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李若楓想得入神之時,後麵有人把他的酒杯搶了過去。李若楓一看,正是林月燕。林月燕道:“李大俠,我還以為你喝醉了呢。不是和蕭青子一起的嗎,怎麽變成一個人喝悶酒了?不如這樣吧,我陪你喝,怎麽樣?”

李若楓一笑,道:“你也會喝酒?就算你真的會喝,夜深人靜之時我也不能和你一起喝的。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林月燕叫道:“我好心要陪你喝酒,你還要趕我走?你還算是人嗎?”

“哦?我怎麽不算是一個人了?你一個姑娘家的半夜三更出來不方便,回去吧。”

“姑娘家又怎麽樣?你是人,我也是人,為什麽你可以在這裏喝酒,我就不可以?我偏要坐在這裏喝,看你又怎樣?”林月燕說完,端起酒碗就喝。當她喝完一碗時,李若楓已經上樓去了。她把碗往桌上一扔,追上去,叫道:“你怎麽不理我?喝杯酒有什麽不妥了?”

林月燕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整個嶺南第一樓幾乎沒有其他人,她的聲音清晰得有點刺耳,弄得李若楓怪不好意思的。

“林姑娘,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夜深了,睡眠不好你明天臉色會十分難看的。”說時正要回房間去,卻又被林月燕一把拉住。

這時候不像白天,隻有李若楓和林月燕兩個人,李若楓被這樣一拉,心頭一下子不知是什麽樣的感覺,令他差點亂了思緒。他甩開林月燕,道:“林姑娘,你沒有什麽事的話,請你讓我回去休息。你要喝酒的話,恕李某難以奉陪。如果明天可以,姑娘你還是回到你師父身邊吧,李某不習慣和女子一起。”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林月燕嚷道:“啐,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一個李若楓嘛,算什麽了?”她把嘴巴一嘟,也回房間裏了。

一宿無話。及至天明,李若楓也許太累了,竟睡到日上三竿。他一醒過來就猛地跳起,匆匆忙忙洗漱完畢,正要下樓去時,和魯凡碰個正著。

魯凡開口叫道:“你還早呀!若楓,都什麽時候了?我正要趕你起床呢!”

但見魯凡臉色有點凝重,問道:“魯兄,有什麽事嗎?”

魯凡沒有說話,拉著李若楓下了樓,匆匆忙忙的步出嶺南第一樓。沿著東江往東方向走約四裏路,到達一個無人的舊碼頭。見曹一峰、丘難勝、孔肖及李若楓師弟白非正圍觀著。李若楓上前一看,在一艘破舊的船上發現昨天還是好好的陳子房等人一個個躺在血泊之中了,他們手中的劍還緊緊地握在手上。

“是怎麽回事?”李若楓不禁問道,“昨晚不是和我們一起在孟老板那裏嗎,怎麽一大早他們就已經死在這裏了?”

魯凡道:“也不知道。會不會是蕭青子他們做的?”

“我看不會。蕭青子既然要放過他們,為什麽還要殺他們呢。”

“一大早孟老板跟我說這事,他知道你昨晚睡得遲,所以先找我。如果不是蕭青子,還有誰會這樣做?蕭青子昨晚和你喝酒,極可能為的就是這事。他要來個殺雞駭猴,早不殺遲不殺,就在你李若楓麵前讓你不知不覺地殺了。”

李若楓沉思著。也許魯凡說得有道理,蕭青子有意做事給李若楓看的。也隻有木棉教的人才會殺人於無聲無息之間。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能把陳子房等人殺了竟然沒有人知道?怎麽不直接在嶺南第一樓裏殺了就算呢?而且是在這個少人的舊碼頭上。

丘難勝仔細地看了一遍傷口,說道:“這是同一個人殺的。傷口、劍痕、方向、力度都如出一轍,而且出劍極快,肯定是在短時間內把他們全部殺死。”

李若楓道:“陳子房的武功當然不差,蕭青子要不是用計,不可能那麽容易捉住他的。能在短時間內把他們都殺了,這肯定是一個用劍高手。木棉教人要殺人,也不可能是單獨行動的,起碼有幾個人以上。我看這凶手就在中堂鎮,在我們附近。”

曹一峰道:“我看這就是蕭青子所為,憑蕭青子的武功,絕對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他們殺害。他昨晚故意和你喝酒,使你放鬆警惕,然後下手。”

李若楓點點頭,但他還是在想,蕭青子要是真的要殺陳子房等人,何必費這麽大氣力呢?他憑直覺斷定不是蕭青子殺的,一定另有其人。至於是誰一時無從知道。

曹一峰忽然問道:“這會不會是林月燕殺的?她突然出現在我們這裏,身份一向不明。”

“會是她嗎?”眾人疑問起來。

李若楓想了想,說道:“也有這個可能。”

這時,一隻小舟正駛過來,舟上的人正是林月燕。

林月燕一下小舟,看著李若楓等人就說:“你們都知道這事了?哎,我真是沒用,竟讓這殺手逃了。我一直追出十裏,他的輕功實在太好了,借著江上霧大,就跑掉了。”

曹一峰冷冷問道:“林姑娘,凶手不用追了吧?”

“都跑了,還追什麽呢?你們可知,昨晚我一直睡不著,忽然見到一個人影到了陳子房的房間前,接著陳子房等人都追著這個人影出去。我還以為是你們有什麽事了,沒有立即追出去。過了一會兒,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還是跟著出去。當我來到這碼頭時,陳子房等人已經被殺,一個人影剛好走了,我便緊追出去,結果還是追不上。後來我找到天亮才回到這裏,想不到你們已經知道了。”

曹一峰道:“林姑娘,這凶手恐怕你已經知道了吧?昨晚誰都不知道的事你卻知道了,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知道?”(1)

林月燕大聲道:“喂,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懷疑我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一大早的追凶手,你還在睡夢中。等我回來你就懷疑我,你這是什麽道理呀?”

