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出府

“娘,她胡說八道!”

五夫人滿目猙獰,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撲倒周道婆的身前,啪啪給了幾個耳光,指著周道婆道:“我待你不薄,你現在竟然反咬我一口!”又仿佛不解恨,拚命的去扭打周道婆。

周道婆不敢還手,隻能任由五夫人去打。

析秋朝一邊站著的粗使婆子打了眼色,婆子立刻上去將五夫人拉開,五夫人雙頰通紅,又朝大夫人,蕭延亦和二夫人,蕭四郎一一看過來:“娘,二哥,二嫂,四哥……你們要相信我,我真的什麽也沒有做,她在誣陷我,往我身上潑髒水!”

那還有半點名門閨秀的樣子!

太夫人冷冷的看著她,失望的閉上眼睛。

蕭延亦眼神一暗側開臉不去看她,二夫人神色複雜但眼底卻露出一絲嘲諷,蕭四郎冷哼一聲回頭對候在外麵的胡總管吩咐道:“帶人去這婆子家,找她所說的銀票!”

周道婆捂著臉上,老淚橫流連連點頭:“大都督……銀票,銀票就在西牆根下,有塊磚頭上小人做了標記!”

蕭四郎沒有應她,外間的胡總管卻是低頭道:“小的這就去。”蕭四郎忽然又叫住她:“派人找一找她的兒子。”胡總管應是。

五夫人聽著,依舊不死心:“娘,她口口聲聲說兒媳給她銀票,這麽多年來她幫看病,我自是給了她不少銀子,若是真能找到什麽銀票,也不能作為證據。”她說著見太夫人和大家都沒什麽反應,所有人都側開臉不看她,她手中一縮握住了拳頭,咬著牙怒道:“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指使她這麽做,否則她哪裏來的膽子誣陷我。”

太夫人側開頭,根本不去看她,所謂身正不怕影斜,若不是她真的做了,周道婆即便是誣陷,又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佟析華當年的早產,的確很奇怪。

她想到鑫哥兒的身體,就心疼的無以複加!

五夫人的話就意有所指,她一個內宅婦人,誰會和她有仇而指使周道婆來府裏誣陷她?

除了她們妯娌三人,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這樣的動機!

二夫人聽著就冷了臉,原欲替五夫人求情的話,就咽了下去。

“小人沒有。”周道婆也爭了起來:“小人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就叫小人天打雷劈,死無全屍!更沒有什麽人指使小人,小人真的心有愧疚,又怕那些人傷害我的孩兒,所以才拚死說出這些話來。”

五夫人連連冷笑,指著周道婆爭辯道:“拚死?我待你不薄,這些年你哪一次來空手而歸?你今天就用拚死誣陷我來報答?”

周道婆有些緊張的看了看眾人,害怕大家相信了五夫人的話,她跪行了幾步到太夫人麵前:“太夫人,小人沒有說假話,小人求您派人去查!”

吳媽媽怕太夫人身體有恙,小心的伺候著,不停的給她順著後背,又吩咐紫薇去將太夫人的藥拿來,二夫人也緊張的走過去,析秋見紫薇端了藥來,就接在手裏去喂太夫人,太夫人看了眼析秋,端著碗就將藥一飲而盡,這邊蕭延箏遞上蜜餞,太夫人含了一顆在嘴裏,半晌擺著手道:“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析秋聽著就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著,蕭四郎抬眼看了她一眼,隔著椅子握住她的手。

析秋一驚,垂著頭卻沒有抽出手來。

她知道,蕭四郎是怕她心裏難過,無論如何在外人眼裏,佟析華都是她的姐姐,她若是心裏生了委屈,也實屬正常。

蕭延亦淡淡坐著,目光在兩人袖下握著的手上掠過,飛快的錯開眼,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他想到那一日佟析華病床前求他的樣子,瘦瘦弱弱的,眼神渙散。

不過兩年已是物是人非,他沒能履行他的承諾,娶她的妹妹回府做續弦,而她……

“娘!”五夫人還想說什麽,大夫人卻是冷著臉含著一絲怒意,冷冷的道:“五弟妹,你是不是冤枉,侯爺和四弟定然會查個水落石出,但是你若是把娘氣病了,便是你的被冤枉,我們也絕不會原諒你的。”

五夫人聽著臉色一僵,滿腹的話被大夫人堵住,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過了一會兒,胡總管帶著人回來,手裏果然拿著周道婆所說的銀票,太夫人看了一眼臉色沉了下來,析秋就看到銀票上,果然如周道婆所說,上麵印著的是侯府印簽,剛剛好兩百兩一分不少。

銀票或許不能直接證明周道婆的話全部屬實,但至少說明,她並沒有信口胡說!

