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程寒凱滿懷心事,自從上次王文安勾起他對家和親人的思念後,不知不覺已過去半年了,也不知這樣何時是個頭,他想早點為師報仇,早點回家與父母姐姐相認團聚,故在路上對王文空道:“這件事完了,我們也算報答他了,不如早點回上海。”王文空何曾不想,他的大仇至今仍未得報,他自然心中有數,看程劍四人與他們跟在一起,他朝程寒凱使了個眼色,程寒凱會意,再沒作聲了。但還是被楊定這個小人聽到記在了心裏。

回去後,趙碧得知他們成功完成了任務,甚是高興,親自設宴擺酒款待他們,席間更是頻頻舉杯向他們敬酒,許諾隻要跟著他幹,一定不會虧待他們。王文空七人表麵在聽,心中卻在暗思。顯然,他們誰也不會跟他幹一輩子,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情和抱負,再者,他們又豈是甘居於人下的人!精於人事的趙碧看出了王文空七人各懷心事,心中也暗思起來。酒宴過後,他們都散了,楊定表麵上裝作跟他們一起散去了,一轉身卻又偷偷折了回來,將回來路上程寒凱對王文空說的話對趙碧說了,並添油加醋說王文空兄弟不久將會帶他們離開。

趙碧聽後滿是不悅,回想起剛才席間他們七個個個心不在焉、滿懷心事的樣子,原來如此!剛剛將他們訓練出來,還沒為他做兩件事,這麽快就想走了!趙碧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恨,恨不得將他們這幫忘恩負義的家夥全部解決掉,但冷靜過來後又改變了主意,有了新的想法。顯然,李金龍還沒解決,現在收拾王文空七人還為時過早,趁他們現在還未開口提出要走之時,讓他們先替他解決李金龍,到時沒了後顧之憂,再收拾他們不遲。主意拿定後,趙碧決定明天就讓他們形動,以免夜長夢多。

次日,王文空一行人剛睡醒來,趙碧就派人來請了,王文空猜到有事,立刻帶著他們來到了趙碧麵前。趙碧見他們來了,直截了當地開始說了:“姚敬已經解決了,現在該收拾李金龍了。為免夜長夢多,還是速戰速決好,所以我想讓你們再次行動,除掉李金龍。”王文空何頂聰明,已經猜知了。趙碧假意道:“李金龍見我們偷襲了姚敬,料定他會有所防範,想著我們一時不會再去偷襲他,我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給他個出其不意,所以現在正是一個最佳的偷襲時機。”

看他在那唾沫橫飛地說得頭頭是道,好象運籌帷幄的樣子,王文空看著就惡心。他既生出這種心,顯然已下定了決心,既然如此,王文空也沒必要再與他浪費唇舌,幹脆替他做完這件事後跟他一

拍兩散,遂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晚就去。”和他們正欲轉身離去,趙碧在後道:“你今晚帶幾個人去?”王文空立即聽出了話中意,回過了身來,趙碧狡猾地笑道:“這次你們兩兄弟去一個,留一個。”真是個陰險小人,怕他們一去不返,故留一個在此作人質,最後還冠冕堂皇道:“這裏也需要人防守嘛。”王文空看他那虛偽的樣子就想作嘔,既然他說了這話,王文空當下點了今晚隨同他去的五個人:張良達、程寒凱、洪秋月、程劍、向躍。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王文空所點的這些人是有用意的,一來點去的這些人中有他真心一道的張良達、程寒凱、洪秋月三人,既可幫他,又可壓住程劍和向躍;另一方麵,他又擔心趙碧會對兄弟文安不利,故特地留了白雲鳳和鄭森,並巧妙地分散了程劍四人,這樣一來,兩兄弟都可以製住他們,做到萬無一失,製人而不受製於人。趙碧一心隻要他們臨走之前替他除掉李金龍,如今又有王文安留在此作人質,相信他們不會拋下王文安獨自離去,故放下心來,也自然對王文空所點的人選沒有任何異議。

