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安三人帶著小玲成功逃出後,於半路碰到了蔡琛,蔡琛連忙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張良達和向天誌就是蔡琛得知上當後,急忙通知他們趕去的。蔡琛這時告訴了王文安,並表達了歉意,王文安沒有責怪他。他們的目光落到了小玲身上,她一個姑娘跟著他們會很危險,想到南京老大應該不會再為難她了,王文安遂決定將她送回家,與她爹團圓。

王文安、張良達、向天誌三人一起將小玲送回了家,看著小玲被平安送回,李金福隻驚詫了一下,絲毫沒有女兒平安歸來父女團圓的那種高興喜悅。就在王文安三人轉身離去的時候,李金福又開始粗暴地虐待小玲,叫罵著讓她去為自己炒下酒菜,小玲含著淚連忙去了。看著這一幕,王文安三人心情格外沉重,但他們實在又做不了什麽。此時他們還不知道,李金福並不是小玲的親爹。

在蔡琛安排的安身之所住了兩日後,蔡琛又帶來了好消息,這次他親自聯係上了何煒本人,他們終於可以將錢親手交給他了。這無疑是個好消息,隻要將錢交給了何煒,他們南京的事就完了,三人就可以放心地回去了。臨去前,考慮到隨後就可能要走,王文安想去再看一下小玲,張良達和向天誌也想同去看一下,因為觀那天她爹對她的情形,他們實在放不下心。

果然,三人剛進到院門口,就聽到小玲被打的哭泣聲從屋裏傳來,他們三人連忙趕了進去,見李金福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棍子在抽打小玲,他經常這樣酒後毒打小玲。李金福再要打時,王文安一手抓住了他的棍子,厲聲問道:“你就是這樣對待女兒的?”李金福仗著酒興說出一句:“她又不是我親生的。”向天誌一聽這話,來了精神,道:“你怎麽不早說!”猛地一刀,砍得李金福血一濺,結果了其性命。小玲卻比李金福要有人情味得多,一個人默默地將李金福埋葬了。現在雖然隻剩她一個人了,但再不會受其這樣的毒打虐待了。

王文安三人從小玲這裏告別出來後,和蔡琛一起去見到了何煒。因蔡琛和他熟識,故他的身份不疑,王文安三人觀其人也著實像個地下工作者,故簡要說明來意後,王文安拿出了那一箱錢。何煒事先已聽蔡琛說了,這時接過收下並謝過了他們。就在王文安三人要起身告辭時,何煒卻執意要留他們在這裏吃一頓飯,說為表示感謝,王文安三人實在見他盛情難卻,隻得答應了。何煒隨後出去了,王文安透過窗戶卻無意發現,他出去後偷偷對一個人低聲說了些什麽,這個人點頭應著連忙跑出去了。

王文安心下狐疑,抬頭看到蔡琛,問道:“蔡先生,你以往和他會麵,他也這樣盛情地留你吃飯嗎?”“那倒從沒有過。”蔡琛笑著解釋道:“可能是他看你們三位從上海遠道而來,又冒

這麽大的危險,著實辛苦了,心裏感激和敬佩,所以特地留你們吃一頓飯,以表感謝。”蔡琛的這番話倒也合情合理,王文安當時也是這麽想的,他又問道:“蔡先生,你和何先生相識時間有多長,對他了解多少?”蔡琛聽這話,如實道:“我和他相識時間不長,隻算是相識,倒真不是很了解。”蔡琛從王文安話中已感覺出來,道:“你怎麽突然問這個?”王文安道:“蔡先生,我們這不是在等飯,而是在等死。他留我們在這裏並非是想用飯菜來盛情款待我們,而是去給敵人通風報信打算用子彈來招待我們。”蔡琛大驚失色,明白王文安的意思後道:“他如果真叛變成漢奸,那也是他,我絕對沒有和他一起串通害你們。”王文安已看出來,道:“我相信蔡先生,但如果蔡先生不相信,可以和我們先暫避一下,一會兒就見分曉。”蔡琛點頭答應了。

這屋子沒有後門,隻有前門能出,卻有人看著,但後麵牆壁上有一扇窗戶,為免打草驚蛇,王文安三人悄悄將窗柱拉扯斷,四個人悄無聲息地翻了出去,迅速躲到了對麵一座房子後麵。果然,沒多久,就見胡昂、劉昀一夥來了,這次全部帶著槍,但和上次一樣,他們又撲了個空。何煒很快出來了,也和之前的李金福一樣,先跑進去看了一下,之後又迅速跑了出來。顯然,他已知王文安他們是從窗戶翻逃走了,但卻不知他們正躲在對麵偷看著。何煒出來後對胡昂、劉昀低聲說了些什麽,胡昂二人隨後收起弟兄去了。