“什麽道理?”曹一峰道,“我這麽一說,你怎麽如此激動?難道心裏有鬼不成?”

“放屁!我心裏有什麽鬼?你心裏才有鬼呢。這麽多的男人在這裏,卻懷疑一個弱女子來,我要是真的殺人了,你還活得成嗎!”林月燕的聲音變得更大。

曹一峰道:“李大俠,你認為如何呢?”

魯凡道:“一峰說得有道理。若楓,我看這女子還是可疑的。”

林月燕叫道:“胡說八道,我沒有時間和你們說這些,就憑你們這樣的人不可能是木棉教人的對手,遲早會被木棉教人殺光的。汙合之眾,難成大事。懷疑我也好,不懷疑也好,我這就走,希望日後不會遇上你們。告辭!”正要走時,卻被曹一峰拔劍攔住。

林月燕冷眼看了一下曹一峰,道:“好啊,這邊死得還不夠多,想再死幾個是嗎?”

曹一峰道:“姑娘說走就走,分明是做賊心虛。”

“做賊心虛?曹先生,我別逼人太甚了,按你的口氣,是說殺了陳子房的一定是我了?”

“曹某沒有這樣說過。”

林月燕冷笑一聲,道:“曹一峰,真想不到上官平會有你這麽一個弟子,早聽說在崆峒派弟子中你劍法最好,卻是這等貨色,真不知上官前輩知道後會不會傷心。既然如此,那你來吧,就算上官平來了本姑娘也不怕。”

曹一峰道:“你說我好了,別扯到我師父來。如果不是你殺了陳子房等人,你何必要走呢?在可以說個清清楚楚再走不遲。”

“我發覺你們這汙合之眾不過如此而已,我還要自討沒趣幹什麽。要來的,一起來吧!”

“好大的口氣,收拾你我一個人足夠了,何須他人。接招!”

“慢!”李若楓喝住曹一峰,道:“這事不會是那麽簡單的,等事情清楚後再作定奪。林姑娘,你剛出現陳子房他們便死去了,事情實在太巧合,相信這誤會很快就會有結果的,請你別放在心上。”

林月燕冷道:“人道武當李若楓見多識廣,凡事分輕重是非。依我看,並不見得。如果真的是這樣,剛才由得一個不明是非的曹一峰在這喋喋不休。到現在還說是太巧合了這樣的話,原來是浪得虛名。小女子得罪了,李大俠告辭!”

“姑娘要走,悉隨尊便。為何不把話說清楚再走呢?”

“我有什麽話要說的?要我說清楚什麽?是你們糊塗,我說什麽都沒用。如果李大俠你強加阻攔的話,隻好怪小女子多多得罪了。”說完把頭一抬,大步走了。

魯凡道:“若楓,這女子的確值得懷疑,怎麽就放她走了?”

曹一峰冷道:“大師兄,其中的原因當然隻有李大俠他本人才清楚了,我們如何得知。”

白非道:“喂,曹一峰,你又說什麽了?”

“我說什麽?昨晚林姑娘和李大俠一起喝酒到深夜,你怎麽不問問你大師兄呢。”

白非道:“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的?我師兄他又怎麽了?”

李若楓看了一看曹一峰,沒有說什麽。

魯凡大聲道:“曹師弟,你什麽時候學會這樣對若楓說話的?還不快點道歉。”

曹一峰似乎不高興了,“李大俠,剛才小弟失言之處,請多多包涵。”

李若楓微笑一下,“你說得對,不要因為我是李若楓就把你的想法否定了,換了其他人一樣的,可疑就是可疑,不能分對象是誰。今天的事很明顯,是木棉教人所為,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我們發生內訌,然後坐收漁翁之利,以達到削弱各門派的力量。所以無論什麽時候,我們都不能被木棉教人的離間之計得逞,要不然,江湖就是木棉教人的了。”

像蕭青子說的一樣,江湖中李若楓以已被各門派的人暗地尊為盟主了,這是江湖中人不俞而明的事。因為李若楓還有在武林中地位顯赫的白塵道人、祁天書之前的武林第一劍客。隻是人們不便言明而已。

李若楓等人把陳子房等的屍體安葬好,再次回到嶺南第一樓裏。

將到時,第一樓門口有一約二十八九的灰衣劍客正在等候。此人是武當派的弟子楊三刀。這楊三刀學的是劍法,白塵道人卻允許他學了刀法。這刀法則是由劍法變化而來的,把劍法中的精華部分融在三刀之內,因此得名。

楊三刀見李若楓來了,大步迎上來,笑道:“大師兄,你們可回來了。”

“三刀?”李若楓喜道,“你剛到的吧?”

白非笑道:“楊師兄來了,怎麽不早點通知,好讓我接你呀。”

楊三刀道:“我剛才聽孟老板說了,說陳子房等人被殺。正想過去看你們,你們就回來了。大師兄,這是怎麽回事?”

“我們進去談。”

眾人上了樓,在“會劍”廳裏坐下。

李若楓道:“木棉教人現在變得不是那麽容易對付了。雖然梁儀天不用親自出馬,但他手下的蕭青子是個厲害的角色,上次我們布置的人全部被他搗亂了。所以得通知其他門派的人,以前計劃取消,重新再安排,一些埋伏的其他門派的人全部撤回來,到時候秘密集中在一個地方。這個計劃是當中出了叛徒,泄露機密。我們要分成幾大部分行動。先布置一個局,使叛徒自己露出來,清理叛徒後再設計與木棉教人對抗。”

楊三刀道:“我來之前師父就是叫我提醒你這件事,想不到計劃已失敗了。”

“對於叛徒的事,師父他老人家可有知曉?”

