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又一個黑衣人飛身進來,輕功之高,無法想象。

上官平但覺此人輕功有點熟悉,問道:“誰?”

那黑衣人道:“上官老兒,這麽快就把老夫忘了?”

上官平道:“閣下的輕功老夫似曾相識。”

那黑衣人“哈哈”笑道:“還算有點記性。能記得一點不錯了,畢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老當然會忘記。”

“十多年前?”上官平猛然想起來,“難道你是當年從老夫手下救走木蝴蝶的那個人?”

那黑衣人笑道:“不錯,上官兄果然記起了!”

餘飛道:“閣下也是幾天前要殺蕭青子的黑衣人。”

黑衣人爽朗道:“不錯,餘公子還會想得起老夫,老夫的確要殺蕭青子,可惜代智這禿驢來了,不然連餘公子一道殺了。”

餘飛道:“梁儀天來了在下未必會怕他,更何況你!”

黑衣人道:“不錯,在下竟忘了餘公子乃開山排水神功傳人。嘿嘿,當年梁儀天手下留情。光這一點,教主知道後別說梁儀天還能當他那威風八麵的副教主,可能連老命都難保了。”

餘飛冷道:“閣下還在梁儀天手下做事,如此對副教主不敬,恐怕你的老命也難保了。”

黑衣人“哈哈”笑道:“梁儀天的武功算得了什麽,老夫根本不用怕他。況且老夫根本不是在他手下做事,老夫在為自己做事。今兒你們幾個人聯手對付一個人,老夫看不過眼,非要把此人帶走不可。”

上官平問道:“你們一夥的?”

黑衣人道:“老夫才不會與此人一夥,用毒來害人的事老夫從來不幹。要幹就得光明正大地幹。上官老兒,今晚你們人多,老夫不會與你們糾纏的。但此人老夫一定要帶走。”

上官平冷道:“那你得留下老命來。”

黑衣人道:“就算你不中化功散之毒,老夫都未必怕你。更何況你已中化功散之毒,老夫要帶人易如反掌。”

餘飛道:“那閣下得試試了。在下斷定此人是崆峒派的叛徒曹一峰,崆峒派在清理門戶,閣下何苦幹預。”

黑衣人道:“老夫就愛管閑事,那又怎麽樣?這人是誰老夫不想知道,老夫在木棉教在要多個伴,你們當然不能把此人殺了。至於什麽清理門戶,更與老夫無關,老夫隻知道要人。”

餘飛冷道:“既然如此,在下不必多言了。看掌!”說時一掌朝黑衣人拍出。這一掌凝聚了開山排水神功的全部威力。對付這樣的人,餘飛自然不會手軟。

那黑衣人叫了聲:“好!”一手接過餘飛的掌,另一手拖著事先刺殺上官平的人,竟借著餘飛強大的掌勁,人迅速往後。但聽到“轟”的一聲,黑衣人借餘飛的掌勁與自己的掌勁連牆衝破,人也趁著這一刻一下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自餘飛與上官平、白塵等人一起後,武功經常得到各位前輩的指點,功力不斷強大,使開山排水神功的威力越來越強。這一掌拍出,餘飛用了全力,要拍開一堵牆自然不是問題。那黑衣人也用力與餘飛對掌,其目的卻是借餘飛的開山排水神功威力把牆衝破,然後迅速逃走。

所有人都不曾料到,上官平想追卻已不及了。

魯凡一咬牙,狠狠道:“真是可惜,來了個武功如此高的人,把那人也帶走了。”

林月燕問道:“先到的那個人真的不是曹一峰嗎?”

魯凡歎道:“看不出來。你是不是弄錯呢?”

林月燕道:“從所有種種跡象表明,最大嫌疑的就是曹一峰。等一下你問問你的其他師弟就會知道的。”

不一會,丘難勝與孔肖帶著幾個崆峒弟子過來了。

魯凡問道:“有看到你們的二師兄嗎?”

丘難勝道:“沒有。原本林姑娘要我們假睡的,但我們都不知不覺地睡了。剛醒過來,聽到有響聲,我們都過來了,沒有叫二師兄來。”

林月燕想了想,道:“這不可能的。這麽重要的事,你們怎麽可以糊裏糊塗地睡著呢。”說話時似在怪丘難勝等人。

丘難勝一時不知說什麽。

柳露瑩問道:“你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瞅著了的?”

丘難勝點頭道:“不錯。不僅是我,孔師弟與其他師弟也一樣。”

柳露瑩細細看了一番丘難勝的衣服,再聞聞,略思片刻,道:“丘大俠身上有輕微的蔓陀羅味,我看你們一定中了迷藥。所以才會睡著了也不知道。”

眾人一驚。

魯凡問道:“蔓陀羅是什麽東西?”

柳露瑩慢慢道:“是一種迷藥。它的花粉有劇毒,人吸後輕則頭暈,重則昏迷,不省人事。一般醫用作麻醉藥。東漢華佗用蔓陀羅與其他藥作麻藥製成麻沸湯,人喝後全身麻醉,任憑刀割渾然不痛。如果是吸了花粉,人就會昏迷不醒。”

眾人才明白過來。

林月燕道:“如此說來,曹一峰先用迷藥把你們迷倒了,然後再行動,刺殺上官前輩。你們來時根本不曾見到曹一峰,他應該就是剛才刺殺上官前輩的那個人。”

林月燕正說完,曹一峰持劍匆匆忙忙進來了。劍未入鞘,急忙問道:“師父你沒事吧?一峰來遲了,請師父恕罪。剛才弟子聽到聲響,還來不及叫醒丘師弟等人先過來。見到有兩個人正在逃跑,弟子一個人追上去。想不到他們輕功如此了得,弟子無能,讓他們跑掉了。”

眾人一愕,剛才還在說那刺殺上官平的是曹一峰,現在曹一峰不正站在這裏麽?

