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謖如頓了頓,終是點首喚了一聲:“珍兒!你有何苦處可對我說,悶在心裏對腹中麟兒並無益處!”不知為何,李謖如總不願相信楊妙珍會單純的隻為是嫉恨她。

楊妙珍笑得明媚了幾分,“我有何苦處?”她愛憐的撫住腹部,似是喃喃自語的道,“我有了這個孩子,有了皇上的寵憐,還會有何苦處?”

李謖如端詳她半晌,終是無聲一歎,起身道:“既然珍兒你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楊妙珍忽地扯住她的衣袖,笑道:“姐姐,你說這個孩子日後取什麽名字為好?”

李謖如怔忡一會,又聽她道:“若是皇子該取什麽名?若是公主又該取什麽名?”

“姐姐,你日後認這個孩子為義子或是義女可好?”楊妙珍雙目盈澈,浮露出一絲祈求。

李謖如半晌無聲,良久唇瓣翕動,沉聲道:“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吧!眼下,你需好生靜養!”

說罷,她像是躲避一樣,抽出手,提上藥箱,迅速離開了絳萼殿。不知為何,楊妙珍方才仿佛要托孤似的神情讓她完全無法生起一絲怒意。

縈陰見她逃命似的出來,立即警惕的上前,“夫人,出了何事?”

李謖如看了看她,涼風襲來,她輕輕一顫,“無事!回去吧!”話落,她滿腹心事的往福寧殿行走。

她二人行至翠微閣與雲歸亭前時,忽地,她身後的縈陰沉聲道:“夫人,有人!”

李謖如倏然回神,不動聲色的低問:“四下沒有禦林軍?”

長長胭脂廊隻餘宮燈隨晚風拂動,除卻她二人外不見人跡。

縈陰警惕的將李謖如護住,“看來是被調開了!”

調開?李謖如一愕。就在她怔忡的瞬間,正戒備觀望四下的縈陰驟然將她一把推開,旋即,三名黑衣蒙麵人陡從天降,迅如雷電的手持寒劍直逼李謖如麵門而去。

李謖如尚未及躲避,縈陰遂然橫身在前,袖中刷刷地射出數隻袖箭,將三名刺客淩厲的劍

勢擋了回去。

“夫人,跟著我!”縈陰轉眨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橫劍在前護住李謖如,冷冷地盯住三名刺客。三名刺客顯是被縈陰的武功駭阻住,一時間也未敢再度攻上前,隻是迅速的將李謖如與縈陰包圍起來。

李謖如在乍驚之後,漸複冷靜,徐徐道:“你們要殺我,也需看看此為何地!宮苑禁地,你們以為調開了禦林軍就無人了?”

正對李謖如的那名刺客似是頭頭,隻聽他一聲冷笑:“隱衛皆被趙璟調配於清仁殿,你認為還會有誰來救你?”

李謖如一聽及此人的聲音,心中驟然一動,她慢慢逸笑:“未曾料到,我這條命還如此重要,壽王爺竟屈尊降貴親自來殺我!”

那刺客一愣,突地大笑起來,一把拉下麵上蒙巾,赫然是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眉宇間與趙璟有三分相似,卻更多了幾分暴戾。

“皇後娘娘好記性,竟還記得本王的聲音!”趙緱手中寒劍倏地朝她一指,笑眯眯的道,“既然皇後娘娘認出了本王,自該知道本王為何要你的命!”

“壽王爺藏匿清仁殿挾持住太後娘娘,手中已有如此重要的人質,我實在想不出王爺為何還要我的命?”李謖如在森森寒劍下毫無畏色,泰然笑答。

趙緱眼底迸出一絲狠辣,他咬牙道:“本王部署周詳,隻待本王的軍隊到達京畿,屆時本王大軍包圍皇城,加上太後這一質子,趙璟想不投降也難!可沒想到,一切竟壞在了你手中!”

李謖如皺眉,頗是冤枉的道:“王爺可冤枉我了,我不過是在清仁殿養了些小蟲子罷了!”看來是那夜的雨下得巧,讓茈蟲加速了休眠的狀態,短短兩日內就有了動靜。

“茈蟲?你用這招對付羯羊國對付的好啊,讓幾十萬大軍潰不成軍。本王的暗衛竟也毀在了你的手裏!”趙緱說至此,殺機立現。

李謖如歎了口氣:“王爺,您太沉不住氣了!就算暗衛不中用了,您手中不還有大軍麽?”她一派惋惜的口吻,讓縈陰不禁

側目。

而就在縈陰略略一動間,另兩名刺客已出劍直往李謖如麵門刺去。

縈陰不愧為趙璟所信任之人,身手確實了得,她手持軟劍,身手輕盈如風,遊刃有餘的將二刺客節節逼退。不過,就在她就在縈陰與二刺客刃劍相交的那一刻,趙緱身形一掠,迅疾將無力阻擋的李謖如虜住。縈陰大驚,抽身正待相救,趙緱已橫劍在李謖如頸間,冷喝:“速去通稟趙璟,他若想保她一命,立即放我的人馬出宮!”

李謖如隻覺頸間寒氣迫人,但她毫無懼意,反笑道:“原來王爺已無路可逃!”難怪他會冒然出現來殺她,不過他以她要挾趙璟,也太欠考量了!

李謖如直言不諱的點破趙緱的窘況,趙緱頓時惱羞成怒,手碗一動,一條血痕已現她白膩的頸間。

“如果不是楊妙珍那蠢女人輕易妄為,本王的行蹤豈會被你們發現?”趙緱怒橫眼咬牙不動的縈陰,“一柱香內,本王如果未見到趙璟,她的命就讓趙璟去地府討要吧!”

縈陰擔憂的望眼笑意不變的李謖如,終是腳尖一點,飛掠而去。

“清仁殿難道已被隱衛占領?”李謖如似是嫌自個命太長,一個勁的詢問。

趙緱臉上惱怒更甚,但他並不想被為個女人恥笑,隻得冷笑道:“不錯!趙璟已派人將我的人馬一個不留的抓了起來!”他經營一場,卻被趙璟輕易破之,這讓他如何不恨?

李謖如了然頷首,又起疑惑:“王爺手中的大軍快到京畿了吧!”

趙緱臉上浮現一絲希冀,但很快又隱藏住:“本王眼下隻想要趙璟放本王出宮,讓本王回到易州,從此他做他的皇帝,本王做我的壽王!”

李謖如輕輕一笑,似是在笑他的癡人說夢,“王爺為何以為我能懾動皇上?對皇上而言,我可無半分用處!”

“皇後娘娘太過小瞧自己了!皇上能廢你,又欲重立你,任誰都看得出他對你的重視!況且,他心中對你一直有愧,豈會看著你死在我手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