“隻是懷疑,不敢確定。他正準備如何與上官前輩及世智大師商議此事。”

“在叛徒未出現之前,我們不能進行任何計劃。怕隻怕我們不行動時木棉教人卻暗地裏行動,到時又令我們措手不及啊。”李若楓不禁長歎一聲,又問楊三刀,“我聽說最近出了個道風院,院主是修羅女,此人武林高深,楊師弟你可有知道?”

楊三刀道:“不錯。師父也叫我來提醒一下你,這修羅女來路不明,江湖中人都不知道關於她的任何底細。”(2)

魯凡道:“嘿!不用猜測了,肯定也是木棉教的人,以前在江湖上從來都沒有過道風院,是哪一派的誰知道?木棉教人要派出不少的人來先把江湖搞亂了,然後再坐收漁翁之利,難道這道風院會是名門正派不成?怎麽可能呢。”

李若楓沉默片刻,道:“現在武林門派好像多了,一些以前不曾聽說過的人和門派相繼出現,當中武功都不錯。像林月燕,我未曾聽聞,再出了個道風院、修羅女,魯兄說得不無道理,木棉教就要派出不同的組織,使武林亂了陣腳,然後得利,他們用一些令江湖中人不曾知道的門派組織來迷惑武林。”

丘難勝道:“木棉教人也許吸收了在少林一戰的教訓,不再是正麵來,而是暗中來,一邊在各門派中收買叛徒,一邊成立各種各樣的組織,一邊派三十六天罡地煞殺手正麵出動。人數經過十年的發展,已經不知有多少人。而且所有木棉教人無不聽從梁儀天指揮,不像武林的各大門派像一盤散沙。這樣的話,等到時機成熟,會像蕭青子說的那樣隻要梁儀天一聲令下,武林便可以在傾刻間瓦解。”

曹一峰道:“丘師弟,問題不會像你說的那麽嚴重吧?”

楊三刀道:“我看難勝說得不錯,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們現在是在明處,木棉教則明暗俱有,我們要防也難防。現在誰也不知道木棉教人到底有多少,教外有多少,叛徒又有多少,這都沒有人知道。並且他們還在悄悄地發展,力量不斷壯大。梁儀天對一統江湖是誌在必得的,這個人詭計多端,連端木蒙都得聽他的了,三十六天罡地煞殺手也隻聽梁儀天的命令,加上各地方分舵,可以猜想這是一股什麽樣的力量。再說這個道風院,還聽說其中有一男一女,武功都更加了得。男的則像個書生,女的使用雙劍,據說她的雙劍能發出一種奇異的綠光,十分可怕。”

李若楓疑問道:“有此等事?如果內力高深莫測的話,使劍運氣可以能發出劍氣來,但能發出光來那的確奇怪了。師父、上官前輩和世智大師用劍時,加上他們幾十年修煉的內功配合,劍氣已算淩厲的了,但不會發光啊。如果一個女子用劍能使劍發出綠光來,假如她就是木棉教人,那麽我們絕非對手了?”

楊三刀道:“這個我也是聽說的,未知真假。我還聽聞這一男一女並非道風院的人,不知是從何方來的。據有人說,天山派弟子淩晨、竺太中二人生性風流,又自恃武功了得,在天山腳下的薩貝草原上看到一對男女,那女子簡直如天仙一般,宛若不食人間煙火,明豔不可方物,就起了歹心。誰知淩晨與竺太中二人不是對手,險些被殺。於是他們回去找到掌門人雲中英,說這一男一女是木棉教派來的殺手,正向天山派探虛實。雲中英信以為真,加上他寵信徒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竟帶著天山派二十多名弟子去捉人。”

李若楓道:“這雲中英一直偏居天山之上,從不過問武林中事,在少林之頂與木棉教一戰時不曾見他帶人過來,身為一代掌門,竟然動輒就去捉人了?”

楊三刀道:“不錯,當年要是他能找個給祁大俠安身之所,不至於使祁大俠身葬天山雪中。他能過來少林和我們一起,他雲中英合我們師父、上官前輩、世智大師、昆侖子幾人之力,何懼木棉教呢?雲中英武功了得,那一男一女雖說一身奇異的武功,卻沒有雲中英那麽老練,沒多久,雲中英暗中設下陷阱,把這一男一女捉住了,要把他們押回天山派。雲中英想得知那一男一女的來曆,但那一男一女非常奇怪,什麽都不說,弄得雲中英無辦法,一氣之下要殺他們,不料中途殺出了個道風院,四十多人全是女子,一個個武功高強。那修羅女與雲中英大打出手。雲中英人少,不敢戀戰,把這一男一女放了出來。修羅女一直是帶著麵具的,從不以真麵目見人,就連她跟得最近的丫頭都不曾見過她的樣子。這一男一女因為感激修羅女,便和道風院的人一起,聽說也正向嶺南過來。他們應該也知道武林人士都向嶺南雲集來對付木棉教,高手雲集,自然熱鬧。師父說遇到道風院的人切不可隨便動手。這些人不知是正是邪,有時殺一些武林中人,有時殺一些為非作歹的人。所以幾個派的人一時拿她們沒辦法。”

李若楓道:“江湖之大,奇人眾多,我們不能隻知道有幾大門派,其實一些其他派的正在崛起,令一些常打著某某派的旗號去欺壓他人,以為他們是天下第一的。這樣也好,一些門派不敢讓弟子那麽猖獗。像雲中英這老頭子一樣,江湖的事他不過問,徒弟為非作歹他還幫出頭。”

魯凡道:“若楓,我們這次首先該如何做呢?”

