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一個黑衣人出手,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把曹一峰給救走了。代智大師見狀,立即施展輕功,緊追上去,隨著黑衣人消失在眾人麵前。

餘飛猛地想想自己在江邊與蕭青子蕭青子相會時,忽然出現一個黑衣人,不久代智大師便追上去了。這回依然是代智大師追了出去。上官平更清楚,這黑衣人便是上次救走曹一峰的那人,如今再次出現,這黑衣人的武功與十年前在十裏坡幫助木蝴蝶逃走的分明也是同一人。白塵道人不禁問不智大師道:“大師,尊師兄何故追出去了?”

不智大師道:“不瞞道長,師兄覺得此黑衣人武功極似我少林派的,疑為我少林叛徒,師兄追查此人久也。”

白塵道人道:“大師可知十年前在益州十裏坡時,上官掌門正要追擊木蝴蝶,卻有一個武功高強的黑衣人趕到,擋在上官掌門麵前,讓木蝴蝶逃走了。此人與今天的正同一人。”

不智大師道:“不錯。在此之前,代智師兄便開始明查暗訪了。”

柳無雙哈哈笑道:“白老道,別忘了當初你們在少林寺上如何讓木棉教給走了一事。代智這老和尚大概一直懷疑此人正是少林中人,是為木棉教通風報信之人。”

白塵道人道:“你是說少林有人投靠木棉教,當初給木棉教通風報信的是少林中人?”

柳無雙道:“我曾聽蕭青子提過,可惜他沒有說出到底是誰。”

上官平心痛道:“白兄,上官平管教無方,實在對不起武林同道呀。起初我也懷疑是曹一峰這個人,但又不好說。這些餘公子他們早告訴我了,我卻沒有用時處理。都是老夫之過呀。”

白塵道人微笑道:“上官兄你不必如此。要是這麽容易就讓你知道了,那他們也不敢叛變木棉教了。為今之計,你先養好身體,武林的事,由我與昆侖掌門、朝陽道長他們就行了。”

巫毒嚷道:“白老道,怎麽沒我的份了?”

陸飛道:“不錯,我們武功並不比你們差。不信,就比試比試。”

白塵道人笑道:“武林中少了你們,那就不叫武林了。”

柳無雙冷道:“嘿嘿!像巫毒、陸飛之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

巫毒叫道:“你說什麽了?你死到臨頭了,還敢這樣與老夫說話?”

柳無雙“哈哈”笑道:“巫毒,你隻會亂吠。試問,你到底為江湖武林做了什麽事了?一代毒王的威名被你敗得一幹二淨,毒鯊幫在武林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真不知道毒王如何**差陽錯選了你做掌門人。哈哈……”

巫毒也知道當初師父選錯人了,但已成為事實,無法改了。被柳無雙如此一說,倒覺得有幾分慚愧了,喃喃道:“不錯,師父是選錯人了,而我卻找不到更好的人來做下一任掌門。”

柳無雙道:“武林一些大門派尚且如此,其餘的小門派自然不必說了。”接著對柳露瑩道,“大小姐,無雙要走了,你保重。”

柳露瑩此時看到柳無雙變得如此可憐,道:“柳叔叔,你要到哪裏去?”

柳無雙淒然道:“大小姐,事到如今,你還叫我柳叔叔,無雙感激不盡。天大地大,就沒有我柳無雙容身之處。”

其實柳露瑩已想到,柳無雙除了死,還能到哪裏去?

柳無雙道:“大小姐,無雙走之前,請受無雙一拜。”說時跪在柳露瑩麵前,拜了一拜,口中道:“這是給莊主請罪的。”拜了第二拜,口中道:“這是向整個柳家莊的人請罪的。”接著又拜了一拜,道:“這是請大小姐以後多多保重。”之後站了起來,忽然運氣,舉起掌狠狠地往自己的天靈頂拍下去。柳露瑩要阻止已來不及了,但見柳無雙身子仄歪了一下,慢慢地倒了下去。柳無雙知道,他就算把命給柳露瑩,柳露瑩自然不會出手。隻有自行了斷了。

餘飛與柳露瑩上前看,柳無雙雙目緊閉,已經斷氣。雖說柳無雙十惡不赦,畢竟在柳家莊多年,當初對柳露瑩不薄,柳露瑩終究難忘。又想到自己一家人慘死,眼淚又瀨瀨地落下來。餘飛輕輕道:“事情已清楚了,柳無雙也隻有以死贖罪。”

林月燕道:“這個人死有餘辜,姐姐何必傷心呢。”

柳露瑩擦擦眼淚,道:“我是想到爹媽他們了。這柳無雙,我恨死他了,怎麽會哭呢。”

林月燕微笑道:“就是嘛,姐姐。柳無雙死了,以後我與你、公子一起,殺了梁儀天,殺木蝴蝶他們,為你一家人報仇去。不管生死,我們都在一起。”

柳露瑩含淚帶笑地點點頭。

白塵道人微笑道:“姑娘,柳無雙死了,這是罪有應得。眼下木棉教人還是如此猖獗,姑娘與公子還得助武林消滅木棉教呢。”

柳露瑩道:“任憑前輩吩咐,瑩瑩定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正說話間,從山坡東麵出現一群人。眾人看去,卻是幾十個妙齡少女,慢慢地走上來。餘飛與柳露瑩大喜,大聲叫道:“院主,你們可來了。”

眾人一愕,來的不正是道風院的人麽?但見那修羅女戴著可怕的麵具慢慢走過來,看不到她任何的表情。當餘飛與柳露瑩正要走上去時,忽然停下來。

“白妹妹……”柳露瑩叫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白芷被五花大綁,披頭散發,一臉傷痕。

修羅女冷道:“哼,怎麽回事,那得問問你們倆個了。她私下放走了你們,雖然她帶我找到你們了,但也得死。如果找不到你們,她應得受盡酷刑,直到找到你們為止!”

