是忍不住硬著頭皮說道:“你怎麽知道?”

那拉住他的人說道:“剛才我可是看到他憑空變出這些東西來的。”那被拉住的人這才諱莫如深的看了少年一眼,快步離開了,少年一直低著頭,仔細看他的臉頰卻有些微微發紅。少年年紀還小,閱曆也不深,因此因為舍不得繳納靈石而不得已在凡人所在的地方擺攤,少年其實心裏還是有些羞臊的。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身前多了一道陰影。他聽見周圍的凡人的議論,自然知道若是不是修仙者。是不會有人敢到自己的攤位麵前來的,懷著期待的目光。少年抬起頭來,卻看見一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少女。

這少女麵容沉靜,五官長得很是清秀,卻偏偏又看上去很平凡,隻是看上去身上的氣度卻是不凡,而且身上的靈氣波動更是練氣後期巔峰,少年連忙站了起來,“道友……”

這少女自然就是沅珊,料想到少年因為中年修士的事情可能心裏對高階的修士心懷陰影。因此特意將自身的修為收斂到了練氣後期巔峰,這樣的修為既不會被少年輕視也不足以讓他害怕,而且還是一個小女孩。麵對同齡人應該更容易放得下心防一些。

果然,少年站起來之後臉上隻是多了些熱情,卻並不見防備,沅珊放心了,沉著地掃了一眼少年攤位上的東西,見都是一些符籙和布陣法器。原本沅珊以為這少年布置陣法都是用符籙的,應該不會有法器。但是沒有想到竟然也有法器。

看來這少年若不是出自陣法世家也是有師父指導的,有陣法造詣高深的人幫助的話,自己的傀儡人修複也更有把握一點。

見沅珊隻看,並沒有要買的意思。少年似乎有些急了,畢竟沅珊還是他的第一個客人,當即說道:“不知道道友需不需要符籙和布陣法器。我這些都出自名家,價廉物美。絕對物超所值。”

沅珊一聽,不由眼睛一亮。隻不過她表麵上還是很平靜,拿起一個符籙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跟著她的手的動作,少年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見她放了回去,心裏不由有些失望。卻聽沅珊說道:“這些都是什麽符籙,怎麽沒有看見常見的攻擊符籙和防禦符籙呢?”

少年一聽,連忙說道:“道友,我這些符籙都是布陣用的符籙,並沒有攻擊符籙和防禦符籙。”見沅珊麵露失望,少年當即說道:“不過用這些符籙布置起來的陣法的攻擊力和防禦力絕對比單一的攻擊符籙或是防禦符籙要好。”

沅珊露出一絲興趣的模樣,讓少年更加賣力的介紹自己的符籙來,最終沅珊買了幾張符籙,出乎友情贈送,少年跟沅珊仔細講了這些符籙布置陣法的方法,以及要注意的地方。沅珊表麵上沒有什麽異樣,但是眸子深處卻越來越亮。這樣的別出心裁之處倒真的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就連袖子裏的景華仙子也直呼似乎在哪裏見到過用符籙布置陣法之人,但是因為她被封在劍裏太長時間了,記憶還有些錯位,所以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但是對沅珊來說這就夠了。別具一格的布陣之法,這不正是沅珊目前所急需的嗎?

在買完符籙之後,沅珊假裝為難的說道:“敢問道友這些稀奇古怪的布陣之術師承何處?在下能否有幸得見尊師?”少年一聽,頓時一臉的戒備。在修仙界是很忌諱“溯其根源”的,因為沒有幾個人是幹淨的,也沒有幾件東西是幹淨。

當然的即便是“幹淨”的也忌諱別人打探自己的底細,沅珊連忙說道:“道友不要誤會,是在下碰巧遇到了一個陣法上麵的難題,見道友談起陣法一道頭頭是道,頗有心得,因此這才冒昧一問。”

少年這才鬆了一口氣,更是聽聞沅珊竟然是陣法一道的同道中人,頓時倍感親切,與沅珊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似乎已經放下了戒備,但是隨即還是皺眉道:“不瞞道友,在下的陣法之道是家傳的,隻是家中長輩前幾日外出,並沒有交代什麽時候回來。”

沅珊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隻不過她早有準備,“既然這樣,我已經將這個陣法的部分描繪了下來。不如道友帶回去,等尊長回來再幫在下看看有沒有解,若是能夠解開這個殘局,在下必有重謝。”

一聽到重謝,少年的眼睛亮了一下,自然逃不過沅珊的目光。沅珊早就看過這少年,是一個難得的純良之人,再加上他之前與中年修士的糾葛,知道他涉世未深,因此對於他的表現並不奇怪。

“這是在下的定金,若是尊長能夠幫助在下解決這個問題,必然還有重謝。”那少年接過沅珊扔過來的袋子,神識往裏麵一探,頓時麵色一喜,竟然有五十枚下品靈石,加上之前賣符籙的已經有了八十靈石的收入,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

因此哪裏有不答應的,即便是爺爺生病無法修複這女修的陣法,自己學習陣法多年,而且自認為還是有幾分天賦的,所以少年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沅珊眸子深了深,隻不過那是高興的。

食晶蜂還是繼續跟著少年,倒不是怕他逃跑,而是沅珊本能的對別人的防備,從食晶蜂哪裏得來的信息,少年在沅珊離開之後也收起了?攤位離開了原地,很快就奔向了一間叫做靈草閣的地方,購買了不少年份很低的藥材。

因此沅珊不由猜測,那在城隍廟中莫非是他的那個師長,而且似乎是受了重傷,想到這裏沅珊不由後悔沒有多給一些靈石,若是那個陣法師有什麽三長兩短,那自己的傀儡人剛剛燃起的希望就泡湯了。

隻不過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也隻能寄希望於那人的傷勢並不嚴重。三天之後,沅珊再次見到了那少年,隻不過少年比沅珊之前見到他的時候更見憔悴,沅珊猜測那少年的師長莫非是已經……

隻是少年不主動提,沅珊自然也不好問那麽隱?私的問題。原本沅珊已經對修複那個陣法不報多少希望了,畢竟兩天後就是焦家的雙修大典了,少年的臉色難看,若是他的師長出現了什麽問題,沅珊自然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而且涉世未深的少年身上。

而在這三天,沅珊也沒有閑著,她將祖龍訣修煉到了第二層,不僅靈水訣凝煉的水龍有了一絲龍威,還有一件讓沅珊鬱悶的事情,那就是在施展祖龍訣的時候她的額頭竟然長出了一對銀色的龍角。

若不是那對龍角能夠釋放極冰之氣,沅珊恐怕會更加鬱悶,不管怎麽說,也算是一向收獲,隻是景華仙子卻再次對沅珊的機遇目瞪口呆,直呼那對龍角是上古真龍後裔才有的,因此看沅珊的目光也怪怪的。

但是讓沅珊意外的是,那少年竟然給了沅珊一副完整的圖紙,沒再要一點報酬,然後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心裏默默地記住了這少年,這份幫助她日後會找機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