李若楓道:“這樣吧,魯兄,你和一峰,難勝,孔肖四人留在中堂,和少林、昆侖、衡山等派的人匯合,聚集他們的帶隊師兄或者掌門人,各派的人不能相距太近,也不能相距太遠,以東江兩岸為據點,以免有事時可以照應。因為目前木棉教人的具體位置我們還不知道,再加上叛徒眾多,我們又不能采取任何計劃。所以我和三刀、白非幾人先通知原來布置埋伏的各派弟子,讓他們到中堂匯合,重新安排。另外據我推測,木棉教絕大可能就在肇慶府與廣信府之間,我想先到那些地方看看,有新的發現我再通知你們。如果木棉教真的就在那裏的話,三個月內不見我們回來,你就和武林所有門派的人向肇慶、廣信出發。”

魯凡道:“這樣不行,那你們豈不是太危險了。這樣吧,你留在中堂,由我們四師兄弟去好了,三月內不見我們回來,你就帶所有門派的人過來。這些門派的人不好溝通,都是聽你的話多。再說,人一多,我不知該如何安排。弄不好會被木棉教人一網打盡。”(3)

李若楓道:“木棉教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把各大門派的人一網打盡的。你師父、我師父、少林世智大師、峨眉靜觀師太、昆侖掌門人昆侖子,還有其他派的掌門人都在,木棉教人哪有這麽大本事,要是這樣,江湖早已是他們的了。”

丘難勝道:“李大俠,各門派如今不知有多少是叛徒了,很可能會像十年前那樣,事先有人向木棉教人告密,這事不好辦。眼下陳子房等人死得不明不白,我看應該是叛徒所為,而且這叛徒武功非常了得。清理叛徒之事迫在眉睫。如果你再到肇慶、廣信一帶的話,我估計一定有人告知蕭青子,必定會中木棉教人的包圍,那你叫我們怎麽向白塵前輩交待呢。剛才一個林月燕,還有她師父都是些什麽人物都不清楚,一個蕭青子也讓我們的計劃全部落空,再出個道風院、武功奇異的那一男一女,都是以前我們未曾知道的人,如果江湖一些幫派是正派的話,木棉教則是邪派的,中間不知是正是邪的還有很多,那時我們又該如何爭取這些亦正亦邪的幫派呢?除了幫派之外,有的是武林人士,他們要麽獨自一人,要麽三五成群,也得爭取他們,和我們共同對付木棉教。還有這北海五聖,現在應該早已是木棉教人了,這柳無雙就算不在木棉教內,也極可能在暗暗地為木棉教做事,說不定會有第二個柳家莊的事件出來。這些事我們都得好好安排,李大俠這個時候你不能離開的呀。”

魯凡道:“難勝說得對。若楓,我們先通知早到嶺南的各門派弟子到中堂來,還是安排他們分布在各個地方,以探木棉教人的各個分舵所在。等各門派的人大部分到後再另外安排。要是真的要探知木棉教的老巢,那麽我們一起去,我不能讓你們三個人去。”

李若楓道:“那好,我不去肇慶、廣信,但得到柳家莊看看。如今已近清明,十年前來了一趟嶺南柳家莊,十年後才又來一趟,順便為柳莊主上柱香。如果柳小姐還在人世的話,那柳莊主不會無人為他上香。一個江湖無人不敬重的柳莊主,一個名滿天下的豪俠,生前無數人受過他的恩惠,死後不至於無人為他上香吧。”

魯凡道:“是了,我竟忘了再過幾天就是清明,趁各門派的人還沒有趕到,我們還趕得上為柳莊主上香呀。”

丘難勝道:“像柳莊主這樣的人,為他上香是非常應該的事。師父說過,江湖一百多年來,柳莊主這樣的大豪俠是唯一一個,所以才有天下第一劍客祁天書和絕世開山排水神功唯一傳人餘騰義結金蘭。多少武林人士以他們三人為榜樣,使得江湖中人人重情義,個個講豪氣。更使得各門派之間和諧融洽,開一代江湖新風了。”

李若楓道:“柳莊主家財富可敵國,祁天書劍法天下第一,餘大俠神功蓋世無雙,現在三人均被木棉教人所害。祁大俠、餘大俠武功蓋世,若非木棉教主親自出馬,不可能那麽容易殺害他們的。可惜江湖不知還得多少年才會出現這樣的人物啊。但若當初沒有柳莊主,也不能出現祁天書和餘騰。柳莊主被害,餘騰、祁天書也相繼被害。這樣的血海深仇,叫人如何去報啊。真希望餘公子和柳小姐還在人世,如果他們在生,那麽已經長大成人了,好報這血海深仇了。都十年了,難道他們已和祁大俠一起身葬天山上了?”說罷,李若楓不禁長歎。

魯凡道:“當初我們到柳家莊時,柳小姐才五六歲,就算她還在世,我們如何認得呢?這餘公子一直和餘大俠在深山老林之中,餘大俠除了到柳家莊以外,極少到別的地方去,別說是認得餘公子,見都未曾見過。”

柳露瑩小時候文靜乖巧,知書識禮,凡在柳家莊作客的或路過的江湖人士,無一不喜歡她。木棉教人火燒柳家莊時,多少人擔心著柳露瑩的安危。餘騰則喜歡安靜,僅有一次,在柳楊的再三要求下,於柳露瑩五周歲時悄悄地帶著餘飛到過柳家莊一次。在餘飛小時候的印像中,熟悉的人除了他的爹娘外,就是祁天書、守山老人,之後是惡貫滿盈的梁儀天。所以李若楓、魯凡等人更加不能認得餘飛了。

李若楓道:“十年前的事,恍然如昨!要是餘公子和柳小姐還在世的話,他們一定會出現在嶺南的,這畢竟是木棉教人所在地。目下之計,先把其他派的弟子召回,把計劃重新安排。但這次不能允許有叛徒知道。所以,魯兄,計劃的事,我們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安排中任何人問起來都不說,隻要他們按意思去做便行。”

魯凡道:“如果他們不知計劃,那如何做事?說不定他們不願意去做那怎麽辦呢?這是個難題呀,起碼得多幾個人知道。”

李若楓道:“到時候我會安排的,現在不算,等從柳家莊回來再安排。魯兄,白非你們和我一起到柳家莊。一峰,難勝,孔肖,你們三人分別到各地通知各派的弟子回來,都在中堂集中,分在不同的地方。三刀,你先回武當,通知師父,讓師父再通知上官前輩和世智大師,再好能和各派的掌門人再詳細商議對策,有情況要及時來找我。”

眾人點點頭。

曹一峰道:“李大俠,現在是非常時刻,我看可否不到柳家莊?回為這裏需要你,你離開了,那我們不知該如何。”

李若楓道:“柳家莊當然要去。你們隻按剛才說的做就行了,這時間不要和木棉教交鋒,等各門派的人到中堂時,我也已經回來,到時自然會有安排。”

楊三刀道:“大師兄,我才到嶺南,還沒欣賞這嶺南春光呢,你又叫我回去?”