柳露瑩吃了一驚,道:“院主,你怎麽了?”

修羅女道:“你一定覺得奇怪了,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殘忍?你們隻顧過來中堂,卻沒有為我們四十多個人想一想。你們走了,我們的生意也砸了,我們的命也得賠上。白芷一條命難抵得上四十多條命麽!公子,姑娘,這都是拜你們所賜呀!”

餘飛道:“院主,我們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的。你就放了白姑娘吧,我們跟你走便是。”

那白芷有氣無力道:“公子,姐姐,你們走吧,離開這個道風院,有多遠走多遠吧……”沒等白芷說完,但見修羅女的長鞭“啪”的一聲,狠狠地打在白芷的身上。白芷痛苦的哼了一聲,幾乎暈厥過去。

餘飛忙叫道:“院主不可呀。那是因為我們急於找木棉教報仇,所以才到中堂來的。全不怪白姑娘,要打的話,你就打我們吧。”

修羅女冷笑兩聲,道:“你是餘騰大俠的兒子,柳姑娘是柳莊主的女兒,我哪有這個膽子打你們。白芷不同,她是我道長風院的人,生死全由我說了算。打幾下算什麽了,這是她應得的懲罰。”說完又是一鞭打過去。

餘飛忙道:“院主不可,我們這就跟你走,隻希望你不要再打白姑娘了。”

修羅女道:“你們當然要跟我走,但白芷還得死!”

林月燕叫了起來:“你這個人好歹毒,一個好端端的姑娘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一點良心都沒有。公子與姐姐不是說要與你一起走嗎,幹嗎還動手打人?”

修羅女冷笑道:“你這小姑娘說話還挺有趣的,這是我的人,我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哪由得你這個小姑娘來管呢。”

林月燕道:“修羅女,我已聽公子與姐姐說起過你,是你救過兩次公子與姐姐。我還以為你是個大好人呢,真起不到你是這個樣子的。”(1)

修羅女道:“大好人?嘿嘿,這個世上哪還有什麽好人。我救餘公子與柳姑娘不是為他們,隻是要做一樁生意而已。他們的保金是幾十萬兩的黃金,我當然要把一切都押在他們身上了。這個人,”修羅女指著白芷說道,“私下放人,生意沒有了倒無所謂。問題是餘公子與柳姑娘一走,我們道風院的四十多條命也賠進去了。小姑娘,你說說,孰重孰輕呢?我又能怎麽樣做?”

林月燕道:“那你也不能這麽殘忍對她呀,畢竟她也跟著你這麽久了。”

修羅女道:“我們做鏢行的,講的是銀兩,不是人情。誰都這樣,鏢行也就沒人做了。我們幾十人都餓死了。”

林月燕道:“難道你們看得銀子比人命還重要?”

修羅女冷笑一聲道:“你這小姑娘問得好可笑,如果銀子不比命重要,我們幹嗎還以命來作押做鏢行的生意呢?命不是用來換銀子的麽?嘿嘿!”

柳露瑩道:“院主,求你放過白妹妹好不好?我與餘哥哥都聽你的,跟你們走。等你們把我們送到那個神秘的老板那裏後,然後放過白妹妹,好不好?”

修羅女略思一會,道:“你們無論如何都得跟我走的。至於放不放她,那不好說。”

昆侖子道:“修羅女,你身中李若楓一劍,因為有柳姑娘,所以不死。命是活過來了,人還是那麽殘忍。老夫不管你們誰死誰活,但這個是柳姑娘的妹妹,你且莫傷她性命,什麽事有我們在這裏可以好好說。”

修羅女道:“我救他們兩次,他們救我一次。就算扯平,誰也不欠誰。我要殺的就看我的心情而不是由你們說了算。昆侖子,請你少管閑事。”

昆侖子道:“你好不識趣,老夫與你這樣客氣說話算是給你麵子了。再敢胡說,休怪老夫不客氣了。餘公子與柳姑娘是武林名人之後,在武林中舉足輕重。要是你們真的要帶走他們,那武林人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修羅女冷道:“本院從不受製於人。我隻知道餘公子與柳小姐是我們要的人,武林人怎麽樣我管不了。再說這裏沒你的事,我勸你還是少說話為好。”

白塵道人道:“修羅院主,貧道與你院無怨無仇,能否聽貧道一言?”

修羅女道:“白道長,你這樣說話就讓我吃驚了。是誰在武林中說我道風院亦下亦邪的?是誰說道風院根本不是什麽名門正派的?白道長,你對武林中所說的話,我修羅女並非一無所聞。嘿嘿!你少裝糊塗,我道風院不吃你那一套,哪怕是與整個武林為敵,我們也不會怕。”

白塵道人一時無話,他的的確確說過這樣的話。事實道風院也是如此,但與武林似乎沒有什麽關係,她們隻是行鏢為生的。

魯凡道:“那又怎麽樣?難道你們道風院不是這樣的嗎?你們所保的鏢,從不問是黑鏢還是白鏢。”

修羅女道:“那與你何幹?魯大俠,你一向粗魯,不會說話,我不與你計較。白鏢黑鏢我們不用知道。我們隻知道誰出得起錢我們我們就做。不然,你們叫我道風院四十多口人吃西北風第?魯大俠,我們的事請別幹涉。否則,別怪我多多得罪了。”

冷清風笑道:“修羅女,這裏高手如雲,你敢與武林為敵,試問,你能離開這蓮花山麽?”