這個時候,有沒有證據其實已經不重要,並非衙門處處講究真憑實據,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衡量的尺子,是非自有判斷!

太夫人沒有說話,周道婆看在眼裏卻是著急起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若是大家都不信她,那她和她兒子隻會是死路一條,她不待胡總管說話,便著急的道:“太夫人這兩張銀票,真的是五夫人兩年前給小人的,小人敢指天發誓。”她說著一頓,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麽:“小人……小人想起來一件事,院子裏的陣法,五夫人非常相信,前段時間府裏的大夫人要建花房,她怕大夫人的花房破壞了格局,所以……”又小心的看了眼析秋:“又因為四夫人是先二夫人的妹妹,所以……所以就買通了大夫人的身邊的小丫鬟紫鵑,去……”

“閉嘴!”五夫人惱羞成怒!

這件事才過去幾天而已,大家雖是明麵上沒有去提起,也沒有說到底是誰做的手腳,但心裏卻皆是知道,這件事和五夫人有莫大的關係。

現在周道婆竟然連這件事都知道,看來五夫人和她之間的關係,果然如她所說,關係匪淺!

蕭四郎聽著,眼睛驟然一暗,氣息也漸漸冷凝下來。

周道婆見太夫人表情微動,她轉目四處一看就看到析秋靜靜坐在蕭四郎的身邊,至此都未說話,她心裏一動,破釜成舟般一下子撲到析秋麵前,喊道:“四夫人,她們不信小人,您可是要信小人啊,先二夫人是您的姐姐,這一次五夫人又是將您身邊的丫鬟陷害了,您無論如何也要相信小人,小人絕對沒有說出半句假話來!”

她的話一落,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析秋的身上!

析秋垂著眉眼,眼睛迅速紅了起來:“你定是信口胡說,五夫人怎麽會去害大姐姐,我記得她和大姐姐關係頗好,不會的,不會的!”說完,眼淚落了下來,不停的搖著頭。

蕭四郎麵沉如水!

析秋的話卻讓眾人一愣,是啊,五夫人為什麽要去害佟析華,總得有原因才是。

卻也提醒了周道婆,她眼睛一亮,飛快的回道:“有,有!”她說的語無倫次:“五夫人有動機,她當時一心想要分家,去找先二夫人商議,先二夫人一口回絕了她,五夫人一直嫉恨在心,後來五夫人的妹妹,如今的藤姨娘到府裏來了,她……她愛慕侯爺,所以就一心想要嫁進侯府來,五夫人就想著這一出……想讓先二夫人一屍兩命,這樣藤姨娘就能順利嫁給侯爺做續弦了!”

若是前麵隻是氣憤,但還有所疑慮,那麽此刻,即便是五夫人想要去辯解,也不會具有說服力。

藤秋娘愛慕侯爺,滿府裏的人都知道,她是怎麽進的侯爺房裏,誰心裏都清楚,五夫人若是為了妹妹去害先二夫人,無論是邏輯還是情理上都說的通。

況且,周道婆畢竟是外人,若是這件事她沒有參與,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太夫人就抬手指著五夫人,半天沒說出話來。

五夫人跪在太夫人麵前哭著道:“娘,我真的沒有,您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話。”

就在這時,一直被眾人堵了話的胡總管又拿出一個小本子奉給太夫人:“和銀票放在一起,上麵都記著周道婆的雇主,以及幾月幾日誰曾買過藥……”

周道婆臉上一喜:“對,還有賬本,上麵記著這幾年所有在小人這裏買過藥人的姓名。”她也害怕出事,到時候也能作為證據。

太夫人接過賬簿掃了一眼,然後一下子扔在了五夫人的臉上!

五夫人從地上撿起賬本,一下子就在一行行的小字裏,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其列,她頓時麵如死灰,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吳媽媽就默默上前,將地上的賬本拿去給侯爺以及蕭四郎看!

析秋拿著賬本翻了一頁,上麵歪歪斜斜密密麻麻的記著許多人的姓名和住址,在後麵的一頁上,五夫人的名諱清清楚楚的寫在上麵!

