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第308章 懷中

且說風流攬馭獸齋少‘女’入懷,可嚇了眾人一跳。自己史料不急,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感覺少‘女’掙脫懷中,風流就算麵皮再厚,也羞得滿麵通紅,早不敢再瞧上一眼,支吾聲道:“對,對不起,姑娘,在下可不,不是故意的。”

少‘女’麵頰微紅,細聲道:“沒,沒事!”

輕歌在一旁看得清楚,見風流窘迫萬分,忙上前來,拉著少‘女’雙手,嬌笑道:“拾妹妹,別理這壞蛋。能帶姐姐四處瞧瞧麽,這院落好別致呀!”

少‘女’抬頭望望龜仙人,老盜見風流窘迫神情,心頭大樂。笑著點頭,道:“好好招呼唐丫頭,玩夠了你就帶她去安排住處。”

少‘女’道了退,同輕歌相挽著出了‘門’。二人剛去,龜仙人再忍不住大聲笑起,靜立一旁的拾青石亦是忍俊不禁。

風流怒道:“石老頭你笑什麽笑?那可是你的閨‘女’!”

拾青石一愣,卻不知為何自己父親頭一遭被人這樣稱呼。

龜仙人不以為然,倘若風流正正經經地叫他一次,那定會以為風流不正常了。隻見得意道:“那什麽,我老人家笑你又沒笑我閨‘女’。還以為你小子當真天不怕地不怕,卻原來也怕我這小閨‘女’,還會臉紅?哈哈!”

風流無言以對,沒想到龜仙人為嬉笑自己一頓,連自己‘女’兒都能夠搭上,臉皮當真是比苦練多年的自己還厚上三分,隻得認輸道聲“服”字!

晚膳過後,龜仙人出奇地沒像平日那般嘮叨不停,隻吩咐拾青石好生安曼舞流住下。夜已深,各人都去歇息不提。

風流翻來覆去,無以入眠。回想起自從認識龜仙人到現在,太過離奇,自己與輕歌亦鬼使神差地來到此處。如今住在他人府中,好吃好喝好招待,顯然主人並未有加害自己的意思。龜仙人修為造詣夠高,行蹤又神秘,至少是風流出道以來見過的修為最高地一位。之前是馭獸齋宗主雲天,數年前在江津村掃‘**’群魔時,風流曾見過他出手,因而極是羨慕顏山等能拜到如此名師。當然琅嬛島主幽劍鳴的騎戰業藝舉世無雙,可惜永遠也得不到其真傳了。

風流雖未見過龜仙人真正地武藝,但直覺他的武藝遠在馭獸齋宗主雲天之上。正因如此,所以想不明白龜仙人目的何在,莫非他真是因為吃了自己一頓早點半隻燒野味,帶自己來尋好處的?又或是見自己有幾分帥氣,騙來娶那小姑娘,做他的‘女’婿?那小姑娘溫柔如斯,明擺著不是要便宜自己麽,天啦,那小姑娘該不會是得了什麽絕症吧?

腦海中胡思‘亂’想,回想與那姑娘見禮時旎旖一幕,那種與少‘女’親近接觸,自己也隻有在醉酒後方才敢去抱著輕歌,因為她從來都不會對自己生氣。那種奇妙的感覺,曾幾何時,曼舞拉住自己的手,帶自己離開,帶自己投入琅嬛嶼,從此改變了一生命運。也是這種感覺,如此清晰,或許在不經意間,將自己身邊所有出現過的‘女’子都想象成為她。也不知曼舞現況如何,馭獸齋與琅嬛嶼甚近,她可有回到琅嬛嶼?神農頂上半月風雨樓,那讓他心痛的一夜,或許她已經隨風逐明遠走高飛。

每每想到此處,那被極力抑製住的刻骨銘心的悲痛,狂‘亂’‘激’湧。風流大驚,連忙運轉馭獸齋宗主雲天所授“無我心法”,進入無我無妄之境,死死護住心脈。然他所修成的奇特真氣早就貫穿全身上下奇經八脈,氣息一‘亂’,真氣便如脫韁野馬橫衝直撞,內府未有打通之脈絡仿如一堵牆,衝擊與防禦之間積聚大量真氣,使風流五覺六識如遭針刺般劇痛,瞬息便始七竅噴血,隨時都有爆體身亡之險。風流已不能言語,乘靈台清明尚在,忙抓起‘床’第邊上桌椅,全力擲了出去,以他相當常人五十年的修為,此刻也隻能將房‘門’微微撞開些許,期盼有人來救。