修羅女冷道:“冷幫主,修羅女武功不高,當然不是武林群雄的對手。但有一點你必須知道,修羅女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對手,從不言輸,至死方休。不僅我修羅女如此,整個道風院的人也是如此。如果諸位誠心要為難我道風院的,我道風院四十餘人唯有血迸各大門派,絕不退縮!”

所有人無不為之愕然。

修羅女又道:“我到蓮花山之前聽說蕭青子就那麽一點火藥,嚇得無人敢站出來了。那時也不知諸位堪稱大俠者有誰為了武林的事膽敢站出來的,你們這就叫做天下群雄,真是可笑。”

白塵道人道:“這是關乎武林生死存亡之事,自然不能輕舉妄動。”

修羅女冷笑道:“武林生死存亡?怕是貪生怕死吧?說得好聽而已。道長,本院不是來談武林大事的,武林之事與我們無關,我隻要餘公子與柳姑娘就行了。”

冷清風道:“那你得問問我。”

修羅女道:“你算什麽了?”

冷清風道:“我是他們的冷大哥,你要帶他們走,先打敗我再說。”

餘飛道:“冷大哥,別這樣。她們救過我與瑩瑩,對我們有恩。跟他們走,不會有事的。”

接著餘飛又對修羅女道,“院主,我們這就與你走,但求你放了白姑娘。”

修羅女不說話。

餘飛又道:“自我們下天山時,我們無親無故。中途遇天山派奸人陷害,幸好有院主相救,我們才得以活命。一直以來,我們與院裏的姐妹相處,親如一家,彼此之間親密無間,每一個都是這個家裏的一員,感情如此之好。相信這些院主你一定明白。雖然院主你天天戴著麵具,內心必定與我們一樣,與道風院所有的人一樣,有情有義,有笑有淚,視眾姐妹的性命比自己的性命還重。這些早在清明在柳家莊時便已得知,還望院主三思。”

“胡說!”修羅女大聲道,“你在胡說八道!”

餘飛繼續道:“院主,我與你們相處這麽久,院主要不是個有情有義之人,早就把我們殺了,還會對我們這麽好麽?”

修羅女道:“那是白芷對你們好,不是我。”

餘飛道:“在道風院裏,你不允許她們與我們來往,沒有人敢這樣做的。院主,我們與道風院的有一路來都是有感情的,姐妹們都不想看到哪一個離她們而去。活著大家都開開心心,死就大家一起死。餘飛知道沒資格與你講條件,但請院主念在白姑娘跟隨你多年的份上,也念在她們多年一起的深厚的姐妹之情,你不殺白姑娘好嗎?我與瑩瑩這就跟你走。”

修羅女一句話不說。但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就像誰都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樣。良久,修羅女才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公子,你與柳姑娘跟我走吧。”

柳露瑩高興得馬上要跳起來,道:“院主不殺白妹妹了?那太好了。”連忙上來,給白芷解下繩索。此時白芷傷痕累累,站都站不穩了,由柳露瑩與幾個女孩子扶著,臉色蒼白,嘴唇幹裂,聲音沙啞。她看著柳露瑩勉強一笑,低聲道:“姐姐,妹妹好想你……”

柳露瑩心一酸,忍不住流淚了,輕聲泣道:“妹妹,姐姐何嚐不想你們。隻是中堂事多,我們無法回去。”

白芷牽強地微笑了一下,道:“姐姐別哭,妹妹還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現在,終於看到姐姐與公子了。你可知道,妹妹有多擔心你們嗎?”

柳露瑩泣道:“都是姐姐不好,反而讓你擔心了。”

白芷淒然一笑,道:“姐姐與公子剛出江湖,不知道人心險惡,世道艱難。妹妹就擔心姐姐會被奸人所害。還好,原來姐姐與公子還是好好的。姐姐你知道嗎,你不在時,我常常一個人跑到我們捉魚的河邊坐在那塊大石頭上發呆,晚上一個人看星星,天天想著什麽時候你們會回來。”

柳露瑩道:“妹妹,都是我不好。其實我們也不知怎麽辦好。我們身有血海深仇,不能不報。回去找你們,我們的仇又報不了。不回去,卻天天擔心著你會出事。想不到你卻找過來了,讓我終於能見到你。”

白芷道:“院主對我很好,畢竟我跟隨她多年。當她知道是我放你們走的時候,她沒有立即殺了我,還讓我可以再次見到姐姐你與公子,我心裏已經非常滿足了。”說時,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雙眼一邊流淚一邊看著柳露瑩。

柳露瑩道:“我們都是苦命的孩子,沒有爹娘,但我們都是姐妹。妹妹,我們以後不再分開了,一直在一起。”

白芷輕輕搖搖頭,道:“姐姐,你有大仇未報,不可能與妹妹一直在一起的。但妹妹會記住與姐姐相處的一時一刻的。”

柳露瑩摟抱著白芷,良久良久不說話。旁邊幾個扶著白芷的也不禁在流淚。(2)

“不許哭!”修羅女忽然厲聲叫道,“誰流眼淚,我先殺了誰。道風院的人是不能哭的!”