沒想到周道婆竟有記賬的習慣。

析秋慢慢合上賬本,這到是個極好的習慣。

過了許久,太夫人慢慢開口道:“把周道婆扶下去歇著。”吳媽媽就示意粗使婆子去扶周道婆,周道婆卻是賴在地上不肯起來:“太夫人,求求您,求您救救小人的兒子,小人下輩子當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你去吧。”太夫人滿臉的疲憊:“你兒子的事會幫你尋的。”

周道婆聽著一喜,連著給太夫人磕了數十個頭,才被粗使婆子扶著出去。

房間裏靜悄悄的,氣氛低凝的仿佛能結了冰,蕭延庭看著太夫人表情,眼底就露出絕望的樣子,他身子就劇烈的晃了晃,滿臉的慘白跪行到太夫人腳下,哭著道:“娘,都是兒子的錯,是兒子愚鈍才一直被蒙了眼睛看不清這婦人的歹毒,您罰兒子吧,兒子絕無怨言!”

太夫人剛剛的憤怒已經漸漸平息下來,她紅著眼睛看著蕭延庭道:“娘不怪你,怪隻怪娘當日挑兒媳婦,隻看門楣家世,卻忽略了人品德行!”說完,她捂著帕子也哭了起來:“府裏的子嗣一直單薄,好不容易析華有了身孕,鑫哥兒的身體卻是這樣,你二哥這些年多麽不容易……將來我下去有何臉麵去見你們的父親!”

蕭延庭也垂著頭低聲哭了起來。

“五爺!”五夫人聽著就怒喝道:“你不相信我,為我求情,竟然去相信這個瘋瘋癲癲的婆子!?”

“閉嘴!”蕭延庭看著五夫人仿佛不認識她一樣,伸出的手顫抖著怒道:“你……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事到如今你還砌詞狡辯,還不快跟娘道歉認錯!”

析秋挑了挑眉,五爺看來比他的外表要聰明精明許多啊!

太夫人擺擺手:“不用再多廢口舌!”她看著蕭延庭:“你雖是庶子,這些年我不敢說你和幾位哥哥一碗水端平,自小的生活起居日常用度開支,也從未虧待與你,我念你無法享受蔭恩便讓你大哥給你捐了官,為你娶妻如今晟哥兒也大了,你也算是成家立業……作為嫡母我問心無愧。”

這樣的話,語氣並不激烈,但所含的意思卻讓蕭延庭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睜著眼睛滿臉的害怕,生怕太夫人說出下麵決絕的話來。

果然,太夫人歎了口氣,還是將話說了出來:“你們搬出去吧,侯府……容不下你們!”

“娘!”蕭延庭跪在地上頓時淚如泉湧滿臉的悔恨交加:“是兒子不對,您打我罵我都行,隻求您別趕兒子出府啊!”

“不要再說了。”太夫人滿臉的痛色:“搬出去也好,搬出去你們想怎麽折騰都與我無關了!”

五夫人也沒有料到太夫人會說這樣的話,她震驚的看著太夫人,不敢置信道:“娘,您要趕我們出去?!”她上去抱著太夫人的腿:“娘,晟哥那麽小,她是您是孫子,您怎麽能舍得把他放在外麵養呢,娘……”

夫妻兩人哭的地動山搖,蕭延庭見求太夫人沒有用,就轉了身去求蕭延亦:“二哥,求求您,求您勸勸娘吧,我真的不想搬出去啊。”

蕭延亦緊緊攥著拳頭,臉色非常難看含怒的側開頭不去看他,蕭延庭一怔,才幡然醒悟過來,這件事若說誰受的傷害最大,便是蕭延亦無疑,他喃喃的退開一些,滿臉的歉疚自責。

五夫人大哭不止:“娘,不管您怎麽說,我們怎麽也不會搬出去的!”

太夫人冷冷笑著,看似平和但目光卻壓的五夫人抬不起頭來:“你不用再裝腔作勢給我看,你是早就動了心思想要搬出去,若非我說過我在一日這府裏不得分家,你恐怕還不知鬧成什麽樣,好……這一次我便成全了你!”說完看向吳媽媽:“去,把我這裏的賬冊拿來!”

吳媽媽看了眼沒有說話的二夫人,低頭淡淡的事不關己的大夫人,四夫人也是垂著頭,看不清楚表情……

吳媽媽歎了口氣,到房裏將太夫人的賬冊拿出來,一共四本每一本都用彩色的線封住,平展的放在桌麵上。

“這裏一共是四本,你們兄弟五人一人一本!”說完,從中抽出一本扔給蕭延庭:“你雖是庶子,可我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自明日起你們就搬出府去,以後若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進侯門半步!”她聲音堅決,不留一絲轉寰的餘地。

“娘!”蕭延庭眼淚橫流:“孩兒知道錯了,孩兒還要侍奉您,孩兒不能分家,便是您一分銀子不給孩兒,孩兒也決不能做這不忠不孝之人!”

