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布羅諾隔了十幾秒才接話:“根據現有數據分析,如果地球真的闖入星際時代,他們的科技水平很難保證地球能撐到下一次宇宙法修訂。即使是在地球根本沒有對外發出信號的現在,也有很多雙眼睛一直盯著地球。”

“特別是,法爾,”聽耳機裏傳來的動靜,球球仿佛正跳起來重重地砸向沙發,“你不能偏心地球!”

“我沒有。”法爾否認。

球球換了個說法:“你偏心地球人也不行!”

“……這個隻有一點點。”法爾有點兒不自在的撓撓臉頰,“因為我遇到的地球人絕大多數都很可愛,還弱小。但正是這樣的地球人,創造出了甜甜圈!漢堡!可樂!”

認真聽法爾給出理由的球球再一次覺得自己就算現在不是球體,也會被金發少年氣成球:“你還不如說他們的文化綿延數千年,天災人禍麵前都頑強求生的精神力打動了你呢。至少聽起來冠冕堂皇多了。”

“可這些都不具有唯一性,他們的文化獨一無二,但幾千年幾萬年對於宇宙來說還不足一眨眼。”法爾往後靠在椅背上,“精神力更不必說,地球人的體質在宇宙種族中說不定得排倒數。但甜甜圈是唯一的,我要捍衛甜甜圈的尊嚴。”

布羅諾已經分析得出正確答案:“所以如果地球在星際商盟獲得一席之地,就算你正在出任務也能及時購買到甜甜圈。”

法爾舔了一下唇:“想象一下這是多麽充滿著希望的未來!”

緊接著他敏銳意識到身後有人在靠近,金發少年停下了與同伴的鬥嘴,他就隻是側過去半張臉:“布魯斯?”

黑發小孩兒拖著今年新被改良成兩輪的行李箱走到他麵前:“真巧。”

法爾挑眉:這就是球球口中,偶遇很多次的意思?布魯斯·韋恩?

他這個世界是養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嗎?

哦,更正一下,在現實的時間線上,是前男友。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更完沒敢看評論,怕你們覺得虐qwq(小聲:我真的覺得我沒下手虐妮妮)

結果一看你們沉迷買股向各位股東匯報如下:全股11、妮妮股8、老爺股1(已更新布羅諾數據庫.gif)

買股時間大概會截止於小蟲副本開始之前√“曾經發生過的事不可能忘記,隻不過是想不起來而已。”——《千與千尋》啊白龍真好看!初戀臉!又溫柔又可靠!

老爺當時才八歲qwq超心疼他qwq

第10章 新澤西州

兩人在機場的“偶遇”並不是結束,恰恰相反,那隻是一個開始。

他們乘坐的是同一航班,直飛,因此顯然目的地也是同一個了。法爾還在思考為什麽一個八歲的男孩兒就可以獨自踏上出國飛機——認真的嗎?雖然父母去世,但總應該還有其他長輩吧?連保鏢都不配上?相關人員不把關的?

總之現實是小孩兒就坐在靠窗的一側,那本是法爾的位置,布魯斯沒有明說,就隻是抿著嘴用藍眼睛看他,金發少年就自覺換給布魯斯了。

保護幼崽,人人有責。

手裏有錢的時候,法爾從不委屈自己,他下了飛機後直接打車去最好的酒店。而他的錢還是布魯斯給的,所以韋恩小少爺這一路就跟在他後麵,沉默著看金發少年給自己也辦好入住手續。

帶小孩兒到房間門口,分開前法爾斟酌了一下用詞:“就算你是想換個陌生環境來紓解心情,獨自出行也並不是一個好選項。”

布魯斯搖搖頭:“我是來學體術的。”

金發少年往後退了兩步,換個角度重新打量黑發男孩兒。雖然八歲開始有點晚,但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直直看向法爾,目光堅定神色倔強。

叫人懷疑就算是鋼鐵鑄就的心髒恐怕也得在這雙眼睛下被融化。

“我算是自學成才。”少年一根食指朝向自己,“不會教人。”

男孩神色平靜:“我沒準備跟著你。”

不是拜他?

他連委婉拒絕後怎麽安慰對方都想好了!

哦豁,這下可有點尷尬。

這種場麵就得靠顏值硬撐了。

少年把指節分明的手收回來摸了摸耳垂,唇角上揚勾出一個柔軟的弧度,假裝無事發生:“那看來我們就在這兒分開了?”他轉了一下掌心的鑰匙,而後率先握住房門把手往下旋,另一隻手晃了晃手機,“我估計會在這兒待一個周,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好吧,沒事也可以。”

布魯斯站在原地看著金發少年把行李箱拖進去,反手關上門。聲音不大,卻顯得沉悶。

像是往他心裏砸了一下。

終於讓他有了自己正獨自一人身在異國他鄉的實感。

這顯然不是什麽良性感觸,所以他又站了一會兒。也不是期待金發少年還會打開門什麽的,就是在空無一人的酒店走廊裏忽然思緒紛亂。

其實他不是完全沒有跟著少年的,他出行完全可以坐私人飛機,目的地也完全不必是法國。

事實上交給法爾的那部手機裏,布魯斯安放了定位軟件。

畢竟,真的就有那麽巧嗎?一個完全查不出過去的人,憑空出現在哥譚也就算了,說不定是雇傭兵的職業特性。但那時他剛眼睜睜看著父母被搶劫的歹徒殺害,仿佛整個世界陡然崩塌,金發少年就“恰好”路過並伸出援手把他拉了出來。

他沒法完全信任對方,即使法爾目前為止隻給了他善意,又確實根據他的描述幫助他把凶手扭送去了警察局。

但布魯斯依然覺得自己需要持續關注對方的動態,他心中始終持有懷疑。

當然,他向自己坦誠,他記得少年給他的那個擁抱。對方身量也沒完全長開,所以抱起來不像曾經緊貼著父親的胸膛那樣讓他安心。

即使他擁有那個懷抱不過短短幾秒,也是他夜裏一遍一遍被噩夢侵襲時,能走得到的唯一終點。

那天晚上,父母帶著他去看電影。母親挽著父親的手,另一隻手牽著他,路上隨處可見父親的立牌——他的父親為哥譚許多窮苦的人提供了大量援助。哥譚的夜晚從來沒有平靜過,但那些黑暗麵離布魯斯很遠。確實存在,隻是與他無關。他自出生以來一直被父母好好保護著,這對他來說隻不過是又一個尋常而溫馨的夜晚。電影散場後,回家的路上,他還在和父親爭辯劇情,那位蒙麵的義俠佐羅在男孩兒眼中有一點……老套。托馬斯·韋恩有不同意見,《佐羅》是他非常喜愛的一部電影。

可現實是布魯斯連老套的“佐羅”都沒有等來,父母給他築起的高塔一夜之間就被一個流浪漢用兩顆子彈掀翻了,他直麵了哥譚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