她們連忙擦幹眼淚。

林月燕道:“修羅女,你太過分了。你無情無義,不懂得哭也就算了,怎麽可以不許其他人流眼淚,是哪裏的話!”

修羅女冷道:“小姑娘,這是我道風院的事,你不必多嘴!”

林月燕道:“我姐姐這麽久沒見她的妹妹的,難道也讓她流淚了?”

修羅女道:“柳姑娘不是道風院的人,我隻是說道風院的人不許哭而已。”

林月燕道:“在沒看過你之前,我還想與姐姐一道到你們道風院看看,誰知道你竟是這樣的人,誰還敢與你們一起呀?”

修羅女冷笑道:“道風院的人向來獨來獨往,不歡迎任何外人。你來了我也要趕你走。”

林月燕道:“要是我決定要與誰在一起,那麽就算是玉帝老爺也不能趕得走我。”

修羅女道:“小姑娘,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呀?我修羅女也趕不走你麽?”

林月燕道:“那院主也不妨試試看呀。”

修羅女“嘿嘿”兩聲,道:“小姑娘,今天我不與你交手,我隻要帶公子與柳姑娘走。其他事我一概不理。如果你要跟著餘公子一起的,那你就別想了。假如有人出錢要把你當鏢,我還要好好地待你呢。”

林月燕道:“你把我姐姐當成是買賣了?”

修羅女道:“不錯。隻是,這買賣對你姐姐有好處。是有人出幾十萬兩黃金要保他們兩人的平安。隻要到目的地了,你姐姐與公子安然無恙。”

林月燕問道:“你到底要把我姐姐帶到哪裏?”

修羅女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隻按那人的指示去做,每到一個地方,他就會告訴我們該往哪裏去。每次隻知道下一站,並不知道最後要到哪裏。反正我們四十多人都得跟著公子與姑娘走。他們在我們也在,他們不在了,我們四十多人的命也不在了。”

林月燕道:“那個人真的有這麽厲害嗎?”

修羅女道:“不是厲害,而是我們道風院必須這樣做。人在江湖,言而無信,所保之鏢沒有了,等於我們無法再在江湖上立足。這樣的鏢局,如何還能活在江湖之上呢?”

林月燕道:“其實活著才是最好的,你們為什麽為了所謂的名呀利呀連命都不要?”

修羅女冷道:“小姑娘,很多事你還不懂呢。”,接著對所有道風院的人道,“我們走!”

幾個女孩子扶著白芷,餘飛與柳露瑩在一旁,幾十人跟著修羅女慢慢離去。林月燕擋在柳露瑩麵前,道:“姐姐,你不帶我走了?”

修羅女冷道:“這是道風院,是我說了算。小姑娘,你好好待在這裏吧。”

林月燕道:“我是跟我姐姐,又不是跟你,與你無關。”

修羅女道:“那好,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的。”

柳露瑩道:“妹妹,你就留在這吧,我們不會有事的。”

林月燕與柳露瑩相處久了,現在一下子要分開,心裏實在舍不得。她禁不住擁抱著柳露瑩,眼淚像珠子般滴下,嘴裏喃喃道:“姐姐,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柳露瑩安慰道:“我去不久,我們一定很快回來打你的。姐姐也舍不得你。”接著又對冷清風道,“冷大哥,瑩瑩想拜托你一件事,不知可不可以?”

冷清風道:“你盡管說便是了,大哥我一定幫你。”

柳露瑩看了看柳無雙的屍體,道:“柳無雙雖然十惡不赦,逝者已矣。再說,他也夠慘的了,妻兒都死了,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畢竟他為我柳家做過事,小時候對我還算不錯,不至於死無葬身之地。瑩瑩要走了,就勞煩冷大哥幫我把他埋了。”

冷清風一愣,還是點頭道:“那好,大哥答應你便是了。”

過了一會兒,柳露瑩還是與餘飛跟著修羅女走了。畢竟,他們與白芷也是親如姐妹,而且是柳露瑩二人剛下天山就吃住一起的人。修羅女與道風院的人還兩次救了他們。現在白芷有難,柳露瑩二人怎麽可能不跟修羅女走呢?

餘飛與柳露瑩一走,留下眾人呆呆的站在蓮花山之上。這次的綠林荔枝大會,竟落得個不歡而散。白塵道人大聲道:“各位,如今荔枝大會隻成這個樣子了,但武林之事還沒有解決,木棉教依然猖獗。如果各位還要一心為武林的話,我們回中堂再作商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

上官平道:“老夫讚同白道長的意思。難得武林各大門派集中於此,有心為武林出力者,我等便回中堂商議。如果不想參與的門派那自便。”

一些小的門派上前,紛紛對白塵道人與上官平道:“各位,武林存亡直接關係到卑派的存亡,武林之事當然也是卑派之事。卑派也時刻為武林興衰成敗出力。奈何卑派人單力薄,恐為武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特回去休整休整,萬望二位見諒。”說完無自覺無臉見武林同道,便匆匆忙忙離開了蓮花山。接著其他一些人少的門派也紛紛離開蓮花山。先前場麵宏大的天下群雄一下子少了幾乎一半。隻有一些大門派還在蓮花山之上。

冷清風罵道:“哼!關鍵時都在貪生怕死,看木棉教是不是先把你們這些門派吞並了!”