魯凡是個直腸子的,問道:“曹師弟,你怎麽在這裏了?”(1)

曹一峰道:“師兄,有人要刺殺師父,一峰當然要來。如今整個武林誰不知道師父中了化功散的毒?木棉教更是時刻不想著要殺了師父。剛才響聲如此之重,一峰聞聲趕來。隻怪一峰武功不濟,不能逮住那兩個人。”

上官平心想,不會是曹一峰被那黑衣人救出後馬上又便裝過來的吧?看樣子又不像,但據林月燕種種分析,叛徒的最大可能的確是曹一峰。如今證據不足,上官平又怕打草驚蛇,接外生枝,於是道:“一峰,那兩人武功非常高,即使你劍法再好,你能夠趕上了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其中後來的那個黑衣人正是十多年前從我手下救走木蝴蝶的黑衣人,武功並不在為師之下。”

曹一峰驚愕道:“是那個黑衣人嗎?師父在場,再加上大師兄,餘公子、柳姑娘和林姑娘,那兩人如何得逃脫的?”

上官平道:“那黑衣人武功奇高,借餘公子的開山排水神功威力破牆而出,我們始料不及,讓他們逃脫了。”

曹一峰道:“那兩人始終會露出真麵目的,師父莫急,隻要安心養好身子。其餘的事由大師兄與我們完成就是。不用幾天就是綠林荔枝大會了,師父一定要出來參加,以振奮武林人心,號召武林共商討伐木棉教大計。”

就在這時,白塵道人與代智大師也過來了。魯凡把剛才的經過向白塵二人說了一遍。

白塵道人捋捋胡子,略思片刻,道:“這黑衣人與十年前毒烏鴉出現時救走木蝴蝶的黑衣人是同一人,與前些日出現在中堂要殺蕭青子後遇上代智大師的黑衣人也是同一人。而且武功不在我等之下。當今武林能有如此高武功的還有幾人?而且與木棉教一道的這樣的高手還會有誰呢?梁儀天,端木蒙,木蝴蝶不會在這裏出現的,而且木棉教人出現時從不蒙麵。如此推來,一定是各門派中的人,而且是一個重要門派的掌門人或與掌門人身份相差不大的人。”說時長歎一聲,“上官老兄,代智大師啊,我們各大門派的人在不斷叛變,木棉教力量不斷加強,這實在叫人擔憂啊。”

代智大師道:“阿彌陀佛,木棉教的壯大是必然的。但老衲一直堅信,邪不能勝正,正義是不被打敗的。開完綠林荔枝大會,各路英雄齊心協力,必定能一舉消滅木棉教。各位施主何必過於憂慮。由來生死在天,是生是死,是起是滅,一切早有定數。”

林月燕見這回逮不住刺殺上官平之人,中途出了個武功高強的黑衣人,一直懷疑的曹一峰忽然出現了,心裏直急。聽代智大師如此一說,道:“老各尚,你說話怎麽與我師父一樣的,總是說一些摸不著邊際的話,讓人鬱悶。你知不知道我苦苦計劃的事全部沒了,你還在說經。哼!”說完大步走出去。

餘飛與柳露瑩二人緊跟著出去追林月燕,也不向白塵等人道別。

上官平微笑道:“這丫頭脾氣還不小呀,連大師也被說了一頓。嗬嗬。”

白塵道人笑道:“這小姑娘特別聰明,但小也有小的脾氣。做事不甘心失敗,實在難得啊。清月師太能有這樣一個徒弟,也算是福分了。”

代智大師“嗬嗬”笑道:“這小施主日後必成大器,二位兄台得多費些心,為武林培養後起之輩呀。”

上官平道:“不錯,老夫正有此意。將來維持武林和平,弘揚武學精神,非他們莫屬。”

白塵道:“我等老了,再不讓賢武林要發展能從何談起呢?要是若楓在的話,再加上餘公子、柳姑娘與林姑娘,要對付木棉教就省了我們不少心啊。”

上官平道:“若楓這孩子是很不錯,隻是總在關鍵時候人不見了。老夫前些日曾托人問了肇慶白雲寺的覺悟大師,也不見若楓。”

代智大師道:“李施主與覺悟大師是忘年之交,交情深厚。老衲以為覺悟大師一定知道李施主的行蹤,可能由於某種原因不便告知。”

白塵道:“其實一直以來,老夫總有一種感覺,感覺若楓就在我們的身邊,在做著一些什麽事,但一直不露麵。上官老兄是否與老夫有同感?”

上官平道:“白道兄說到這一點,老夫的確也有同感。但願幾天後的綠林荔枝大會上若楓能出現在眾武林人士麵前,也好讓各門派的人放心。”

李若楓在武林決不是徒有虛名的,早在十多年前少林與木棉教一戰中,差點把木棉教人困死在少林秘密通道之中。若非有叛徒告密,梁儀天等人早死於少林之內。武當派白塵道人早也有意把掌門人之位讓給李若楓。李若楓天生不受羈絆,喜愛自由自在,不想要做什麽掌門人。白塵隻好等李若楓再老一點才作打算。而各門派的人自少林一戰起唯李若楓馬首是瞻,到了中堂時見不到李若楓,一些門派還打算回去算了。他們覺得沒有李若楓,要對付木棉教是不可能的事。最後是因為當初的武林孟嚐君、名滿天下的柳楊的女兒柳露瑩出現在中堂,再加上開山排水唯一傳人餘飛及清月師太的徒弟林月燕,還有當今武林兩大泰鬥武當掌門人白塵道人、崆峒掌門人上官平在,那些要走的人才留下來。一來是給麵子已故的柳楊、餘騰及白塵、上官平等人,二來他們想知道當年一代劍客祁天書舍命保護的兩個小孩餘飛與柳露瑩是如何在天山生存下來、如何學得一身武功與醫術。但一些武林人士還是習慣聽李若楓的,因為他們太相信李若楓了。所以白塵與上官平等人就希望能找到李若楓。