正當體脹‘欲’裂,以為這次必死無疑,忽然‘胸’懷處一陣水涼,透過衣物迅速傳遍全身。風流立感如遭冷水潑擊,經絡中暴‘亂’真氣大有緩勢。此時雖依然不能開口言語,刺痛依舊,好在風流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激’得清醒,立刻盤膝靜心,‘欲’以記憶中馭獸齋宗主雲天為他導入真氣之‘穴’位脈絡,自行引真氣歸元。

緊要關頭,一道灰影從‘門’外掠了進來,正是盜上盜龜仙人。見屋內散‘亂’,風流盤膝正坐‘床’頭,心腹處被一團‘乳’白‘色’耀芒包裹著,隱隱能見到風流麵容扭曲,麵上汗如雨下。龜仙人顧不得驚訝,也不知使了什麽步法,連連橫移上前,運指成爪,分扣風流雙手心勞宮‘穴’,甚是怪異。風流正置引氣歸元之兩忘之境,被這一擾,真氣立刻走岔,“哇”地一聲,張嘴就是口鮮血,心中大歎:“吾命休矣!”

卻聽聞龜仙人尖聲傳心術,道:“莫要慌,聽我口訣。抱元守一,物我空空,他自猶強,吾亦行罡,勿‘欲’能納海,灌頂皆醍醐!”龜仙人使右掌緩緩拍落在風流頭頂百會‘穴’,左手食指抵住其眉心處。

正這時,那馭獸齋‘女’子領著輕歌雙雙奔入屋內,後麵跟著拾青石。輕歌見龜仙人掌拍風流百會大‘穴’,指戳其印堂,頓時驚得‘花’容失‘色’。再見到風流麵容扭曲,頓以為已遭龜仙人毒手,少‘女’一口熱氣直衝心田,漲得俏臉通紅,好懸沒吐血。悲痛之下雙手連施絕技,借燈影就見一篷藍汪汪地牛‘毛’音刃直奔龜仙人‘激’‘射’過去,自己則撲了上去,‘欲’搶風流。

一連串事情隻在電光火石之間,馭獸齋兩兄妹頓時傻眼,先是不清楚龜仙人為何如此,乃至輕歌誤會出手,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再看龜仙人,聞風聲襲來,夾雜刺鼻腥味,就知輕歌用上劇毒暗器,右掌巍然不動,左手撤去,施了個翻雲手往身後一拂,那朝背麵而來的暗器立時轉側,齊刷刷地釘在牆上,透三分而入。輕歌亦被這股霸道勁風拂退三丈餘,重重摔在‘門’外。龜仙人瞟了一眼,好家夥,牆上細細密密全是針眼,這要是釘在人身上,用不了下毒就得被釘成蜂窩。暗道:“這丫頭還真夠狠,不愧是琅嬛嶼出身!”

且說輕歌一招不成,急切之下豈能甘休,複又撲上來。拾青石回過神來連忙阻攔道:“唐姑娘快快住手,否則風流的命就壞在你手中了!”

輕歌神經繃緊,倒是被這呼聲驚住了手。拾青石連忙上前攔住,又解釋道:“家父正在使用一種罕見的灌頂大法為風流打通全身奇經八脈,千萬別上前‘騷’擾他們,否則連家父都有‘性’命之憂!”

“真的?”輕歌顫聲問道。再向風流看去,不過是被一團‘乳’白‘色’光華罩住,隱約能見心口起伏,呼吸仍在,頓時靜下許多。

馭獸齋少‘女’也連忙上前來,見識過輕歌剛才那手施放暗器的絕技,心有餘悸,再不敢去拉她手,隻是溫和地說道:“輕歌,青哥說得沒錯,我們曾聽爹爹說起過這種灌頂大法,隻不過施展起來凶險萬分,是以連我們兄妹都不曾親眼瞧見過,讓你誤會了。你想想,我爹爹怎麽會加害風流和你呢?”