韓虎道:“不錯。沒有各門派,他們自己的派還能立足於武林麽?”

魯凡道:“剛才口口聲聲說要共同一致,消滅木棉教。到頭來都被嚇破膽了,都是一群什麽人了!”

丘難勝道:“大師兄,剛才蕭青子的火藥把這些門派給嚇壞了,誰敢把命押在這裏呢。反正他們是小派,木棉教也不會對他們怎麽樣,幹且走了。這個武林本來就是這樣的,像黃牛過水一樣,各顧各的。”

不智大師道:“阿彌陀佛!我少林一向與武林同生死共存亡,我等自然留在中堂,與各門派一起,直到消滅木棉教那一天止。”

白塵道人長歎道:“武林不齊心協力,木棉教何日能滅啊!”

上官平道:“白道兄,就算剩下我們兩個,也要與木棉教拚個死活。”

韓虎道:“韓某等人誓死也留在中堂,聽候白道長與上官掌門差遣!”

白塵道人道:“韓掌門言重了,貧道與大家一起對抗木棉教便是了。”

白塵道人還視一周,僅剩下少林、崆峒、武當、昆侖、恒山、峨嵋、丐幫、毒鯊幫、陸家莊、衡山等派,人數不足二千。白塵道人不禁長歎,心想道,如今還是得先回中堂,加強防守。另派出高手在木棉教人出沒的地方,暗中跟蹤,直到摸清木棉山所在,然後再作安排。此時白塵道人又想起李若楓來。要是李若楓在,他就不用太操心了。他看看林月燕,道:“林姑娘,餘公子與柳姑娘都隨道風院去了,你要留在中堂吧?”

林月燕傷心猶在,道:“如今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到哪兒去,我不想再留在中堂了。”

白塵道人問道:“那姑娘要回到尊師身邊去嗎?”

林月燕搖搖頭,道:“師父叫我隨李大俠破木棉教,現在他也不知哪裏去了。我想到羅浮山去等他。”

白塵道人道:“你要找若楓?他行蹤飄忽,貧道也不知他去哪了。或許等也是個辦法吧,貧道也在找他。”

冷清風道:“林姑娘,你一個姑娘家到羅浮山,不如由我陪你去吧,一路上也有個照應。”

林月燕道:“那最好不過,謝冷大哥了。”

冷清風道:“公子與柳姑娘不在,做大哥的當然要照顧好你,不然如何向公子柳姑娘交待呢。”

白塵道人道:“有冷幫主照應,那太好了。丐幫耳目眾多,或許能探聽到若楓所在。”

冷清風道:“道長,冷某如知道李大俠下落,首先先報道長,請道長放心好了。”

林月燕道:“事不宜遲,冷大哥,我們這就替姐姐埋了柳無雙就走吧。”(3)

冷清風點點頭,便叫丐幫的人動手去埋柳無雙。其他門派的人也草草為本派死去的弟子埋了。

白塵道人道:“林姑娘,貧道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若楓。”

林月燕道:“前輩,我找到他後,首先把他罵一頓,罵他個狗血淋頭,然後再交給你,怎麽樣?”

白塵道人問道:“姑娘又要罵若楓了?”

林月燕道:“鬼叫他這個沒良心的,不罵他罵誰!”

白塵道人想了想,心裏明白了幾分,心道:“若楓要是真的有人來管管他多好呀!”便嗬嗬笑道:“好,好好。那我就在中堂等你們了。”

眾人各自分頭,大部分回中堂去。丐幫的冷清風打發了其餘丐幫的人,自己帶了幾名丐幫的人與林月燕一道向羅浮山出發。

*

卻說餘飛與柳露瑩跟隨道風院的人一道,一路上餘飛二人都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隻跟著道風院的人走。一路上有柳露瑩的調理,白芷的身體也好了幾分,不再用人來扶著走。隻是修羅女一路上一言不發,一直走在前頭。路過一些驛站時也獨自找個位子坐著,一個人吃飯喝茶,之後繼續上路。由於修羅女不說話,道風院的人也沒有多說,一路上變得極為沉悶。

眾人行了大半天,不覺已是黃昏時候了。此時到達一個小鎮,眾人找了間客棧住下來。

當晚,餘飛與柳露瑩久久不能入睡,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輾轉反側。將半夜時,有人輕輕敲門道:“公子,姐姐,你們都睡了嗎?”

柳露瑩聽出是白芷的聲音,便起身開門,把白芷接進來。

白芷道:“姐姐,妹妹好久不見你了,想與你說說話。公子,你不會介意吧?”

餘飛笑道:“白姑娘見外了。我與瑩瑩也睡不著,正好你來了。我們今晚就談個通宵。”

白芷道:“一路上你們都辛苦了,妹妹不敢打擾你們休息。我隻是坐一會就走。我與姐姐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柳露瑩問道:“妹妹,院主怎麽知道是你放走我們的?你怎麽不說是我們自己走的呢?”

