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真正風暴轉折

“陸總對於夫人的情深我也看在眼裏了,可三十一年前,陸總為了如今的陸夫人,曾經讓關家牽扯上的官司,致使關家主人自殺身亡,這件事我想陸家應該解釋解釋。”

這s日報的記者,不是維護夏家人,卻扯出了誰也不曾想到的關家,陸祥磊從前的未婚妻就是關家的大女兒,隻是他強硬退婚,而後關家隨之敗落。

陸祥磊自然清楚,關霞的一味固執,使得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像是如今,夏薔一般,隻是不知道那個記者為何會提及關家。

“沒什麽可解釋的,三十一年前,你恐怕連出生都還沒有出生,又從哪裏知道關家,又如何能說我和關家主人自殺有關。”這記者的年紀,尚輕。

“陸總,我那時是沒有出生,不代表我不知道那件事情,發生過的事情,總歸有見光的一天,同樣是承建了那項工程,因為工程質量問題,致使傷亡數人,我奇怪的是隻有關家負上全部責任,而合夥承包的沈家卻能安然地離開本國,並且帶著所有資產轉移,從移民的文件上來看,當時可是您一手幫了沈家。”那記者笑道,“這其中的門道,不妨趁著這個機會讓我們弄個清楚。”

陸天唯一直未曾言語,可此時,他將陸祥磊的話筒悄悄關掉,拿了一個手持的話筒站起身,“這事情,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事不關今日的記者會吧。”

“可我們大家都想知道。”一個人的力量甚微,可擴散到眾人,就不止一個聲音。

“你是s日報的記者?”陸天唯挑眉,麵色不改,依然溫和,可嘴裏吐出的每個字,都帶著冷冽!

“是。”那人勉強站直。

“可為何不見你用s日報的記者證登記呢?”陸天唯也同他一樣,自顧自地言語,“今日所登記的證件中,就沒有s日報,恐怕你可能代表不了記者這個團體。”

陸天唯打量了一下台下,“你口口聲聲說公眾要有知情權,既然你們都想報道真實,如果自己都是虛假的,那不好意思,這場記者會並不歡迎你。”

“陸少,就算我是普通民眾,陸家也一樣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不管是如今還是三十一年前的事情,尤其是那場事故的亡者,求個真相過分嗎。”

“並不過分,你如果認為那場事故處理不公,可以替相關人員去上訴,我在此聲明,陸家不會以任何形式去多家幹涉,一定積極配合,但今天這裏不是法庭,也不是伸冤的地方,我父親已然將報紙上的事情予以澄清,他給大家是一個事實。”陸天唯看向陸祥磊,“代表著這次事件的後果,他都願意承擔。”

工作人員去拿話筒,那人卻沒有遞過去,“好,陸少既然說這場記者會是為了這次的事情開的,那我再問一句,陸家言之鑿鑿,夏小姐害得陸少夫人流產,可如今怎麽不見少夫人,既然說是傳言,我是否可以認為陸少夫人不如想象中的嚴重,卻令夏小姐死於非命。”

所有人麵麵相覷,今日這麽大的事情,果真沒看見陸家的少奶奶。

“你們是想要見我嗎?”大門打開,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流產之後的虛弱,雖然補充了許多營養,但由於她自身情緒不佳,直至此刻仍舊是麵帶著病容。

盛寰歌一直呆在旁邊的休息室,她告訴連君承自己想去,爺爺奶奶都不在,婆婆也不在,她是陸家人,不能不去。

一步步走到陸天唯身邊,那場婚禮,盛寰歌光鮮照人,可如今瘦了一大圈不說,人也沒有精神。陸天唯拉著她的手,讓盛寰歌坐下,她的目光轉向那個記者,“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對旁人的私家事當成自己的事情一樣的記者。”

盛寰歌沒有開玩笑的一句話,引得底下一陣竊笑,“我公公幾十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夏小姐的事情你認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警察。”如果語氣正常一些,聽來盛寰歌是有些刁蠻任性,隻是她如今聲音很輕,言語中冷然,聽不出任何笑話的口吻。