白塵道:“雖然不智大師與少林眾僧也到達中堂了,一些非正派的人士也不會聽從少林指揮,也不聽從老夫與上官老兄指揮,就是隻聽若楓的。真拿他沒辦法。”

白塵話落,上官平忽然似想起什麽事了,問道:“二位不知有否聽聞有死神功神明身之事?”(2)

代智大師一怔,道:“這神明身是刀劍不死,早在一百多年前已經在江湖消失了。上官施主聽到什麽了?”

上官平憂慮道:“剛才那刺客坦白與木棉教有關係,他告訴老夫,說這十多年來,木棉教中的事無論大小全部給梁儀天打理。木棉教主則閉關苦修。當年木棉教主在天山之上被祁天書大俠長劍穿身,說是養傷,實則在修煉不死神功神明身。”

白塵吃了一驚,道:“此事非同小可啊。木棉教主要是真的練成神明身,那即使是開山排水神功也殺不了他了。武林豈不更糟糕?普天之下還有誰能製止他?即使是毒烏鴉也不可能能挖了他的心吃掉。”

代智大師道:“阿彌陀佛!如果神明身真的練成,那武林此劫確實難逃。真正天下無敵的不再是開山排水神功了,而是木棉教主啊。”

上官平歎道:“果真如此的話,老夫寧願與木棉教主同歸於盡了。”

白塵道:“老兄說得對,老夫到時也把老命豁出去了,與木棉教主同歸於盡。”

代智大師道:“倘若木棉教主真的練成神明身,二位老施主與老衲、老衲師兄世智與師弟不智都無法靠近他,如何能與他同歸於盡?”

眾人沉默一會,上官平問道:“這次少林方丈世智大師會到中堂來麽?”

代智大師道:“老衲師弟不智帶弟子前些日已到中堂,不智告訴老衲,恰逢綠林荔枝大會這一天,東瀛望海寺主寺鈴木法師率弟子造訪少林,參拜佛祖,師兄不能前來中堂了。”

上官平道:“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大會那天大師你就代表少林出席了。隻是如果那木棉教主真的練成神明身,到時我們聯手也無法與木棉教主對敵,哪叫人不擔憂啊。”說罷不禁長歎了一聲。

一層陰雲馬上籠罩在眾人頭上。

此時天已拂曉,東方日將出,昨夜的一切恢複平靜。白塵道人、代智大師一一向上官平告辭。上官平則吩咐魯凡等人作好準備,幾天後參加綠林荔枝大會。

卻說林月燕匆匆回去,餘飛與柳露瑩二人一道跟著,見林月燕怒氣未消,這樣子實在可愛,惹人發笑。餘飛二人一時不想說話,隻看林月燕暗覺好笑。

林月燕越想越氣,心裏甚是不甘,道:“難道他會騙我們嗎?這叛徒分明就是曹一峰,原本昨晚可以揭開真相的,鬼知道半路殺出個黑衣人來,把那該死的曹一峰救走。這黑衣人一定與曹一峰有莫大的關係,說不定少林一戰向梁儀天告密的也是這個曹一峰,從秘道裏放走木棉教人的。”

餘飛微笑道:“你且別生氣了,他不會騙我們的。隻是沒料到會有一個武功高深莫測的人出現罷了。綠林荔枝大會幾天後就舉行,之前他一定會找我們說些什麽的。”

林月燕氣道:“他就知道一直躲著不出來,簡直就是個縮頭烏龜。以他的武功,他還怕了蕭青子不成?害得我們總是找不到他,隻有他找我們。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答應他來中堂了,中堂一點都不好玩。他倒好,天天逍遙自在,就知道找什麽居士喝酒,什麽大師下棋。把我們扔在中堂,還要隨時等候他的消息,聽候他對指示。切!”

柳露瑩給林月燕輕輕倒了杯水,道:“妹妹喝口水先消消氣。”

林月燕一口氣把一杯子水喝幹了,接著“啪”的一聲,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道:“他媽的我一定戳穿這個曹一峰這狗叛徒的真麵目,為上官前輩出口氣,清理門戶,為武林除害。就因為人這些人存在,弄得武林烏煙瘴氣的。哪天知道是哪些人,把他們統統殺光也難解心頭之恨!”

柳露瑩微笑道:“妹妹可別氣壞身子了,瞧你的樣子,生氣多了就會變得難看了。”

林月燕氣還沒消,道:“難看就難看,讓他看到我這樣子才好,才知道不要老是藏匿,不敢出來。下次他再出來,我不理他了。不想再聽他說什麽武林興衰,人人有責。呸!連個曹一峰都對付不了,還說對付木棉教,說什麽拯救武林,都是些大話!”