白芷輕笑道:“本來院主並不知道是我放你們的。後來院主一個一個抓住來問,凡是不知道的都要被打。你們知道院主的鞭子是多麽厲害,打得姐妹們不成人形。我心有不忍,就自己認了。院主念在我跟隨她多年之情,並沒有說要打我。但你知道道風院的規矩,院主不打我,隻是讓我死得痛快點,沒有痛苦。偏偏姐妹們要為我求情,院主隻好心軟,把我綁了,要在找到你們後再作處理。”

餘飛道:“院主雖然對我有恩,但這麽做,太對不起跟著她出生入死的姐妹了。”

白芷道:“公子,其實院主對我們已經是很好了。她一個人帶著我們四十多人管吃管住的,而我們都是孤兒。院主對我們來說,像是再生父母一般。隻要她要我們死,我們都沒有任何怨言。”

柳露瑩道:“道風院雖然來自不同地方,但親如一家。我與餘哥哥下天山之時便與你們一起,我們也把道風院看當成一家了。雖然在中堂的這段時間裏許多武林前輩對我們都不錯,但很多人都是看在我爹的份上盡一點人道而已,沒有與你們那麽親切。”

白芷微笑道:“姐姐不把我們當成外人,妹妹非常感激。姐姐身人江南第一大莊柳莊主的女兒,公子是開山排水神功的唯一傳人,也不嫌棄我們這些以行鏢為生的人。”白芷停了停,又道,“我們道風院在江湖上上名聲不好,為了錢,我們可以做出任何事。姐姐與公子和我們一道,可委屈你們了。”

柳露瑩微笑一下,道:“江湖人說什麽我們都不在乎,我們是我們,別人說由他去吧。”

白芷道:“姐姐真是開明。聽聞姐姐在中堂深得武林前輩看好,像上官前輩、白塵前輩、代智大師、昆侖前輩等人。他們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德高望重,武功高強。要是得到他們的認可,那是一件多麽榮耀的事。可惜我等福淺命薄,無緣與他們認識。姐姐,我真羨慕你們。”

柳露瑩微笑道:“他們都是衝著我爹的名氣而來的,看好我們隻是給我爹麵子。”

白芷道:“哪裏呢。姐姐與公子一個醫術好,一個武功好,與林姑娘一道想法子對付木棉教,武林人士無人不服。姐姐還診知上官前輩所中之毒為化功散,一番醫論折服所有的武林前輩。小妹我要是有姐姐一半那麽好就不錯了。”

餘飛笑道:“白姑娘誇獎了。在中堂是給蕭青子逼出的。我們三人加起來來及不上李若楓大俠呢,他才是武林中的一個人物。”

柳露瑩扯扯餘飛的衣角,餘飛明白過來,修羅女曾被李若楓一劍穿身。在道風院裏提到李若楓,未免令她們不快。於是道:“白姑娘,我是無意提到的,請別介意。”

白芷道:“沒關係的。其實李若楓的的確確是個人物,簡直是武功與智慧的化身。不光武林,就連我們道風院及院主都非常佩服他。如果我們不是因為不被武林各大門派認可,還真想與李若楓大俠認識、做朋友呢。是了,姐姐,聽說你們在蓮花山上時李若楓早安排如何破蕭青子了,而你們三人一直與李若楓有聯係。這是怎麽回事?”

柳露瑩道:“李大俠沒有與我們見麵,隻是叫人傳信的。許多事我們根本無法知道,但李大俠就是知道。一切都是他告訴我們的。”

白芷道:“在少林寺與木棉教交手時,差點就把梁儀天、端木蒙他們一起困死在少林密室之中。這都是李若楓的傑作,他也成了武林人心中的英雄。姐姐,我還聽說你從小就認得李大俠了呢。”

柳露瑩道:“那時我還很小呢,他一來柳家莊,就帶著我到處玩了。可惜自上次清明一別,至今未能見過他一麵。那時他也不認得我,這回認得了卻見不得人影了。他上次傷了院主,你不恨他嗎?”

白芷道:“也不好說,他畢竟是武林正派人物,而我們卻像是歪門邪道一樣,這些事遲早都會發生的,也無謂恨了。倒是像他這樣的人才真正值得讓武林人敬仰。姐姐,如果哪一天你發現我們並不是什麽正派人物後,你會不會殺我呢?”

柳露瑩奇怪道:“妹妹怎麽會這樣問呢?我怎麽會殺你了?”

白芷笑了一下,道:“我是說如果。畢竟我們不是名門正派之人,而且我們過去做了一些不正當的事。”

柳露瑩笑道:“你們做鏢行的,這也算是不正當的事嗎?”

白芷道:“我們為了錢,從不問是什麽鏢。如果是一些黑鏢,難免有武林人找上門來,但我們也得拚死保鏢。像這次我們的鏢卻是你們。當時我與院主都不知道你們的身世,隻知道是兩個人,而已那人出價很高,所以我們就做了。結果不知道我們的鏢卻是天下第一神功的傳人餘公子與江南第一莊柳莊主的女兒。就算姐姐與公子不怪我們,武林人也不會讓我們輕鬆的。現在武林都知道你們為了救我而跟著我們走,我們就成了武林公敵,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在所難免。所以我怕有一天姐姐與公子真的要殺我們了。”

餘飛道:“白姑娘,不管武林人如何看待你們,我們還是像兄弟姐妹一樣。再說,你們無非就是不與那些武林門派來往而已,又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比起那些見了木棉教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人不知好了多少了。”

白芷道:“公子,如果我們就是大奸大惡的人呢?”

餘飛道:“如果你們真的是那些大奸大惡的人,那我與瑩瑩就勸你們棄惡從善,我們怎麽可能會殺你們呢?”