李若楓笑道:“你不回去,那我回去吧。”

楊三刀笑道:“大師兄你當然不能離開嶺南的,看來我隻有再看武當的春色了。”

白非道:“楊師兄,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楊三刀道:“在大師兄身邊不好嗎?”

白非低聲道:“我想師父了,想回去看看師父。”

李若楓笑道:“我看想師父是假的,怕我管著你是真的。三刀對你向來不嚴,你呀,有點長進吧,都快二十歲了,跟著大師兄做點事,要不你永遠都長不大。”

孔肖道:“白非,你大師兄說得對,我以前也像你一樣不懂事,還經常被我大師兄罵呢。後來和你大師兄一起的時間多了,我知道了很多事。”

李若楓道:“我看現在倒是你孔肖比你大師兄懂得更多了。你大師兄呀,我心裏最清楚他是怎樣的了。”

魯凡給了李若楓一個白眼,道:“你知道好了,別在我師弟麵前熊我。我是比不上你李若楓,你名滿天下,我魯凡是沒你那麽厲害,行了吧!”

李若楓道:“看,這脾氣又來了。好了好了,魯兄,是我錯。等我師弟們都不在時你再教訓我好不好。”(4)

魯凡人老實,有時做事不靈活,但他的師弟們都比較尊重他,即使做事不那麽好,也從不頂撞他。

李若楓道:“我們現在準備一下,待會先按剛才的辦。我從柳家莊回來後,自有安排。”

丘難勝道:“這林月燕我們得防著點,她出現在嶺南,卻不知是什麽人物。我看殺了陳子房等人的最大嫌疑就是她。她與蕭青子比劍時,用了武當、昆侖等派的武功,殺陳子房等人的劍痕看不出是用哪一派的劍法,也隻有她才會把陳子房等人神不知鬼不覺殺了。其他哪一派的人的弟子會有她那麽好的武功呢?”

李若楓道:“誰是凶手還未有定論,要是說有嫌疑的話,我們都有嫌疑。死者已矣,日後凶手自然會暴露的。”

眾人不再說什麽。

*

清明時節,沒有雨,路旁的木棉花開得非常燦爛。這木棉花是嶺南特有的花,樹高時有兩丈多。剛入春,木棉樹葉未長,花就開放了,血一樣紅,一樹繁花紅灼人眼。這一路都是紅豔豔的,煞是好看。就在木棉花開之間,有一片殘亙斷壁,約在一裏見方,隱約可見這昔日是一個極大的豪華莊院。這就是當年武林人無不曉知、顯赫一時的柳家莊。當年門庭若市,如今已成廢墟,莊門外的大道早已雜草叢生,莊內滿是芒草野樹,野獸惡蟲時常出沒,讓人不禁唏噓,無法再見昔日的輝煌。

李若楓三人趕了好幾天路,將近柳家莊時,看到有三十多人在包圍著兩個人在撕殺。清明時候來柳家莊的自然是為柳楊上香的,怎麽會有人在柳家莊前動刀劍呢?李若楓走上來,見是衡山派的弟子,出手的是衡山的弟子風過山、江上飄。被圍的一男一女,女的貌若天仙,世間少有,使用的是雙劍。男的空手赤拳,相貌極似蕭青子,讓李若楓三人都感到奇怪。

眾衡山弟子圍著這一男一女,不停叫喊著。有的大聲道:“殺了他們,殺了蕭青子!”

風過山使用雙刀,與那美貌女子的雙劍對敵。江上飄使用單刀,與貌似蕭青子的男人交手。這風過山刀法精湛,點、削、橫、翻、拖、劈等,無不配合得天衣無縫。雙刀一防一守,一出一收,當中難有破綻。這貌若天仙的女子年約十八九歲,一身淡綠衣裙,使用雙劍,劍法平中顯奇。風過山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刀法精湛,當年在少林寺與木棉教人決戰時令不少木棉教人成為他的刀下之魂。但對一名美貌的女子卻顯不出太大的威力。李若楓看得出,一是風過山對這美貌女子不忍下手,二是這美貌女子劍法平中顯高明。按李若楓的見識,在江湖竟未曾見過有此劍法,招式平平,卻又奇怪,令人觸摸不著。風過山的刀法往往被奇妙地化解了,而且出劍如此平凡。

其實這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餘飛和柳露瑩。他們二人趕在清明之時來拜祭柳楊的。因武林人士敬重柳楊,許多人都會在清明時節不遠千裏的過來拜祭。衡山派離柳家莊較近,是最早過來的門派。當他們看見餘飛與柳露瑩二人時,把餘飛當成木棉教殺手頭目蕭青子了,話不說多句就動起刀劍來。

餘飛在途中曾聽聞蕭青子之名,武功奇高,初出江湖便令不少武林門派害怕。想不到自己的容貌竟與蕭青子極為相似,被衡山弟子們圍起來,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江上飄已殺過來了,真是有口難辯。柳露瑩眼見有人要殺餘飛,自己當然出手,被風過山的雙刀攔住。

由於柳楊在江湖上威望大,所以武林人士許多都認得柳露瑩。事過十年了,武林人都認為柳露瑩已同祁天書、餘飛早已死於天山之上。餘飛的開山排水隻有他父親餘騰會,江湖中人隻曾聽聞,未曾見識。餘飛使用的正是開山排水神功,卻無人知道。柳露瑩的劍法更是在江湖中未曾出現過,這樣又會有誰認得他們呢?人們心中的柳露瑩是一個聰明乖巧的小姑娘,哪會想到眼前這個貌若天仙的少女正是當年的柳露瑩呢?

