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震天三父子這樣鬧過後,王文龍深恨劉耀芳,因此劉耀芳被趕出文龍家族後,王文龍從未去找過她。隨後又發生大哥遭人暗殺這件事,知是她爹劉震天和劉齊請的人,故愈發痛恨她了。劉耀芳當初的怨恨也慢慢消了,見王文龍這個態度,漸漸感到了危機感。從心裏講,她並不想看到現在這個結果,她隻是想讓王文龍知道她娘家有人,不好欺,可絕非想鬧到現在這種敵對近乎分手的地步,她不想和王文龍分開。

劉耀芳想挽回,卻不好向王文龍開口,開口也知道王文龍不會原諒她,偏這個時候,她檢查出懷了身孕,已有幾個月了。劉耀芳欣喜不已,終於可以借此向王文龍開口了。她了解王文龍,隻要她告訴王文龍她懷了身孕,王文龍心再硬,也不會再將她丟在外麵不管的,畢竟她腹中懷了他的骨肉。

劉耀芳很快找到了王文龍,王文龍見到她,一副冰冷的麵孔,側過臉去,冷冷地道:“有什麽話就快說,我還有事。”劉耀芳見王文龍這個樣子,傷心的淚水頓時滾落了下來,她道:“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王文龍道:“現在知道晚了。”轉身要離去,劉耀芳忍不住啜泣道:“我……懷孕了。”果然,王文龍聽到後立即立住了腳步,慢慢地回過了身來。看她傷心哭泣的樣子,不像是偽裝的,再仔細朝她肚子看去,果見肚子已微微隆起,她所說的是真的。

王文龍呆怔住了,如劉耀芳所料,他是恨她,可她肚子裏畢竟懷了他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總不能就這樣將她們母子丟在外麵不管吧?可一想起他們父女之前的所作所為,王文龍心裏又極為痛恨。劉耀芳見王文龍沒有挽回的意思,傷心哭泣著走去了,臨走時幾度哭得泣不成聲。王文龍看著劉耀芳可憐離去的身影,淚流滿麵。想想她以前過慣了闊太太的生活,如今在劉齊那裏恐沒有這麽好了,從她今天穿的這身寒酸衣服就可以看出,大不如從前了,現在又懷了孩子,看上去愈發可憐了。想到這裏,一股同情憐憫之心頓時充上了王文龍的心頭,壓過取代了之前的痛恨。

王文龍一臉心事地回到了王府,大哥和五哥正坐在大廳,王文龍想起劉耀芳現在的可憐和腹中的孩子也跟著在受罪,終於忍不住低頭向大哥開了口:“大哥,劉耀芳懷孕了。”王文空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隻看了他一眼,起身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著辦!”走了。王文安隨後也跟著起了身,王文龍滿含著淚哽咽著趕叫了一聲:“五哥。”王文安立住了腳步,他已猜到兄弟的決定了,隻是想再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王文安道:“想將她接回就接回吧,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但有一點要說清楚,再不允許發生之前的事。”說完,去了。王文安所說的,正是王文龍所想的,有了五哥的話,王文龍下定決心了,去了劉府。

王文龍隻到劉府門口就停住了,沒有進去,他痛恨劉齊,不想進劉齊的家門,也不想理劉震天三父子,今天如不是接劉耀芳,他絕對不會來。劉齊和劉震天父女都坐在大廳,看著已然明白了。劉齊頗有心計,劉耀芳回去後對他們以後對付王文空有幫助,遂鼓勵劉耀芳回去。劉耀芳也正

盼著,這時見王文龍來接她,求之不得,朝門口走了去。

王文龍想起五哥的話,對劉耀芳道:“我接你回去,是看在我們夫妻一場和你肚中孩子的份上,但並不代表我原諒了你爹三父子的所作所為。”劉震天三父子氣得臉都綠了,當即起身要教訓王文龍,硬被劉齊攔住了。王文龍道:“還有一點,你要保證,再不允許發生之前的事。”劉耀芳回頭看她爹和劉齊,她爹和兩個哥哥氣得咬牙切齒,劉齊卻一個勁朝她點頭示意,要她答應。劉耀芳回過頭對王文龍點了點頭,王文龍這才帶她回去。

一起回到王府,五個哥哥都坐在大廳,見他們回來,大哥王文空首先起身離去了,麵無表情,沒說一句話。緊接著,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都陸續起了身,一個個朝外走了去,同樣麵無表情,未說一句話。劉耀芳不是傻子,從他們的態度和表情中已看出,他們這五個做哥哥的對她都沒有好感,她心裏更清楚,如不是她現在懷上了他文龍家族的骨肉,她休想再進他文龍家族王府一步。此後劉耀芳小心翼翼,低眉順眼,收斂了不少,生怕又做錯什麽事,更招他們的反感和厭惡。

此時抗戰已到全麵時期,日軍的侵略也加快了步伐,準備進攻上海,上海的戰爭氣氛已愈來愈濃,大有大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了。為配合外麵的日軍進攻上海,日本軍部秘密派了一個叫佐藤正誌的指揮官到上海,與日本駐上海大使野田寬共同實行清剿計劃,事先清除對他們有威脅的反日敵對份子。