“我……”他隻顧著發難,確實是操之過急。

“諸位,我公公的這件事情為什麽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你們隻顧著我們的家事,卻沒有一個人去關注這件事情的源頭,我有個朋友,也是立誌於成為記者,她總說記者要還大眾一個真相,我們已經將事情的真相公開了啊。”

孟曉諾站在一旁,她就是那個立誌於成為記者的朋友,不過經此一事,讓她重新思考,其實記者這行當,確實不是隻了解真相就可以的,還要懂得挖掘,不僅僅是挖掘,還要重組,這下,好像又不太適合她了。

“夏小姐的死,其實對於我們來說不是什麽值得歡喜的事情,怎麽說,她和我丈夫從前是朋友,兒時的玩伴,我一直想的不過是她可以得到法律公正的對待,卻演變成因為她的死,而引發出更多的事情。”

夏薔的死,盛寰歌話音一轉,直至矛頭,“這次事情,我失去的是當母親的資格,我知道夏叔叔對於夏薔的死頗有微言,可……我的孩子呢……他確實沒了。”盛寰歌提及那個孩子,幾乎開不了口,“失去他之後……這是……這是我第一次說這麽多話,我相信我的公公和婆婆。”

盛寰歌的眼淚,無一不讓人動容,她並不是出於作秀,隻不過是發泄情緒,而每個字都不用打任何草稿,任何草稿,上台前,連君承準備了通篇的稿子,怎麽感動怎麽說,可盛寰歌卻覺得不必,沒什麽比她心裏的話更真實!

時機,陸家這條消息爆出來的時機,為何恰恰就是在夏家之後,而其實也有少部分的人爆出了,是夏正德放出的消息。

連君承走上台,“我弟妹還在休養中,今天的記者招待會就到這裏,如果大家後續還有想要知道的事情,大可以和連接傳媒聯係。”

陸天唯拉著盛寰歌走向後台,“不是說讓你在三哥別墅好好休息的嗎?”

盛寰歌靠在他的肩上,“我想成為你的力量!”一同維護自己的家人。

她不隻是成為了他的力量,今天的記者會上她表現得好極了,隻是中間提及失去的那個孩子,硬生生刺痛了陸天唯的心。

陸祥磊眉頭緊蹙,看著今日的盛寰歌,多少讓他有很多思量,如果當時坦誠多一些,沈蘊陶也不會過得這般拘謹,看來,該沉思的人是他!

這樁事情,風頭漸消,但後果遠沒有消除,記者會結束,陸祥磊被停職了,隨後他趕往寧遠,似乎並不留戀這些年奮鬥的事業,可陸天唯卻暗自起了疑心,三十一年前的承建工程,那個自稱s日報記者的人,一定是誰暗中給弄來攪亂記者會的,當他提出這件事情,果然有些暗潮開始著眼。

陸天唯並不怕,陸祥磊就算再糊塗,也不會去觸碰法律不允許的事情,沈家安然無恙,隻能說明這件事情立得住腳,否則陸祥磊不可能安然地回寧遠。

陸祥磊臨走那日,告訴陸天唯,其實他早累了,還不如和他母親在寧遠安安靜靜地過著安生,在其位謀其政,是多累的一件事情,但隻要做人做事給自己立一條底線,就不會有任何苦惱之處。

有人私底下調查,陸天唯不怕,怕的是,背地裏讓這件事情浮出水麵的人,來勢洶洶,將一切證據,都抹平,而後換上自己的說辭。

除了陸鳶銀行的日常事務,他還要正視於這個暗藏在背後的幕後主使。他心裏有個感覺,很奇怪,這次的事情也許隻是開始而已,真正的風暴還在後麵!波及的,卻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地帶。

新聞發布會的第三天,蘇南恩打了電話過來,任曉曉一直住在醫院裏,情緒不佳,但陸天唯留下的話,多少有作用,任曉曉雖然不說話,但每日的食物都多少會吃,也不輕易提及死。

陸天唯暫時還未想好,如何將這件事情告訴盛寰歌,一再耽擱了。

兩周後,盛寰歌銷假,正常上班!上班,對於盛寰歌來說還好一些,有事可做,便不會過多的去心傷。

孟曉諾幾乎天天都打電話,威娜也是,無非就是勸她,孩子總歸還會有的。

桌上的座機響起,樓下的保安說是有人找她。

才出電梯,盛寰歌便想轉頭回去了,找她的那個人是她不願意見到的。

“咦,那不是盛家的小姐嗎?”