餘飛與柳露瑩二人聽得暗暗切笑。想不到林月燕生得花容月貌的,罵人還真有一套。

餘飛笑道:“他不出現是因為時機未成熟,這樣更能知道木棉教人的一舉一動。眼下綠林荔枝大會快開了,他一定有另外的安排的。”

林月燕道:“那公子你與姐姐聽他的就是了,說不定我回去,不在中堂了。管他什麽大會的,與我何幹。”

柳露瑩道:“妹妹說得好,我也與你一道離開中堂算了。”

林月燕似乎沒聽到柳露瑩在說話,喃喃道:“要是這樣回去了,師父一定罵死我了,是她要我協助他做什麽武林大事的。真後悔當初不一口拒絕他,省得如此氣人。哎,既然答應人家了,為人要為到底。罷罷罷,且不走,看他還有什麽鬼辦法。”

餘飛道:“林姑娘,我看你還是回到你師父身邊算了,這裏有我與瑩瑩呢。會協助他把這些事做完的。”

林月燕道:“這不行,好事全給你們了。我很早聽說武林人士要在中堂集合共討木棉教,很早就與師父借遊嶺南的春天之時找到合適的武林人士,共同商討討伐木棉教之策。在這裏難得認識了公子與姐姐二人,還有這麽多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我當然舍不得離開中堂了。”

餘飛與柳露瑩聽了,“嗬嗬”地笑起來。

林月燕知道餘飛二人是笑剛才她生氣的樣子,心裏有點不好意思,道:“公子與姐姐見笑了,我平時脾氣不好,都是師父從小把我寵壞的。姐姐出身豪門,卻沒有一點大小姐的脾氣,真不愧是妹妹的楷模。”(3)

林月燕這麽一說,柳露瑩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心裏忽然滿懷惆悵。餘飛明白過來,輕輕地拉住柳露瑩的手,微笑地看著她。

林月燕意識到自己提到柳露瑩的傷心事了,忙道:“姐姐,都是妹妹不好。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就說這曹一峰吧。崆峒中除了他,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下毒給上官前輩的了,可魯凡這些有頭無腦的家夥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回又讓曹一峰躲過了,下次真不知什麽時候會再次向上官前輩下毒手。說實話,崆峒派中,我最討厭的就是曹一峰。我剛到中堂時,衡山派陳子房等人一夜之間被人殺了,曹一峰就死懷疑是我幹的。從那時起,我討厭死這曹一峰了。”

餘飛笑道:“可惜這個你最討厭的人偏偏死不了,而且現在還在以大搖大擺地與崆峒派一起等待出席綠林荔枝大會呢。依我推斷,陳子房等人也是曹一峰所殺。這曹一峰十年前就已叛變木棉教了,並且一有機會就向上官前輩下毒。估計他與昨晚救他的那個黑衣人早已合謀如何破壞綠荔枝大會,要陷害武林人士。到時所有的叛徒一定都會出現的。”

柳露瑩道:“曹一峰劍法不凡,而那個黑衣人武功更是高深莫測。到時他們與木棉教聯手,武林人士受害者一定不少。真叫人擔心的。”

林月燕道:“那就看他如何安排了,常聽江湖人說他如何如何厲害,能統率群雄共討木棉教。哼,卻一直躲著不出來。下次他再來找我們,我非要罵他不可。”

餘飛笑道:“幾天後就是綠林荔枝大會了,他在那時一定會出現的,到時你再罵他不好嗎?我們還是作好準備吧。天下群雄畢至,何其壯觀。這可是武林少有的盛會。林姑娘,說不定上官前輩與白前輩還會叫我們做什麽武林盟主呢。”

林月燕道:“鬼稀罕這些,統統給他算了。這原本也是武林人士給他當的,隻是他不知死到哪裏去了。”說到這裏,林月燕的氣才慢慢消了下來,繼續說道,“這曹一峰後來還是過來了,還說什麽去追那兩個人了。這分明是那人救了他後叫他再過來的,避免我們懷疑他。這出戲還演得蠻不錯的。”

餘飛道:“但曹一峰已經知道我們懷疑他了,他的戒備心一定加強了,要再次上當就難了。而且他一定知道了是我們設的計,所以他還會找機會來報複我們,可能的話他會想辦法殺掉我們。”

林月燕道:“他憑什麽來殺我們?就算他劍法再好,也不可能好得過姐姐與公子。就算他想到用化功散來給你們,那也不可能了。難道他還不知道你們服了八年多的天山雪蓮,已經是百毒不侵的?我看他還來不及殺我們就已經死去。你想想,上官前輩會那麽容易放過他嗎?魯凡也懷疑是他了,當然對他有防備了。隻要一有機會,一定會先殺曹一峰。”

柳露瑩道:“不錯。但相信上官前輩經過這次後一定有特別的安排的,而且會讓曹一峰留在綠林荔枝大會後再處理。”

林月燕道:“這次殺不了曹一峰,真是氣死我了。姐姐你看我們在綠林荔枝大會上揭露曹一峰如何?”

柳露瑩搖頭道:“這樣反而不好。”

林月燕道:“那他上次來中堂時不是要我們到時揭露幾個武林叛徒嗎?他還說會告訴我們是那些人,掌握了這些叛徒大量的情況。說不定,這次揭露的就有曹一峰的份。隻是,他到現在還沒有出現,綠林荔枝大會過幾天就要開始了呀。”

餘飛想了想,道:“昨晚捉不住曹一峰,我想他一定會在今晚過來找我們。一是告訴我們該如何對付這個曹一峰,一是告訴我們在綠林荔枝大會該怎麽做。”

柳露瑩點頭道:“餘哥哥說得對,他今晚會來的。”

林月燕道:“他來他的,我才不想再見到他。他要我們自己想辦法來揭穿曹一峰,可是後來卻讓曹一峰逃了。就算他今晚真的過來了,姐姐你與公子見他就是了,我不去。”

柳露瑩微笑問道:“妹妹心裏可是這樣想的?”