五夫人看著地上厚厚的賬本,想到侯府裏這些年積攢的財產,她緊緊擰了眉頭,也並著蕭延庭哭著道:“兒媳錯了,你打我罵我吧,求您別趕我們出府!”說完,又轉頭去求蕭延亦:“侯爺,您幫我們求求情吧,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一定在府裏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絕不會再惹是生非!”

蕭延亦滿眼裏的痛色,二夫人瞧著心裏疼惜不已,看五夫人的目光就帶著一絲怒意:“五弟妹怎麽還能來求侯爺的原諒?你做出那樣的事情時,怎麽沒有想過侯爺的感受,如今竟然還來求侯爺!”

五夫人臉色一僵,目光就緩緩落在蕭四郎身上,見他黑著臉冷漠的坐在那裏,還未說話她心裏就已經先打了突,她又去看四夫人,四夫人正在太夫人跟前,端著茶伺候著,自始自終都未回頭看她一眼。

五夫人心裏漸漸冷了下來,又去看大夫人,大夫人冷冷立在那裏,局外人一般事不關己,而蕭延箏則滿臉憤怒的瞪著她……

這個家裏,沒有人能為她求情。

“胡總管!”蕭四郎忽然拂袖站了起來,冷麵而道:“多派些人手去給五爺用!”

他冷冷的聲音一出,蕭延庭和五夫人還保存的一絲希望,頓時頃刻間熄滅!

胡總管聽著一愣,側目飛快的看了眼四夫人,四爺和五爺的感情雖不算親厚,可也不錯,今晚四爺這樣做,是在為四夫人出頭嗎?

胡總管暗暗想著,看析秋的眼神就露出一份鄭重來。

“是!”他低聲應道,慢慢的退了出去。

太夫人也拂袍站了起來,一手搭著析秋一手搭著大夫人就往外走:“今天累了一天,都散了吧!”忽然,她又頓了腳步,回頭冷冷看著蕭延庭和五夫人,緩緩道:“明日一早,不要讓我在府裏再看到你們!”

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暖閣。

身後五夫人尖叫道:“娘,我絕對不會搬出去的,我便是死也要死在侯府裏。”

太夫人似笑非笑的回頭看著五夫人:“吳媽媽,給她找卷白綾!”

析秋就看到五夫人臉色一白,瞪著眼睛滿是不敢置信,她瘋了一樣要往太夫人這邊撲過來,吳媽媽眼捷手快攔住她,五夫人就去推吳媽媽喊道:“娘,您是怎麽答應我大哥的,你們蕭家有愧與我,您讓我搬出去,您食言於我大哥,你怎麽和我藤家交代!”

“交代!?”太夫人收了笑容,眯起眼睛看著她:“那就讓你藤家的人來和我說!”

說完,再不看五夫人一眼!

析秋垂著眉眼扶著太夫人去了次間了,大夫人聲音淡淡的勸太夫人道:“娘,您身子要緊,可千萬保重!”

太夫人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大夫人的手:“當日我隻道析華做事不留餘地,手段狠厲,卻沒有想到,她受過這樣大的委屈!”

析秋靜靜聽著,餘光就看到五夫人瘋了一樣跑出了房門,她微微蹙眉進了茶水間給太夫人泡茶,待她端著茶出來時,就看見門口五夫人手裏抱著一個孩子,又飛奔回來,析秋側身一避她已經衝了進來。

“娘!”她抱著睡眼朦朧的晟哥兒跪在太夫人麵前:“你便是誰的麵子也不看,也該看在晟哥兒的麵子上啊。她是您的長孫,您那麽喜歡他,怎麽舍得讓他搬出府去。”她說著就把晟哥兒按在地上:“晟哥兒,快給祖母磕頭,求求祖母,快!”

太夫人依舊麵無表情。

晟哥兒正睡的迷迷糊糊,五夫人這麽沒頭沒腦的重重一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又見母親和眾人都沉著臉,他一驚就嚇的哭了起來,非但不去給太夫人磕頭,反而拚命去推五夫人,大聲哭著。

“五弟妹。”大夫人上去拍著哄晟哥兒:“孩子懂什麽,你太過份了!”