“對啊,上次風尚流行晚宴上我看到的,**成是來找她姐姐的。”

“她姐姐?”

“就是陸少的老婆。”

進門的兩個人,振振有詞,有時候真覺得公眾人物難為,家裏幾口人被扒得如此清楚。

盛寰歌走出去,“真想不到是你。”

“有些東西我想你需要看看。”盛寰萱的手裏握著一個儲存卡。“你母親的死,和你如今拚命維護著的婆婆可有莫大的關係!”

本已下定了決心,無論她說什麽,都置之不顧,可顯然這句話是盛寰歌不能拒絕的。

盛寰萱嘴角噙著笑容,從包中拿出一樣東西,“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如若不是”

看著桌上的那個碟片,最終她裝著,回了家,盛寰歌回家的時候,陸天唯還沒有回去,別墅裏隻有她一個人,坐在書房裏想了很久,盛寰萱說的不是事實,不是事實,她一直在腦中重複這一句話,可從下午起被她放在書桌上的碟片,就一直落在她的視線之中,要不要去求證,她一方麵告訴自己不是事實,另一方麵,卻想確認令盛寰萱如此篤定的東西,會是什麽!

將碟片從保護套中取出,放入了電腦。

點開播放按鈕,那是一段監控,監控中的人,她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母親的病房,監控時間實在母親去世前的三個月,病房裏是沒有攝像頭,盛寰萱怎麽會有這段監控,而後有個人從門外進入。

那身衣服盛寰歌見過很多次,是沈蘊陶最喜歡的一件,經常都會穿的日常服。

沈蘊陶,去病房幹什麽,和母親又有何關係,如若方才她還有遲疑,如今盛寰歌隻想知道這段視頻的詳細內容!

盛寰歌將聲音調到最大,視頻裏,任佩佩狐疑地看向門外,“請問您是?”她不認識沈蘊陶。

“您或許已經不記得我了,但六年前我的女兒死在手術室中,而後將眼角膜捐給了您的女兒,我們見過。”

風韻極佳的人,讓任佩佩忘記了六年前那個哭泣的女人,可她的話語讓任佩佩有了印象,不能說是印象,而是記起了這個女人,“我想起來了,是你的女兒救了我的鳶鳶,你是那個女孩的母親。”

她的女兒救了自己,盛寰歌不知道任佩佩這句話的意思。

“今日過來,我有個不情之請,我知道您的女兒是盛淩峰的孩子,所以我希望,她能代替盛家的女兒和我兒子相親!”

“相親?”的確是不情之請,且突如其來。“雖然,你女兒救了鳶鳶,可太太您這樣的要求,讓我著實措手不及。”

“今天這是一個母親和另一個母親的對話,看著那孩子,就像是見到我的雪兒一樣,我一定會對她視如己出,陸家不會虧待她的。”

“可這是孩子的幸福,我不能拿女兒的幸福去交換。”

沈蘊陶跪在病床前,神色誠懇,“我懂,但我的兒子我是了解的,他一旦對一個人好,就是一輩子的,我相信這孩子會幸福一生!我隻是祈求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們有幸得識的機會,如果我兒子沒有選擇她,那麽我不會強求。”

任佩佩麵露難色,“您求我也沒有用的,鳶鳶沒有名分的,盛老太太是不可能讓她去的。”

“盛淩峰如今是盛世的當家人,如果他鬆口,或許是有機會的,加上盛老太太疼盛寰萱,隻要我稍稍放些風聲,讓盛老太太覺得讓盛寰萱去陸家,不是什麽好事,她自然會將主意打到你女兒身上。”沈蘊陶果真思慮周到!

而後,任佩佩將她扶起來,最終答應。盛寰歌終於明白,為什麽任佩佩會那般執著,甚至不惜去求盛淩峰了,問題的根源仿佛繞了一圈,又回到陸家!