林月燕一怔,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柳露瑩道:“我猜妹妹心裏一定是在想著他,所以才說這樣的話。”

林月燕道:“鬼才想他咧,他有什麽好的,又喜歡喝酒,又喜歡到處跑,整天見不到人影的,想他幹什麽。”

餘飛與柳露瑩二人馬上猜想,林月燕一定是喜歡上他了,隻是這丫頭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柳露瑩慢慢道:“妹妹是不是對他……”

林月燕馬上道:“我討厭他……”

柳露瑩微笑道:“真的討厭他?我看不是吧。”

林月燕道:“怎麽不是了?他就是那麽讓人討厭,從在中堂我第一次認識他開始。難道他這樣子人家還會喜歡他嗎。”

柳露瑩道:“恐怕就是有人喜歡上他了都不知道。”

林月燕“呀”的一聲叫了起來,道:“姐姐你在說什麽話了?誰喜歡上他了也不知道?”

柳露瑩笑笑,道:“我不知道,我隻是隨便說說,你何必那麽在意。”

林月燕臉微微泛紅,喃喃道:“鬼才會喜歡上他!他有什麽好的,年紀又這麽大了,他想得倒美。”

餘飛與柳露瑩二人一旁竊笑。

一會兒,林月燕道:“別說他了。這次綠林荔枝大會,目的是與武林人士共商討伐木棉教大計的。舉行這樣的盛會,一定會花不少銀兩的。但這嶺南第一樓的老板孟長君為什麽願意出這麽多銀兩舉行這樣的盛會呢?”

餘飛道:“人家有的是銀兩,當然不在乎這些了。他這樣做,按理說是為了把自己的生意做大。但卻與武林各大門派扯上關係,他一個非武林人士舉辦武林大會,似乎有點不合理。”

林月燕道:“從我到這嶺南第一樓開始就覺得這孟長君怪怪的,他特別喜歡與武林人士來往,而且與一些武林高手似乎很熟。一個生意人,對武林的事都非常了解,他平時難道不做生意隻打聽武林中的事了?”(4)

餘飛道:“我與孟長君接觸不多,對這些不清楚。按姑娘你說的,那孟長君是不是有很多可疑之處了?”

林月燕道:“我也不肯定,總之我隱隱約約感覺孟長君是一個武林中人,而且是一個武林高手,一直在深藏不露。”

柳露瑩道:“以前江湖一片平靜,許多武林高手都退出江湖了,隱於市,隱於山,不可計數。像我們以古蜀道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遇上那個客棧的老板竟然就是曾經名動江湖的鐵笛劉不客先生。孟長君是個武林高手,我看一點都不奇怪。”

林月燕道:“但我總覺得孟長君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到底是什麽樣的我一時說不清楚。總的覺得這家夥不太可信。”

餘飛道:“孟長君的嶺南第一樓這次還接納了不少的武林人士呢,食宿幾乎半價,武林人士都覺得他是個非常可信的大好人呢。”

林月燕道:“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蒙蔽人。這綠林荔枝大會雖說是為武林人士舉行的,木棉教肯定會來湊湊熱鬧。如果各大門派的人都不做好足夠的準備,損失一定不少。”

餘飛道:“經曆這麽多事了,白前輩與上官前輩他們肯定安排妥當的。到時我們隻管參加便是了,這又不是與木棉教決戰的時候。過了今晚看看他會不會來,我們也好作準備。”

林月燕問道:“公子你還要聽他的?”

餘飛道:“怎麽了?我們現在不也是沒有一點主意嗎?參加就參加,就這麽糊裏糊塗地參加了?”

林月燕道:“他來了反正我不想見他,公子你與姐姐去算了。”

餘飛二人微笑著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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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堂出發,沿著東江一直下,不久便會見到一座並不高卻十分秀氣的一座山,那便是蓮花山。此時蓮花山下泊滿了了大大小小的數百隻各種船隻,從山腳到山頂都是各門派佩劍把刀的弟子。山上人聲鼎沸,好不熱鬧。這一天,正是綠林荔枝大會在蓮花山上舉行。場麵相當壯觀。武林各大門派幾乎都集中在山上,武當、崆峒、少林、昆侖、峨眉、衡山、華山、青城等派,還有毒鯊幫、丐幫、陸家莊等幫,受邀的門派達三十多派,人數近過千,真可謂是陣容鼎盛,高手如雲。

為做好這次綠林荔枝大會,孟長君在蓮花山上修建了二十多個亭子供各大門派的人稍坐,三十多座房子供歇息,從山腳到山頂鋪了幾百級大理石石階。山頂中央造五百漢白玉石座位,供參會的各門派掌門人就座。這五百漢白玉石座中最前一排是一些如武當、崆峒、少林、昆侖等名門正派掌門人坐的,第二排是一些無門無派的武林名人坐的,其餘人數不多、名氣不大的幫派分別坐在後麵。這五百漢白玉石座位圍成一個圈,中間再擺一張和田玉做成的名貴桌子,桌子上麵放著一個香木盒子。桌子下麵是一張精雕細啄的玉椅,兩旁皆刻上栩栩如生騰雲駕霧的飛龍。除此之外,孟長君還請來一百多名專門做果品點心的人,待武林人士到來之時隨時獻上可口的果品點心供各人品嚐。