這個時候五夫人已經顧不得許多,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搬出去,至少不能就這樣簡簡單單被趕出去。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快給祖母磕頭,快啊!”她拍著晟哥兒的後背,拍的砰砰響,可晟哥兒這會兒除了哭,卻什麽也聽不進去。

不過才四歲而已,哪裏懂什麽。

析秋看著也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蕭延庭從外麵衝了進來,一把推開五夫人,抱著哭鬧不止的晟哥兒,一揮手就扇了五夫人一巴掌:“你這個瘋子!”

五夫人被打懵了,捂著臉看著蕭延庭,半天沒了反應!

“鬧夠了沒有!”太夫人怒斥道。

蕭延庭抱著晟哥兒滿臉痛色,他朝太夫人磕了頭:“娘,是孩兒不對!孩兒給您陪罪!”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五夫人看看太夫人,又去看冷冷清清的大夫人,目光又落在眼觀鼻鼻觀心的析秋身上,眼中厲光一閃,提著裙子就去追五爺!

她如果真的被趕出去,就什麽都沒有了,她不能連蕭延庭和晟哥兒也沒有!

三個人前後離開,太夫人的院子裏終於安靜下來。

太夫人長長的歎了口氣,看著緊隨進來的蕭延亦和蕭四郎:“你們明兒去看看,若是沒有地兒住,就托人給他們找間宅子吧。”便是誰也不看,可晟哥兒卻是蕭家的長孫沒有錯!

蕭延亦點點頭,回道:“府裏在延齡巷那邊還有間兩進的宅子,雖不大,但他們住卻是足夠了。”

不過一間宅子,太夫人無力的點點頭:“你去安排吧,別委屈了晟哥兒!”

蕭延亦應是。

“都散了,鬧騰了一夜,也都回去歇著吧!”太夫人淡淡說著,滿臉的疲憊。

析秋就朝太夫人行了禮,隨著眾人一起出了門。

待所有人離開,吳媽媽上去給太夫人捏著肩膀,兩人久久沉默後,太夫人問吳媽媽道:“這件事,你怎麽看?”

吳媽媽聽著神情一緊!

她笑著對太夫人道:“奴婢也瞧不出什麽,不過周道婆說的到不像假話。”太夫人擺著手打斷她的話:“不是問你這件事。”

吳媽媽就停了手,沉吟了片刻才回道:“這恐怕要等四爺查了才清楚了。”

那些流氓到底是什麽人,周道婆的兒子又被什麽人扣住了,那個吃藥吃死了的女子到底是真是假,周道婆是不是真的因為歉疚才這樣合盤道出。

畢竟,若那女子真的因為周道婆的藥而死,那麽那女子的家人為何不報官,反而逼著她做這樣的事情。

吳媽媽心裏也暗暗納悶不已。

“你啊!”太夫人指著吳媽媽歎了口氣:“這麽多年還是沒變,心最是慈了!”她又淡淡道:“你想的不錯,不用查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老五一家搬出去也好,府裏往後也安生些。”她說著閉著眼睛緩緩躺在了**,腦中卻如連環畫一樣,往事一幕幕掠過她的腦海中。

吳媽媽也收了聲,靜靜坐在太夫人床邊的腳踏上沒有說話。

這邊析秋隨著蕭四郎出門,路上兩人並肩走著,析秋垂著頭看著腳底下的路,忽然身邊蕭四郎停了腳步看著她,她以為蕭四郎會問她這件事和她有沒有關,她甚至已經想好了如何回答,但過了許久他卻是問道:“聽說你中午,晚上都沒有用飯,餓不餓?”

析秋聽著一愣!

蕭四郎卻是勾起嘴角牽了她的手,便往院子裏去便道:“讓婆子做些宵夜送來吧,我也餓了!”

析秋走路的腳步一頓,也隨著他笑了起來,聲音裏透著淡淡的:“現在太晚了,婆子這會兒也該歇了,四爺若是餓了,妾身給您下碗麵條可好?”

蕭四郎眼睛一亮,滿臉的笑意:“那有勞了!”

析秋微微笑著,眼裏仿佛點了一盞燈,明亮而溫暖。

兩人一路進了院子,廚房裏值夜的兩個婆子正守在灶下麵聊天,見到四爺和四夫人進來,兩人一驚站了起來,有些無措道:“四爺,四夫人可是要吃宵夜,奴婢這就開了爐子,馬上就好。”

析秋回頭看了眼蕭四郎,擺著手道:“不用你們忙,都去歇著吧,我自己做!”

兩個婆子就滿臉遲疑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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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坐車去外地,就這麽點字了~明兒繼續…。周末愉快,群啵一個!

話說,是不是這兩天不好看咩,為毛你們都不理我了,留言區好蕭條啊。趕緊來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