餘飛二人由於初出江湖,經驗沒有風過山、江上飄二人豐富,在交手的過程中,他們隨機應變,武功也逐漸發揮。一開始,風過山與江上飄還以為會在十招之內製服得了餘飛與柳露瑩的。直到五十招之後,都發現餘飛與柳露瑩的武功越來越厲害,並開始處於下風。

眾衡山弟子一旁還不停地叫喊著:“殺死蕭青子!殺死蕭青子!”

餘飛二人發覺人越來越多了,二人暗使眼色,要飛快逃脫。餘飛則把真氣凝在雙掌之上,來一個泰山壓頂,把江上飄逼得連連後退。柳露瑩使出花毒劍法的脫身招式,一個“金鯉過荷”,一下子從風過山的刀間飄走。餘飛急忙拉著柳露瑩的手,飛身躍起,正要離去。李若楓與魯凡施展輕功,更快的到了餘飛二人的麵前。眾衡山弟子見是李若楓與魯凡出手相助,再次把餘飛二人團團圍上。風過山與江上暗中拍掌叫好。

風過山道:“原來是李大俠和魯大俠來了,太好了,趕快把蕭青子殺了。”

餘飛見李若楓和魯凡二人輕功如此神速,道:“閣下輕功如此了得,卻不知為何要攔住在下的去路?也是來殺在下的吧?”

李若楓細看一番,問道:“你真的不是蕭青子?”

餘飛道:“你這話剛才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問過很多次了,我不想回答。”

柳露瑩低聲道:“餘哥哥,不要理他們了,我們殺出去。”

李若楓道:“公子既然不是蕭青子,那來這柳家莊所為何事?”

柳露瑩道:“。我們根本不知蕭青子是什麽人物,來這裏是玩的,難道這是你們的地方嗎?路過都要殺,你們和強盜有什麽區別?”

風過山道:“姑娘,你言重了,我們要是強盜,容不得你在這說話了。但這位公子分明是木棉教殺手的頭目蕭青子,如何不認?”

江上飄道:“木棉教殺人無數,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你是怕了,所以死也不承認。”

餘飛冷道:“我看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也不過如此而已。不是木棉教的你卻說是,真正遇上了木棉教卻又貪生怕死。要來的即管上來就好了,何必羅嗦。”

江上飄道:“你別以為武功好我們就奈不了你,你錯了,就算我們死在你手裏也要跟你拚。”

餘飛道:“如果你遇上木棉教人時真的能這樣,那算是武林的福氣。到時我可要拭目以待。”

魯凡卻大聲道:“蕭青子,我來會你。在東江邊我未能出手,現在在眾人麵前決一死戰,你敢不?”

餘飛道:“在下武功不濟,自問不是閣下的對手。而你們隻知道恃強淩弱,三十多人來對手兩個人,說出來也不怕笑話。”

魯凡道:“什麽恃強淩弱,就我一個人行了。如果我魯凡輸了,你們就走。怎麽樣?”

“你說話可算數?”(5)

風過山道:“魯大俠乃崆峒派上官平前輩的大弟子,說過的話當然算數了。隻是,你要是死在魯大俠的劍下那可別怪。”

餘飛道:“原來是魯大俠,久仰大名了。今天有幸向魯大俠討教,雖死尤榮。魯大俠,請。”

柳露瑩一邊扯扯餘飛的衣服,低聲道:“餘哥哥,萬萬不可呀,這魯凡成名已久,劍法非同一般。要是有什麽不測怎麽辦?不如我們硬殺出去算了。”

餘飛道:“他們人多,不可能那麽輕易讓我們走的。要是隻對付一個,那樣機會才大。放心好了,如果真的敗了,我們再和他們拚命。”

柳露瑩心裏害怕起來,好不容易才回到柳家莊,事過十年,以前之事還曆曆在目,心中感慨萬千,千言萬語未曾對自己的父親好好訴說,卻被人當是木棉教的。想到這些,不禁淚如泉湧。餘飛見狀,心也酸了,輕輕地為柳露瑩擦了擦眼淚,輕聲道:“放心,瑩瑩,我一定不會輸的。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怎麽可能丟下你呢?”

柳露瑩含淚點頭,心如何能放下呢?

餘飛轉身對魯凡道:“魯大俠,我希望你說過的話要算數。”

魯凡道:“你這小子怎麽如此羅嗦,與在東江邊之時判若兩人。我說話什麽時候不算數的,隻是你要是死在我劍下,那怪不得誰了,隻怪你是木棉教的。”

餘飛後退兩步,咬咬牙,眼睛盯著魯凡。柳露瑩則手緊緊的握住雙劍。她心裏一直不明白,與自己生死與共的餘飛怎麽成了木棉教殺手的頭目了。

魯凡說了句“領教”,劍已出鞘。因為魯凡認定餘飛就是蕭青子,出手自然毫不留情。一劍擊出,淩厲無比。速度之快,令人無法看清。餘飛急忙往後一躍,以退避魯凡的劍。便魯凡的劍實在淩厲,一直指著餘飛的心口,迅速逼來。餘飛見再退避已來不及了,使出全力,把開山排水神功的真氣都集中在雙掌之上。他以為自己的武功還是十年前一樣,卻不知他現在的開山排水神功已接近到第七層,當初餘騰也隻過了第八層,第九第十層已是武學登峰造極之時,天下無敵了。原來餘飛服用近十年的天山雪蓮,原本他的開山排水神功在守山老人那兒時已達四五層境界,再加上天山雪蓮的功效,又看了在山洞中的武學奇書,參悟了不少的武學道理,深知武學的變數,無形中使得餘飛的開山排水神功接近第七層。就算隻學了開山排水神功的四五層,足以成為江湖高手。何況是近第七層,功力非比尋常。當魯凡的劍剌過來時,餘飛的雙掌一下子就把劍夾住。魯凡吃了一驚,連忙把劍用力抽,人往後躍出三步,道:“不虧為木棉教的第一號殺手,武功了得呀!”