白芷輕輕一笑,道:“公子是非分明,疾惡如仇,小妹佩服。”(4)

餘飛道:“自我們與你們認識以來,你們個個都是武林中善良的女子,絕不會是一些大奸大惡之人。況且,你們對我和瑩瑩親如一家,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

白芷道:“難得公子如此看待我們,令小妹感激不盡。公子可能是因為我們曾救過你們,所以才如此相信我們。公子,如果我們把你和姐姐送到那人手上後,你們還理不理我?”

餘飛一笑,道:“白姑娘,雖然我們隻是你們要保的鏢,但如果那個出保的人是個不良之徒,不管那人是誰,我們寧願跟你們一起。再說,還不知那人是怎麽樣的呢,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一無所知。”

白芷道:“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那人出了很多黃金,一定要我們來保。說不定,那人就是公子與姐姐的親人,或者是你們父母的朋友。因為你們失蹤多年,他們才四下打聽,出重金來找你們呢。”

餘飛道:“我爹爹一生隱居山林,從不涉足武林,也不曾聽過爹爹有什麽親戚朋友。可能是瑩瑩爹爹的朋友吧。柳叔叔廣交四海,朋友遍天下,而且受柳叔叔恩惠的人數不勝數,他們為報恩才會如此。”

柳露瑩道:“要是真的要找我們,我們在中堂也有好幾個月了,而且天下群雄雲集,他不早就知道我們所在嗎?幹嗎還費這麽大人周折要道風院來保我們呢?”

餘飛道:“也許那人並非武林中人,所以才讓道風院來保。畢竟他已出了錢,總比自己來找好吧。”

白芷道:“公子說得有道理。據院主說,那人的確不是武林中人。”

柳露瑩幽幽道:“那會是誰呢?就算他是我爹爹的朋友,那他不是武林中人,就算找到我們又能怎麽樣呢?”

白芷道:“或許他是個武林絕世高手吧,不然會這麽神秘麽?”

餘飛道:“我們出江湖,武林中人盡皆知,他卻苦苦要找到我們,本人又不出麵。我看,事情並非這麽簡單,當中一定有蹺蹊。無論如何,我們都得當心點。”

柳露瑩似乎想到了一個人,道:“餘哥哥,會不會就是守山爺爺?”

餘飛想了想,道:“也有這個可能。守山爺爺自我跟祁伯伯走了後再也沒見過他了,說不定就是他了。”

白芷問道:“那個守山爺爺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餘飛道:“他呀,是個武功當世少有的高手。麵目慈祥,對我特別疼愛。他是梁儀天師父摩天居士的知己好友,曾代摩天居士教授我爹武功呢。後來我一家被害,也是他把我從木棉教主的手中救了我。我跟著他在深山老林裏生活了好幾年,直到祁伯伯來找我。期間得守山爺爺的指點,使我學會看《開山排水心經》,並知道運功的方法,練氣的訣竅。”

白芷道:“如此說來,那定是守山爺爺了。我真羨慕公子有這麽一個爺爺。”

餘飛一笑,道:“如果真的是守山爺爺,那他哪來的這麽多黃金呢?再說,他一生喜歡在深山老林裏逍遙自在的,不可能會出山吧?”

柳露瑩道:“或者是守山爺爺為了你才這麽做的。至於他哪來的黃金,說不定是在某個山洞裏藏有寶藏了呢。”

餘飛道:“那他幹脆直接來找我們不行嗎?”

白芷問道:“公子,守山爺爺有多大了?”

餘飛想了想,道:“大概有九十多歲了吧?”

白芷道:“守山爺爺年紀這麽老了,出來找你們可能不太方便,所以才這麽做吧。”

餘飛問白芷:“你見過那個托鏢的人嗎?”

白芷搖頭道:“沒有。但曾聽院主說過,那人也是個老人。”

柳露瑩喜道:“那一定是守山爺爺了。餘哥哥,除了我,就隻有守山爺爺與你最親了。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見到他呢。”

餘飛微微一笑,道:“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也不知守山爺爺怎麽樣了。當時他把我交給祁伯伯時,他已經是非常老了。現在不知還是不是老樣子。更說不定他已經仙化了。”餘飛說到這裏,心情一下子沉重了。正如柳露瑩說的那樣,除了柳露瑩,隻有守山老人與餘飛是最親的了。但事隔十多年,世事變遷,歲月無情,已是耄耋垂暮之年的守山老人還會在嗎?如果真的還在的話,哪守山老人豈不是有一百多歲了?想到這些,餘飛心思難免沉重。

柳露瑩輕輕道:“餘哥哥,守山爺爺武功這麽高,身體一定非常好,所以他還在等我們呢。說不定呀,守山爺爺還會問你,‘小子,長這麽大了?還帶了個孫媳婦回來呢。真不錯啊!’”

餘飛聽到這裏,不禁笑了。

白芷道:“希望那人真的就是守山爺爺,到時我也見見這位神秘的守山爺爺。”

柳露瑩道:“我都沒見過守山爺爺呢。餘哥哥,你能告訴我他長得怎麽樣嗎?”