這天正是早晨,清風送爽,朝陽生輝,山上樹木幾乎遮天蔽日,各門派的人早已陸續到達。門派與門派相見,難免客套一番,接著一一入座。隻見白塵道人、上官平、代智大師、不智大師、昆侖子、靜觀師太、朝陽道人等皆坐在前排,掌門人兩旁站著的則是本派的大弟子。而餘飛、柳露瑩與林月燕則坐在第二排上。餘飛、柳露瑩與林月燕三人在武林中名氣漸增,認識他們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多。在上山到就座許多人都與他們打招呼,有的對他們三人大加讚賞,有的向他們打聽當初祁天書的生死始末與餘飛柳露瑩二人九死一生的經過,當中不乏受過柳楊恩惠的武林人士。但他們都隻有微笑,因為這些人幾乎他們都不認得。加之匆匆相逢,又能有多少要說的話呢?坐下來後他們都不願再與這些過於客套的武林人士說話,坐在一旁,有意躲避著。

林月燕悄悄地對柳露瑩說道:“姐姐,你看這孟長君為舉行這次綠林荔枝大會會花多少銀兩?他把整個蓮花山都修建一番。還有前麵的桌子與椅子都是和田玉做的,這些座位和石階都是漢白玉石做的,還有房子、亭子等等,花費可真不少呀。”

柳露瑩道:“這得花數百萬兩銀子才能做好,也隻有像孟長君這樣的富人才能做到。他花這麽多銀兩,為的是什麽呢?”

林月燕道:“他有的是銀兩,當然不是圖利。他在武林認識不少高手,圖的也不是名。或許隻是想出一番風頭吧,好炫耀他的家財。說實的,姐姐家當初的柳家莊比這孟長君不知富多少倍。孟長君的什麽嶺南第一樓比起柳家莊,那才是真正的小巫見大巫呢。”

林月燕說得不假,柳家莊乃天下第一莊,富甲四方。

柳露瑩婉爾一笑。想起當初年的柳家莊,心裏無限留戀。隻是昨是今非,一切不再,徒添幾分傷感。

這時隻見孟長君輕輕走到中間,站在這和田玉桌子旁邊,再輕輕把桌子上的香木盒子揭開。眾人定眼一看,隻見裏麵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荔枝——這荔枝早已去殼去核,果肉用金做的小盤托住,黃金與潔白的果肉相互映襯,格外誘人。當場數百武林人士原以為這隻不過是一顆普通的荔枝,但見孟長君用黃金小盤放著,猜想這一定是一顆極不平常的荔枝。

所有人都在盯著這顆已經去殼去核的荔枝。

但聽孟長君朗聲道:“各位英雄好漢,綠林豪傑,孟某人於今天舉辦綠林荔枝大會,有幸邀來各位,承蒙各位賞臉,孟某不勝感激!今因木棉教為禍江湖,荼毒武林,無視正義,敗壞武綱。孟某不是武林中人,此舉不圖名利,不惜財物,乃仿當年柳莊主之義舉,於蓮花山舉行綠林荔枝大會,聚集各大門派、各路英雄於一處,共商討伐木棉教大計。孟某也算是為武林做一點事。”(5)

孟長君話未落,數百武林人士為孟長君不惜大筆錢財舉辦綠林荔枝大會而議論紛紛。孟長君此番不為任何目的的話,令整個武林所敬重。在座者大部分人都不住地點頭讚許。

有人大聲道:“孟老板雖非武林中人,但能為武林之事出錢出力,令人萬分欽佩!”

孟長君笑道:“哪裏哪裏,比之諸位為武林之事流血流汗,差之甚遠。”

代智大師站起來道:“阿彌陀佛!自柳莊主被害後,江湖中能如孟施主者別無他人了。施主為武林之事出錢出力,老衲深感佩服。能舉行綠林荔枝大會,此等義舉,實是武林之大幸。自木棉教為害江湖以來,武林各大門派閉關自守,導致木棉教乘虛而入,繼而逐步擴大,令武林受害。先是餘騰大俠被害,再到柳家莊,再到祁天書被害,餘公子柳小姐浪跡天涯,峨眉一派死傷無數。像衡山派、青城派、雁**派、神刀會、聚義堂、河口幫等大大小小幫派受害不少,有的慘遭滅門。更有人暗中投靠木棉,暗殺武林人士無數。武林血雨腥風,十年不斷。如今孟施主不惜財物為武林舉行大會,所為者乃聚天下群雄於一堂共商討伐木棉教之大計,武林何其幸哉!望各位施主於此處出謀獻策,齊心協力,共商大事。阿彌陀佛!”

孟長君道:“大師過獎了,孟某所做是應該的。能與各大門派的英雄相識,孟某三生有幸。錢財乃身外物,何足掛齒。隻要能消滅木棉教,孟某哪怕傾家**產,乃至陪上性命,又何懼哉!”

白塵道人道:“孟老板深明大義,老夫佩服萬分。此等盛會,武林多年來也難得一次啊!隻是有一點望孟老板明示。這大會名為綠林荔枝大會,卻隻有一顆荔枝,是何原因?”

孟長君微笑道:“諸位可能有所不知,此荔枝與普通荔枝不同,名為掛綠。荔枝分數種,每種皆有上、中、下三品。通常有名糯米糍、妃子笑、桂味等。這些荔枝都是不錯佳品,肉嫩,入口細膩。但汁多,開殼汁即流。掛綠不同,不僅汁多,而且刀分數塊汁也不流。其肉更有強烈的口感,入口之時汁濺口內,香甜四溢,細嚼慢咽,令人心曠神怡,實為荔枝之極品。加之掛綠一年結果幾顆,或幾年或十幾年方結果一次,世上獨有。曆來這掛綠皆為朝貢皇上之物,常人難得一嚐。孟某因舉行綠林荔枝大會,花三十萬兩銀子買得一顆,這次綠林荔枝大會待各位選出盟主後,這顆掛綠就由盟主所得。”

