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彩霞來上班了,第一天上班就又發生了一件事。程彩霞來得很早,離上班尚有一段時間,有兩個女員工,今日輪值到她們值日打掃衛生,幹這種髒累活她們自是有些不情願,這時其中一個一眼瞥見了程彩霞,因看著眼生,又見程彩霞站在那裏有些無所適從,遂上來道:“你是新來的吧?”程彩霞點點頭,她立即將手中的掃帚順手遞了過來,道:“上班之前要先打掃衛生,你把這屋裏打掃一下。”程彩霞答應著從她手中接過掃帚,開始打掃起來。

就這樣輕鬆地將她自己不願做的髒活差給了別人,末了,不忘回頭朝她的同伴得意一笑。她的同伴瞧見,也照著效仿起來,順口對程彩霞道:“你把這裏打掃完了,再把走道也打掃幹淨,還有旁邊的垃圾桶,都把它倒幹淨。”程彩霞隻得再次答應。兩人就這樣三言兩語,將本是自己要做的髒累活都統統差給了新來的程彩霞,等程彩霞去了,她們倆在後得意道:“這新來的就是好招呼。”另一個道:“不使新來的使誰呀!”孰不知這一下使出了大禍。

程彩霞將屋裏打掃幹淨後,又開始打掃走道,當她掃到一個門邊準備倒旁邊的垃圾桶時,一旁的門“吱”地一聲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男人來,不是別人,正是王典。王典隻是隨意掃了一眼,卻意外發現是她,他略一愣怔,立即問道:“是誰叫你打掃的?”程彩霞道:“我今天剛來,不知道她們倆叫什麽名字。”王典臉一沉、眉頭一皺,道:“你跟我來。”帶著程彩霞來到了之前的地方,這時人已都來齊,王典看著問道程彩霞:“指給我看,是哪兩個?”程彩霞觀這個情勢,以及那兩個女員工惴惴不安的神情,已知了。她今天第一天來,不想在同事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況且環境是大家的,自己做做也無妨,故低著頭站在那裏沒有吭聲。王典是個聰明人,立即明白了,不再追問她,轉而道:“看一下值日表,今天是誰值日打掃衛生?”無疑,這兩個人想不出來都難了。

很快,兩個名字被報了出來,這兩個人也隨即現形了。王典當即道:“給她們結帳,叫她們立即走人!”又當眾警示道:“你們都聽好了,自己份內的事自己做,以後誰要是再將自己份內不願做的事,差給別人特別是新來的人,她們兩個就是你們的榜樣!”王典去了,那兩個女員工垂喪著臉結算了薪水,悻悻離去了,其他人都牢記了教訓,各自開始做自己的事。路經理又驚了一頭的冷汗,適才他也在場,照此看來,這個程彩霞當真與總經理有關係,自己往後做事可得看著了。於是,在給程彩霞安排事時,他特意安排了一個管帳目的輕鬆事。程彩霞卻並不知這內情,給她安排了事,就一心一意盡職盡責地將自己的事做好。

中午吃飯的時候,路經理也不敢怠慢,特意給程彩霞安排了一份特別的,曉丹看在眼裏,等路經理去了,悄悄來到程彩霞身邊低聲問道:“你和總經理是什麽關係?”程彩霞納悶了:“總經理?誰是總經理呀?”曉丹道:“就是早上幫你那個。”程彩霞這才明白過來:“他是總經理?”曉丹點點頭:“除了董事長,公司裏就數他最大了。你和他是什麽關係?”程彩霞道:“我和他沒什麽關係,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曉丹道:“那他為什麽三番兩次幫你?”見程彩霞望著她迷惑不解,曉丹幹脆直說道:“除早上那次,我聽說你被錄取也是因為他。”這些程彩霞還當真不知情,她道:“你聽誰說的?”曉丹道:“這事千真萬確。早上有個女孩過來吵過,就是因為剛開始錄取的是她,後來就換成你了。”聽曉丹這麽一說,再聯想起昨天的事,程彩霞是覺得有些蹊蹺。見她還是不信,曉丹又將自己的飯菜拿給她看,程彩霞這才發現自己的飯菜與曉丹不一樣,確切的說,自己的飯菜比曉丹要好些,再看別人吃的,都和曉丹一樣,就她的特殊一些,她這才信了。

見她也是一副莫名其妙大惑不解的樣子,曉丹笑了:“依我看,八成是他看上你了。”程彩霞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忙道:“別瞎說。”曉丹笑著到一邊去了。程彩霞在心裏思忖開了,這時,路經理走了過來,對她有些卑微地笑道:“這飯菜還合胃口吧?”程彩霞忙點頭道:“很好。”路經理道:“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說,別客氣,隻要我能做到。”聽他這樣說,程彩霞真感覺有些受寵若驚了,一時不知說什麽,看來曉丹所言不虛。等路經理去了,程彩霞再看曉丹,發現曉丹正拿眼看著她偷笑呢。

遠恒公司王典既是總經理,那毋須置疑,王文安就是董事長了。事實正是如此,且遠恒公司還是王文安旗下最大的一個公司,程彩霞竟然機緣巧合來到了這裏上班,那麽她與王文安就有碰麵機會了。果然,幾天後,王文安就來到了公司,他自然做夢也沒有想到程彩霞會在這裏,因此和往常一樣,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但兩人既然同在一個屋子,怎會遇不到,王文安進辦公室就從程彩霞做事的眼前經過,他沒注意到程彩霞,但程彩霞卻注意到了他。

