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該救你

不自然的幹笑了兩聲,她趕忙轉移話題:“那你們準備什麽時候放我走?”

“等主上傷好之後,你自然就可以走。”千衣麵無表情的說著。

“可是他傷好不好,跟我有什麽關係?再說了,我看他活蹦亂跳的,不像重傷的樣子。”洛輕嵐小步追上,迫切的需要答案。

聽完她的形容詞,衛南羽臉色一黑,說:“誰知道你有沒有下毒。”

“你懷疑我害你?衛南羽!我就該把你當成空氣視若無睹。”

洛輕嵐拽住他的右臂,氣憤的嚷嚷著,卻又突然想到他右臂有傷,又趕忙鬆開。

今晚的雪花趕走了月亮,四處黑漆漆的一片,唯有衛伯手中的燈籠散發微弱的光亮,洛輕嵐隻氣極的皺著眉頭,卻看不清衛南羽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

又過了一會兒,才走到一處名為“行墨樓”的高大建築前,洛輕嵐幾乎是用狂熱的目光打量著房內的陳設,古代人民真是偉大。

這瓷器,桌椅,書畫,要讓她帶回現代,得賣個好價錢呢。

千衣扶著衛南羽坐到軟塌上,又詢問:“容先生呢?”

衛伯忙道:“稍後便到。”

“那我呢?”

洛輕嵐放下手中的青瓷花瓶,指著自己問道。

總得讓她操心一下自己睡哪兒,不然總不能睡衛南羽房裏呀。

聞言,衛伯與千衣麵麵相覷,猶豫了一二,衛伯有些難為的說道:“房間倒是不缺,可天色已晚,總不好再叫收拾出來。”

洛輕嵐正想說話,衛南羽卻突然冷冰冰的開口:“讓她去行墨樓側閣住著。”

此話一出,千衣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驚訝,就連衛伯也是足足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恭敬說道:“側閣冬暖夏涼,後麵的窗子又正對山莊的花圃,的確是個好住處。”

衛伯一頓東誇西誇,洛輕嵐隻微笑的聽完,看著衛伯,她總是會想起自己前世的父皇,也是這般和藹可親。

“倩兮,快帶洛姑娘去休息。”衛伯吩咐著。

洛輕嵐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是一名身著淡粉色衣裳的丫頭,長的倒是頗為清秀。

倩兮福福身子,上前對洛輕嵐說:“姑娘請跟奴婢來。”

洛輕嵐微微一笑:“有勞了。”

她跟著倩兮緩緩離開,與一名身著墨色長袍的男子擦肩而過,洛輕嵐扭頭,隻覺此人仙風道骨,不似尋常人。

看見他走進閣中,心中了然,約麽是他們口中的容先生。

倩兮引著她來到行墨樓側閣,洛輕嵐走進去,不由得感歎:“側閣都這麽豪華。”

她的視線不由得被那副圖吸引,栩栩如生的鴻雁,沙漠中飛馳的駿馬,相互扶持的男女,火燒紅雲,落日餘暉,仿若當初親眼目睹的西域風情重現眼前。

洛輕嵐情不自禁,讚歎脫口而出:“好一副大漠孤煙圖!倩兮,這是誰畫的?”

倩兮得意的上前,那自豪的模樣差點讓洛輕嵐以為這畫出自她手。

笑嘻嘻的回答:“是我們公子。”

“你是說衛南羽?”

“正是。”

洛輕嵐一愣,又仔細的去看畫,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他還這麽有才華。”

這一句話立即打開了倩兮的話匣子,隻見這丫頭滿臉自豪,喋喋不休道:“那是,我們公子不僅是戰場上的不敗戰神,還是名揚四海的盛雲第一畫手,凡是他見過的景色,哪怕是一眼,也能完完整整的畫出來。”

洛輕嵐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吹的天花亂墜的,你們公子必須給你漲工錢。”

倩兮微微愣了一下,才嘟著嘴反駁:“才不是為了工錢呢。姑娘是不了解公子,他人可好了,英俊有才,最重要的是,特別--”

“特別什麽?”洛輕嵐問著。

倩兮卻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忙捂住自己的嘴,大大的眼睛無辜的盯著洛輕嵐,說著:“沒有沒有,洛姑娘,我去給您打水。”

她的頭搖的像撥浪鼓,洛輕嵐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

行墨樓主閣中,容雲深小心翼翼的重新為衛南羽包紮著傷口,一旁的千衣與衛伯皆是大氣都不敢出。

誰不知道,容雲深乃第一神醫,個性深沉,孤僻寡言,別說是在他醫治病人時說話,就是平時跟他溝通,也是三句憋不出他一個字。

當然,除了衛南羽。

容雲深與衛南羽乃是莫逆之交,兩人誌趣相投,容雲深也隻有在衛南羽麵前才會多說兩句。

說到容雲深與南落山莊的淵源,那得追溯到四年以前,當今帝王登基那天,一身是血的容雲深被蒙麵殺手層層包圍。若不是衛南羽恰好經過,出手結果了那幫殺手,容雲深這一代神醫,早便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了。

自此,他便隱居在南落山莊中,偶爾出去無償行醫,過起了閑雲野鶴般的生活。

這一來二去,名聲便大了起來,如今的天下,人人皆知,距離錦城千裏之外的南落山莊,有位賽華佗的絕世醫者。

待到最後一道工序完成,容雲深才長舒了一口氣,低聲問道:“權餘,你這傷口,之前可曾處理過?”

千衣神色一滯,難道是……

衛南羽卻點了點頭,平靜道:“之前我被殺手偷襲,隻好藏身在一處樹林,就恰好遇見一女子,她見我身受重傷,便取了一株草來為我醫治。”

聞言,容雲深喃喃自語:“這就對了。”

衛南羽追問道:“容兄,可是那女子用錯了方法?”

“不不不,權餘,你這傷口被傷的極深,若不是那女子及時為你醫治,恐怕你這右臂都要廢了。”

容雲深連忙否認,又道:“不知這是哪位姑娘,竟有如此氣魄,荒郊野外也敢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醫治。若有機會,我還真想結交一二。”

衛南羽神色一滯,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容兄,今日你外出行醫,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他刻意的答非所問,容雲深卻不惱,隻站起身來提上藥箱囑咐道:“那你也好好休息。”

說罷,便獨自離開了行墨樓。

衛伯與千衣目視著一切,臉上均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衛伯做揖道:“公子,我已讓巧笑準備好了夜宵,不知公子是否需要用些?”

梨花木的圓桌上,是一碗熱氣騰騰的軟糯湯圓,衛南羽抬眼,思緒卻已飄到了那片冷風習習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