孟長君話落,眾人議論紛紛。一者為掛綠乃荔枝中之極品而驚歎不已,一者為孟長君不惜錢財來支持武林大事而稱讚不絕,一者為此次要選武林盟主而異議萬分。眾人各說各的,意見不同,座下一片亂哄哄的。

眾說不定,白塵道人慢慢站站起來,走到孟長君身旁。白塵在武林之中武功聲望都非常高,他這麽一站,各門派的人慢慢安靜下來。

孟長君大聲道:“各位,綠林荔枝大會由在下舉辦,如今諸位已經到齊,孟某事至此便已功成了。諸位商討武林大事,孟某不是武林中人,具體事情孟某不便參與。接下來由武當掌門人白塵道長主持,孟某暫且退下。”說完走下來,坐在前排。

白塵道人環視一周,從容道:“諸位,今天在此,不是為吃嶺南名果荔枝而來,也不是為看熱鬧而來,乃為武林百年以來的大事而來。木棉教是武林近百年以來出現的一大邪教,集數千之眾,當中匯集梁儀天、端木蒙、木蝴蝶三大武林絕頂高手,更有武功高深莫測的木棉教主,企圖製造血腥,一統武林。我武林各大門派必須團結一致,共同對敵。多年來武林各派閉關自守,人心漸漸渙散。麵對強大的木棉教,令許多門派措手無策。今日難得聚集一起,為了武林繁榮,各門派發展壯大,消滅武林邪惡勢力。老夫認為,我等必須放下所有門派偏見,拋開所有個人恩怨,連為一體,一致對外,消滅木棉教!”

白塵話落,在座數百武林人士高聲齊呼:“一致對外,消滅木棉教!”

“一致對外,消滅木棉教!”喊聲響切整個蓮花山。

白塵道人接著道:“木棉教企圖徹底讓武林第一神功開山排水絕跡江湖,幾經生死,開山排水神功唯一傳人餘飛公子還是活下來了。木棉教企圖打亂武林人心,派人踐踏柳家莊,結果柳莊主千金柳露瑩小姐依然出現江湖。木棉教欺我武林後繼無人,培養大批像蕭青子一樣的新人殺手,卻不知我武林也新人輩出,餘公子、柳姑娘、林姑娘,武功智慧更勝前人。如此種種,木棉教企圖一舉消滅武林,那便是癡心妄想。隻要我武林有識之士人心一致,木棉教要一統江湖是絕對不可能的!”

白塵道人話未完,眾武林人士又是一陣高呼。

白塵道人越說越激昂,繼續朗聲說道:“十年前於少林寺與木棉教一戰,幾乎將木棉教一舉消滅,大挫木棉教人銳氣,以致令木棉教人十年來不敢再犯我武林一步。十年後,木棉教暗中培養新人,並暗中拉幫結派,收買叛徒,企圖再次大舉進犯武林。武林各大門派匯集中堂,於東江之上再挫木棉教銳氣,令木蝴蝶蕭青子落荒而逃。其後欲暗中偷襲各大門派,卻無法得逞。如此看來,木棉教不過如此而已。即使梁儀天來了或者木棉教主親自過來,我等又有何懼哉?雖說貧道年事已高,諸位當中不乏青壯者,後繼有人,貧道又何惜這條老命與木棉教一拚。”

隻聽到魯凡道:“白前輩為武林之事日夜操勞,我等青壯者年富力盛,誓與木棉教血戰到底。”

座下有人道:“魯大俠說得對,木棉教一日不除,我等一日不得安寧。”

眾人一看,此人正是是青城派現任掌門人、青城道人大弟子韓虎。韓虎道:“青城前掌門人、在下師父青城道人十年前戰死於少林寺,臨終前囑咐在下不滅木棉教,不歸青城山。我青城一派所有弟子把師父大仇日日掛在耳邊,誓必要為師父報仇。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剛才在下聽得白道長一番話,韓某巴不得馬上可以殺上木棉山,吃梁儀天的肉,喝梁儀天的血,以泄心頭之恨。”

“韓掌門說得不錯!在下也一樣。”說話者是丐幫代掌門冷清風,“卑幫前掌門人也是在少林寺與木棉教一戰時死於梁儀天的掌下,我冷清風不為掌門報得此仇,誓不為人!”(6)

毒鯊幫幫主巫毒站起來“嘿嘿”兩聲,道:“不錯不錯,大家的仇人都是木棉教,的確夠過癮的。到時我們一起殺到木棉山,與木棉教主大打出手,這才夠爽啊。老夫聽了各位陳詞,都說不殺梁儀天誓不為人。試問各位,可知木棉教有多少人呢?”

眾人被這一問,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個個搖搖頭。

巫毒道:“像這樣不知對方人數,我們盲目要與木棉教人對抗,豈不是去白白的送死?”

朝陽道人問道:“巫幫主這樣說,那你一定知道木棉教的具體人數了?”

巫毒道:“老夫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朝陽道人道:“那巫幫主何以說我們是去送死的?”

巫毒道:“咳!你這牛鼻子居然反駁我?難道老夫說錯了?知彼知己,方能取勝。像你說的,我們直接去找木棉教拚他一場就行了?”

陸飛道:“朝陽,巫兄說得一點不錯。至於木棉教人到底有多少,誰都不會知道的。但老夫與巫兄知道一點,就是:木棉教總有三十二個堂,在外麵有二十個分舵,木棉山上有十二個堂。據老夫所知,一個堂通常人五十多人。外麵分舵人數更多一些。各堂堂主直接受梁儀天使喚。這是老夫辛辛苦苦派人查探很久才知道的。還有一些潛伏在各大門派的人我們無從得知。另外,還有蕭青子掌管的天罡地煞殺手,人數有數千之眾。如今我們對木棉教人所在以及分布情況一無所知,盲目與木棉教對抗不是白白送死是什麽?還記得前些天在東江之上,蕭青子以幾十人對付我們幾百號人麽?你這牛鼻子老道死了這麽多弟子,你還不知道該如何防備呢,不熟悉木棉教,如何能幫你死去的弟子報仇雪恨?真是好笑!”