餘飛道:“他呀,我說不出來。總之隻要你一見到他,就覺得他非常親切,和藹可親,馬上就能認出來的。”

白芷道:“但願那人就是守山爺爺。公子,姐姐,小妹打擾了。我們明天還要上路呢,我先走了,你們好好休息一番。”說完欠身向餘飛與柳露瑩二人告別。

是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眾人梳洗完畢,用完早飯,繼續上路。

道風院四十多人,行李較多。用了一匹馬車來裝。與別的鏢行不同的是,她們並沒有幾輛鏢隨行。除一個駕車的人之外,其餘的連修羅女在內皆是步行的。昨天他們向北行,這天早上他們卻轉向西行了。沒有人問修羅女為什麽。大概她們知道這回保的是兩個武林中非一般的人物,還得要避過武林人的耳目。所以走的方向總是不太明確,並且不走大路,隻走極少人行的小路。

約行一個時辰後,進了一座小山。山並不高,但樹木眾多,參天蔽日。樹林下野草豐茂,荊棘密布,藤蘿縱橫,叫人無法前行。此時幾乎已看不見路,令人無法前行。

一人上前報修羅女:“院主,路已沒有了,我們的馬車也行不得。”

修羅女看了看,道:“把馬車放在這裏,把東西搬著走。白芷!”

“在!”白芷聽到修羅女叫,馬上上前聽命。

“你帶幾個人在前麵開路。”

“是!”白芷欣然拔劍在前麵開路。這意味著修羅女並沒有丟下白芷不理,餘飛與柳露瑩也高興,與白芷一道開路。

由於樹木雜草特別多,更有野獸毒蛇時常出沒,嚇得在最前麵開路的尖叫起來。修羅女沉著臉道:“我們道風院連死都不怕,還怕這些蛇不成?白芷,誰怕的你照給我殺!”

“是!”白芷應時,看了看餘飛與柳露瑩二人,也不說什麽。在道風院,白芷已習慣這樣了。院主的命令,沒有人可以不執行。剛才那些尖叫的人也不再吭聲,隻顧開路。

由於樹林茂密,雜草叢生,蛇蟲出沒,每走一步都不容易。一個多時辰後,還是沒有找到路,人已非常疲憊,也不知走了多遠,更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有人上前問修羅女:“院主,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修羅女道:“我們隻要按他指定的方向走便是,隻要方向對,再怎麽樣都要走下去!”

這時白芷發現在她麵前的不再是樹林雜草,而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但見這滿山都是青青的竹子,雲霧繚繞,山風搖動,竹子顯得格外婀娜多姿,恍若人間仙境。白芷被這美景迷住了,不禁叫道:“院主,公子,你們快來看看。”

眾人抬眼望去,前麵一片開朗,連連綿綿的翠竹望不到邊。這樣的一片竹海,煞是迷人。道風院的女孩子們再也控製不住了,一個個歡呼雀躍,在竹林間飛快穿梭。修羅女也不說什麽,隻靜靜坐在一塊石頭上看她們嬉戲。冰冷的麵具後始終看不到任何表情。白芷忍不住拉著餘飛、柳露瑩的手飛快穿進竹林裏,在竹林裏心情嬉戲追逐。

竹林裏一群年輕的女子在嬉戲,是一番多麽美的情景!紛亂的江湖中,在這竹林裏卻又是多麽難得的一番光景。眾人也不知走了多遠,忽然在竹林的遠處仿佛聽到有人在唱歌。在這寂靜的竹林裏,居然還有人在這裏唱歌。餘飛與柳露瑩好生奇怪,二人相向看了看,柳露瑩輕輕道:“餘哥哥,這聲音好好聽,像當初在中堂東江水上聽到林妹妹的歌聲一樣。莫不是她在這裏吧?”

餘飛道:“也不曉得。好像從西麵傳來的。”

餘飛與柳露瑩、白芷輕輕向歌聲靠近。但聽這聲音悠揚動聽,如春風拂柳般輕柔,如幽澗鳴泉般清脆,但聽這歌道:“竹子青青哎風兒輕,滿山碧綠哎歌兒清。哥哥吹笛妹來舞,妹妹裙擺舞輕盈。春來筍兒喲雨後長,葉兒嫩嫩喲天乍晴。哥呀你早早到山崗,妹呀我打開心兒讓哥哥你聽……”唱歌的是一個女子,聲音甜美,讓人想到歌如其人。

柳露瑩聽得不覺癡了,輕輕道:“餘哥哥,那歌好好聽呀。”

餘飛微笑著點點頭。

白芷道:“姐姐,我們過去看看那個唱歌的女子,一定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子。”

但聽這歌聲還在唱著:“河水清清魚兒樂,楊柳飄飄燕子飛。妹妹門前盼呀盼,隻等哥哥捕魚歸……”

餘飛與柳露瑩、白芷三人漸漸靠近歌聲時,隱隱約約見有一白色人影在竹林間飄動。再走近一看,見一美貌女子下提著竹籃采筍。但見這女子身姿綽約,麵如桃花,踏著輕盈的步子一邊采筍一邊唱,不知餘飛三人正在不遠處聽著。

那女子忽然抬頭,見到餘飛三人,先是吃了一驚,正要走。柳露瑩忙叫道:“姐姐慢走,我們是聽到歌聲才過來的,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我們迷路了,碰巧來到這竹林,驚動了姐姐。”

那女子停下來,看了看餘飛三人,問道:“請問幾位尊姓大名?來此竹林所為何事?”

柳露瑩道:“我姓柳,叫柳露瑩。這位公子姓餘……”沒等柳露瑩說完,那女子立即說道:“是餘飛公子。你是柳莊主的千金吧?”

柳露瑩一驚,道:“姐姐如何得知?”

那女子走上來,微微一笑,道:“公子,姑娘,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時了。本來小女子是來等公子與姑娘到來的,奈何幾天見不到,所以疏忽了這事。”

餘飛與柳露瑩更是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這荒山野嶺之中居然有人說在等他們多時了。令人費解。未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