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天剛進家門,一個枕頭就飛了過來,程甜道:“你舍得回來呀?家裏都幾天沒米了!”李佑天道:“沒米你就不知道想辦法去弄呀?”程甜道:“我想辦法?那要你做什麽?”李佑天進來故意道:“我今天太累了,不想去。”程甜二話不說,轉身就朝外走,李佑天看著忙從口袋拿出早準備好的一遝錢,在手中拍打道:“甜心肝!”程甜回頭一看,立馬笑了,跟了他這麽久,她早已摸透了他。

程甜轉身走了過來,朝李佑天伸過手來,李佑天道:“就這麽白給呀?”程甜不解地望著他,李佑天道:“脫呀!”程甜羞憤地衝上來又撕打他,李佑天照樣打不還手,任由她打,隻用雙手抱著頭。這時,李佑天的妹妹李紅從外麵回來了,見他們兩個又在打情罵俏,正要轉身出去,李佑天看著忙對妹妹道:“這個外來婆欺負你哥,還不上來幫忙打她。”李紅回過頭笑道:“你們就慢慢打吧,我可不想陪你們打情罵俏。”程甜見李佑天稱她是“外來婆”,還教唆他妹妹打她,撕打得更狠了,李佑天又受不過了,趕緊將錢給她了。程甜得了錢,又教訓了李佑天一頓,這才饒過他。

程甜拿著錢得意地在手中一張張數著,李佑天卻摸著被她撕打痛的皮肉忍不住直叫痛,嘴裏還小聲說了一句:“真是個潑婦。”程甜聽到了,側過頭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麽要我呀?”李佑天道:“當初不是你死纏著非要嫁給我嗎?”程甜怒了,這種不要臉的話他也說得出來,當初分明是他死纏著她,這時竟顛倒黑白,故一時脫口而出道:“放你媽的屁!”李佑天道:“我媽不是你媽呀?”程甜仍在氣上,道:“你媽是你媽,我媽是我媽!”李佑天道:“怎麽你媽是你媽,我媽是我媽呢?”程甜說不出這個理,一時情急道:“我媽死了我傷心,你媽死了我不傷心。”李佑天頓時裝作很傷心的樣子,仰天捶胸道:“媽,您聽到了嗎,您還是別活了,您幹脆死了算了!”

李佑天的媽一直住在鄉下,不想今天她突然從鄉下來到了城裏,這時進門恰巧聽到了這句,她頓時憤怒地指著李佑天罵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大白天咒我死呀!”李佑天看著失聲叫道:“媽,您怎麽來了?”他媽更來氣了,指著李佑天哭罵道:“我不來還不知道,今天來了才知道,原來你在背後咒我死!虧我大老遠從鄉下跑來城裏看你。”傷心哭泣了起來,邊哭邊控訴道:“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沒享你一天福,你如今怕我拖累你,嫌棄我了!兒媳婦都沒咒我死,你卻咒我死,都說兒媳婦壞,看來壞的原來是你!我打死你個不孝的東西!”拿起一旁掃帚就打,李佑天邊用手攔邊道:“媽,您聽我說……”他媽哪裏肯聽,一個勁哭打,她親耳聽到的還有錯,她隻聽到李佑天最後那句,卻沒聽到前麵程甜說的。程甜看著好

不得意,在旁幸災樂禍道:“他這麽不孝,是應該打!”

李佑天的媽打了一陣,最後丟下掃帚坐在凳上傷心哭泣起來,邊哭邊道:“小時都說你不笑,沒想到長大了真的不孝。”程甜突然想起李佑天有個小名叫“不笑”,一直不知道原因,今聽他媽說,來了興趣,問道:“媽,他小時為什麽叫不笑呀?”他媽道:“別人的孩子生下來都是呱呱落地,他生下來時卻不會哭,到了三歲還不會笑,因此叫不笑,沒想到長大了真的不孝。”程甜這才明白,原來是這樣,又笑起來。李佑天見他媽還在傷心哭泣,衝程甜使眼色,意在要程甜幫著勸他媽,程甜懂他的意,但就是不動。李佑天上來悄悄拉扯她,程甜還是不肯,嘴裏還小聲幸災樂禍道:“活該!”