餘飛聽到魯凡還是把他當成蕭青子,心中極為不快,他也不再作解釋,道:“魯大俠承讓了。”

魯凡道:“別怪我劍下無情,看招!”一劍飛出,飛疾如風。餘飛用力往上躍,施展輕功,腳尖輕輕踏上魯凡的劍鋒。魯凡正要把劍鋒往上翻,餘飛借助魯凡翻劍的力再一躍,巧妙地避過魯凡的劍。

魯凡不禁叫道:“好輕功!”說時一招“秋葉斬”,橫劍而出,劍影飄忽,看起來一劍如萬劍般。餘飛背上暗地出汗,他未見過如此快的劍。也難怪,這魯凡除了人有時魯莽一點之外,劍法在江湖上卻是鼎鼎有名的。魯凡很早時已擠身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行列,遇上這樣的高手,對於沒有多少江湖經驗的餘飛來說,怎麽不吃驚呢?稍不留心,便成魯凡的劍下亡魂。柳露瑩在一旁一直擔心,雖說她的劍法江湖罕有,而她臨敵經驗比餘飛還要少,劍法也隻是在山洞中學成的,學好了也不知如何使用,她想出手卻不知從何下手,隻在一旁幹著急。

餘飛眼見魯凡的劍越來越快,出手越來越狠,幾乎令他看不清劍來去的方向。分不清方向,就會被殺。他這時想起在山洞中的武學原理,武學中同樣有相生相克、相輔相成的道理。以靜製動、以柔克剛便是最好的例子。魯凡的劍在快,狠,餘飛想到要以緩、平來應付。餘飛這時閉上眼睛,憑心感應。他再次把開山排水神功功力集中於雙掌之中,聽到魯凡近了,也不躲避,因為躲得並沒有魯凡的劍那麽快。而且魯凡的劍越來越快的話,餘飛也隻有守而不能攻,不攻則無法勝過魯凡。所以餘飛要攻,就是要把開山排水神功的強大內勁壓向對方來製服對手,力可開山排水,這也是神功名字的來由。當魯凡見餘飛漸漸隻有守無招架之力時,心中暗喜,原來蕭青子不過如此而已。當餘飛忽然停下來運氣接招時,魯凡心道:“哼,你這小子還想像剛才那樣夾住我的劍?休想!”

崆峒派的劍法有一個特點,就是注重劍本身的力量,很多劍法都是注重臂力和腕力。用劍都隻要懂得要領,隻須一點力便可以使劍本身帶有強大的力。魯凡之所以笑就在這裏。他認為這時候正好是殺蕭青子的最佳時刻,於是他使盡全力,飛速刺向餘飛,務必要置餘飛於死地。

風過山、江上飄等衡山弟子們都曉得魯凡的厲害,知道魯凡來出殺手鐧了,都認為這次餘飛必死無疑,心中暗暗發笑。(6)

李若楓見魯凡要出手殺餘飛,心裏想阻止。他從開始時便覺得這個蕭青子與他喝酒的蕭青子好像有點不同,武功、說話語氣等都不同。但同時也猶豫,世上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孿生兄弟,蕭青子難道會有一個孿生兄弟嗎?猶豫之間,魯凡的劍已逼近餘飛,他要出手阻止也來不及,心道:“蕭青子是木棉教的殺手頭目,死有餘辜。魯凡把他殺了,就算是為武林除害。”

柳露瑩見狀,大聲叫道:“小心!”

餘飛此時這時已沒有選擇,要避沒有魯凡的來快,如果這一掌不能敵過魯凡,自己則會被劍穿身而過。於是集中精神,集中掌力,盡力向魯凡拍出。隻聽到“啪”的一聲,緊接著魯凡“啊”了一聲,竟然連人帶劍被餘飛拍出三丈多遠,落地之時連連後退,站也站不穩,打了幾個趔趄,用劍支撐著身體,好不容易才站住,一絲血絲從嘴角流出來。餘飛這一掌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誰都不會想到餘飛會有這般大的掌勁,這連餘飛自己也不知道。原來這開山排水神功屬至剛至陽的神功,遇上對手強,功力也會增強。餘飛在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使盡全力,這開山排水神功的威力比他自己想像的還要大得多,他隻想把魯凡這一劍拍開,沒想到把魯凡一掌拍飛了。

柳露瑩大喜,忙跑過去,喜出望外地看著餘飛。餘飛也被自己這一掌弄呆了,真不知道開山排水的威力居然連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崆峒派大弟子魯凡都拍飛,這叫他如何相信?這時他還沒有想到自己的開山排水神功已達到將近七層的境界。

李若楓飛快的扶著魯凡,問道:“魯兄,你沒事吧?”

魯凡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絲,道:“無大礙,傷得不重。”他喘了幾口氣,接著道,“好大的掌勁!真想不到蕭青子的功力如此深厚。此人要是留在江湖,必成大害。若楓,要把蕭青子除掉,不然日後死不僅是我們,還有更多的武林人士。”

李若楓點頭道:“魯兄放心,我們決不讓他活著離開這裏。”

李若楓慢慢抽出劍來,道:“蕭青子,就讓我李若楓來領教領教吧。今天在這麽多人麵前做個了斷。”

柳露瑩道:“你們說話還算不算數的?剛才不是說打贏了魯凡就讓我們走嗎,現在怎麽反悔了?”

