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黃蕙的住處也到了,此時曾誌軍拿著傘正準備出門去接她,卻發現王文安用車將她送回來了,他看著臉色頓時陰暗了下來。晚上吃飯的時候,黃蕙終於提了出來:“我不想再去裁縫店上班了,我想再去夜總會上班。”曾誌軍一聽這話,陰沉下臉道:“在裁縫店做得好好的,為什麽不做了又要跑到夜總會去?”黃蕙道:“我不喜歡做裁縫,在那裏做得也不開心,我更喜歡在夜總會唱歌。”

曾誌軍氣得咬牙切齒,額上青筋直暴,他怒道:“你就喜歡看王文安是吧?”黃蕙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想跟你這種人吵,你這人的疑心太重,心胸太狹隘了,別把人人都想成你那樣。”幾句話噎得曾誌軍夠嗆。曾誌軍本想再和她理論,卻發現黃文山和黃文遠坐著一直未吭一聲,他頓時明白了,他們這個態度表明他們也不反對,他隻得氣憤地作罷。

黃蕙第二天果真沒再去裁縫店了,到了晚上,她當真去了夜總會。剛進到門口,遇上了王典,王典看著她道:“你來幹什麽?”黃蕙知道上次的事情他很生氣,低著頭道:“我想再來這裏唱歌。”王典道:“我們這裏已經不需要人了,就算需要,也不會再要你。”轉身走向後去了。門衛見王典說了這話,立即對她道:“請你馬上離開這裏,別礙著我們做生意。”黃蕙被他們請出到了外麵,想著自己排除萬難,連裁縫店的工作也丟了,最後卻落得這般,傷心的淚水頓時忍不住又流了下來。就在她哭得正傷心時,抬頭卻發現了王文安,他正看著自己在笑,她馬上明白了過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一邊拭淚,一邊衝他道:“沒哭,沒哭。”

王文安笑得更開心了,黃蕙也自感不好意思,側過了身去,想起自己每次哭都被他看到,自己也忍不住羞笑起來,最後羞得用雙手捂住了雙臉。王文安笑著上來道:“怎麽,你也麵羞?”黃蕙拿開手羞嗔道:“每次哭都被你撞到,真難堪!”王文安笑了一陣,問道:“這次又為什麽哭呀?”黃蕙羞了一陣,終於道:“裏麵說不再要我了。”王文安明白了,對她道:“你跟我來吧。”王文安將她帶了進去,自己親自安排了,後對她道:“這次你不用簽合約,我給你按天結算,你如果再有什麽事或者不想再來這裏上班了,隻要提前說一聲就行了。”黃蕙懂他的意思,再發生上次的事誰麵上也不好看,這樣也好,對雙方都是個好辦法。王文安又讓人告知了王典一聲,說是他安排的,這樣王典就不會再為難她了。

黃蕙終於如願以償地又在夜總會上班了,她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高興和笑容,不過這樣的好日子並沒持續多久。黃蕙是如願以償高興了,但曾誌軍卻又不高興了,他們兩個就像一個翹翹板,你高興我就不高興,隻能有一個高興。曾誌軍以往反對,黃文山兄弟還向著他,可現在他們完全向著黃蕙,他心中不免有了怨恨。這天,他和黃文遠兩個在家養傷,黃

文山去碼頭做事了,黃蕙出去買菜了,就剩他們兩個在家,曾誌軍想起最近的種種不滿,這時對黃文遠發牢騷道:“蕙蕙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們兩兄弟就不管嗎?”

黃文遠道:“我覺得蕙蕙沒有變,通過我和大哥的觀察,我們覺得王文安並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種人,可能確實是你多心了。”曾誌軍聽這話更加來氣了:“王文安是什麽人?上海灘皇帝!他能做到這個位置,可見不是一般的角色,你們都被他製造出來的假象給迷惑了。”黃文遠道:“好像就你最了解他。真如你所說,他現在也沒對蕙蕙怎麽樣啊?”曾誌軍道:“他現在是沒對蕙蕙怎麽樣,可是蕙蕙已經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了,他想對蕙蕙做什麽那隻是早晚的事。”黃文遠道:“那你要我們怎麽做?我們已經幫你把她從夜總會弄出來一回了,這次又是她自己主動提出到夜總會去的,我們還能怎麽樣?”曾誌軍道:“這麽說你們是看著不管了?”黃文遠想起他最近的種種,也有些牢騷和不滿:“按我說,你也不要一味隻怪蕙蕙,還是多檢討一下自己。正如蕙蕙所說,你這個人太多疑,心胸太狹隘了,有的時候完全不像個男人。”