李佑天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低聲對程甜道:“我媽要是早來一步,現在遭殃的恐怕是你了。”程甜想著偷笑得更厲害了。眼見他媽還在傷心哭泣,李佑天無法,隻得暗下哀求程甜,程甜見他那副可憐樣,又想著這件事確實因自己而起,也就答應了。她走到婆婆身邊,親聲道:“媽,您就別生氣了,他不對您好,我對您好,我照顧您一輩子。”這話果然起效,李佑天的媽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雙手緊緊地抓著程甜的手,道:“還是兒媳婦對我好。”李佑天扮了黑臉,程甜反做了好人。

李佑天的媽在他們這裏小住了下來,因一來發生了那件事,他媽不大理李佑天,李佑天隻得叫程甜和他妹妹李紅陪她。程甜還好,反正她閑著也是閑著,隻是他妹妹李紅卻是個閑不住的人,尤其不喜跟她媽呆在一塊,一來不喜她媽的生活習慣,二來她媽總愛嘮叨她,說她不像個大家閨秀,她聽著就心煩。因此,全不理會她大哥所說,終日呆在外麵。李佑天見此也沒有辦法,一來他管不住這個妹妹,二來他自己也是一個不正經的人,更怕他妹妹在他媽麵前露出本性,他媽又責怪他沒管好妹妹,因此也就任由她了。

這李紅雖是個女兒家,可由於從小性格關係和受她大哥影響,竟和道上那些混混一樣,抽煙、喝酒、賭博,樣樣都來,還結識了一夥混混,管理著幾個場子,絲毫不遜於她大哥。可想她這樣的人,怎能和她媽相處在一塊,因此她媽總愛嘮叨她和責怪李佑天沒管好她。這日,李紅正閑著無聊,她所管轄地盤的一個飯館老板娘哭喪著找到她,原來,有三個混混在她店裏敲詐勒索,因她每月向李紅交了保護費,所以來找李紅求助。李紅聽後帶著一幫弟兄就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這家飯館是一對夫妻所開,男老板姓鄭,忠厚老實,老板娘姓林,一張嘴像抹了油似的能說會道,特別會來事,故生意異常好。這日,有三個混混來她店裏吃飯,一個彪漢,一個瘦高個,一個矮胖子,他們坐下後點了一大

堆吃的,盡是雞鴨魚肉之類的葷菜。就在他們吃完要走之際,鄭老板過來收錢,瘦高個和矮胖子一聽要收他們的錢,立馬變了臉,拍著桌子跳起來叫了一句:“什麽?你還收我們的錢!”正要發作,彪漢暗地朝他們遞了個眼色,原來門外正好有兩個巡警經過,聽他們大聲叫了這一句,正停下在朝他們看。瘦高個和矮胖子隻得坐了下來。這鄭老板太過木訥呆板,依舊站在他們麵前要錢,彪漢忍著什麽也沒說,將錢給了,三人起身出去了。

鄭老板跟著來收拾碗筷,不想門外那兩個巡警一走,彪漢三人就折返了回來,彪漢進來對鄭老板道:“我們剛才走時有兩把刀忘在這裏了,你看見了嗎?”鄭老板還沒反應過來:“兩把刀,沒看見呀。”彪漢變了臉色道:“我明明放在這裏了!”鄭老板一副無辜的樣子:“真的沒有。”彪漢露出了凶相:“這麽說是我冤枉你了?”鄭老板還想辯解,林老板娘這時跑了過來,她可比丈夫聰明多了,忙賠著笑臉道:“我賠你兩百塊錢,你去買兩把刀,行嗎?”鄭老板不明白,林老板娘可心如明鏡,這明擺著是為剛才的事來故意找麻煩的。

不想彪漢道:“我那兩把刀隻值兩百塊錢?你兩百塊錢買得到我那兩把刀嗎?”林老板娘傻了眼,望著他低顫道:“你要多少?”彪漢伸出兩個手指:“兩千。”林老板娘苦苦哀求,他們隻是小本生意,沒有那麽多錢,彪漢三人就是不依,不給就要動手砸店。林老板娘無法,扯了個謊說出去想辦法,這才跑來向李紅求助。

林老板娘由於心裏害怕,不敢跟著來,隻遠遠地跟在後麵,李紅獨自一人先大步進了飯館。裏麵鄭老板畏懼地縮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彪漢三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正中,正等著林老板娘拿錢回來,其神情甚是得意和囂張。李紅見他們那個樣子,火就騰上來了,她強壓住怒火點上一根煙,問道彪漢三個:“聽說你們剛才在這裏丟了兩把刀?”

彪漢三人朝李紅看了一眼,再看著門外畏縮而來的林老板娘,明白了。但他們看李紅是個女的,又隻她一個,絲毫沒放在眼裏,道:“不錯。”李紅道:“我撿到了,就看是不是你們的?”對門外道:“拿進來!”霎時,十幾個大漢每人手持兩把刀凶神惡煞地走了進來,彪漢三人看後嚇得臉色發白,雙腿直打顫。李紅道:“你們看清楚仔細了,哪兩把刀是你們的?”

彪漢顫道:“沒有,都……不是。”李紅道:“都不是?你們可看清楚了!”彪漢知說錯了,忙改口道:“沒有,我們沒有刀……丟在這裏。”李紅道:“沒有刀丟在這裏,為什麽說在這裏丟了兩把刀,還要兩千塊啊?”彪漢三人無言以對,隻得求饒道:“我們再不敢了,你放過我們這一次吧。”不住苦苦哀求,李紅教訓了他們一頓,叫他們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