巫毒道:“看你這老道,到時怎麽死了也是糊裏糊塗的。”

朝陽道人被說得一句話也不難怎麽答。巫毒說得得實在,隻是說話方式不妥。如果與木棉教對抗,卻不了解木棉教的實力,盲目對抗,自然被動。一明一暗,到時武林人士死傷人數肯定多。

上官平慢慢道:“所以我們這次綠林荔枝大會要商量的事特別多,許多事情大家都得決定下來,再拖隻會對我們不利。”

代智大師道:“諸位,這次大會,老衲早已認為由白塵道長主持,上官掌門作具體安排。不下諸位是何意思?”

但聽韓虎大聲道:“大師不用說,韓某就是這個意思。試想,武林當中,白道長、上官掌門乃武林長者,武功登峰造極,無人不敬仰。在場者除他們二老之外,別無他人可勝任了。別說這次大會由他們主持,這次的武林盟主也應該他們其中之一來做。”

冷清風道:“不錯,冷某人與韓掌門一樣的看法。諸位如有不服,可以先問問冷某的打狗棒。”冷清風的武功在江湖中早有聞名,這麽一說,似乎要人們屈服。

靜觀師太道:“冷幫主的意思,貧尼明白。但如此一說,武林人士不服者自然有。不是不服白道長與上官掌門,實則不服冷幫主的打狗棒。”

冷清風一聽,方知自己說錯話,道:“諸位,冷某人乃粗人一個,話有得罪,多多包涵。論武功,武德,白道長與上官掌門乃武林中數一數二之人,冷某人認為,有他們帶領大家,一定可以早日消滅木棉教,為大家報得血海深仇。”

眾人在下麵討論起來。

上官平道:“誰來做這次武林盟主,容後再說。目前,我們要做的有三件事。第一,我們要派人四處打聽木棉教的所在木棉山究竟在何處,同時要探清楚木棉教的人到底有多少。第二,各門派明查暗訪,找到叛徒,清理門戶。第三,各門派的人必須分成幾大部分,每一部分皆有不同門派的人,分派不同的任務,並選出一個管帶,統一指揮。選出管帶,再選出武林盟主,可有一個盟主兩個副盟主。”

昆侖子沉思一會,道:“老夫年邁,自認為這武林盟主須要年輕的人來做。此人務必武功過人,智慧非凡,而且深得人心,舉世公認。如此方能服眾,統率群雄。”

巫毒道:“昆侖老兒,你還在說什麽,直接說不就是了?這人是武林無人不知的武當派大弟子、風流倜儻、瀟灑不羈、氣宇軒昂的我的兄弟李若楓。”巫毒說到“李若楓”三字時有意把聲音提高來。

陸飛道:“巫兄說得太好了,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我的想法與巫兄的想法絕對一致。眾所周知,當年少林寺與木棉教一戰,沒有李若楓,誰都不會幹得那麽漂亮。若非有叛徒告密,早已把梁儀天等人一舉殲滅。所以,這次還是由李若楓為武林盟主,帶領大家一起對付木棉教。除了李若楓,就算天皇老子老夫都不屌他!”

陸飛此言,明說連白塵與上官平都不能當武林盟主。一些敬仰白塵與上官平的人不禁異議了。雖說李若楓武功智慧過人,但畢竟是白塵道人的徒弟,這似乎不合理。

韓虎道:“陸莊主,李若楓大俠武林人無所不知,然而其師父白道長在此,這於理不合。”

巫毒道:“韓虎,你這小子懂什麽了。能者居之,自古皆然。有的人三歲就做了皇帝,他爹的他娘的他姥姥的都不是成了臣子嗎?這有什麽於理不合呢。更何況若楓本來就是個不錯的人,除了他還有更合適的人選嗎?”

冷清風道:“巫幫主,能者當然居之,但也得看輩分如何。武林是有門派的,有倫理的。人人都如你所說的,那麽一派的掌門人豈不是亂七八糟了。”

巫毒道:“你這小子是不是也不服若楓了?你可別忘了,丐幫乃江湖一大幫,人多勢眾。論輩分論武林,如何能輪到你小子了?你這幫主之位卻高高在上地坐著,也不想想別人怎麽說你的。什麽時候輪到你在這裏‘阿吱阿咗’的。”

冷清風向來知巫毒這人的脾氣,道:“巫幫主,你也太抬舉冷某了。天下誰不知道這幫主之位乃前任幫主臨終所托的,在下數次要卸任,奈何長老們都堅決讓冷某做幫主。待有了更合適的人選,冷某自然會把幫主之位讓出,絕不含糊。”

巫毒道:“你也知道說這幫主之位是前任幫主臨終所托的,不分輩分了。難得這武林盟主是大家選出來的,乃眾人所托,還有什麽輩分之分嗎?”

“這個……”冷清風一時不知言語。

白塵道人道:“巫幫主說得不錯,有誌不在年高,英雄出少年。老夫已是古稀,時日無多,武林之事始終是後輩的。若楓這孩子不錯,原本這武林盟主之位老夫看好的也是他。隻是目前形勢危急,若楓卻不知去向。大會已在舉行,人卻不在,如何能任盟主之位?”

忽然,有人大聲道:“李若楓不在,就由我們五兄弟來做這個武林盟主吧。”

也不知來者是誰,且看下回分解。(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