風過山道:“對於你們木棉教人,我們不必守信。蕭青子傷了魯大俠,我們絕對不能就這樣放你們走的。各位師兄師弟,我們上。”

話一落,三十多個衡山派的弟子紛紛抽出刀劍,氣勢洶洶地殺過來。

餘飛狠狠道:“難怪武林一盤散沙,原來盡是一些不分好歹的無恥之徒。”對柳露瑩道,“瑩瑩,對於這種人,我們萬萬不可手軟,來一個殺一個,直到我們能脫身為止。你先退後,我來對付他們。”

柳露瑩點點頭,後退兩步,“唰唰”的兩聲抽出雙劍,一道綠光從劍鋒上發出來,特別耀眼。

衡山弟子正衝上來,餘飛再次運氣,同樣使出更大的力氣。待衡山派的人接近的時候,雙掌齊發,一股強大的力量撲向衡山派弟子。這開山排水神功遇上越大的力量,對抗的力量也就越大。這時走在最前麵的十多個衡山派弟子“啊啊啊”的連叫數聲,一個個被餘飛的掌勁拍出去三丈多遠。內力較差的弟子一下子倒在地上,動彈不得,有的一下子斷了氣。連風過山和江上飄也被震出三丈多遠。

跟在後麵的衡山弟子見到餘飛變得這般厲害,不敢再上前。

風過山大聲道:“眾師兄弟,有幾個師兄弟已經被蕭青子殺死了。今天要是不把蕭青子殺了,後患無窮啊!我們更對不住死的幾個師兄弟。”

風過山身子一躍,揮刀直取餘飛。江上飄也揮刀殺向柳露瑩,他以為餘飛武功了得,柳露瑩武功必定弱一點,想抓住柳露瑩來要挾餘飛。

那些衡山弟子再次殺上來,一些圍著餘飛,一些圍著柳露瑩。柳露瑩深深感到江湖險惡,她一咬牙,使出花毒劍法。隻見綠光一閃,江上飄頓覺一股冰涼之氣順著他的刀背過來,馬上傳到手上。隻覺得手背一涼,還未反應過來,一種強烈的灼痛疼痛入心。不一會兒,他的刀從刀尖到刀柄慢慢的化成水了。其他的衡山弟子手上的刀劍凡被柳露瑩的劍光照到的都慢慢地變成水,嘀嘀嗒嗒地流到地上。

江上飄驚慌道:“你……你會毒功?”

餘飛也使用開山排水神功,把上前的衡山弟子一次次的震開,無人能近。風過山在最前麵,也被餘飛的掌勁震成重傷。

在短短的時間內,餘飛和柳露瑩的武功在不知不覺在迅速進步,令李若楓百思不解。當他看到柳露瑩的劍發出綠光時,他想到了楊三刀所說的道風院裏的一男一女。難道這兩個人就是道風院的?但這男子的確極像蕭青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李若楓上前道:“蕭青子,今天我們的梁子結大了,你出手傷了這麽多人,我李若楓再不出手,將無顏立足江湖。請!”

未等李若楓出劍,餘飛二人又被另外一夥人包圍了。來的人輕功非常,竟在一瞬間便把餘飛二人圍住了。

李若楓一看,來的正是昆侖派的人,一共二十多人,為首的正是昆侖派掌門人昆侖子。

李若楓上前施禮道:“晚輩拜見前輩。”

那昆侖子捋捋花折的胡子,道:“若楓,原來你也來拜祭柳莊主了。來得早啊,隻是我來遲了,令蕭青子傷了這麽多的衡山弟子。”

李若楓道:“前輩來得正好,晚輩正要出手。”

昆侖子“嘿嘿”兩聲,道:“我看看這蕭青子能不能逃出我這昆侖劍陣。哼。”

這突來奇變餘飛與柳露瑩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對付了衡山派的,卻又來了個昆侖派的,而且連掌門人昆侖子也來了。這昆侖子柳露瑩小時候便認得了。這昆侖子與柳楊交往密切,幾乎柳露瑩每一年的生辰都過來,每來一次必定抱起柳露瑩逗她玩。那時的昆侖子是那麽和藹可親,如今竟是冷眼相看。柳露瑩很想叫一聲前輩,但此時此景,有誰會相信他們所說的話呢?

昆侖子對餘飛冷道:“蕭青子,聽說你的武功很不錯,看看能否走出我這昆侖劍陣吧。要是走不出,你們就會被剁成肉醬。”

餘飛從小一直住在山林,並不認得昆侖子,但不明白來者都把自己當成是蕭青子了。

昆侖子繼續道:“蕭青子,如果你真的能闖出我的昆侖劍陣,那麽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江上飄見是救星到了,對昆侖子道:“前輩,一定要殺了蕭青子這狗賊,他把我風師兄打成重傷了。”

昆侖子看了看風過山,道:“別說是蕭青子,梁儀天來了也要殺。木棉教人作惡多端,這次到嶺南來,就是要把木棉教人一舉殲滅,以恢複我武林當年之景象。”轉過身來對餘飛道:“蕭青子,遇上我昆侖子,你的死期就到了。說,你想怎樣死?”

餘飛道:“前輩,晚輩真的不是蕭青子,是他們弄錯了。”

昆侖子“哈哈”笑道:“他們弄錯是他們的事,難道我也弄錯不成?你分明就是蕭青子,還想狡猾?哼!弟子們,擺昆侖劍陣,對蕭青子二人格殺勿論!”

“是!”眾昆侖弟子應道。他們十八個人,分別按十八個方位擺好,把餘飛二人圍在中央。餘飛此刻知道,說什麽都不會有人相信他們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殺出去。然而,李若楓、昆侖子都是江湖上的拔尖高手,再加上昆侖劍陣,要走談何容易?餘飛心道:“難道我們今天就死在這裏不成?”

未知餘飛二人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