既然趙碧已做得這麽露骨,王文空也沒有必要再跟他藏著掖著了,末了離去時,他索性對趙碧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們這些人不會一直替你賣命,這次幫你除掉李金龍後,我們也算報答你了,到時就會離開了。”趙碧早已算到,既然王文空也開口提了出來,他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好,我也隻要你們再替我做這件事,這件事完成之後,你們盡管離去,我絕不食言。”王文空道:“希望如此!”去了。趙碧的臉色在後陰沉得煞是難看。

出來後,王文空同他們商量了一番,又跟鄭森和白雲鳳交待了一下,一切吩咐妥當,到了晚上,王文空帶著張良達五個人出發了。臨走時他們兩兄弟竟相視了一眼,其中之意彼此心領神會——各自小心。這二十多年來他們兩兄弟早已形成默契,隻要對方任意一個眼神,他們就能領會其中之意。

王文空走後,王文安對著漆黑的夜色心中有些惆悵,也帶著些許擔心吧,希望大哥這次能順利完成任務平安回來。此時王文安暗下了決心,這件事完後立即和大哥帶著他們一起回上海,從此和趙碧一刀兩斷,互不相欠,如果到時趙碧膽敢食言,他第一個取他人頭!冥思遐想間,王文安那鋒利的飛刀已隨之抽出,迎著月光正閃著寒光,看他咬牙切齒滿臉憤恨的樣子,仿佛此時趙碧就站在他麵前一樣,可見他對趙碧有多麽痛恨!

夜,靜

靜的,沒有一點聲響,深秋的夜,涼涼的,人站在外麵不自覺感覺有點冷,四周漆黑一片,唯有頭頂一輪殘月照在上方,才讓人在有限的視線之內看清一點東西。此時王文空正帶著張良達五人在月光的微弱照耀下摸索著上了小船,開始渡河。小船在他們的劃行中緩緩向前進著,河麵非常安靜,隻聽得到船在水中前行和流水的聲音。王文空坐在船頭,眉頭緊鎖,眼睛隨意地看著前方,任瑟瑟的冷風吹撫著他的臉,此時的他正陷入一片沉思之中,思緒萬千。

想他王文空是何等人物,今日兩兄弟竟受製於他趙碧,如今兄弟文安還得被迫留在他那作人質,逼使他們去為他鏟除勁敵……想到這,王文空心中就充滿了恨,拳頭也不禁捏得“咯咯”直響,“趙碧!”他在心裏恨恨地叫著。程劍與向躍二人正在船尾與張良達三人一起劃著船,精明細心的他們洞察到了船頭王文空複雜的內心,尤其當王文空將拳頭捏得咯咯直響時,他們心中那根緊繃的弦也隨之更緊了。他們知道王文空對趙碧的恨,也心知肚明王文空此番叫他們兩人一同前來的目的,正因為此,他們才覺得王文空這個人心計太深、太可怕了。

漸漸能依稀看到對岸了,此時船已接近河東的岸邊,直到這時,王文空才從冥思遐想中回過來,看著越來越近的岸,他立即放下了剛才所想的一切,讓腦中隻充斥一個念頭:除掉李金龍,再回去找趙碧!船靠岸了,王文空首先跳下了船,將繩索係在了岸邊一棵柳樹上,張良達五人緊跟著跳上了岸,一行人又在王文空的帶領下趁著夜色向前摸去。很快,他們就摸到了李金龍的營門口,隱蔽觀察了起來。

此時已近深夜,又值秋末立冬,那些士兵都早暖在被窩裏進入夢鄉了,裏麵漆黑一片,隻有幾盞昏暗的燈光下照見幾個士兵端著槍在站崗把哨。四周也安靜得像一汪深潭,一切顯得那麽平靜、自然,完全出乎他們一天前襲擊姚敬後應該有的警惕和嚴防以待的陣勢,難道真如趙碧所說,料定他們一時之間不會再來?

張良達、程劍等五人都將目光轉向了王文空,王文空也注意到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皺了一下眉,一聲令下,他們一起上去將那幾個哨兵摸掉了。王文空特地留了一個活口,將刀架在他脖子上逼問道:“李金龍在哪裏?”士兵隻得如實指著對麵一間房告訴道:“在那間房裏。”王文空看了一眼,又問道:“他有沒有設埋伏?”士兵答道:“沒有。”王文空一刀解決了他,帶著他們五個朝這個士兵所指的那間房摸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