程彩霞低頭做帳目,就在她抬起頭時,見一個白衣身影走進了一側的辦公室,那身影看著那麽熟悉,她當時就呆怔住了,不待她細看清楚,王文安已走進辦公室關上了門。一旁曉丹看著問道:“你怎麽了?”程彩霞這才反應過來,道:“剛才進去那個人是誰呀?”適才曉丹也看到了,見她問朝那門上努了努嘴,程彩霞順著看去,見門上赫然寫著“董事長辦公室”六個醒目的字跡,曉丹道:“他就是公司董事長,也是這裏的老板——安哥。”

程彩霞聽曉丹說到“安”字,忙問道:“他的全名叫什麽?”曉丹道:“不知道,這裏的人都這麽叫他,連那個總經理也是。”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他就是上海灘皇帝,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大名,因此大家都不知道,隻知道他叫安哥。聽說他還是文龍家族的五少爺。”程彩霞一震,隨即問道:“文龍家族一共有幾個少爺?”曉丹想了一下,道:“好像是六個吧。”程彩霞驚得呆在那裏了。之前她曾聽王文安說過,他們家有六兄弟,他排行第五,照此看來,莫非剛才那個人真的就是他?

這時曉丹道:“你問這些做什麽?”程彩霞忙掩飾道:“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曉丹已看了出來,不免有些生氣道:“我可是什麽都告訴你了,而你呢,卻還對別人有所隱瞞。”說完撅起了小嘴,別過臉去了,那樣子看著有些

不高興了。程彩霞見她生氣了,隻得道:“他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曉丹頗感震驚:“他像你朋友?你和他是朋友?”程彩霞道:“很像,但我不敢確定,所以剛才才沒告訴你。”

曉丹明白了,道:“要不,我和你一起進去看一看?”程彩霞緊張道:“萬一不是呢?那豈不是太不好了。”曉丹想想也是,程彩霞道:“他既然進去了,就總會出來的,再說,看的機會多得是。”曉丹想著有理,笑著不再作聲了。隨後,她們倆都期待地看著門口,希望看到王文安從裏麵走出來,到時一看就一清二楚了。就在她們倆久等不到,程彩霞恰巧有事離去時,王文安出來了,等曉丹急著將程彩霞找來時,王文安已離去了。期盼等了這麽久,結果還是錯過了,曉丹不免有些懊喪,程彩霞道:“這次錯過了,還有下次。”豈不料一切不盡人意,這次錯過平增幾多曲折。

王文安很忙,旗下公司也多,因此並不是每天都來,這裏的一切他全權交給王典在打理,他隻是偶爾才來看一下。這次離去後,他一連多天不曾再來,程彩霞和曉丹雖每日翹首期盼,但再未看到過他。這天正午,程彩霞從洗手間出來,經過走道時聽見放錢的房間傳出響動,此時正是休息時間,這裏又是放錢重地,她頓時心下狐疑,駐足察看。一看竟發現門虛掩著,留有一條縫,她透過門縫向裏看去,見一個人正慌張地在那偷錢,看這個人很麵熟,她一下認出是本公司一個叫張釗的員工。

這時,張釗已拿了錢朝門走來,打開門那一刻,他猛然發現了站在門外的程彩霞,震驚一瞬後,他慌亂緊張的臉立即陰沉了下來:“你剛才都看見了什麽?”程彩霞鎮定自若,迎著他的凶光平靜道:“你把錢還回去,我當作什麽也沒看到。”張釗的眉頭擰得更緊、臉愈發陰沉了,眼裏放出凶光來,程彩霞絲毫不畏,站在門口依舊平靜地看著他。僵持了數秒,最後在程彩霞的正義凜然之下,張釗將錢悻悻還了回去。程彩霞也未失信,當真作什麽也沒看到,不曾想張釗卻是個小人,被程彩霞發現後始終擔心她會說出來,於是來個惡人先告狀,先下手為強。

下午一上班,張釗就領著路經理一班人來了,開口就指程彩霞道:“就是她,我當時親眼看見她偷的錢。”路經理遲疑一瞬,隨後兩個人上來開始在程彩霞的位置上搜起來,不一會兒,當真從其位置搜出一紮錢來,張釗指著道:“這就是公司剛丟失的錢,你還有什麽話說?”程彩霞已心知肚明,她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張釗道:“看不出呀,長得眉清目秀的,原來是個賊!”

程彩霞被激怒了,回道:“誰是賊誰心裏清楚,你的影子都把你出賣了!”張釗站的那個位置,陽光從窗戶斜照下來,他的影子正巧是歪的。張釗看明白後,惱羞成怒,甩手狠狠給了程彩霞一耳光。程彩霞捂著被打得火辣生疼的臉回過頭來,眼裏噙滿了淚水,但她忍著沒有流出來。路經理雖有心護她,但當眾搜出贓物,實在是無能為力。張釗不依不饒,對路經理道:“路經理,這人贓俱獲,依照公司規定,您說該怎麽處置?”程彩霞道:“不用你趕我走,我自己走。”含淚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