輕歌不由暗道:“是啊,自己怎如此魯莽,以龜仙人的絕世伸手,琅嬛嶼上下恐怕隻有鶴仙人爺爺方能與他並論,要加害風流何須如此麻煩?可是一見到風流痛苦的模樣,自己便意識全‘亂’了,以前的自己上哪兒去了?”輕歌咬緊‘唇’緣,死死盯住風流,自是焦慮萬分。

風流不堪走火入魔,幸得龜仙人施以灌頂大法相助,強行打通周身脈絡,開啟小周天導順真氣。既是強行施為,受功者自是痛不‘欲’身,風流如墜火海焚身,又似受千蟲萬噬,‘胸’前一片冰溫卻始終能夠讓他神誌清醒,飽受煎熬之苦。如此盞茶功夫,龜仙人立定收功,環繞風流的氳氤氣息也漸漸散開。

龜仙人大歎一聲,連連揮袖拭汗。馭獸齋兄妹見之大驚,原修為練至如老盜龜仙人這般境界早已是寒暑不侵,與人酣戰三日也未必落汗。那馭獸齋少‘女’連忙關切問道:“爹爹,您的身體——”

龜仙人揮手製止她繼續說下去,道:“別大驚小怪,讓客人見了笑,我老人家年紀一大把了,累點汗有甚稀奇!”

輕歌忙撲上前去查看風流傷勢。見著那關切地水靈美眸,柳飛艱難地擠出一絲笑臉,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輕歌這才鬆了口氣。時才聽得龜仙人所言,知其為風流的事大勞心力,而自己魯莽行事,若是龜仙人修為不濟,恐怕他二人都已重創在自己一篷暗器之下,當下羞愧萬分,不知該如何是好。輕歌幾‘欲’跪下請罪,得龜仙人樂嗬嗬地攔住。

風流臥躺在‘床’,瞧得清楚,忙道:“這次真是承‘蒙’石前輩神功相助,否則小子我早該見閻王爺報道去了!”

龜仙人笑道:“罷了,你小子知道就好,總算說了句人話,也不妄我老人家白忙活一場!”

風流這次卻未再如平常討嘴上便宜,反正‘色’道:“剛才輕歌莽撞出手,差點傷到前輩,事因晚輩而起,我願意代為受過,還望不要為難輕歌。”

龜仙人道:“少年人易衝動也是正常,能遇上我老人家這樣大肚量的算你們走運了,不過受受教訓也是應該的,既然你小子認了,那我老人家可就要記下來,往後找你做事可別推三阻四,否則打得你屁股開‘花’!”

眾人聞言,都忍俊不禁,兩少‘女’更是麵頰緋紅。風流幹笑道:“輕歌,你快給石前輩賠個罪!”

輕歌不曾想風流重傷之下,還百般關懷維護自己,麵上羞澀,心裏卻甚是甜味,早就千依百順。況輕歌本‘性’溫婉,事後大感悔意,此刻聽了風流的話,又要拜龜仙人,道:“輕歌魯莽,多謝前輩寬宏大量,原諒輕歌,以後有甚事需要用得上輕歌的話,我與風流一定會全力以赴!”

龜仙人伸出那枯槁手掌,在輕歌頭上輕輕地拍下,道:“小丫頭,這次就算代過,往後行走江湖切忌心浮氣躁,否則吃虧的可是自己呀。”

輕歌忙道:“前輩教誨,輕歌銘記於心!”

龜仙人樂嗬嗬地扶起輕歌,想他一世盜名,到老來而‘性’情不減當年,與柳唐二人相處月餘,又怎舍得為難這細膩的丫頭。卻對風流道:“我說柳小子,雖然我老人家神功蓋世,往後你行功可也得注意點,別再走火入魔,我老人家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這幾回折騰!”

風流無奈地點點頭,眾人卻不知他心中所想。惟有龜仙人大有深意地盯著他懷中之物好一陣,‘欲’言又止,隻是道:“時辰不早,都回房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