曾誌軍愈發來氣了,怒道:“你如今卻說我心胸狹隘,不像個男人!當初是誰為了她,為了你們黃家,連性命都不要地和周家拚了?又是誰不顧一切患難與共地和你們逃難到此?你如今卻反說出這番話來!”黃文遠也動怒了:“你當初是為了我們黃家,但我們黃家虧待過你嗎?我們三兄妹也沒什麽對不起你!蕙蕙她現在隻是到夜總會唱歌賺錢,又不是侍候王文安,你何苦死纏著不放?是你自己留不住蕙蕙的心,你現在反怪誰?”這番話徹底激怒了曾誌軍,他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心中已動殺機,但黃文遠卻絲毫沒有察覺。曾誌軍憤恨地抽出刀,趁其不備一刀捅向了黃文遠的胸口,黃文遠慘叫一聲,捂著胸口憤怒地伸手抓了他一把,倒在了地上。曾誌軍殺了黃文遠,黃文山和黃蕙回來得知後自不會饒過他,為了掩蓋真相,他思出一計,先將那身血衣脫換掉扔了,然後跑了出去。

不多久,黃蕙買菜回來了,一進門發現二哥倒在地上,急忙跑了上來,結果發現二哥早已斷氣,她頓時伏在二哥身上傷心痛哭了起來。就在這時,曾誌軍氣喘籲籲佯裝狼狽地跑了回來,黃蕙一見到他,立即衝上來抓著他哭問道:“我二哥是怎麽死的,是誰殺了他?”曾誌軍也佯裝傷心起來,道:“是王文安殺的。”黃蕙一陣震驚,看著他呆住了。曾誌軍接著道:“你剛走不久,王文安就帶著一幫人來了,他對你二哥說,他幫了我們不少忙,這些忙不是白幫的,如今該我們回報他了。他說他早看上了你,要你做他的小老婆,你二哥不答應,他就殺了你二哥。他還想殺我滅口,幸虧我僥幸逃了出去,他們追殺了我一陣,被我好不容易甩掉了,這才逃回來向你報信。”黃蕙隻覺腦子“嗡”地一聲,此時

的她完全沉浸在二哥死去的悲痛中,又被曾誌軍這樣刺激了一下,也沒意識分辨真假,她隻聽說是王文安殺了她二哥,就要去殺王文安替二哥報仇。她用力抽下二哥身上的刀,出門去找王文安了。

黃蕙徑直找到了王文安的家,被守門的弟兄攔住了:“你找誰?”黃蕙道:“找程彩霞。”她的確是來找程彩霞的。恰這時,程彩霞出來看到了,王文安曾給她們介紹過,程彩霞認識她,遂忙讓他們將她放了進來。程彩霞熱情地將黃蕙迎進了屋,還帶她到樓上房裏去坐,不想黃蕙冷不防將刀架在了程彩霞的脖子上,將她劫持了。不久,王文安和王典等人回來了,上到樓來推門一看,發現黃蕙將刀架在程彩霞的脖子上,正等著他回來。王文安看著愣住了,半晌方問道:“你,這是幹什麽?”黃蕙道:“我有一句話想問你。”王文安道:“我又不會走,有什麽話把她放了再問。”黃蕙道:“我就是要抓著她問。”

王文安眉頭一皺,臉猛地一沉,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尤其是拿他妻子。黃蕙道:“你為什麽要殺我二哥?”王文安這才明白過來,道:“是誰告訴你說我殺了你二哥?”黃蕙已聽信曾誌軍的話,道:“做得出,不敢承認嗎?”王文安道:“我王文安做過的事,從來沒有不敢承認的,隻是我為什麽要殺你二哥?”黃蕙道:“你幫我們不圖回報嗎?你想要我做你的小老婆,我二哥不答應,你就殺了他,你還想抵賴嗎?”王文安驚愣住了,這完全是無稽之談、無中生有的事,她如果隻當自己說也就罷了,而偏偏當著程彩霞的麵,不知情的她聽後該會怎麽想?

王文安來氣了,盯著她看了半晌,道:“看來是我錯了,我當初根本就不該同情你、幫助你,這是我王文安有生以來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黃蕙也盯著他看了半晌,道:“不錯,你的確幫過我,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我二哥這件事,我還一直誤認為你是個好人,想著怎樣還報你的恩,不想你是這樣一個小人,偽君子!”王文安道:“你二哥不是我殺的,你把她放了,我放你走。”黃蕙盯看著他,沒有放人的意思,後麵王典等人一個個早作好了準備,隨時準備斃了她,隻是怕傷到程彩霞,才未敢輕舉妄動。

王文安道:“我再說一遍,人不是我殺的,把她放了!”看得出,王文安是真動怒了。黃蕙看著思了半晌,終於鬆手道:“你對我的恩,我今天都報答給你了!”王文安道:“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好,你走,我從今往後不想再見到你,馬上走!”黃蕙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衝出去走了。王典對王文安道:“要不要我叫人把她解決掉?”王文安怒氣未消道:“不用,我不想別人再說我‘殺人滅口’!”程彩霞道:“你也不要太生氣,我想這隻是個誤會,她可能是太傷心,又一時聽信了別人的話,才會這樣的。”王文安道:“她如果來找我,我不會怪她,但我絕不能容忍她傷害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