佐藤正誌是個陰險毒辣的人,他不會中文,帶了一個翻譯兼參謀,名叫肖日文。此人是個地地道道的漢奸走狗,賣國求榮,一肚子壞水,專給日本人出謀劃策。為顯示他的才能,肖日文到上海後出的第一個禍國殃民的計策就是除掉代顯龍。代顯龍是反日敵對份子,又是上海市司令,理應成了他們第一個要清除的目標,佐藤正誌與野田寬一致讚同,很快開始了秘密實施。他們瞅準代顯龍一次外出的時候,炸毀了代顯龍乘坐的汽車,代顯龍被炸身亡。

代顯龍的死訊傳來,王文安和文龍家族一陣震驚,很快意識到這是小日本幹的,王文安立即同大哥、白雲鳳等人去吊喪。姨妹程彩虹傷心欲絕,哭得死去活來,可憐她剛生下代顯龍的骨肉,代顯龍就被害身亡,她怎能不傷心?王文安吊唁過後,和程劍勸慰了一陣,自去了。出門的時候,正碰上佐藤和肖日文,他們也是來吊喪的,白雲鳳看著低聲對王文安道:“佐藤身邊那個走狗叫肖日文,害死代顯龍就是他出的主意。”王文安對這樣的漢奸走狗一向是恨之入骨,他又害死了代顯龍,愈發恨得切齒,對於這樣的人渣,自然是除之而後快。

肖日文一眼看到了王文安,也看到了王文安身旁的白雲鳳。對於王文安這樣的大人物,他不會不認識,也清楚王文安和代顯龍的關係。他是個精明人,隻看一眼王文安看他的憤恨眼神,就已知王文安要殺他,他不露聲色地依舊陪同佐藤走了進去,馬上就給野田寬打了一個電話。果不其然,王文安派了王典等人埋伏暗殺肖日文,肖日文早算到了,已要野田寬秘密派人來保護,

故王典等人失敗了。肖日文暗知得意,以為自己計高王文安一籌,從此甚是輕看王文安。

這天,肖日文在一個聚會上看到了白雲鳳,自從他第一眼見到白雲鳳,就被白雲鳳的美貌和氣質深深吸引了,今見白雲鳳一個人坐在這裏,正是好機會。他徑直走到了白雲鳳跟前,想著自己現在是佐藤身邊的紅人,有身份有地位,又經代顯龍一事,聲名鵲起,滿上海無人不知,故得意地自我介紹道:“我叫肖日文,我的大名想必你是如雷貫耳吧?”白雲鳳側過頭輕蔑了他一眼,道:“從來未聽過。”肖日文的臉一下垂了下來,在白雲鳳麵前坐下道:“那你也太孤陋寡聞了。”白雲鳳正想諷刺他,他竟主動送上門來,道:“上海稍有名氣的人士我都聽過,唯獨沒有聽過你,可見不是我孤陋寡聞,而是你太默默無聞了。”

肖日文不想就這個問題過多爭辯,知她是和王文安一起的,轉過話題道:“那天我看見你和王文安在一起,你怎麽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呢?”他故意將“他這樣的人”幾個字說得很重,白雲鳳聽他的語氣和話中意甚輕王文安,道:“王文安很差嗎?”肖日文輕笑道:“在我看來,他充其量隻是個武夫。”白雲鳳反問道:“那你呢?”肖日文得意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我這麽有身份和地位,”又用手指自己的大腦,“又有著如此精明的頭腦,不是他王文安所能比的。”

白雲鳳知道他是在得意王文安上次未殺成他,道:“王文安再怎麽不才,也是人所周知的上海灘皇帝,走到哪都有人恭敬地叫一聲‘安哥’,你這麽有身份和地位,說起來不過是人家身邊的一條走狗,走到哪都是個漢奸!程彩霞嫁給了王文安,滿上海的人都尊敬地叫她一聲‘大嫂’,要是將來哪個姑娘不小心嫁給了你,豈不可憐,跟著你變成了一條母狗,你說我說得對嗎?”肖日文滿臉通紅,羞得無地自容,當下恨不得找個地洞一下鑽進去。白雲鳳接著道:“王文安肯定不能跟你比,人哪能跟畜生比呢,王文安他不屑於跟你比。你知道‘恬不知恥’是什麽意思嗎,你臉上就清楚的寫著這四個字。”說完,輕視地去了。肖日文在後羞氣得咬牙切齒。

晚上回去的時候,肖日文帶人在半路圍堵住了白雲鳳,道:“你罵我是狗,我今晚就要讓你變成那隻母狗!”一揮手,前後的人一齊圍撲了上來,想要綁走白雲鳳。白雲鳳早算到了,就等著他,展開身手幾下將這些人全部打趴在了地。肖日文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白雲鳳還有著如此身手,他也會幾下功夫,上來與白雲鳳打了起來,卻不敵白雲鳳,被白雲鳳打得狼狽不堪,仰翻在地。

白雲鳳上來道:“你剛才侮辱了我一句,作為回禮,我要送個禮物給你。”拿出一把刀,照著肖日文下身用力擲射了去,正中肖日文下身襠部,白雲鳳再用力一腳踩下去,將肖日文的**割掉了。肖日文捂著襠部殺豬般痛苦慘叫,下身血流不止,白雲鳳道:“就讓你變成一條閹狗,免得你將來害了哪個姑娘。”說完,去了。肖日文被人急送到了醫院,保住了一條命,卻沒了**,成了“閹狗”,他發誓,一定要報此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