看到這裏,一切再明朗不過,蔡琛憤怒切齒的同時,也嚇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王文安事先察覺,他們恐怕就真被何煒給暗算了。就在這時,何煒拿著那箱錢匆匆走了出來,看樣子是要逃走,王文安四人連忙攔了上去,何煒看到他們,吃了一驚,隨後明白了。蔡琛憤道:“我真是看錯你了!”張良達和向天誌一齊掏出了槍,蔡琛道:“讓我來!”從張良達手中接過槍,親手將何煒打死了。

何煒叛變已死,這箱錢的歸去似乎成了個問題,王文安也不想再將它帶回去,就幹脆將它送給了蔡琛,希望他能將獨立報社繼續辦下去。蔡琛看著這沉重的一箱錢,滿是複雜地收下了。這裏的事情王文安三人已辦完,他們也要返回上海了,就此和蔡琛告別。在走去的路上,王文安驀地回想起一件事,暗叫不好,連忙轉身去追蔡琛。待追上,他急忙大聲提醒道:“蔡先生,小心!”蔡琛回過頭來,還未反應過來,槍聲齊響,蔡琛倒在了血泊中。開槍的正是胡昂、劉昀一夥,這正是王文安突然想起的事,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胡昂、劉昀立馬將槍口對準了王文安,王文安一邊隱蔽一邊開槍還擊,張良達和向天誌隨後趕到,借著他們的掩護,王文安將那箱錢又搶了回來。胡昂和劉昀人

多勢眾,朝著王文安三人一齊開火,火力明顯將他們壓住了,王文安對張良達和向天誌使了個眼色,分兩路逃去了。胡昂和劉昀也不得不分作兩路來追,這樣他們的人就分開了一半。王文安、張良達兩路人伏在暗,他們在明,又借著夜色的掩護,三人漸漸地將追他們的人一個個神不知鬼不覺地全幹掉了。最後就隻剩胡昂和劉昀兩個光杆司令,如喪家之犬似地逃回去了。

王文安獨自一人走在南京的街道上,夜風襲過臉龐,心情不免惆悵,如今蔡琛也已死,這箱錢又沒了歸去。不知不覺中他又來到了小玲家門口,頓時停住走了進去。這麽晚了,小玲一個人還在屋裏忙活,抬頭見到王文安,叫了一聲:“哥哥。”王文安傷感道:“哥哥就要走了,特地再來看你一眼,和你道個別。”小玲掩飾不住內心的傷感和不舍,但紅著眼什麽也沒說,隻是問道:“你還沒吃吧?”她總是那麽體貼。王文安的確沒吃,小玲連忙到灶上給王文安盛了一碗飯,連同筷子一起遞給了王文安。

王文安接過坐下剛要吃,卻見小玲站在一旁,道:“你也坐下一起吃呀。”小玲閃爍其詞道:“我已經吃過了,你吃吧。”王文安疑惑起來,他進來時分明見她還在做事,看桌上的菜也沒有吃過的痕跡,再觀小玲那閃爍掩飾的眼神,他敢斷定她還未吃,那她為什麽要說謊呢?想到這,王文安起身大步朝灶台走去,不待小玲反應過來,他已揭開了鍋,霎時,他明白了。鍋裏隻有這一碗飯,而小玲將這僅有的一碗飯盛給了他,自己卻謊說吃過了。

多麽善良的一個小姑娘,如同彩霞,王文安的眼晴立即濕潤了,淚水頓時浸滿了雙眼,怕小玲看到,忙側過臉偷偷擦拭了一下,放下碗筷回過身來道:“哥哥要走了,臨走也沒什麽東西送給你,”拿過那個箱子遞給她道:“這個箱子送給你。如果你在這裏過得不好,就到上海來找我,在上海,隻要有哥哥在,沒有人敢欺負你。記住哥哥的名字,王文安。”王文安出來不舍地看了一眼,離去了。那碗飯他放在了灶台上,雖然他很餓,但他實在不忍心吃。

與張良達和向天誌一會合,王文安就道:“回上海!”此地他們已不想再多呆一分鍾,三人連夜返回上海。一路上南京老大的人攔路阻擋,此時是歸去,三人更不畏,來多少殺多少,殺得一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三人一直殺到了火車站,最後成功登上了火車。就在火車開動那一刻,小玲提著箱子趕來了,一路叫喊著“哥哥”,王文安走後,她打開箱子才發現是一箱錢,連忙追來想要還給他。這是怎樣善良的一個小姑娘,如果硬說這裏有一點值得王文安留戀和不舍的地方,那就是這個小姑娘,王文安探出窗外使勁朝她揮手道:“到了上海,一定別忘了來找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